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语习得中的词汇迁移与教学对策研究

【摘 要】与传统的二语习得研究相比，三语习得中的语际迁移更为复杂，习得过程更为多样，语言的维持需要更多技巧。跨语际影响（cross-linguistic influence）与心理类型距离（psychotopological distance）对词汇习得的影响是三语习得领域的重点研究问题。本文从以上两方面出发，通过问卷调查、词汇测验、访谈来探讨汉―英―法语言组合中，英语和法语间的词汇迁移现象和教学对策。

【关键词】三语习得 语言距离 语言迁移 词汇习得

引言

三语习得指的是“除了学习者的母语和已经掌握的第二语言之外，目前正在学习的一种或多种语言。”[1]西方学者对三语习得的广泛关注始于上世纪80年代末。三语习得是二语习得研究延伸出的新的研究领域。本研究以高校英语专业学习者为研究对象，涉及语言为一语汉语、二语英语及三语法语，拟通过两次词汇实验，配合问卷调查与访谈，进一步论证“语言距离说”，并探究三语习得中语言迁移对词汇习得的跨语际影响。

实验设计

1.实验一

被试。实验对象为国内某普通本科院校英语专业大二年级的30名学生。性别：其中28名女生，2名男生。语言：他们的母语为汉语，二语为英语，法语为三语。二语学习经历：学生学习英语7-14年，平均10.36年。三语学习经历：学习法语时间为1年。

实验语料。根据教育部高等学校大学外语教学指导委员会法语组编写的《大学法语课程教学要求》，在词汇附录收录的2812个基础要求词汇中选出150个法语词汇，分为三组，每组50个词汇。组一：英法语中形同义同词汇，如：balance、religion、patience、construction等。组二：英法语中形似义同词汇，如：gouvernement、ennemie、toucher、ordinaire等。组三：与英语无任何联系的法语本族词，如pire、remplir、loup、parapluie等。在挑选中，避开了学生在所使用教材《简明法语教程》已学课程词汇表中出现过的词汇。

实验背景与步骤。词汇知识概念抽象，词汇能力包含多种要素。Nation（2001）结合词汇知识要素的构成以及词汇知识的“层面效应”归纳出词汇知识要素分类，包括以下11项：词形、口语形式、书面形式、所处位置、句法句型、搭配、语用功能、词频、恰当性、词义概念、词联想[2]。这些词汇要素和词汇知识又被分为接受性知识和产出性知识。因此要通过实验来测试学习者完整的词汇习得水平几乎是不可能的，但组成词汇知识的每一个要素是词汇习得中不可缺的部分，也是词汇能力某一方面的体现。因此本次实验只选择词汇中“词义概念”这一项进行测试。实验分为三次，分别用三组实验语料进行测试。实验中，我们给出了法语单词以及单词对应的汉语解释，要求学生分别对50个法语单词进行背诵，记录背诵使用的时间，最后给出法语单词，要求学生写出正确的汉语释义。

实验结果。进行数据统计并利用SPSS提供的TukeyHSD进行多元比较。从比较结果可知，学生在三次词汇测验中的测验正确率分别为97.13%、94.33%、94.66%，正确率的相伴概率值均大于0.05，说明测验正确率并不存在明显差异。但在用时方面：不论是背诵用时还是答题用时，组一、组二测验中的学生都花费了较少的时间，两组用时数据的相伴率分别为0.580，大于0.05；1.00，大于0.05，不存在明显差异。组三测验中，学生的用时与组一、组二相比，相伴率均为0.000，小于0.05，与组一、组二存在明显差异。说明在词义的判断和习得方面，学生更易习得法语中与英语形同义同、形似义同的词汇，对于纯法语语族的词汇，需要更多时间进行记忆。

2.实验二

被试。60名被试均为国内某普通本科院校英语专业大二年级学生，其中30名为实验一参与者。这30名学生为实验组。对照组学生数量亦为30人，二语学习经历：学生学习英语7-14年，平均10.33年。三语学习经历：学习法语时间为1年。

刺激材料。根据教育部高等学校大学外语教学指导委员会法语组编写的《大学法语课程教学要求》，并结合《英语专业四级考试大纲》，挑选出100对英-法语词汇，其中50对为形同义同，50对为形似义同，英语单词在前，法语单词在后，如：prison-prison，divorce-divorce，climate-climat，ordinary-ordinaire等。实验二词汇避免与实验一词汇重复，同时避免挑选在第二外语教材《简明法语教程》词汇表中学生已学过的词汇。

