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格语法角度全新解读卡明斯诗歌“Meupatdoes”

时间:2022-08-24 03:15:27

从格语法角度全新解读卡明斯诗歌“Meupatdoes”

一、引言

诗人卡明斯以其独特风格著称,其诗里每一处都是表意手段,甚至标点符号也有其内涵。“Me up at does”由卡明斯所作,全诗虽短,内涵却极其丰富,后人在其基础上进行了不同程度的改写。而Fillmore提出的格语法是从TG学派中分裂出来的语言理论,格指底层结构中名词与跟它有关动词之间的句法语义关系,在表层结构中通过名词、代词的形态变化、词序或其他方式来表现,底层格包括施事格、受事格和承受格等。从格语法角度分析诗歌可解析诗歌语言底层结构的句法语义关系及表层结构的呈现方式,全新解读诗歌。然而,几乎没有学者尝试用格语法分析文学作品,而对诗歌“Me up at does”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语言变异、视觉诗和生态批评上,缺乏对该诗原版和改写版本的对比研究。因此,本文拟从格语法角度分析比较“Me up at does”四个版本,全新解读并探讨各版本表现力。

二、四个版本对比分析

总体而言,四个版本表现的主题相同,但表现手法和表达效果相异。文本1 是卡明斯原诗。文本2、3、4是后人在其基础上改写而来,文本2 和4 保留原诗形态,但语言有所改变,文本3的最大不同体现在横行诗上。各版本根据主题都可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描写一只中毒的老鼠盯着人类,第二部分描述老鼠质问人类,自己做了什么人类所没有做的,却承受如此命运。下文进行详细分析。

(一)第一部分对比分析

文本1、3、4中a poisoned mouse是施事格,me是受事格或终点格;而文本2中I是施事格,a poisoned mouse是受事格。a poisoned mouse作施事格说明老鼠主动发出“盯”的动作并对此动作负责,老鼠的现身说法使动作具有真实性和说服力。me作受事格说明老鼠动作对我产生了很大影响,体现了人内心的惶恐不安。me作终点格突出了老鼠动作选择对象只有我,加强了所指的针对性。但文本2中I作主体见证老鼠行动,人宛若旁观者观察一切,老鼠被动接受人类的目光。由此可见,文本1、3、4更突出了老鼠的主动性和其行为的真实性。

文本1和3中out of the floor作源点格;文本2中on the floor作方位格;文本4中没有方位的相关信息。out of the floor突出了老鼠看向人类的方向是自下而上的,体现了老鼠的卑微,反衬出人类的傲慢。但文本1比3多用了up,与out of the floor形成统一,更具表达效果。而on the floor仅仅描述静态方位,文本4中信息缺失体现不出人与老鼠的相对位置,影响了诗歌整体画面的构建。因此,文本1比较成功。

文本1 中still who alive看似不合语法,文本2和4中still alive和文本3中who is still alive语法正确。这里,文本1实则运用了偏离手法。与文本3相比,文本1省去is,意在避免与后文is重复,追求诗歌语言的精炼简洁。与文本2和4相比,文本1加入who。who本身具有指代人的特征,突出了动物的生命特征,如此鲜活的生命被人类毒杀,体现了人类的残忍。由此可见,文本1表现力较强。

(二)第二部分对比分析

文本1、3、4中,ask的施事者是the poisoned mouse;而文本2中却没有出现施事者,只出现工具格its staring eye。the poisoned mouse作为整体对ask行为负责,而its staring eye却强调质问时眼睛的巨大作用。既然动物无法用语言与人类交流,那么它的眼睛就成为一扇窗户,反映其内心,因此,突出老鼠眼睛是非常合理的。

文本1 和3中承受格缺失;文本2和4中承受格是me。ask后面需同时有承受格和受事格两个格充当成分,这里,人充当承受格,整个问题充当受事格。文本1和3承受格缺失看似不合语法,实则又运用了偏离手法。作者意在让读者猜测老鼠提问的对象,为读者留下想象空间,引发思考。而承受格明确为me将对象限定为人,不具有推理想象的色彩,表达效果不及文本1和3强烈。

文本1和3都未提及问题回答情况,而文本2和4却明确表明no reply。no reply引发读者思考,到底是何原因导致没有回答,是人类无言以对?还是置之不理?但文本1和3甚至连回答与否都没有涉及,这给读者留下了更大的思考空间。人类会怎样反应?是暴跳如雷还是内疚自省?剩下的画面就留待读者自己构建了,更易引发读者的思考与共鸣。

