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OFDI的法律制度寻求动机研究

摘要：笔者通过把法律制度嵌入扩展投资引力模型，利用我国2003年～2011年向58个代表性国家（或地区）投资的面板数据，实证研究投资国和投资东道国（或地区）法律制度对我国OFDI的影响。实证结果验证了传统投资引力模型结论的正确性，同时认为我国OFDI具有明显的法律制度寻求动机，投资东道国（或地区）良好的法治运行环境和对私有产权的保护对我国OFDI有较大引力，我国目前法治完善度和产权保护度还相对较低，是助推OFDI的重要因素。文章结论对政府制定OFDI发展战略优化海外投资地理结构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关键词：OFDI；法律制度；引力模型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11&ZD048）；山东省软科学研究计划项目（2013RKB01107）；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12BJY121）

作者简介：谢孟军（1983-），男，山东聊城人，山东工商学院讲师，山东大学经济研究院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国际贸易学、新制度经济学研究；单婷婷（1986-），女，江苏盐城人，河海大学技术经济及管理专业博士，主要从事技术创新、区域经济研究。

中图分类号：F752.6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6-1096（2014）04-0062-06收稿日期：2013-02-26

一、文献述评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实现了前所未有、世界罕见的持续快速增长，现已发展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经济实力的增强对OFDI（对外直接投资）的发展形成一定推力。《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统计公报》的统计数据显示，2012年我国非金融类对外投资达772.2亿美元，投资范围分布在六大洲，成为世界第五大资本输出国。李晓峰等（2012）认为我国对外直接投资将在一个较长的时期内处于高速发展的趋势。OFDI的寻求动机成为当前研究的新热点问题，影响资本跨国流动的因素很多，其中有些资本受国外良好制度环境的吸引，科学的制度安排可以降低交易成本，能为企业海外的生产经营提供制度保障。法治完善度比较高的国家（或地区）拥有健全的法律法规，能够有效惩处社会犯罪行为，为资本的正常运行提供法律保证，法律制度对资本跨国流动是否存在影响是一个非常值得研究的问题。

国内外学者关于OFDI动机的研究很多也很深入，但是从制度的角度来解释资本跨国流动现象的文献直到20世纪末才开始出现，研究结论一般认为制度质量较高的国家（或地区）资本运营的交易成本较低，寻求好的制度安排是OFDI的重要动机。王元龙（1996）对大型跨国公司的投资行为进行研究，把投资动机分为九类：开拓市场型、获取资源型、获取利润型、提高效率型、分散风险型、技术寻求型、污染转移型、全球战略型以及政策寻求型。Meyer等（2001）认为如果一个国家（或地区）的制度质量较低，企业生产经营的程序繁琐，所承担的交易成本也较高，不利于企业规模的扩张，而好的制度环境能为资本流动提供便利条件。Globerman等（2002）通过研究美国的OFDI行为，认为美国的资本大部分流向英美法系、行政效率较高以及市场比较自由的国家。Bucley（2007）通过研究中国1984年～2001年向49国的投资行为，认为中国的改革开放提高了政策自由度，制度质量的提高对OFDI有明显的推动作用。Dunning等（2008）利用国际生产折衷理论分析制度因素对OFDI的影响，认为制度质量和经济效益及社会福利呈正相关关系，微观层面企业制度是影响企业投资决策的重要因素。张昀等（2011）从我国外资立法发展变化的角度对法律制度对OFDI的影响进行规范研究，认为产权保护法的完善、政府对经济的干预受法律约束等对资本有较大引力。Ramasamy等（2012）通过研究中国的OFDI行为，认为目前中国OFDI的主要动机是寻求海外的丰富资源，制度因素对中国OFDI的推动作用越来越大。部分国内学者也对OFDI动机进行研究，但很少涉及制度寻求动机。谢孟军（2013）把制度分为政治制度、经济制度和法律制度，利用中国1996年～2011年的宏观统计数据进行实证研究，认为制度因素在中国对外经济关系中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

