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的自白:我不该娶个美女做妻子

时间:2022-10-11 02:27:21

博士的自白:我不该娶个美女做妻子

我只是一个穷博士,适应不了美女又消受不起美女,但又莫名其妙地有一种“美女情结”。

1965年,我出生在湘南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后来我母亲告诉我,那天晚上,在我家昏黄的柴油灯下,那个令全村十分敬重而又老眼昏花的接生婆在为我剪脐带时,差点剪错了地方。我的母亲由此在床上痛苦地下了决心:将来家里无论怎样贫苦,也要把我送进大学,到城里工作,住到有电灯的房子里。

从记事的时候开始,我就一直觉得我的母亲一年365天在做着一样的事:每天早上6点钟起床,先到山脚下挑一担井水回家,然后为我们全家熬一锅粥,同时为猪栏里的猪煮上一锅潲。她和父亲出了早工回来,我已经把沉在锅底的稠粥挑吃过后又去上学去了,母亲父亲便喝下两钵稀粥,又出去打上午工。等我放午学回家,母亲已经煮好了红薯饭。晚上,她把大红薯煮熟后焖在大锅里,让我们随时去拿着吃,她自己又到菜地或者田边打猪草。每天晚上,我就陪着母亲剁那总剁不完的猪草。每当这时,母亲就跟我说些村里的故事和亲戚朋友的家事,末了,又总是叮嘱我一番:“时间不早了,你先去睡吧,明天还要读书里!在学校里,你可要好好念书啊,莫负了娘的一片苦心哟!”

从小学到大学,我一直牢牢记着母亲的嘱咐,一心一意地发愤读书,成绩总是班里最好的。我被女同学看成“呆子”,被男同学视作“傻子”。与我同班的女同学有哪些人,我数不上来;最惹男生心动的“花”是什么模样,在我脑子里没有一点印象。

我的身高只有1.65米,但五官还算周正,特别是我优异的学业成绩弥补了我身高方面的“先天不足”。我大学毕业时,没有费一点周折便幸运地被分配到湖南某大学当起了教师。但我知道,我所在的这所大学在全国还没有什么名气,我还不能恋爱结婚,否则凭现时的条件,我不会找到可意的女友,而且成家后日子也会过得很紧巴。我必须刻苦攻读,读硕士、读博士、当教授,才能赢得美好的爱情和成功的事业,才能摆脱我家祖祖辈辈的贫困,了却母亲的心愿。

1993年7月,我硕士毕业,被分配到条件较好的长沙某大学工作,我的心情似乎轻松了,突然想谈恋爱了。而且我提出:我一定找个美女做老婆!首先乐开花的是我的母亲,她的这个28岁的儿子终于想到结婚了,在这之前儿子的婚事一直是她最大的心病。接下来,我家的亲戚朋友和我的热心同学都在为我找女朋友的事忙碌。

1993年10月,一位美女向我走来了。她叫肖婷,是我老家县城工厂的一名女工,芳龄23岁,人漂亮,性格温柔平和。一见到她,我差点从心底喊出声来:这就是我要找的美女妻子!我们相识不到两个月,便闪电般地完成了从恋爱到结婚的人生大事。双方的父母高兴得亲家长亲家短,亲戚朋友一个劲地夸我们是“郎才女貌,天撮地合”。

结婚了,我像是突然长大了,娶了个美女,自然让我兴奋,但细细一想,要把今后的日子过得美满有加,还有好多心要操,还有好多事要做。

妻子在那家工厂,只有工作没有工资。我呢,原来以为硕士毕了业,工资、住房、津贴什么的会相当不错,妻子的工作调动问题也会妥善解决。不承想,在长沙这所大学,硕士毕业的一大把,我还很不“起眼”,还没有解决这些问题的资本,我为此感到沮丧。于是,我首先把妻子接到长沙,然后与妻子商定,我们暂时不要孩子,一起重新设计人生,设计家庭的未来,并为之再拼搏几年。

妻子只是高中毕业,为了能为将来更快更好地解决工作调动问题创造条件,我鼓励她去读成人高校,并帮助她复习迎考。1994年秋,她决定到北京去读自考班。我舍不得与她别离,但为了我们的将来,我还是咬咬牙、流着泪送她进京深造。而我自己,决定报考博士。

