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Google X

时间:2022-08-05 11:15:22

8月5日,有关“Android之父”安迪·鲁宾(Andy Rubin)的新动向再次引起互联网行业的关注。《今日美国》报道称,知情人士表示鲁宾目前任职于google X实验室,主要负责机器人项目。

对于这则消息,谷歌内部的员工并不感到稀奇。在鲁宾于今年3月离开Android部门后,谷歌首席执行官拉里·佩奇(Larry Page)曾在公司的官方博客中撰文表示,“安迪,请多做些登月项目(moonshot)吧。”所谓的“登月项目”,正是那些有待Google X实验室去探索和实现的奇思妙想。

鲁宾的加入,无疑充实了Google X实验室的人才梯队。实际上,Google X实验室就是一个网罗机器人专家、电气工程师、新能源开发者等优秀人才的地方:在实验室里,世界顶级机器人和人工智能专家塞巴斯蒂安·特伦(Sebastian Thrun)研发出自动驾驶汽车,斯坦福教授安德鲁·恩格(Andrew Ng)负责研究将神经系统科学应用于人工智能中,帮助微软开发了Kinect体感游戏机的人机互动专家强尼·昌·李(Johnny Chung Lee)则从事物联网的研究……

“最优秀的人往往愿意下最大的赌注,而且他们也不会遇到太多竞争,因为其他人都没有足够的‘疯狂’精神去尝试新想法。”佩奇曾如是评价Google X实验室的员工。他们的“疯狂”,成就了Google X实验室的伟大和荣光。

研究“不可能项目”的神秘部门

6月13日,新西兰的寒冬时节。南岛基督城的特卡波湖上空万里无云。在一条空旷的沥青道路上,里奇·德沃尔(Rich DeVaul)正带着围观的群众参观谷歌气球的发射台。他是Google X实验室Loon项目的首位负责人。

是时候进行发射了。一个大型充气机开始给气囊注入氦气,之后透明塑胶气球逐渐膨胀起来,升高至20英尺左右。随着“三、二、一、零”的倒数声响起,一名戴着牛仔帽的谷歌员工释放了气球,成群气球马上飞向天空,飞行迅速而平稳,很快就难以辨认清楚。

气球的降落目的地是离基督城85英里之外的杰拉尔丁镇。在试验的前天晚上,谷歌的员工找到了当地农民海登·麦肯齐(Hayden Mackenzie)和他的妻子安娜(Anna),邀请他们参与这项需要保密的测试,并在他们家的屋顶安装了专用天线。

此刻,安娜正用一台款色较旧的惠普笔记本尝试上网,她打开浏览器之后便看到网页逐渐加载呈现。联网成功!接着,她又尝试登录当地的网购网站,和麦肯齐浏览网上的农用拖拉机图片——图片一下子就显示出来了。

麦肯齐一家见证了Loon项目的神奇,可对德沃尔而言,这样的成功还远远不够——Loon项目的终极目标是,利用成千上万个漂浮在6万英尺高空的太阳能高压气球,给全球三分之二无网可上的人们带来便利的互联网连接。

这是个听起来十分宏大、艰巨甚至有点难以实现的想法,然而Google X实验室却热衷于将类似的天马行空式构想付诸实践,甚至不惜投入巨大的人力物力。

自2010年创建以来,Google X实验室的存在就一直是个谜,若非自动驾驶汽车和谷歌眼镜的面世,媒体也不会注意到这个隐秘的部门。据《彭博商业周刊》描述,Google X实验室离谷歌总部大约有半英里远,坐落在两幢不起眼的两层红砖建筑中。正门处有一座喷泉,还有几排自行车,供员工骑行前往总部。在其中一间建筑中可以看到,走廊上有一些白板画着好几代科学家们的幻想——太空电梯,媒体曾猜测实验室正在进行类似的尝试,但谷歌方面否认了;所有会议室的窗户都装上了磨砂玻璃;而大厅中间,摆放着一辆搭载了自动驾驶技术但已没法开动的赛车。