综上所述，国内外学者对OFDI动机的研究很多也很深入，但由于制度难以量化的原因，对制度在OFDI中作用的研究从20世纪90年代才开始，而且对制度因素以规范分析为主实证研究较少，为数不多的实证分析文献大都把制度当作虚拟变量来处理，目前还没有学者单独对法律制度对OFDI影响进行实证研究。本文创新点主要表现在，通过对传统投资引力模型进行扩展把法律制度变量嵌入该模型，专门研究法律制度对我国OFDI的影响，并运用我国2003年～2011年宏观统计数据进行实证检验，探讨OFDI的法律制度寻求动机。

二、嵌入法律制度的扩展投资引力模型引力模型是来源于物理学的概念，第一位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Tinbergen（1962）受“万有引力”的启发把引力模型用于分析贸易流量问题，研究国际贸易商品流动的影响因素，其经济含义是两国之间的贸易流量和经济总量正相关，和两国之间的地理距离负相关。Anderson（1979）把该模型用于分析资本的跨国流动问题，其基本公式为

Qij=β0（Yi）β1（Yj）β2（Ni）β3（Nj）β4（Rij）β5（Aij）β6εij

其中Qij表示国家（或地区）之间的资本流量，Yi表示i国（或地区）的经济规模，Yj表示j国或地区的经济规模，Ni表示i国（或地区）的人口数量，Nj表示j国（或地区）的人口数量，Rij表示i与j国家（或地区）之间的制度阻力因素，Aij表示i与j国家（或地区）之间的制度助力因素，εit为随机误差项。

根据引力模型的基本原理，上述公式又可以表述为

Qij=β0（Yi）β1（Yj）β2（Dij）β3（Mij）β4εij

其中Y表示经济规模，D表示地理距离，M表示除经济规模和地理距离以外的其他影响因素。

鉴于取对数不改变原函数性质的原则，对上式取对数得

LogQij=β0+β1Log（Yi）+β2Log（Yj）+β3Log（Dij）+β4Log（Mij）+μij

为了分析法律制度对OFDI的影响，在上述公式中嵌入法律制度变量后可以表述为

LogQij=β0+β1Log（Yi）+β2Log（Yj）+β3Log（Dij）+β4Log（Li）+β5Log（Lj）+β6Log（Tij）+μij

其中Li表示i国（或地区）的法律制度变量，Lj表示j国（或地区）的法律制度变量，除经济总量、地理距离和法律制度变量以外的其他影响因素用Tij表示，该式即为嵌入法律制度变量的扩展投资引力模型。

为了分析法律制度对OFDI的影响，本文首先提出以下基本假设，然后对基本假设进行实证检验是否成立：

假设1：OFDI的第一个法律制度寻求动机是资本追求完善的法治运行环境，投资东道国（或地区）的法治完善度对OFDI有引力作用，投资国的法治完善度对OFDI流量有阻力作用。

假设2：OFDI的第二个法律制度寻求动机是资本追求对产权的保护，投资东道国（或地区）的产权保护度对OFDI有引力作用，投资国的产权保护度对OFDI流量有阻力作用。

三、研究设计

（一）样本选取及说明

2011年中国OFDI分布在全球177个国家（或地区），根据研究需要和统计分析要求，选取具有代表性的样本区域进行实证检验以求得出一般性结论。本文根据历年OFDI流量并结合数据可得性原则选取58个代表性国家（或地区），样本区域OFDI流量占中国OFDI总流量的95.8%，范围涉及五大洲，其中亚洲22个国家（或地区）、非洲16个国家（或地区）、欧洲11个国家（或地区）、美洲8个国家以及大洋洲1个国家①，具有较强的代表性。虽然中国向英属维尔京群岛、百慕大群岛和开曼群岛投资数量很大，但上述地区属于传统避税天堂，与本文研究目的不符故从样本中剔除。

