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人――拉康语境中的威利·洛曼

时间:2022-09-14 01:37:16

[摘 要] 阿瑟•;米勒的代表作《推销员之死》作为深刻表现美国社会本质的经典文本,其主人公威利•;洛曼也成为美国梦牺牲品的典型代表。从拉康心理分析的角度来解读该文本,威利则更像是一个进入象征秩序却无限留恋并试图保留想象界中完整自我的人,从而超越了某个社会的形态,映照出人类存在悲惨景态的普遍性。

[关键词] 主体;分裂;缺乏;想象界;象征界;现实界

心理分析作为一种文学评论模式,它的起点无疑是来自弗洛伊德的著作,无论它在拉康、德利兹等人的手中经历了何种修正和变迁,梦幻、欲望、压抑和无意识始终是心理分析所关注的焦点。通过审视文本的字里行间,甚至文本中出现的空缺,心理分析总是能够揭示并解释文本中隐含的欲望。从这个角度看来,用心理分析的视角来阅读《推销员之死》――一部关于自我的丧失、童真的消逝、梦想的毁灭的现实主义戏剧,无疑是再适合不过的了。在剧中,过去和现在、幻觉和现实紧密交织,在生命中的最后24小时中纷纷向主人公袭来,那些被压抑的欲望在幻觉中得以回归。在有力推动情节发展的同时,也使观众能够一窥主人公的无意识世界。正是由于此剧无论是从结构还是从人物关系的刻画上,在心理方面都颇费笔墨,很多评论家认为它是出心理剧。但此前的分析集中在剧中所流露出的厄迪浦斯情节上,对主人公则似乎有统一的认识:工业时代、或美国梦的牺牲品;他的悲剧既有社会的原因,他本身的道德缺陷多少也难逃其咎,因此这个人物对观众也具有一定的道德教育意义[1]59。①可是一旦把他置于拉康的语境中,威利•;洛曼的悲剧则更具有一种生存的普遍性。威利•;洛曼摆脱了传统评论中卑微懦弱的形象,成为一个颇具几分英雄主义色彩的隐喻。他的生命轨迹也摆脱了狭隘的个人性,映照出人类普遍存在的悲惨景态。分裂的主体、缺乏和欲望作为拉康理论中的关键词,在主人公的身上也一一得到展现。

在拉康理论中,有三界存在着,它们分别是想象界、象征界和现实界。这三界形成了一个循环――虚幻的产生,虚幻的破灭,在另一个世界对虚幻的追寻。从想象界过渡到象征界就是一个主体社会化的过程,而现实界,引用依格尔顿的话来说,是“一片无法到达的领域,永远存在于象征界以外”[2]168。②这三界并不依次发生。在大多数情况下,即使一个主体已经牢牢地在象征界立足了,他依然会忍不住回望想象界,对其产生些许眷恋。可是如果要充分适应社会,这种眷恋绝不应该阻碍他在象征界的发展。威利在他生命中最后24小时的行为显然落入了这种模式。无论何时威利对现实感到困惑时,他都会不由自主地回到过去和意识深处去寻求答案。那一幕幕的回忆场景就成为威利无意识的外化,充分表现出威利的一生无法摆脱镜像阶段,而又无力适应象征秩序。那些场景都带有浓厚的想象性色彩。

一、威利的想象界

自我的意识与无意识首先在想象界形成。在这个过程中镜像阶段是一个必不可少的阶段。用拉康的话说:“镜像阶段是自我发展的阶段,也是形成了自我完整形象的阶段”[2]164。镜子前的儿童认为他所看到的形象就是一个完美的自我,他以自我为中心构筑了一个王国。他不可能意识到这个完美的自我其实是虚构的,并不像他所想的那样和谐完整。主体乐于认同这个完美的自我是因为它向主体提供了一个简化的、固定的认同对象。尽管此时儿童的身体发展尚未完善,他仍然对自己持乐观态度,相信自己会永远像镜中的自我一样完美无缺。这一阶段具有三个明显特征:自恋、虚构和乐观。镜像阶段基本奠定了想象界的性质,即使在主体进入下一个发展阶段后仍旧对主体产生着影响。