那时,我的月工资只有400来元。妻子在北京读书,每月我得保证按时寄300元给她做伙食费,每学期开学时,又为她筹措800元的住宿费。我的生活压力已经够大了,可屋漏又逢连阴雨,我的弟弟这时又因病住院。我的父母都是山区农民,我的家里依然很穷,我得义不容辞地担起这个责任。每个月的工资,除去交给妻子的300元,剩下的区区100元,别说给弟弟治病买药,就是每天喝稀饭盐汤还不够。于是,我在工作之余,就到校外去兼职上课,每天不管回家多晚,还要坚持复习两三个小时,为考博士做准备。父母亲到长沙来,看到我又瘦又黑,只有偷偷地抹眼泪。学校的一位女教师看到我如此困难,时不时把她自己种的菜送给我吃。我硬挺着,不把这些告诉妻子,以便让她在北京安心读书。

天道酬勤。1995年9月,我考取了南方一所著名大学的博士;1996年7月妻子也顺利完成了学业。1996年9月,我把妻子接到南方那所大学,让她陪着我读博士。由于妻子已不上学,我们又生活在一起,日子相对来说过得轻松了许多,妻子提出再到外面去打一份工,我怕她累着,就劝她在家里帮我整理整理资料,做好家务,让我更集中精力从事学习和研究。孰料,自1997年5月起,我原来工作的那所大学停发了我的工资,我们的日子由此又变得艰难起来。我不得不再次一边读书一边在校内校外兼课,以维持我们的生计。

好不容易熬到1998年7月,我博士毕业了。在又一次人生选择时,我放弃了许多条件一流的单位的真心相约,因为这些单位不能或者不能马上解决我妻子的工作调动问题,我的要求非常现实,那就是:在能够适合我工作的前提下,哪家单位能够立即给我的妻子安排一个合适的工作,我就在哪家落户。最后,我选择了条件相对较差的设在广州的某大学,妻子也随即调入了这所大学,成了这所大学的一名工作人员。妻子为此感动了好一阵,我也感到为妻子这样做值得,心里也曾好一阵升腾着一股男子汉特有的自豪和悲壮。

一颗漂泊的心终于安定下来,一个移动的家终于稳定下来,我为此感到欣慰。这么多年来,我为生计所迫,学术方面欠的账太多,现在终于可以潜心研究了。谁知,进了广州,妻子为花花绿绿的世界陶醉,有些忘乎所以了。她的青春美貌,她的能说会道,不久便成了那所大学里一道惹人的风景。她为此骄傲,但又苦于我没有更多的钱供她开销。我常常为此愁眉不展,她却常常为此跟我闹别扭。她经常要我陪她上街逛玩或购物,我却认为没有必要。我对她说,我们好不容易挣扎到今天,我是个博士,是搞教学和研究的,每天要备课、上课、查资料、搞科研、写论文,哪有那么多时间陪你瞎玩呢?要不,你想怎么玩就自个儿去。我们因此经常闹些意见。渐渐地,她就不顾我的心情了,家务事也基本不管,校内校外地疯玩去了。我也懒得跟她理论,让她去疯,正好可以省些时间出来搞我的研究。这样倒还相安无事些,等她玩腻了,乏味了,再来恋家,可能还让我省心些。

哪知道,她一玩,便玩开了眼界。每天回到家,看着我这也不顺眼那也不合意,找着岔子跟我吵,说这几年白跟了我这个穷教书的,原以为我会有什么出息,哪知道到头来还是个“穷鬼”,而且每天只知道看书、教书,写什么狗屁论文,“太没情趣了”。

面对妻子的指责,我大惑不解。为了妻子,我把心几乎操碎了,可她竟然还嫌我“没情趣”。我哪儿“没情趣”了?我到底怎样做才算有“情趣”呢?我常常为此而失眠,总是这样扪心自问,又总是找不到答案。人家说我是“书呆子”,难道“书呆子”就是没有“情趣”的人吗?