Google X实验室的创建,正是源于自动驾驶汽车。2005年,佩奇首次同塞巴斯蒂安·杜伦在自动驾驶汽车大赛(Darpa Grand Challenge)上碰面,其时身为斯坦福大学计算机教授的杜伦正带着他的研究生,努力让一部自动驾驶汽车完成莫哈维沙漠中的7英里障碍赛。出于相同的信仰,即对人工智能与机器人技术前景的信任,两人结为好友。2007年,佩奇说服杜伦和他的部分学生,参与谷歌街景项目。

杜伦早已对学术界的状况失去了信心,那里的教授们只顾着而非打造产品。他于2009年初在谷歌开始了自动驾驶汽车项目。佩奇和另一位谷歌创始人谢尔盖·布林(Sergey Brin)给了他一个目标:打造一部可以在加利福尼亚高速公路和曲折的城市街道上,无差错行驶1000英里的自动汽车。杜伦和他的12人团队用15个月就完成了这一目标,他们的汽车成功地穿梭在洛杉矶和硅谷的拥堵街道上,以及旧金山奥克兰海湾大桥的下面(汽车在里面无法接受GPS信号)。

由于进展超出预期,杜伦、佩奇和布林开始讨论将这个项目拓展为一个完备的实验室。在杜伦看来,企业实验室就像操练场,应当关注那些至少能商用的研究项目,并在恰当的时候实现人才流动。杜伦说,他自己曾认真地考虑过将这个新的事业部称为“谷歌研究院”(Google Research Institute),但又想和老式的实验室区分开。他说,Google X那时就是个占位符,一个可以在今后赋值的变量。

诚如杜伦所希望的,X的数量一直在变化。据《纽约时报》在2011年的估计,Google X实验室已经有100个震撼世界的创意项目。除了为大众所熟知的自动驾驶汽车、谷歌眼镜和气球无线上网计划外,其他项目也足以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2012年6月,Google X实验室在爱丁堡展示了“数字大脑”项目的成果。这是一个全新的电脑神经网络,由16000台计算机组成,可以自己学习识别物体。在3天时间内,它分析了从YouTube网上随机挑选的1000万张无标签视频剪辑图片,通过寻找图像中重复出现的特征,对含有这种特征的物体进行识别。而在“学习”了2万多幅图片后,该“大脑”已能准确识别猫咪的图片。

项目参与者杰夫·迪恩(Jeff Dean)博士称,在此之前,团队并没有在系统中输入任何与猫咪特征相关的信息,系统完全是依靠“自学”将图像中的重复信息记录在案,然后自动检测包含该信息的物体。目前,该系统识别猫咪图片的准确率已达74.8%,人脸识别准确率为81.7%,人体其他部位识别准确率为76.7%。迪恩表示,“数字大脑”将打开全新的人工智能领域,并可运用到语音和图像识别、语言翻译等方面。

在Google X实验室里进行的,正是这些成功率只有百万分之一的科学实验,开发者需要有长期的信心和“敢于摔坏东西”的意愿才能继续走下去。“我们着力于解决任何会对人类有巨大影响的问题,只要我们能找到办法。”Google X实验室的现任总监阿斯特罗·泰勒(Astro Teller)说。

“登月式思维”:

10倍创新比10%改善更重要

“登月发射”(moonshot project),这是Google X实验室对各种试验项目的统称。每当有新项目启动,科学家们都会像对待火箭登月一样,既热情洋溢又谨小慎微。

关于这个代号的由来,泰勒在《连线》杂志2月刊中作了如下解释:肯尼迪总统在推动美国登月计划时曾说,“我们选择要到月球去,并不是因为这很容易做到,而恰恰是它有难度,所以我们才要去挑战。”于是突然间,全美上下,从小小学童到顶尖科研机构,都在为这个计划而奋进。肯尼迪深知,挑战越大,人们的热情越能被激发出来。