实验步骤。实验组与对照组同时进行词汇测试，实验分别在两个教室进行。实验组拿到的是100对英-法语词汇中的100个英语词汇，而对照组的实验语料是对应的100个法语词汇，结合受试在实验一中背诵形同义同、形似义同词汇所需要的时间，本次实验规定受试在15分钟内对拿到的100个测试词汇进行背诵，要求学生掌握所给出词汇表中词汇的汉语意义。背诵完成后对受试进行测试，测试内容为15分钟内写出实验语料中100个法语词汇的汉语释义，每个单词1分。

实验结果。根据测试结果可知，实验组在仅记忆对应英语词汇的实验条件下，对法语词汇词义的识别，达到了85.46%和91.13%的正确率。进一步证明英语专业学生在法语二外词汇学习中，原有的英语词汇基础对法语词汇习得存在协同作用，正向迁移明显。在表2中，将实验组形同义同词汇与形似义同词汇的测验结果分别进行方差分析，由表二可知实验组组间均方为120.417，组内均方为32.263，F值为3.732，对应的相伴概率值是0.058，略大于显著性0.05。结合表一中可知，英法语中的同源词的测验正确率更高，符合语言习得中同源词存在协同作用的结论。

讨论与结论

1.语言距离

语言距离可分为主观距离与客观距离，主观距离指我们上文中提到的三语习得领域的研究重点心理类型距离，客观距离是指“通过语言学研究手段对音位、形态和谱系进行比较后，所确定的两种或多种语言间的实际相近程度”。[3]本文中涉及的汉-英-法的模式中，汉语属于汉藏语系，是一种形声结合的文字。英语属于印欧语系日耳曼语族，属于表音文字。英语与法语历史与地域上的紧密关系，使得两种语言中存在大量的词汇互借。法语属于印欧语系罗曼语族，与英语相同，为拼音文字。从词汇、拼写角度来看，汉-法与英-法相比，英语与法语的客观距离更为相近，通过对学生的问卷调查与访谈，进一步证明，对于汉语为母语，英语为二语，法语为三语的受试来说，L2英语与L3法语更接近。根据Jasone Cenoz的研究可知，语言距离是影响三语习得的重要因素之一，它同时还关系着第二语言在三语习得中的地位：L2在语言类型上越接近于目的语，学习者越有可能使用L2。[4]而“源语言在类型上与目的语越接近，越有可能被借用到L3词汇中。”[4]因此在汉-英-法模式中，英语词汇对法语词汇的影响更大，这也能解释学生在词汇习得中会主动联系英语并利用英语基础进行法语词汇的记忆。

2.跨语际影响

与二语习得领域中两种语言习得的情况相比，三语习得中的语际迁移更为复杂，习得过程更为多样，语言的维持需要更多技巧。跨语际影响是三语习得领域的重点研究问题，在三语习得中已习得的两种语言都会对第三种语言的习得产生影响，这时候就会出现语言迁移的现象，其中包括正迁移――也就是积极的影响，负迁移――主要指“干扰”现象。本文的两次实验证明，在词汇意义方面，学生更易习得法语中与英语词汇形同义同或形似义同的词汇。英、法语习得中，不论是同源词还是形似义同的词汇，受试都会采用联想的词汇习得策略，利用已有的二语基础进行三语的词汇习得，在这一实验中，二语英语对三语法语的正向迁移更加明显，负迁移存在，但并不明显，不具有统计学意义。

3.教学对策

面对三语习得领域复杂的迁移现象和跨语际影响，我们在教学过程中也应该探索相应的对策，发挥正迁移的作用，尽量减少负迁移的影响，在提高三语学习效率的同时，巩固二语习得的成果。综合我国法语二外教学的现状以及英法语的语言特点，“比较式”教学法值得我们进一步研究和探索。

参考文献：

[1]Fouser，R.“Problems and Prospects in Third Language Aquisition Research”引自曾丽：《对“三语习得”作为独立研究领域的思考》，《外语与外语教学》2010年第2期。

[2]王改燕：《第二语言阅读中词汇附带习得研究》，北京大学出版社，2013。

[3]倪传斌、张之胤：《三语对二语词汇识别的影响》，《外语与外语教学》，2011年第6期。

[4]刘承宇、谢翠平：《〈第三语言习得中跨语言影响的心理语言学研究〉述评》，《当代语言学》2006年第4期。

[5]Cenoz，J.，Hufeison，B.&Jessner，U.Cross-linguistic Influence in Third Language Aquisition Psychological Perspectives，（Clevedon：Multilingual Matters Ltd，2001）.

[6]教育部高等学校大学外语教学指导委员会法语组：《大学法语课程教学要求》，高等教育出版社，2011。

作者单位：榆林学院 外语系 陕西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