我的母亲已经50多岁了,为了不增加我们的负担,她还长期在桂林一家砖厂打苦工。1999年初,我将她接到广州,本想让她帮着我们做点家务,也享点清福。同时,为“平衡”起见,我建议并同意肖婷每个月给她的母亲寄300元赡养费。我的母亲曾经希望我能住进有电灯的房子里,如今她自己也有条件住进夜如白昼的大城市了,她一路都是笑吟吟的。没想到到了广州,看到我和肖婷有事没事都在吵,日子过得比在农村还窝囊,心里难受得要命,一天只是默默地做事,甚至连肖婷换下的内衣内裤也给洗了,却从不向我们提任何要求。一天,我无意间竟发现母亲在街头捡矿泉水瓶子卖。我驻足街头,很自然想起了母亲深夜剁猪草的情景。我的心里一阵酸楚,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回到家里,我向肖婷提出,我们是不是每个月给母亲100元的零花钱。我本来是征求她的意见,况且家里的钱都掌握在她手里。可肖婷一听,脸色就变了:“什么?你母亲在这里包吃包住了,还要付工资?没门!”我听了这话,目瞪口呆,只一个劲地向她解释:“这不是工资问题,而是做儿女的一点责任问题、孝心问题……”肖婷根本听不进去。

1999年3月的一天,不知何故,肖婷跟我母亲大吵大闹,最后双方打成一团。等我下班回到家,我的母亲已被打得鼻青脸肿。我见状,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就给肖婷一记耳光。我是个书生,遇事总是跟她讲理,让着她,从恋爱结婚到现在从来还没有动过她半根毫毛,今天竟打了她,连我自己当时也觉得有些奇怪。肖婷更是没有想到我还会有这样的壮举,几乎惊呆了似的站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才鬼哭狼嚎般地向我扑打过来。当天晚上,我想想自己也做得不太妥,便向肖婷道歉。肖婷不领我的情,房门一关,从此我们夫妻一个在卧室一个在客厅分房而居。此后几天,我利用一切机会反复向她表示歉意,可再也打动不了她那颗已冷下去的心。一个夜晚,南方那所著名大学的博士莱克先生突然来我家访问,他是我和肖婷都十分熟悉和敬重的好朋友,他这一来,我感到是上天赐给了我和肖婷和解的一个良机。于是,我轻轻敲门,告诉肖婷,说莱克先生看我们来了。哪知肖婷不开门,不吭声,连个照面都不出来打。远道而来的莱克先生在我家尴尬地呆了一会儿,便默默走了,我的脸面丢尽了,但又拿肖婷没办法。

1999年4月,学校房产部门通知我们去选购福利房。中午回到家,我轻言细语地把有关情况向肖婷“汇报”,说我们一起来盘算一下家里的财产状况,看买房还差多少钱,以便我去筹借。肖婷却无动于衷,不让我进卧室,叫我“滚”。我好心好意跟她商量事儿,她反倒叫我“滚”。我偏不“滚”!我的倔脾气一上来,我们就接上了“火”。最后我们全家闹得一团糟,什么老底都一锅端了出来,闹得斯文扫地,收不了场。第二天,在肖婷的请求下,学校工会的领导上门调解来了。肖婷当场提出,要把刚怀上三个月的孩子打掉,要我表态。此言一出,我震惊万分又幡然醒悟:我们的婚姻看来已经陷入了危机。我28岁结婚,35岁才想到要孩子,她刚怀上又要打掉,这不是想给我最残酷的打击吗?我向领导提出,打不打胎,是不是让我和肖婷心平气和地单独谈谈再作决定。肖婷却坚持要打胎,并坚决要我当场给个说法。从她的语气和表情中,我已经明白无误地感到,我们的婚姻之路已经走到尽头。

1999年7月,我和肖婷离婚了。

我把所有的财产都给了肖婷,只身漂泊到了泉州,在华侨大学栖下身来。好在大学的领导和同事们从各个方面都给我以悉心关怀和照顾,才让我很快从婚姻的噩梦中醒来,进入了最佳的工作和科研状态。尽管我的事业领域里洒满了阳光,但在我的心里,那一场婚恋悲剧却留下了许多总也挥之不去的阴影。现在细细地想想,那场悲剧的发生,或许主要的过错还在我自身。这个社会,美女有美女的生存法则和生活哲学,我只是一个穷博士,适应不了美女又消受不起美女,但又莫名其妙地有一种“美女情结”。诚然,我还要寻找新的爱情新的婚姻,我也会修正我的“美女坐标”,从外表,从心灵…… (责编 丁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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