身为Google X实验室的总监,泰勒一直以这样的自觉做好带头作用。去年2月,他曾向佩奇提出一个看似不可能的项目。在计划书中,泰勒提议谷歌收购马卡尼电力公司(Makani Power),这家创业公司研制了一种高空风力发电机——那是一架长26英尺、由碳纤维制成的装置,带四个发电的推进器,可以在800~2000英尺高的高空绕圈飞行,同时把电力通过很轻的线缆输送给电站。他告诉佩奇,随着全球对新能源开发的不断重视,这家公司的前景将非常不错,并补充称原型机已经通过近期的所有测试,安然无恙。最终,同样有着冒险精神的佩奇同意了这个收购提案。“他说我们应当有这笔预算,应该让人们放手去做这件事情,”泰勒说,“但是我们必须在短期内摔坏至少5架这种设备。”

寻找好项目之外,泰勒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检查实验室的新想法。在泰勒的领导下,实验室成立了专门的“快速评估”团队,负责对各种概念进行分类,从“看似疯狂、但有可能行得通的点子”到“仅仅是疯狂的点子”。泰勒曾为评估团队提供了一些评估任务,其中一个就是关于通过平流层气球提供无线网络连接的概念。泰勒说,佩奇曾在一些高层会议上提及该概念,如果实验室研究大老板喜欢的概念,有助于获得更多的研发资金。

泰勒表示,自己对未来主义科学的热忱,是受到佩奇的影响。

从杜伦手上接过Google X实验室的棒子,泰勒希望能更好地定义这个部门的使命。他问佩奇,“这是一个研发中心么?”

“不,听起来太没意思了。”佩奇回答。

“那是个新公司孵化器?”

“不。”

最后,泰勒问道:“我们会登月么?”佩奇回答:“对了,就是这个意思。”

在泰勒眼中,佩奇是一个以“10倍创新”为人生信条的老板。他举了一个例子:他拿着一台新发明的时光机去找佩奇,插上电源线后,时光机运转了。然而佩奇不会因此而兴奋,他只是会问“为什么还要插头?如果完全不用电源是不是更好?”

泰勒说:“这并不是说他对时光机不感兴趣,也不是说他对我们做的事感到厌烦。只是他本身就是这样的人——他总是关注那些可以产生10倍创新的想法。”

在接受《连线》杂志采访时,佩奇曾对“10倍创新”和“10%改善”(10X vs 10%)做过一番比较:对产品做10%的改善,这可以保证你不会失败,但实际上,你是在做着和他人一样的事情,你注定不可能在更大范围内获得成功;而10倍创新则意味着你需要对问题作重新思考,需要去探索技术所能触及的界限,同时你也可以在这过程中找到更多乐趣。

泰勒很推崇佩奇的想法,并把它称作“登月式思维”(moonshot thinking)。在写给《连线》杂志的文章中,泰勒道出了培养这种思维模式的秘诀:首先,寻找一个“大难题”,你需要关注那些长期存在的、在全球范围内有影响的问题;其次,描述一个彻底的解决办法——一件产品或一项服务(它听起来可以像是科幻小说中的设想);最后,为你的解决方案寻找一些具体的科学证据,以证明它并非只是个疯狂的念头。

如今,在“登月式思维”的指引下,Google X实验室的Loon项目正取得越来越可喜的进展。德沃尔表示,在测试进行期间,该团队已自主开发了气球控制软件,该软件可分析美国国家海洋和大气局的风力数据,利用谷歌强大的计算能力给出理想的飞行路线。它的功能还包括:引导气球飘到合适的高度,追踪它们的系统和位置,在地图上显示每个气球的飞行轨迹,以及给当地空中交通指挥员发出安全提醒。

“‘登月项目’并不能马上就显示出结果,它们要求研究人员要有足够的决心去坚持和面对各种潜在风险,”泰勒说,“所以,我们愿陪伴在那些勇于踏足这个事业的人的左右……不管他们最后是否会成功,其大无畏精神本身就足以赢得赞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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