完美的自我形象与主体的自恋情结密不可分。主体能够在旁人的身上看到自己,并因此欣喜不已。终其一生,威利都相信成功最重要的秘诀在于“受人喜欢”“人缘好”。而威利正是在儿子比夫身上看到了理想的自我。儿子身上集中了所有威利梦寐以求的东西――年轻、活力,和周围人的崇拜。当比夫处在聚光灯下,“周身被耀眼的阳光包围着”[3]1202,父亲与此同时感受到了莫大的快乐。当儿子为父亲夺得第一分时,威利觉得自己才是球场上的明星。当比夫把自己的小喽呼来唤去时,威利“欣赏地笑了”[3]1192,因为这让他觉得自己宛如宇宙的中心。每当威利对现实感到沮丧时,他的思想便飞到儿子身上,并获得极大的安慰。威利对儿子的爱在本质上是自恋的,正是这种自恋情结使他把自己的梦想强加在儿子身上,无视比夫自己的意志。③他爱儿子爱得几乎令人窒息。而比夫最终意识到父亲所爱的只是一个梦想,他以自己的出走纽约而实现了德勒兹和瓜塔列所提出的对父亲的“欲望非领土化”[4]206-214。④

正像镜前儿童认为他与周围环境和谐一致一样,威利对自己也有同样看法。他习惯为家人修建海市蜃楼,“美国到处都是美丽的城镇,到处都是了不起的、善解人意的人们,而且他们都认得我,孩子们。从南到北整个新英格兰的人们都认得我,最好的人都认得我。等我把你们这帮小家伙带上,我们就会陷入欢迎的人海中了”[3]1192。事实又如何呢?威利自己私下里承认:“人们对我不太感兴趣”[3]1193。的确,威利选择逗留在镜像阶段实在是再自然不过了。只有想象界最美妙的特征能为他提供“欢迎的人海”。除此之外,在哪里威利才能成为世界瞩目的对象?在哪里“威利在此”[3]1192才能成为一切事情的通行证?镜像阶段成功地把威利从现实中剥离开来――给他提供了一个与社会融合得天衣无缝的自我,那是他满心渴望却一直未能做到的。

所有镜像阶段的特点在威利身上一一呈现,盲目乐观这个特征也不例外。毫不理会主体本身支离破碎的事实,威利坚信他能克服任何障碍。自始至终,外界都对他的能力和他本人持怀疑态度。他的姓谐音lowman,即地位低下的人,作为一名不成功的推销员威利一直处在业界的最底层。威利相信个人魅力能让人成功,可他自己却没什么朋友。威利似乎永远相信美丽的童话,终有一天芝麻会开门,一切问题自然会迎刃而解。这种心态不正像镜前儿童吗?――天真地认为他能用尚未发展完全的身体去征服全世界。

想象界最主要的特点在于其虚幻性,尽管主体在这阶段为自己虚构出了一个统一的完整的自我,他也意识到这一形象还是需要得到站在镜旁的他者的肯定,自我与自我意识产生了第一次小规模的分裂。威利作为一个人的悲剧也由此产生。

二、威利的象征界

象征界通常被认为是比想象界高一级的阶段。在这一阶段,主体的自我必须要受到法权(the Law)调停者的支配,即超验能指Phallus。Phallus集性别、父名和法权于一身,这个能指使得主体放弃完整的自我,转而向他者认同,指引着主体从想象界走向了象征界,引导着主体走向进一步的分裂。换言之,象征界就是在Phallus控制下的主体分裂和异化的过程。这种主体的分裂和异化很大程度上是在语言系统中实现的。