（二）变量选取及说明

本文主要研究我国OFDI的法律制度寻求动机，因变量设定为中国分国别OFDI流量，主要法律制度解释变量设定为中国法治完善度（FC）、中国产权保护度（PC）、东道国法治完善度（FD）和东道国产权保护度（PD）。鉴于法律制度只是影响中国OFDI的一种因素，为了增强模型解释的准确性，加入其他制度影响因素作为控制变量，主要包括东道国商业自由度（BF）、金融自由度（FF）、投资自由度（IF）、货币自由度（MF）和财政自由度（GF）。此外还包括引力模型的传统变量，代表经济总量的中国国内生产总值（CGDP）和东道国生产总值（GDP）以及地理距离（D），变量说明见表1。鉴于取对数前后函数性质不发生改变，对较大数据变量取对数可以减少波动幅度并能有效消除异方差，最终建立嵌入法律制度变量的半对数扩展投资引力模型：

LogOFDIijt=β0+β1Log（GDPit）+β2Log（CGDPjt）+β3Log（Dijt）+β4FCit+β5FDj+β6PCit+β7PDjt+β8BFjt+β9IFjt+β10FFjt+β11GFjt+β12MFjt+λijt

表1变量说明及数据来源

类别名称含义数据来源因变量OFDI流量中国历年分国别对外直接投资流量中国对外直接投资

统计公报解释变量中国法治完善度（FC）

中国法律法规健全情况、社会成员遵守法律情况、市场经济法律保障情况、对犯罪的惩处情况The Worldwide

Governance Indicators东道国法治完善度（FD）

投资东道国（或地区）法律法规健全情况、社会成员遵守法律情况、市场经济法律保障情况、对犯罪的惩处情况The Worldwide

Governance Indicators中国产权保护度（PC）中国对私有财产保护立法及执法情况The Heritage Foundation东道国产权保护度（PD）投资东道国（或地区）对私有财产保护立法及执法情况The Heritage Foundation控制变量中国经济总量（CGDP）中国的经济发展水平，用国内生产总值衡量联合国统计署数据库东道国经济总量（GDP）投资东道国经济发展水平，用国内生产总值衡量联合国统计署数据库距离（D）中国与投资东道国（或地区）首都之间的地理距离商业自由度（BF）开办、运营和关闭企业所花费成本及相关手续烦琐程度The Heritage Foundation投资自由度（IF）资本跨国流动的难易程度，流动障碍越少该指标越大The Heritage Foundation金融自由度（FF）银行资金融通的效率及银行的独立性The Heritage Foundation财政自由度（GF）政府税收总量及其占国民收入的比重情况The Heritage Foundation货币自由度（MF）物价稳定性，近三年的加权通货膨胀率和价格管制情况The Heritage Foundation

（三）数据来源及说明

由于2003年之前我国OFDI流量很少，没有太大研究价值，所以数据的分析年限选定为2003年～2011年，中国OFDI流量数据来源于《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统计公报》；中国和东道国法治完善度数据来源于“WGI，The Worldwide Governance Indicators”，中国和东道国产权保护度数据来源于“The Heritage Foundation”；中国国内生产总值和东道国生产总值来源于联合国统计署数据库，距离用距离计算器网站计算而得。商业自由度、投资自由度、金融自由度、财政自由度和货币自由度来源于“The Heritage Foundation”。“WGI”的数据涵盖世界200多个国家（或地区），根据30个国际机构的统计数据综合计算而得具有较高的权威性，包括政治、经济和机构等层面共六大指标。“The Heritage Foundation”的经济自由度指数也是学者们普遍使用的具有全球权威性的评价指标体系，该评价体系共包括50个指标10大类，每个指标采用百分制的评分方法，大类指标是子指标的加权平均。根据评价分数把全球155个国家（或地区）划分为五个等级：受压制经济体（50分以下）、较不自由经济体（50～59分）、中等自由经济体（60～69分）、较自由经济体（70～79分）和自由经济体（80分以上）。“WGI”和“The Heritage Foundation”两大数据库中的指标取值范围均为＼[0，100＼]，数值越大表示相应变量的自由度越高，变量数据的描述性统计见表2。

