短期国际资本\广义货币供应量与经济波动

时间:2022-10-13 11:45:31

短期国际资本\广义货币供应量与经济波动

摘 要:本文构建起短期国际资本对实体经济影响的理论模型,并对短期国际资本、广义货币供应量和国民生产总值之间的关系进行实证研究。研究发现,短期国际资本影响实体经济的传导机制是:在短期内,短期国际资本流动显著引起广义货币供应量变化,广义货币供应量的变化又会显著导致国民生产总值出现波动。本文进一步结合脉冲响应函数和方差分解研究短期国际资本流动规模波动率与经济增长率之间的关系,发现短期国际资本流动规模波动率是经济增长率发生波动的单项Granger原因;经济增长率的波动中有约20%是由于短期国际资本流动规模波动率发生异动所致。

关键词:短期国际资本流动;广义货币供应量;经济波动

中图分类号:F831.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5192(2011)02-0007-05

Short-term International Capital, Broad Money Supply and Economic Growth

ZHOU Ting-zuo, ZHANG Yi-hao, LUN Xiao-bo

(School of Business, Nanjing University, Nanjing 210093, China)

Abstract:In this paper, a theoretical model concerning the influence of Short-term International Capital flow on the economic growth has been built. In addition, empirical research on the interrelationship of Short-term International Capital flow,broad money supply and economic growth has been conducted. The research shows the transmission mechanism through which Short-term International Capital flow has an effect on economic growth: within a short period, Short-term International Capital flow greatly affects the scale of broad money supply, which subsequently leads to a significant fluctuation in GDP. Furthermore, with the help of impulse response function and variance decomposition, the author analyze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volatility of the scale of Short-term International Capital flow and the economic growth rate. The study reveals that the volatility in the scale of Short-term International Capital flow is the granger reason for economic growth rate; About 20% of drastic fluctuations in the economic growth rate were due to abnormal volatility of the scale of Short-term International Capital flow.

Key words:short-term international capital; broad money supply; economic growth

1 引言

自2002年以来,随着境外短期国际资本的大规模持续涌入,我国国内相继发生了房地产市场泡沫、股市上涨、人民币升值、流动性过剩和通货膨胀。2007年美国次贷危机爆发并引发国际金融危机之后,全球金融机构的“去金融杠杠化”趋势强化,外部冲击下的国内经济形势剧烈演变,潜入的短期国际资本又出现逆转势头,与之伴随着的是国内货币政策困境、人民币汇率波动、股指大跌,以及经济增长放缓。因此,从当前中国的现实国情出发,分析短期国际资本对我国实体经济的影响及其传导渠道,科学而前瞻地研究短期国际资本流动和经济增长率波动的关系,无疑是理论界和实务部门面临的重要课题,同时也可为妥善应对当前的金融危机提供重要思路。

2 文献回顾

值得注意的是,国内外比较缺乏短期国际资本流动和实体经济关系的专门性研究成果。国外最新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以下两方面:(1)国际资本流动的影响因素及其多元化资产配置效应。如Edwards[1],Papaioannou[2]等。(2)资本流入对东道国宏观经济变量所产生的影响。研究表明,资本过度流入会导致宏观经济过热,具体表现为:一是引起货币扩张,增大通货膨胀压力[3];二是导致实际汇率升值,恶化贸易条件[4];三是影响总需求[5]。

梳理并综合目前国内关于短期国际资本的研究文献,大致分为三类。第一类主要是研究短期国际资本的估算方法。尹宇明、陶海波使用的计量方法为:短期国际资本规模=国际收支净误差与遗漏+私人非银行部门短期资本流入+以其它名义通过正常渠道流入的短期投机资本[6]。唐旭、梁猛认为,短期国际资本从贸易渠道流入的成本较大,短期国际资本主要是通过外资企业的利润留存、外国直接投资折旧和外资投资企业的外债等三个渠道流入中国[7]。

第二类文献主要分析影响短期国际资本流入我国的影响因素。代表性文献有:王世华、何帆发现,人民币升值预期是中国短期国际资本流动的决定因素,良好的宏观经济运行状况也会吸引短期国际资本流入[8]。张谊浩、裴平、方先明的研究结论认为大量短期国际资本流入中国大陆除出于“套利”动机外,还出于“套汇”和“套价”动机[9]。

第三类文献主要分析短期国际资本流入对我国资产价格的影响。刘莉亚研究结果表明:短期国际资本的大量流入显著推动住宅价格尤其是豪华住宅价格指数的上升[10]。张谊浩、沈晓华发现,人民币升值和上证综合指数上涨是短期国际资本流入中国的原因,但短期国际资本流入并不是上证综合指数上涨的原因[11]。

