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权利冲突的形成原因

【摘 要】权利冲突是指两个或者两个以上具有不同法律保护依据的权利，因权利主体价值利益的差异，以及权利体系规范的不确定性，所导致的权利边界模糊，从而引发不和谐、矛盾的状态。权利产生冲突的微观原因主要是由于权利边界的模糊性和权利的相互性导致的。其中，权利边界的模糊性表现为法律关系的模糊性、法律语言的模糊性和复杂的利益多元性。权利产生冲突的宏观原因主要表现为经济的发展、法治的发展和公民权利意识的提升三个方面。

【关键词】权利冲突；权利界限；宏观原因；微观原因

前 言

权利是法学的永恒话语，在中国法治进程中，权利日益凸显其重要性。权利冲突已成为一个越来越普遍的法律现象。权利冲突是什么？它的本质又是什么？权利冲突有哪些类型？为什么会有权利冲突，它又如何解决？这些都是值得我们认真思考的问题。

一、权利冲突的内涵

对权利冲突的内涵，学界有着几种不同的观点，其中刘作翔认为“权利冲突应该是指合法性、正当性权利之间所发生的冲突” [1]王克金将权利冲突定义为：“两个或者两个以上都具有法律依据的权利之间，由于法律未对其相互关系作出明确界定而导致权利边界的不确定性、模糊性，进而引发其之间不和谐、矛盾的状态。” [2]

笔者认为，权利冲突的内涵应该是：在两个以上主体各自行使权利时，权利之间产生了相互抵触，其中一个权利主体行使其权利，可能构成对他人权利的限制或者损害。而这种损害又与侵权行为存在着质的差异。

二、权利产生冲突的微观原因

笔者认为，权利冲突的原因可以分为宏观与微观两个方面，产生权利冲突的微观方面原因，是权利产生冲突的内在原因。

（一）权利边界的模糊性

1.法律关系的模糊性。有学者认为既然权利有限度，那么只要严格遵循权利的界限行使权利就可以避免权利冲突，即使法律规定不明确也可以通过解释、司法等手段解决，进而否定权利冲突的存在。[3]然而，一方面法律永远落后于社会生活；同时，立法者认识能力的有限性和社会生活的复杂性之间存在冲突，虽然法律原则被用来发挥统摄功能，保证法律适用的灵活性，但相对于规则而言原则往往比较模糊，对权利及其界限的界定也就不太明确。

2.语言的模糊性。法律在设定权利时，主要通过在条文中规定原则和规则，而条文又是用语言来表达的，但很多语言的涵义是模糊的甚至是有歧义的，每个权利主体都是根据自己对条文的理解去行使权利，势必导致权利冲突，法律的确定性和指引作用受到了冲击。因而著于法条之文字，果能表达立法者之主观意义否，自非立法者所生，然则立法者纵能万能，但因其意思需借文字的表达之故，亦难毕现无遗，则成文法之不育漏洞而非可能也明矣。[4]

3.复杂的利益多元性。一般认为，利益冲突的原因有两个：从利益主体的角度说，人性中自私自利的因素和天生扩张自身利益的本能的无限膨胀与失控引起了人类社会的利益冲突；从利益资源的角度说，利益对象具有稀缺性，利益资源有效供给不足，造成了利益冲突。[5]笔者认为，在社会主体的活动中，由于权利主体之间对利益的需求扩张，使权利冲突成为必然，特别在规则所确认的权利的周边部分，往往容易发生权利冲突。总之，利益才是引起这些冲突的真正根源和实质所在。

（二）权利的相互性

1.资源的稀缺性。经济学上所说的稀缺性是指相对的稀缺性，它强调的不是资源的绝对数量的多少，而是相对于人类欲望的无限性来说，再多的物品和资源也是不足的。尽管权利并不等于利益，但没有利益，也就不存在权利的追逐。一项权利的背后都隐藏着主体的利益追求。社会资源是有限的，而人们的利益需求是无限的，因此，利益也就必然处于关联状态当中。当人才门对利益的需求趋同时，资源的有限性就更为突出。

2.权利的重叠性。权利的相互性是美国法律经济学家、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科斯的一个重要发现，科斯指出，传统的做法是要求公害施放者对其引起的公害给予损害赔偿，这种似乎是毫无疑问的做法实际上“掩盖了不得不做出的选择的实质。随着社会生活的发展，这种权利相互碰撞的可能性日益增加。从某种意义上说，权利的相互性同时也证明了权利边界的模糊性。质言之，实证分析与经济分析只不过是从不同的角度得出了相同的结论而已。

3.权利的不可预期性。法律应该对权利给出一个范围，否则将导致社会生活的不可预期性，从而丧失法律的规范作用。但笔者反对，“只要立法或者法理对权利给出了一个定义或者界限，人们就可以高枕无忧，只要小心谨慎一点就根本不可能有权利的冲突”的幻想。

三、权利产生冲突的宏观原因

权利产生冲突的宏观原因只是产生权利冲突的外在原因，也是产生权利冲突的外在动力。

（一）经济的发展。科斯定理第一律言：如果交易费用为零，不管怎样选择法律规则，配置权利，有效益的结果都会出现。但这在现实中是不可能的，现实总存在交易费用。科斯定理第二律言，如果存在现实的交易费用，有效益的结果就不可能在每个法律规则、每种权利配置下产生。[6]不仅自然资源是稀缺的，社会资源也是稀缺的，人们需求的满足总要花费一定的时间、精力，付出一定代价。经济的发展一方面为人们提供了更多的机会，另一方面又为冲突埋下了伏笔。[7]现代社会用权利方式调整人们在有限资源中的无限需求，不发生权利冲突是不可能的。

（二）法治的发展。立法缺陷是导致权利冲突的法制原因现代社会普遍以法治为社会的治理手段，通过法律将社会控制在和谐有序的状态之下，社会对法律的依赖达到前所未有的程度。我国的法治处在发展之中，尚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不同位阶的法律和同一层次的法律对同一权利的配置存在冲突。[8]比如教育部规定的部分大学在录取学生时可根据户口所在地不同而采取不同的分数线，这与我国宪法规定的公民平等权发生冲突。

（三）公民权利意识的提升。如果把权利冲突只限于实在法领域，这不仅违背人们的认知规律，而且也不利于更全面地协调上述各类矛盾，解决社会中各类纷繁复杂的纠纷。[9]当然，在实践领域，应当着重关注法定的权利冲突，虽然其他权利也是引发权利冲突的重要因素，甚至有可能被转化为法定权利，但是在转化之前，它们仍处于道德范畴，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个人对事物的道德认识，难以设定统一的标准供人们遵循。

【参考文献】

[1]刘作翔.权利冲突的几个理论问题[J].中国法学，2002（2）：59.

[2]王克金.权利冲突的概念、原因及解决[J].法制与社会发展，2004（2）：35.

[3]郝铁川.权利冲突：一个不成为问题的问题[J].法学，2004（9）：3.

[4]郑玉波.民法总则[M].台湾：三民书局.1979：39.

[5]任广浩，叶立周.论权利冲突———以利益冲突为线索的考察[J].河北法学，2004（8）：72.

[6]庞德.法律史解释[M].邓正来，译.北京：中国法制出版社，2002.

[7]刘威，翟青.关于权利冲突的理论思考[J].黑龙江省政法管理干部学院学报，2005（2）：26.

[8]张文显.法理学[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3：118.

[9]路焕新.权利位阶与权利冲突[J].重庆社会工作职业学院学报，2004（6）：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