（四）面板单位根检验

本文所分析的数据是面板数据（Panel Data），平稳性是面板数据回归的前提，首先对面板数据的平稳性进行检验，为了提高检验的稳健性，利用计量软件Eviews使用多种单位根检验方法，检验结果见表3。从表3可以看出，投资东道国（或地区）的法治完善度（FD）和财政自由度（GF）的原始数据在1%显著性水平下通过检验即为平稳数据，其他变量原始数据都具有不平稳性，但一阶差分后可以在1%或5%显著性水平下通过平稳性检验，其中中国的法治完善度（FC）和中国的产权保护度（PC）两个变量为去均值去趋势后一阶差分平稳，所以可以把所选取的变量视为平稳变量进行回归分析。

表2变量原始数据描述性统计

变量均值（Mean）标准差（Std.Dev）最小值（Min）最大值（Max）OFDI48868.67318212.43.0000003864030GDP6959.18418899.5713.00000145824.0CGDP34754.6014755.6716508.0059515.00D7701.0354599.669962.000019243.00FC41.803402.58945337.7990445.49763FD47.9875630.724461.42180199.52607PC24.955755.00534430.0000020.00000PD47.8097325.738825.00000095.00000BF65.0988916.7008120.00000100.0000IF51.5265521.413305.00000095.00000FF50.0663720.8626610.0000090.00000GF13.1135374.0269929.8000099.90000MF9.64681775.0110641.6000094.30000

表3面板单位根检验结果

变量LLCIPSADFPP结论Log（OFDI）-8.88964-0.30642131.814196.267不平稳ΔLog（OFDI）-26.9356***-9.38546***311.994***423.657***平稳Log（GDP）-8.874680.02376123.105245.558不平稳ΔLog（GDP）-15.9117***-4.65271***210.458***266.542***平稳Log（CGDP）-1.990306.6721514.450015.0823不平稳ΔLog（CGDP）-12.5293***-2.08069**141.492**149.307**平稳Log（D）-14.5890-7.3781123.752150.3172不平稳ΔLog（D）-30.2871***-11.3729**109.321***210.483***平稳FC-9.301881.1374768.477433.9551不平稳ΔFC-18.1895***，dm-0.21936***，dm325.391***，dm254.551***，dm平稳FD-21.4902-5.96272***221.949***162.013***平稳PC-4.499183.6752034.364025.2621不平稳ΔPC-9.15844***，dm3.67520***，dm185.686***，dm420.191***，dm平稳PD-0.226112.547359.7836812.9362不平稳ΔPD-9.90653***-3.46348***51.2804***51.8799***平稳BF-3.62949-0.1130983.164868.0953不平稳ΔBF-16.9055***-4.69326***206.395***258.677***平稳IF-7.67979-0.9491375.784372.7347不平稳ΔIF-15.3973***-4.47377***115.827***136.466***平稳FF-7.01189-0.1643567.462957.7951不平稳ΔFF-10.1110***-3.14261***84.5602***112.543***平稳GF-182.274***-203131***195.708***171.258***平稳MF-5.459501.44130117.967129.257不平稳ΔMF-15.1212***-4.92736***226.015***304.732***平稳注：Δ表示一阶差分，*、**、***分别代表10%、5%和1%显著性水平下拒绝原变量不平稳的原假设，dm代表去趋势且去均值。

四、实证检验

（一）回归过程

固定效应和随机效应是面板数据回归的两种常见方法，Hausman检验结果显示固定效应回归要优于随机效应回归，用Eviews软件进行固定效应回归时出现“近似奇异矩阵”。经典线性回归方法要求满足正态分布、不存在条件异方差和自相关现象等条件，这些条件在面板数据中往往不能完全满足，广义最小二乘法（GLS）可以有效修正变量的条件异方差和自相关现象，所以选取GLS进行回归分析（回归结果见表4）。

