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路,一样的命

时间:2022-09-11 08:04:42

老板想死

“自杀?真挺不过去了?”面对提问,沈阳某民营防爆电器厂佳孛(化名)老板的眼神里闪出少许鄙夷,“你们无法理解。”他说。

佳孛讲起一个同行,任姓民企老板。任老板想开一家耐材公司。但缺钱,设备提不出来。他借了平生第一笔高利贷,月息4分。之后3年,他把厂固定资产由最初的100多万元,弄到了4000万元。

形势不错,任老板决定再投2000万建高科技新厂。但银行不给民企贷款,他不得不再借高利贷。不知不觉,他欠下1800万,月息60多万,并要按月结扣。一年后,公司固定资产达到7000万。2008年,耐材产品供不应求,价格翻番,但利润弥补不了利息。任老板又投资了当地政府不成熟的民心工程。这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任老板后来明白了,“我们这儿高利贷很可怕,假如借1000万,月息4分,别以为3年付的利息是1440万,本息一共2440万,其实最后付出的利息是5540万。中间这4100万,是被利滚利吃掉的。”

任老板想自杀,但女儿的一条短信拽住了他,“爸爸,我们正在做你爱吃的油面条,如果你回来别忘给我买鞭炮。”他当时泪如泉涌。

也有人劝佳孛扩建,他没同意。他现有职工230多名,固定资产4000万。他把厂子交给几个亲信打理,自己天天陪老父亲打麻将。

农药5克

百草枯农药,200克一瓶。医生说人喝5克就能致死。河北农民工刘德军喝了三分之一,若不是为讨回3200元工资,他不会走绝路。

刘的妹妹刘莉说,哥哥给玉田县大安镇一个体运煤户当押车工,运煤路线是唐山到北京。行内规矩,押车工昼夜不换,吃住都在卡车上。“哥哥是和老板要工资没要来,才喝下了农药。”刘莉说。

事发后,姐姐刘凤香找到县劳动监察大队,答复是:运煤户没有工商登记,是自由人,大队管不了。病床上,刘德军讲道:“我跟老板说,不给钱我就死这儿。他说要死就赶紧死,死了我给你双份钱。”

(平情)

两枚勋章

■ 冶方书院研究员 薛沙

在做大蛋糕的过程中,有两个群体是要特别记功的。

一个是这30年涌现出的企业家群体。经济发展离不开生产要素的组织者。从卖茶叶蛋开始,到生产成套水电设备;从乡镇企业做到跨国公司。在把蛋糕做大的经济活动中,企业家们俨然当今中华民族复兴的组织者、领导者、实践者。但如今,很多人要追偿企业家原罪、妖魔化企业家群体,这就如同当年有人咒骂红军是土匪、草寇一样。

还有就是农民工。无论是装配流水线,还是建筑工地,都以他们为劳动主体。两代人的青春、上一代空巢老人、下一代留守儿童,都为此付出了巨大牺牲。今天做大的蛋糕,每一块都有他们的血汗。

今天,蛋糕做大了,分蛋糕前,我们不能忘了蛋糕是怎样做大的、谁做大的。无论怎样分,起码要对做大蛋糕的人表现出应有的敬意,并对不人道、不科学的分蛋糕方式做出制度和良心上的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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