依格尔顿认为,进入象征界就是进入了语言符号系统中,主体沦为欲望的客体。[2]167主体在进入象征界时,不仅要丢弃原有关于完整的自我的幻象,在想象界发生的生物需求也要被欲望所超越,其原因是主体需要归附于他者,被他者所承认。所有的欲望源于缺乏,并竭力去填补这些缺乏。[2]168威利的欲望地图又是如何呢?剧中两个人物父亲和代夫集中体现了他的欲望。父亲在拉康的理论中通常与法权和规范联系在一起,引领着主体进入象征界。威利自小被父亲抛弃,但父亲的笛声无时无刻不萦绕在他耳边。没有父亲的引导,他只能靠自己对父亲模糊的记忆――一位自由、独立、能干、得到所有人的承认的人――摸索着通往象征界的路。他明显地对自我身份感到焦虑。在与本初次会面时,威利承认:“父亲走的时候――我还太小,从没机会跟他谈谈,――我对自己没什么把握,好像没根似的”[3]1197。即使长兄对他的问题也不置一词。威利急切地想被象征界容纳接受,想成为它的一员,可父亲所代表的象征界对他充满敌意,门户紧闭。可以说威利的一生就是在取悦一位他从不了解的父亲。正如Bigsby所说,威利的一生都在等待一位戈多式的父亲来赋予他生活意义。威利对象征界法权的欲望构成了他生活的一个驱动力,他勇敢地面对父爱缺席的事实,狂热地呼唤父名,却从未得到回应。

在象征界中,自从主体接触到语言之后,主体被分裂成两部分:一部分是无意识和自恋的主体;另外一部分是语言主体。⑤无意识主体在进入象征界后认识到,它需要通过语言符号才能获得他者的承认。因而它必须要借助语言主体向他者传达信息。但由于语言的特性,⑥语言主体本身也只能是他者的话语客体。语言打通了主体与外界他者的沟通渠道,主体利用语言依照法权进行自我参照自我命名。主体在掌握语言的过程中,也不得不压抑部分在镜像阶段形成的自我。那些被压制、被扭曲的自我意识,那些虚幻的自我形象在进入语言的能指往链后永远不能被语言全部地表达出来,最终被语言机制异化,成为无意识的东西。无意识的主体,既包含有童年期完整的自我,也有被“”的痛楚经验。无意识自然也不能被他者完全认识,反而进一步地被他者的话语建构。分裂的主体在这里与拉康的“除中心论”相呼应:语言使主体支离破碎,主体不仅不能掌握语言,也不能成为自己无意识的主人。

从威利对语言的态度看来,他天真地认为一旦掌握了象征界的语言,便可重现镜像阶段完美的自我,得到他者的承认。Mathew C.Roundane《指出推销员之死》的成功与其语言上的简单明了是分不开的。[5]75的确剧中所有人物都采用了极其简单的句式和词汇。但在威利的语言里你察觉不到查理的玩世不恭和世故老练,本和霍华德贪婪的物质主义和极端的实用性诸如此类的特点。威利的话语中,随意的重复,连词的使用,喋喋不休又有几分恼怒的问题遍地可寻。类似“家伙”“孩子们”的呼语出现了不下上百次。暴力色彩也是他语言的一个特点,每当他看到一点希望时,他就高呼:“把这个见鬼的世界打趴下!”[3]1200。这些特点都能在孩子的语言中找到。在他的叙事中,很难看到一个清楚的逻辑关系。即使当他在与旁人对话,他的话语也非常接近个人的独白,思维在虚幻和现实中穿梭,象征着一个自我与另一个自我的对话。