表4加入法律制度质量的引力方程回归结果

Model 0Model ⅠModelⅡModel ⅢModel ⅣModelⅤC-22.4440

（-11.9521）***-22.5995

（-12.1130）***-22.5714

（-11.2262）***-20.2211

（-4.7860）***-22.5175

（-11.7219）***-16.9088

（-3.5963）***Log（GDP）0.2595

（7.1622）***0.2556

（7.1206）***0.2348

（5.4009）***0.2589

（7.1078）***0.2414

（5.8545）***0.2284

（5.2496）***Log（CGDP）2.4061

（15.2106）***2.7239

（11.6486）***2.4270

（14.4721）***2.2312

（6.6586）***2.4269

（14.5097）***2.3832

（6.5699）***Log（D）-0.7062

（-15.7319）***-0.7398

（-18.6315）***-0.7512

（-15.6102）***-0.7982

（-17.3627）***-0.7633

（-16.2146）***-0.7771

（-16.7219）***FC-0.0714

（-1.8445）**-0.0919

（-2.0469）**FD0.0032

（0.6913）*0.0010

（0.1654）*PC-0.0178

（-0.6133）**-0.0476

（-1.4374）*PD0.0062

（0.9649）*0.0048

（0.5438）**BF0.0397

（0.0069）***0.0205

（2.9307）***0.0215

（2.8275）***0.0198

（2.8053）***0.0192

（2.5606）**0.0219

（2.8701）***IF0.0304

（6.5734）***0.0035

（0.6029）*0.0064

（1.0058）0.0042

（0.7234）*0.0056

（0.8880）0.0069

（1.0475）*FF0.0091

（0.1005）*0.0013

（0.2661）0.0001

（0.0264）0.0012

（0.2450）0.0008

（-0.1476）-0.0012

（-0.2157）GF0.0195

（2.7692）**0.0300

（6.6707）***0.0309

（5.7094）***0.0304

（6.5225）***0.0316

（6.1923）***0.0304

（5.6870）***MF-0.0014

（0.2846）*-0.0033

（-0.3702）-0.0015

（-0.1535）*-0.0003

（-0.0326）-0.0036

（-0.3793）*-0.0037

（-0.3843）*Adj.R20.52920.53020.49440.52060.50540.4996F-test71.307164.616456.116662.209258.594741.9418Obs.513513513513513513注：括号内数字为估计系数的t统计值，*、**、***分别代表10%、5%和1%显著性水平。

（二）回归结果分析

基本回归结果。回归结果验证了引力模型基本结论的正确性：我国经济总量是推动我国资本走出去的重要因素，投资东道国（或地区）的经济总量对我国资本有很大的吸引力，地理距离是OFDI的阻力因素。控制变量中商业自由度和财政自由度显著通过t检验，意味着投资东道国（或地区）如果能为企业提供便利条件、税负较轻，对我国资本的引力较大。投资自由度相关系数符号为正表明资本流动比较自由的区域能吸引更多资本，货币自由度相关系数符号为正表明物价比较稳定的区域对中国OFDI引力较大。

法律制度变量回归结果。嵌入法律制度变量的扩展引力模型回归结果验证了前文所提出的两个基本假设，即追求完善的法治运行环境和对产权的法律保护是我国OFDI的重要法律动机，具体表现在：（1）中国的法治完善度在Model Ⅰ&Ⅴ中通过5%显著性水平检验且相关系数符号为负，表明我国OFDI流量和法治完善度呈负相关关系，即我国法律制度越完善企业越会把更多的资本投资于国内，OFDI流量越少。（2）投资东道国的法治完善度在ModelⅡ&Ⅴ中通过10%显著性水平检验且相关系数符合为正，表明我国OFDI流量和投资东道国（或地区）的法治完善度呈正相关关系，即投资东道国（或地区）的法治运行环境越好，对我国OFDI的引力越大。（3）中国的产权保护度的相关系数均为负，表示我国的产权保护度和OFDI流量呈负相关关系，即我国对产权保护程度越高越能把更多的资本留在国内，OFDI的流量越少。（4）投资东道国（或地区）的产权保护度的相关系数为正，表示投资东道国（或地区）对产权保护程度越高对我国OFDI的引力越大。