在老鼠质问人类时,文本1运用了间接引语,却没有变换人称;文本2和3都运用冒号暗示其后内容为直接引语;文本4则使用了间接引语并变换了人称。就语法正确度而言,文本1 错误,但作者此处又运用了偏离手法。直接引语旨在真实再现话语,而老鼠本身又不会讲话,如果使用直接引语就赋予动物人类语言,颇具童话色彩。而作者意在表现严肃且现实的主题,因此,直接引语是不合适的。而人称未变换体现了这里的描述是动物的心理活动,增强了动物的主体性。因此,文本1更为合理。

在老鼠质问人类时,各文本时态不同。文本1和3采用现在进行时is asking,而文本2运用过去时seemed to ask,文本4中asking作伴随状语。现在进行时的使用体现了老鼠一瞬间发问给人带来的巨大震撼与影响。过去时的运用宛若在讲述故事,弱化了文本发生的现实性。而伴随状语的使用将后文的质问置于丛属位置,削弱了文本表现力。因此,文本1和3更为出色。

(三)整体对比分析

文本1比其他版本更违背句法特征,尤其第一部分句法偏离现象突出,叙事者me颠三倒四的话语表现了人类的惶恐不安。而第二部分中老鼠自述运用正常语序,体现了老鼠质问人类时的理直气壮,也从侧面反映了老鼠话语的合理性和说服力。

与其他版本相比,文本1中没有任何标点符号,这同样是偏离手段,体现了人类的种种行为,如破坏环境、残杀动物并未停止。结尾部分问号的省略,为读者留下了广阔的思考空间。

文本1中只存在一个施事格a poisoned mouse出现在第4诗行,巧妙连接诗的前后两个部分,发挥了转折句的作用,使行文更为流畅自然。文本2中的多个施事格分散在各个句子中,不易吸引读者的注意力。文本3和4中的唯一施事格a poisoned mouse出现在第1诗行,统领全诗。因此,文本1、3、4各具表现力。

文本1、3、4使用现在时态,而文本2使用过去时态。现在时态体现了作者所描述的情景现在一直存在,可能发生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体现了普遍存在性。而文本2的过去时仅仅表现了此现象是过去发生的事情,至于现在是否存在,我们不得而知。由此可见,文本1、3、4成功强调了诗歌的现实普遍意义。

三、结论

本文通过对“Me up at does”四个版本格语法角度的对比分析,发现文本1(卡明斯原诗)的描述更为贴切合理,为读者留下了广阔的思考空间,提供了多种解读的可能性。而后三个文本虽有其自身表现力,但只能传达一种解读。由此可见,文本1趋向于作者型文本,而后三个文本倾向于读者型文本。所谓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文学作品经得起大众的推敲,为读者呈现多种解读的空间,才更易引发读者内心深处的共鸣,才会是真正的经典。从这个角度来看,卡明斯原诗更具表现力。然而,由于格语法着重探讨句法结构与语义之间的关系,而“Me up at does”又是一首立体诗和视觉诗,因此,格语法无法对此诗各版本语相进行有效分析。从此角度而言,格语法在分析诗歌上既有其全新性,也有其局限性。

附录:

文本1:

Me up at does

out of the floor

quietly Stare

a poisoned mouse

still who alive

is asking What

have i done that

You wouldn’t have

文本2:

One day I found, in my house,

On the floor, a poisoned mouse,

Still alive. Its staring eye

Seemed to ask me: What have I

Done to deserve this agony

You would not do if you were me?

A question that has no reply.

文本3:

A poisoned mouse who is still alive quietly stares at me out of the floor is asking: what have I done that you wouldn’t have.

文本4:

A poisoned mouse,

Still alive,

Stares at me,

Asking me a question ―

What he has done

That we wouldn’t have.

There is no reply.

参考文献

[1] Joanna Thornborrow&Shan Wareing.Patterns in Language: Stylistics for Students of Language and Literature[M].Beijing: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2000.

[2] 韦雪梅,王婷.诗歌、偏离与生态关注――卡明斯诗歌Me up at does的生态批评阐释[J].中北大学学报,2011(2).

[3] 俞如珍,金顺德,当代西方语法理论[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4.

(作者单位:北京交通大学语言与传播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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