国内外研究成果对本文的实证分析具有重要启示与借鉴意义。但考虑到目前的文献尚缺乏针对短期国际资本流动与国内实体经济,特别是与经济增长率波动关系的专门成果,这与中国当前经济稳健运行的现实要求极不相符。为此,本文将从短期国际资本流动对实体经济影响机制,以及短期国际资本流动波动率变化对经济增长率的影响等方面展开研究。

3 理论模型

根据货币供给的乘数理论,假设在短期内广义货币供应量(M2)为外生变量,货币供应量主要由基础货币供应量(H)与货币乘数(λ)共同决定。假设,短期国际资本对广义货币供应量影响的滞后期及广义货币供应量对产出影响的滞后期分别为a、b。在t期,广义货币供应量表达式如下

由(13)式可知:当短期国际资本流动SCFt-a-b>0,若t+1-a-b期短期国际资本流动波动率高于t-a-b期短期国际资本流动波动率,经济增长率会上升;反之,则经济增长率会下降。值得注意的是,本模型推导过程中隐含着短期国际资本对实体经济的影响机制,即短期国际资本主要通过直接影响广义货币供应量来影响产出变化。

4 样本选择及其描述

结合近年来国内经济的实际状况,并考虑到数据的可获性,本文选择2000年第一季度到2008年第四季度的短期国际资本流动、广义货币供应量和实际国民生产总值的季度数据进行实证研究。本文所涉及的数据均来源于WIND资讯系统。

4.1 实际国内生产总值(GDP)与广义货币供应量(M2)

本文运用价格指数对国内生产总值进行处理得到不变价格国内生产总值的季度数据。由于不变价格国内生产总值季度数据是一组具有较强季节特征的时间序列数据,这里对其进行季度调整,调整后的数据作为2000~2008年每季度的实际国内生产总值。同时,考虑到我国目前利率市场化程度低,参照第二部分理论模型的推导结论,本文选取广义货币供应量M2作为短期国际资本对GDP进行传导的中间变量。

4.2 短期国际资本流动(SCF)

本文参考并改进张谊浩、沈晓华[11]计量短期国际资本流入规模的方法估算短期国际资本流动规模。具体测算公式如下:

短期国际资本流动=外汇储备增量-FDI-正常的贸易顺差

在计算正常的贸易顺差时,本文改用加权移动平均法。在确定权重时,首先算出2000~2004年各季度贸易顺差的估计值,贸易顺差估计值的确定方法为:当期季度贸易顺差的估计值=当期季度前四个季度贸易顺差估计值的移动平均值,例如2000年第一季度贸易顺差估计值为1999年四个季度贸易顺差的均值,2000年第二季度贸易顺差的估计值为2000年第一季度贸易顺差估计值和1999年第二季度到第四季度贸易顺差的均值。然后将各季度实际的贸易顺差除以对应时期的贸易顺差的估计值,将这些比率的均值确定为权重。经计算,权重为1.16。基于2000~2004年我国贸易顺差的变化比较平滑,2004年以后我国的贸易顺差出现较大的波动,本文认为2000~2004年统计的贸易顺差额为正常贸易顺差,2004年以后,统计的贸易顺差中含有大量的短期国际资本。此外,考虑到在人民币升值时,以美元计量的贸易顺差会有所扩大,为消除人民币升值对所估算的正常贸易顺差额的影响,本文采用汇率修正,以人民币计价各季度贸易顺差金额。

4.3 经济增长率(GDP_R)和短期国际资本流动波动率(SCF_R)

本文中各季度经济增长率(GDP_R)的计算公式是:本期经济增长率=(季度调整后本期实际国民生产总值/季度调整后上期实际国民生产总值-1)×100。各季度短期国际资本流动波动率(SCF_R)的计算公式是:本期短期国际资本流动波动率=A×本期短期国际资本流动/上期短期国际资本流动(当本期和上一期短期国际资本流动都大于零,或者本期短期国际资本流动小于零且上一期短期国际资本流动大于零时,则A=1;当本期和上一期短期国际资本流动都小于零,或者本期短期国际资本流动大于零且上一期短期国际资本流动小于零时,A=-1)。经上述方法计算出的我国经济增长率和短期国际资本流动波动率走势参见图1。

5 实证检验

表1给出所有相关变量的单位根检验结果。由表1可知,对于变量GDP、SCF和M2的水平值序列,ADF检验不能拒绝存在单位根的原假设,这说明三个变量的时间序列都是非平稳的;同时,对于这三个变量的一阶差分序列,ADF检验都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拒绝单位根存在的原假设。根据以上检验结果,可认为这三个变量都是单整变量。同时,对于变量GDP_R和SCF_R的水平值序列,ADF检验在1%的显著水平上拒绝存在单位根的假设,该结果说明这两个序列是平稳的。