五、结论与启示

本文用法治完善度和产权保护度代表法律制度，通过对投资引力模型进行扩展把法律制度嵌入该模型，利用我国2003年～2011年向58个代表性国家（或地区）投资的面板数据实证研究投资国和投资东道国（或地区）法律制度对我国OFDI的影响，进而探讨OFDI的法律制度寻求动机并得出一般性的结论。实证结果验证了传统投资引力模型的正确性，同时认为我国OFDI具有明显的法律制度寻求动机，低风险下获取高额的利润是资本流动的根本目的，投资东道国（或地区）良好的法治运行环境和对私有产权的保护对我国OFDI有较大引力。随着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法制经济地位的确立和巩固，各项法律法规逐步健全完善，对私有财产保护的立法相继出台，但总体上我国法治完善度和产权保护度还相对较低，是助推我国OFDI的重要因素。基于以上结论根据OFDI的法律制度寻求动机规律从优化海外投资区域结构的角度可以得到一些启示，今后应进一步提高我国的法治完善度，为资本在国内的生产经营提供良好的法律条件，为OFDI的跨国流动奠定更好的法律基础。完善私有财产保护方面的立法，降低资本经营的不确定性，为投资者在国内获取的利润提供法律保证。引导OFDI向法治完善度和产权保护度比较高的国家流动，优化资本的海外投资地理结构，降低投资决策的盲目性。

①58个样本区域具体包括亚洲22个国家（或地区）：中国、中国香港、韩国、孟加拉国、印度尼西亚、柬埔寨、日本、哈萨克斯坦、老挝、吉尔吉斯斯坦、菲律宾、蒙古、沙特、土耳其、泰国、越南、阿联酋、也门、缅甸、新加坡、土库曼斯坦、伊朗；非洲16个国家（或地区）：阿尔及利亚、博茨瓦纳、刚果、喀麦隆、埃塞俄比亚、埃及、几内亚、加纳、马达加斯加、毛里求斯、肯尼亚、摩洛哥、南非、尼日利亚、赞比亚、多哥；欧洲11个国家（或地区）：法国、德国、匈牙利、意大利、荷兰、罗马尼亚、俄罗斯、瑞典、乌克兰、英国、卢森堡；美洲8个国家：美国、墨西哥、加拿大、巴西、阿根廷、秘鲁、智利、委内瑞拉；大洋洲1个国家：澳大利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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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dy of the Legal System Motivation of China’s OFDI

――Extended Gravity Model of Panel Data Empirically Test

XIE Mengjun1，2， SHAN Tingting3

（1.International Business College， Shandong Institute of Business and Technology， Yantai 264005， China；

2.Center of Economic Research， Shandong University， Jinan 250100， China；

3.Business School， Hohai University， Nanjing 210098， China）

Abstract： Through embedding the legal system in expanded gravity model， and using 58 representative countries’ （or regions’） panel data of 2003-2011， the paper empirically studies the effect of investor and investment in the host countries’ （or regions’） legal system to China’s OFDI. The empirical results verify the correctness of the traditional investment gravitational model， and at the same time think that China's OFDI has the motivation of legal system seeking； the operating environment of legal system and protection of private property rights of the host country （or region） have larger gravity on China’s OFDI； now legal sophistication and property protection degree of China are relatively low； it is an important factor in boosting OFDI. The conclusion of the study has a certain reference value to the government OFDI strategies and the optimization of the geographical structure of outward foreign investment.

Key words： OFDI； Legal System； Gravity Model第31卷第4期经济经纬Vol.31No.42014年7月Economic SurveyJul.2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