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构人性品质 创设社会基础 落实道德建设

时间:2022-08-27 04:21:10

建构人性品质 创设社会基础 落实道德建设

摘要:社会需要道德典范。儒家以君子作为人之典范,解放后英雄人物取代君子成为新典范。雷锋就是英雄之一,然而在学雷锋过程中存在把雷锋神化、主要针对陌生人、自觉性不够、过分组织化乃至利用他所致的形式主义,甚至虚假现象。宜重新建构人性品质、从基础群体做起、增进自觉以及加强社会基础等措施,确保学雷锋等道德建设落到实处。

关键词:人性;社会基础;自觉;道德建设

一、从“君子”到“英雄”:中国社会典范的转换

社会需要模范,永远需要模范,但不需要偶像。模范是一个人,一个我们之中而又高于我们的人,而偶像则可能是一具没有血肉的木偶,或者兼具一切神性却被抽象化了符号。传统儒家一贯讲求模范的价值:个人理想所追求的是做一个君子。总之,君子是社会上的人之典范。典范之于社会的价值,用钱穆的话说,他是“人物”:一种普泛化、标准化的人格,是个“model”,因此就有了标准,就知道如何做“人”了。儒家社会之整合很大程度上赖于君子。儒家政治理想是伦理政治,它还是重视典范的作用,譬如“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即可见之。

清末已降,儒家理想丧失其政治意识形态地位,重视君子的儒家之学也沦为与诸多主义并列的一种学问而已。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社会上无需模范了,取代君子的是各种英雄人物。自1963年题词“向雷锋同志学习”至今,雷锋一直是个人学习与社会教化的榜样。

二、当代学雷锋过程中存在的一些问题

可以说,中国六零后以及七十年代生人是在“学习雷锋好榜样”的歌声中长大的,雷锋已经成为我们精神世界里不可或缺的成分。不过,近些年来,社会上学雷锋过程中或多或少存在下述问题:

第一,过分强调针对“陌生人”的博爱,而并未切实从家庭等初级群体做起。典型的表现就是似乎学雷锋就是到街上去做好事。

第二,把雷锋神话化。雷锋是英雄,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很多宣传把雷锋神化了,甚至让人感到雷锋没有血肉之躯,因此有损人味。结果雷锋形象不仅不亲切,甚至叫人畏惧。

第三,缺乏自觉,被动性地学雷锋。道德教育主要依靠社会群体的自觉,而不在于过度利用组织化的强制力量的推进。然而,当前学雷锋运动过分偏重于以单位、学校甚至政府的组织化力量推行,过分强调组织力量恰反过来危害社会力量一个个人的自觉。

第四,对学雷锋的滥用。学雷锋成为“成绩”的一个考察,进而与利益挂钩,这不仅有损于雷锋的真实形象,也有碍于雷锋精神的社会价值的切实实现。

而今,中国社会发展已经达到“硕”与“富”阶段,当下,“教化”是中国下一步发展任务的应有之义。缘于我们生活中一些不和谐乃至虚假丑陋的现象,很多人都在真诚地呼唤真诚、善良价值的回归,希望真实的雷锋精神回归到我们的社会上来。要实现好社会,过上好生活,建构一个教化的中国,我们在学雷锋过程中务必注意下述事项。

三、落实学雷锋:创建“教化中国”的措施

(一)从家庭做起,而不首先到“街上”

一百多年来,我国对于德行的预设存在集体主义与个人主义二分法之前提。在这种前提下,一个人总在下述两难道德困境中纠结不已:要么是“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英雄,要么是个利己主义小人。其实,这里的“毫不利己”实质是反对损人利己,而非反对追求家人以及自己的正当利益与发展诉求。第二是虚假的学雷锋者,他们把学雷锋当做捞取名、权、利的手段。如果没有好处,他不会学雷锋。这种人很多,例如,今天存在少数做公益的人,不过在以真善美的公益舞台上演贪嗔痴的恶剧而已。去年为人所指斥的红十字协会中就不乏这种现象。一个曾经做过NGO工作的朋友对我说,这类人表面上做公益,骨子里捞名利,已经不好了。比这更不好的是,他们要求属下或者同行真正地毫不利己专门利人!无怪乎古人云:大道废,仁义出,智慧出,有大伪!