5.1 短期国际资本流动影响实体经济的传导机制

由单位根检验可知,DGDP、DSCF和DM2三变量均为平稳序列(见表1),可以进行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根据SC和AIC准则确定滞后期为2,检验结果见表2。

从表2可以看出,短期国际资本流动的变化量(DSCF)是广义货币供应量变化量(DM2)的Granger原因,但是广义货币供应量变化量(DM2)不是短期国际资本流动的变化量(DSCF)的Granger原因;广义货币供应量变化量(DM2)与实际国民生产总值变化量(DGDP)互为Granger因果关系;短期国际资本流动的变化量(DSCF)和实际国民生产总值变化量(DGDP)之间不存在显著的Granger因果关系。可以证明:短期国际资本流动不会对国民生产总值产生直接效应,但会通过影响广义货币供应量,进而对国民生产总值产生间接效应。该实证结论部分可以佐证前文理论模型中短期国际资本对实体经济的影响机制。

5.2 短期国际资本流动波动率与经济增长率

5.2.1 Granger因果关系检验

在确定短期国际资本净流动波动率(SCF_R)和经济增长率(GDP_R)这两个序列平稳的基础上(参见表1),本文运用2000年第二季度到2008年第四季度的数据,对两个变量的Granger因果关系进行检验,检验结果见表3。从表3的检验结果可知,短期国际资本流动波动率是经济增长率的Granger原因,但是经济增长率不是短期国际资本流动波动率的Granger原因。

5.2.2 脉冲响应和方差分解

为分析经济增长率对短期国际资本流动波动突发性变化的反应,本文利用VAR(2)模型给出经济增长率和短期国际资本流动波动率的脉冲响应图形和方差分解图形,分别见图2和图3。

经济增长率和短期国际资本流动波动率的交叉响应函数表明(见图2),短期国际资本流动波动率的非预期变化将迅速对经济增长率产生正向影响,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减弱,直至消失。但是,经济增长率发生变动对短期国际资本流动波动率影响不显著。

图3结果显示,造成经济增长率发生剧烈波动有20%左右是由短期国际资本流动波动率异动引起;同时,经济增长率发生剧烈波动对短期国际资本流动影响不大。

6 结论

本文构建起短期国际资本流动对实体经济影响的理论模型,并运用相关统计数据进行实证研究。研究结果表明,短期国际资本流动影响实体经济的渠道是:在短期内,短期国际资本流动显著引起广义货币供应量的变化,广义货币供应量的变化又会显著导致国内生产总值的波动。同时结合短期国际资本流动波动率与经济增长率的样本数据,实证检验发现短期国际资本流动的变动将引起经济增长率发生波动,脉冲响应函数的结果进一步证实了上述结论。通过方差分解,本文还发现造成经济增长率发生剧烈波动中有约20%是由于短期国际资本流动波动率发生异动所致。

参 考 文 献:

[1]Edwards S. Capital controls, capital flow contractions, and macroeconomic vulnerability[R]. NBER Working Paper, 2007.

[2]Papaioannou E. What drives international financial flows? Politics, institutions and other determinants[J]. Journal of Development Economics, 2009, 88(2): 269-281.

[3]Filer L H. Large capital inflows to korea: the traditional developing economy story[J]. Journal of Asian Economics, 2004, (15): 99-110.

[4]Athukorala P C, Rajapatirana S. Capital flows and the real exchange rate: a comparative study of asia and latin america[R]. The World Economy, 2003, 26(4): 613-637.

[5]Celasun O, Denizer C, He D. Capital flows, macroeconomic management and the financial system: the turkish case, 1889-1897[R]. World Bank Working Paper, 1999.

[6]尹宇明,陶海波.热钱规模及影响[J].财经科学,2005,(6):131-137.

[7]唐旭,梁猛.中国贸易顺差中是否有热钱, 有多少[J].金融研究,2007,(9):1-19.

[8]王世华,何帆.中国的短期国际资本流动[J].世界经济,2007,(7):12-19.

[9]张谊浩,裴平,方先明.中国的短期国际资本流入及其动机――基于利率、汇率和价格三重套利模型的实证研究[J].国际金融研究,2007,(9):41-52.

[10]刘莉亚.境外热钱是否推动了股市、房市的上涨?――来自中国市场的证据[J].金融研究,2008,(10):48-69.

[11]张谊浩,沈晓华.人民币升值、股价上涨和热钱流入的实证关系研究[J].金融研究,2008,(11):87-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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