尽管如此,威利仍然对语言抱有极大的敬意。他相信言如其人,或者说,他相信自我可以通过语言传达给他者。他渴望着象征界符号系统中的隐喻所提供的精巧。在威利和家人的对话中经常带有一直不大真实、与其辛辛苦苦支撑的生活不相符合的抒彩。两个儿子被他看成神话中的阿都尼斯和赫喀琉斯。在他眼中,美国曾几何时常年盛开着紫丁香、紫藤花,牡丹和水仙花散发着醉人的香气;[3]1187人们为他大开“芝麻之门”。威利在他幻觉中的喃喃自语充满了隐喻和象征。和剧中其他人相比,威利的语言显得有几分做作、几分生硬、几分突兀。这种虚饰的、抒情的语言与他所处的生活和社会环境构成了极大的反差。同时,他又积极充当比夫语言的守望者。威利的言说在象征界的复杂话语形式与想象界的简单话语中游移不定,勾勒出他为维护自身、融入他者的努力。同时也表明了他既想得到婴儿般的满足,又想与抹去这种满足的异化体系相认同的分裂的心理。威利的分裂的叙事让人想到朱莉亚•;科尼斯特娃所说的:“叙事的危机映照着精神的危机”[6]84。

在威利对语言造成的主体的分裂视而不见的同时,也忽略了语言本身并不具备一一对应的稳定特质。拉康认为,能指和所指之间存在一种不断滑变和游离的关系。能指指向的所指,实际上只能是另一个能指,语言从一个能指转动另一个能指,穿过复杂的能指链,当它出现在意识语言中时,能指系统指向的也早非字面所呈现的意义了。而威利终其一生则始终执著于生活的表象,而对于形成和影响社会的语言系统,威利也总是胶着于其字面含义,他深信只要遵守它表面的规则,他就能够成功。对自己的职业如此,对培养自己的儿子也是如此。剧末威利在深夜里,一边念着种子包装上的说明,一边严格地在花园里丈量距离播种的那一幕最精确地外化了这一点。

威利对象征界的无知注定了代夫这个符号的虚妄。他正是受了代夫神话的鼓励才选择推销员行业来寻求他者对自我的认同。在这个能指中代夫本人是不在场的,因而其真实性也令人怀疑。拉康说“意义坚持在能指链中,但链环中的任何成分都不存在于它的某个时刻本身所能表示的意义中”[7]433。这意味着当我们言说时,并非是该话语所言说的内容。代夫作为一个能指,实际本身不具备任何确定的意义,它只是一个由其他能指构成的空场,威利按照自己的需要给这个空洞的能指填充意义。威利一厢情愿地把代夫这个符号等同于成功和他者的承认。威利选择相信这一层面的现实,因为它指明了满足自己心理和情感需要的道路。他却忽略了代夫作为一个成功的推销员的符号,它还指向别的所指――代夫在84岁高龄时仍不得不工作,甚至于被威利极度羡慕的葬礼也是凄凉的。代夫死在工作中,众多参加葬礼的人也不过是碰巧在场的推销员和旅客。代夫这个符号也许代表了他者的承认,同时它也指向了奔波、劳苦和孤独。能指不断地迁移,不仅无法取代现实,它所指向的不过是能指链中的其他能指,它更截断了威利通往现实之路,沉溺于该虚幻的符号。威利试图从代夫这个滑动的能指中截取他所渴望的现实无疑是水中捞月,注定了他的悲剧。

三、威利的现实界

如果说想象界纯属个人性的经历,象征界是与他者和符号系统纠缠不休的痛苦历程,那现实界又是什么呢?Eagleton对此有他的答案,现实界是一个永远无法到达的领域,它存在于象征界以外,不受意志的支配。[2]168方汉文对现实界的位置有一个更为清晰的陈述,它位于镜像期形成的保护性的误认屏幕之后。[8]227-250主体经历想象界,进入象征界,却无法获得现实界。它集中了主体的全部欲望,语言的介入使欲望成为一个纯粹的能指,从一个能指流向另外一个能指,无法在现实中得到实现。如若如此,威利的现实界又何在呢?威利的欲望简而言之就是在保持完整自我的前提下进入象征界得到他者的认同,可是该欲望不能实现,又无法返回想象界,于是威利用自己的死亡来追随欲望流动的最终方向――现实界。