此外,最重要的是,一个社会的安宁、祥和,在于社会的基本单元是否健康,并且,在中国语境下,一个人社会性的生长点在家庭、村落这类所谓的首属群体(primary group)中。[1]因此,一个人只有在私人群体中才可以最初地培育公民。一直以来,中国是最重视家庭的国度,几乎可以说,儒家精神之实现靠的是家庭和谐。具体言之,中国人的安身立命,社会的和谐,乃至儒家伦理政治理想的实现,都赖于家庭。所以,中国人与其到街上学雷锋,不如首先把家里搞好。在此基础上再去街上学雷锋。然而,如今的学雷锋运动似乎预设的是所谓博爱。博爱,从人与人的关系言之,本来的意思是只要是人,就是爱的对象。中国人也一贯有此博爱精神,孔子说“四海之内皆兄弟”,孟子所言的“恻隐之心”,张载所言“民胞物与”等,都不分对象,但中国人不仅讲究博爱,更强调将其落实于以家庭为核心单位的儒家的“差序格局”社会中的“等差的爱”。等差的爱,才可落实,且不违背博爱。这也即古人所谓的“以个人之私,以成就天下大公。”反过来看,现代意义上的博爱,似乎预设的首先不是家里人,或者不包含身边的家人乃至自己,而是街上的陌生人。这种博爱看起来好是好,就是过于好了,因此难于实践。即使实践,也难于久远。进一步言之,这种博爱的实践后果恰恰导致社会的不安宁。

(二)为仁由己:学雷锋,要自觉

善,以心灵自觉为前提。善的形成、成长乃至维系,在于社会生活的基础,尤其是社会教化,而非组织化强力推进的训导。教化之价值在于让人内在固有的潜质实现。遗憾的是,一直以来,学雷锋过程中存在少数下述做法:把它作为一项组织动员的任务,甚至当做一项全社会的运动,又与个人名利挂钩,结果竟催生了很多虚伪、丑恶的东西。外在强制,是他力,不是自力、自觉,因此,过度组织化的学雷锋行动,对于强调自觉的教化恰背道而驰,无怪乎一些人对这类学雷锋表示反感。其实,他们反感的不是真诚的学雷锋,不是反对雷锋精神,而是反对被动地学雷锋。从行为动机看,孟子云:“为仁由己”。从心理学看,很多时候,一件自己喜欢的事情,没人叫做,自己心甘情愿地去做,并且乐在其中。一旦外界介入,反过来叫人感到被动,因此索然无味,甚至心生抵触情绪。

(三)建构人的德行:神 或者经济动物都不是道德的典范

中国处于改革转型期,目前乃至今后许多年,社会难免出现奥格本所说的文化堕距(cultural lag),也即经济、政治与社会文化观念三者变迁速度不一样,因而存在张力。其堕距之一是不高尚的市场经济与过于高尚的社会精神训导共存。

由于市场经济、权力腐败等因素所造成的社会分化以及人们的精神危机等现象,以至于很多人都感叹物质丰裕而精神焦虑,因此呼唤良知与人性的回归,学雷锋似乎完全恰逢其时。但这需要首先在现代社会背景下重新厘清“人的德行究竟是什么?”的问题。把人视为理性的“经济动物”自然不当,把人提升到神也是不妥。遗憾的是,当代过于市场化的社会依旧试图以一个神话了的雷锋这个人物,作为今日社会的典范,这是双重的不恰当。一方面,对雷锋而言,把他神话了是不恰当的,也是对雷锋精神的玷污;另一方面,对于生活于充满竞争与风险环境下的民众而言,本来是人,却要求去做神话了的人,也是不恰当的。所幸的是,现在有人开始还原真实的雷锋形象。例如,雷锋也谈恋爱,雷锋除了水壶、帽子以及军装等典型的物质表征外,雷锋还在那个困乏的年代买了照相机。雷锋的这一面并没有消解雷锋光辉形象,而是消解“神话了的雷锋”。正是由此,我们恰感到一个真实、亲切而又不乏高尚的雷锋。因此,我们需反思:人是什么?人不是经济动物,也不是神,人是个血肉之躯与精神的二元存在者,灵与肉的统一者。这是我们今天对于道德建设的一个人性预设,合理的预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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