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英语介词的词类兼跨现象

摘要:基于认知语法的突显现及词类划分定义,以介词为参照系,阐述介词与副、形、动、名等词类兼跨的现象和动因。通过认知上突显不同的概念成分,同一语词的词性便产生变化。当突显界标并使之明示时,该词为介词;若隐匿界标且射体是进程关系时,该词为副词;若隐匿界标但有明确射体即修饰对象时,视作形容词;若认知主体使用次第扫描方式来突显时间维上的过程语义,视作动词;若使用总括扫描、整体摄取的方式来突显认知域中相互联系的实体,视为名词。

关键词:兼类;英语介词;认知语法;突显

中图分类号:H31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7030(2012)02-0117-06

一、引言

兼类指一个语词兼跨两个或两个以上词类(grammatical classes)的现象,以往的兼类研究往往关注动、名转换,如名词化(nominaliza-tion)上。汉语界亦是如此,对名、动、形之间的转换研究关注较多,而对介词的兼类研究,无论外语界或汉语界,显然着力不够。

英语介词数量不多,但信息丰富,语义复杂,运用广泛。虽然英语属形态屈折变化语言,但是介词用法没有形态变化,并且介词的兼类用法、特别是介、副、形兼类没有动、名转换那样有形态改变,因此人们常常忽视了介词兼类的语言事实及其意义。本文以词典语料为实例,利用认知语法的词类划分原则,探讨介词词类的判定、词类兼跨现象等问题,并指出兼类现象的根本动因。

二、认知语法学者对词类划分原则及对兼类问题的论述

认知语法认为,语言本质上是象征性的,任何一个语言表达式都是语义表征和音系表征的结合体,都是一个个的象征单位(Symbolic unit)。单词、词组和句法构成一个连续统,只能人为地分割成不同的模块,都可以描写为象征单位。词类是一种抽象单位,它不是独立存在的实体,而是像语言表达式一样的象征结构,是语音与语义的结合体,只不过其复杂程度较低,抽象程度较高罢了。音系结构无法作为确定词类的依据,但词的语义内容及其使用过程中词义的突显(salience/prominence)可以帮助界定词类。

突显观(the prominence view)来自于心理学的研究成果,即人们在认知上具备区分最突出的图形(figure)与不太突出的背景(ground)的能力。认知语法将图形叫作射体,是注意力的焦点,背景称作界标,是认知参照点;射体和界标往往对应于句子的主语和宾语。所有词类都描述“实体”(entity),实体可以是某事物、某种关系、某种状态或事件等。按照突显成分的不同可以确定词性之别。若一个词侧显(toprofile)事体(Thing),即某一认知域中的实体,则该词属名词;若侧显时间关系中的过程(Process),则属于动词;若侧显非时间关系,则该词属于介词、副词、形容词或连词中的任一类。介词与形容词、副词的区别在于前者要求界标突显,而后两类界标隐去。介词的界标是事物或名词,形容词有名词性射体,而副词则有关系性射体。

认知语法划分词类范畴时,将人的一般认知能力考虑在内,除了心理突显能力,还有心理扫描(mental scanning)等能力。例如,过程关系义在识解时运用的是顺序扫描(sequential scan-ning),非时间关系运用总括扫描(summaryscanning),前者指认知主体依次地激活一个个概念成分,后者则一次性地获取概念成分。

英语介词与副词之间的纠葛由来已久,例如关于介、副兼类,认知语言学家Langacker和Taylor作过零星论述。他们认为部分介词的界标容许隐形。Langacker认为,英语的动一副构造中的品词(particles)性副词,从述义角度而言,这些副词无异于介词,他们只不过是界标未明示(not elaborated)的介词罢了,而通常介词后的界标须明确出现。他倾向于将品词性副词看作介词,将这类副词解构于介词。他举例:She turned the lights on和She turned onthe lights,前一句的on没有带宾语,后一句中的on带有直接宾语。

Taylor述及部分英语介词容许界标省略,比如in,而另一些介词,如into不可以。他举例为The boss is in the office与The boss is in.从他的表述中我们不难发现,他将in,into等看作介词范畴,尽管in后省略掉界标(宾语),他仍称之为介词。

刘平论述过介词界标突显与隐形两种现象的认知机制,即介、副兼类的语境、认知条件:当界标可预测性高且认知突显度低时界标可以省略,是为副词;当突显度高时界标必须明示,是为介词。

三、介词兼类语料及简要分析

英语常用的方位介词中约有三分二可以兼作副词。本文选取28个常用的、可介、副兼类词作为语料分析的基本来源。语料采自商务印书馆发行的、具有一定权威性和实用性的《新时代英汉大词典》。查得每个词的词类信息、每种类别下的义项数,并采集必要的例句。表1是28个词按兼跨词类数量的多寡顺序排列的信息表。以down为例,该词兼跨五个词类范畴,介词范畴下有5个义项,副词范畴有16个义项,形、动、名范畴分别有3个、3个和4个义项。

下表28个词里,19个词兼跨3个或3个以上语法类别,占总数的68%、约为三分之二;其中有6个词、约21%兼跨介、副、形、动、名五大类别,令人印象深刻。《新时代英汉大词典》将词性分为9类,既不同于传统的类划分法,也有别于张道真主张的10大类。粗略计算一下,约半数常用介词可兼跨三个及以上类别,兼跨幅度不可谓不惊人。下面以down为例,略论其兼类时的语义。

down作名词用时,意谓“下降、衰落,失败、倒霉,(摔跤时)倒地等含义,有时与作名词的up连用,the ups and downs of life.人生的沉浮荣辱。

down作动词用时,意谓“击落、击倒;打败;(大口或快速地)吃下、吞下、喝下”等含义,如:Antiaircraft guns downed ten bombers.高射炮击落了10架轰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