四、结 语

查理在威利的墓旁说:“威利一辈子都是个推销员。对推销员来说,生活没有个牢固的根基。他不拧镙帽,不管规则,也不开药方,他得靠着脸上的笑容和锃亮的皮鞋去到处闯荡”[3]1222。那不仅仅是推销员所面对的。威利所经历的是普遍存在的生存困境,当人走出镜子,他必须与他者展开较量,直到他最终取得镜旁人的位置,此举要付出惨重代价――抛弃原有的欲望,承认自己的被“”和不完整,自我被舍弃,但此举又是不可不为的。镜像阶段形成的完美自我完全被颠覆,自我被他者屈服和奴役。

威利终其一生在他的世界里拒绝相信有分裂的存在。谁能忍受在准备出征征服世界的那一天,你已经注定被击碎,被“”,被迫忍受这些痛苦经验呢?威利试图维持自己生命的连续性难道不值得感叹吗?这也许就是他的绝望的呼喊“我不是一毛钱一堆的货色”[3]1220触动了千万人心弦的原因。

威利无法接受生命的支离破碎。因此他的生命中难得有片刻的安宁,对生命的困惑和焦虑弥漫其中,使他摇摆在想象界和象征界之间。使他流连于镜子旁边的最终原因不过是一个天真孩童的愿望:无论身处何方,都要把最完美的自我呈现在他者面前。正是这分对生命的连续和自我的完整的坚持使他超越于他者之上。他用自己的死亡在他者面前实现了对自我的认同。正如拉康所讲的:“被征服的一方自杀性的舍弃,剥夺了主人的胜利,使他沦入非人的孤独中”[9]71。舍弃自己的生命,威利到达了旁人到不了的现实界。在这个意义上,威利用他的选择映照出了我们自身的软弱。

注释:

① Neil Carson 在书中曾提及类似观点。参见第59页。

② 很多学者曾讨论过拉康理论中的三界。他们的讨论对本文拉康理论的阐释有很大的启发。参见Eaglaton第165-168页,Rivkin第121-127页,方汉文第173-176页。

③ Neil Carson在他的书中也提到威利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在儿子身上,导致比夫不能有一个健康的心态,但他未能指出父对子自恋情节的存在。

④ Rivkin and Ryan ed.The Anti-oedipus,by Gilles and Guattari,206-214。

⑤ 关于主体的分裂,本文从方汉文的文章中获得很多启发。见《后现代文化心理:拉康研究》第116-123页。

⑥ Eaglton认为语言本身是空洞的,只是差别的存在产生了意义,正因为如此语言作为一个能指,只能指向另外的能指,见第168页。

[参考文献]

[1] Carson,Neil.Macmillan Modern Dramtist:Arhtur Miller[M].London:The Macmillan Press,1982:59.

[2] Eagleton,Terry.Literary Theory an Introduction[M].Minneapolis:University of Minnesota Press,1983:165-168.

[3] Miller,Arthur.Death of a Salesman.The Bedford Introduction to Drama[M].Ed.Lee A.Jacobus,4th Ed.Boston,New York:Bedford/St.Martin’s,2001.

[4] Rivkin Julie,Ryan Michael,ed.Literary Theory:an Anthology\[M\].Malden:Blackwell Publisher’s Inc,1998.

[5] Roudane C,Matthew.Death of a Salesman and the Poetics of Arthur Miller[A].Arthur Miller.Ed.Bigsby,Christopher[M].Shanghai: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2001.

[6] Baker,Jill.Does Edie Count?:a Psychoanalytic Perspective on“Snowed Up”[A].Literary Theories.Ed.Wolfrey,Julian and Baker,William[C].Hongkong:Macmillan Press Ltd,1996.

[7] 拉康.拉康选集[C].上海:三联书店,2001.

[8] 方汉文.后现代文化心理:拉康研究[M].上海:三联书店,2000.

[9] 吴琼.拉康:黑格尔式的解读[J].外国文学,2002(01).

[作者简介] 程谦(1977― ),女,湖北红安人,中南民族大学外语学院讲师,研究方向:英美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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