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镖师(上)

托 镖

惊雷隆隆，闪电熠熠，暴雨倾盆，午夜的苍穹镖局如将军般屹立在寒沙古城，坚毅而粗犷……

“砰――”镖局的紫檀木门突然被一脚踹开，紧接着，一阵雄浑有力的呼喝声从黑暗中直直地钻入了屋内，震得四周的窗棂都轻轻颤抖。

“托镖――”声音悠长，来者的内力深不可测。“什么人？”听到外面有声响，我和陆小路立马从东厢房中走了出来。“托镖！”一个大汉直挺挺地站在了镖局的大门外。借着炫目的闪电，我们看到来人身高约摸八尺，身穿夜行衣，只露出两只眼睛。

“你是谁？”我脱口而出。“嗖！”来人一甩臂，一只袖箭激射而出。转瞬间，屋中的花梨木横梁上传来“当”的一声响。袖箭已将一片丝帛钉在了上面。“怎么办？”横梁有四丈高，以我和陆小路的轻功，谁都不可能取下那片丝帛。

陆小路嘿嘿一笑：“这简单，搬一张桌子过来，我站在桌子上，你提一口真气，足尖点桌，跃上我的肩膀，再一个辗转腾挪，不就可以够到了？”我笑了：“这个我也想到了，但是你的伤刚好，还是由我当你的垫脚石吧。”“行！”陆小路浅浅一笑，三步两纵，把丝帛取了下来。丝帛上写着如下几行大字：镖在寒沙城外十里的残阳谷，只许少镖头押镖，只许带一个同龄镖师，三日之内，必须送到雪月城月石山房。

“接还是不接？”来人冷冷地问。“接！”作为苍穹镖局的少镖头，我也已经十二岁，早就想出去闯闯了。机会找上了门，哪有后退的道理？

接 镖

吃过早饭，我拉着陆小路的手就往外跑。“哪里去？”父亲问道。“押镖去。”“什么镖？”“昨晚你不在，我们替你接了一宗镖，六天后见！”“你……你们……阿嚏……”父亲说这话的时候，我们已经跑出了屋子。

来到残阳谷的时候，荒烟蔓草的古道上，已经准备好了两匹马和一架马车。马车上放着一个红漆铜钉的大箱子，镖显然就放在里面。箱子上又压着一张宣纸：镖到，钱到；镖不到，人无回。我和陆小路相视一笑，跃上了马背，提了提缰绳，踏上了押镖的旅程。

劫 镖

雪月城离寒沙城约摸有一千二百里，这意味着我们每天要走四百里。

虽然我是苍穹镖局的少镖头，但我却一次镖也没有出过，陆小路更是连苍穹镖局都很少出。两个涉世未深的少年能顺利把镖送到目的地吗？还有许多未解之谜在我们心头缠绕：送镖人是谁？押的为何物？为何指明要我押镖？

“古道，西风，瘦马，饿肚人，在押镖……”无论什么时候，陆小路都不会忘记幽默一下。从残阳谷出发以后的三个时辰，路边居然连一家像样的茶肆都没有。我摸着瘪下去的肚子，用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饿了吧？给你！”陆小路从怀中取出一个包裹，抛了过来。包裹内是一块大饼和一壶清水。“原来你早有准备。”“原来你一点也没有准备。”他也乐了。我把大饼一分为二，抛了回去：“―人一半！”

没想到，大饼刚从我手里飞出，侧前方的草丛里突然飞出了一根鞭子，把大饼卷了过去。

“什么人？”陆小路立即一撑马鞍，借势朝草丛飞去。身子未落，草丛里突然又射出了几枚铁莲子。铁莲子是江湖中比较令人畏惧的暗器，它虽然小，却浑身长满了倒刺。而且为了增加威力，使用者往往会在上面撒上毒药。

“小心！”我见形势危急，立马把手中的半个大饼和水壶掷了出去。“啪嗒啪嗒”，暗器被击落，我们仅有的食物也被击落。“哈哈哈，想要夺回镖，来遗忘酒楼。”一个影子划过，长鞭一抖，卷走了镖，御马而去。

“声东击西！太可恶了！”“那个遗忘酒楼，我们去不去？”“去，当然去！”

寻 镖

我们找到遗忘酒楼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我与陆小路饥肠辘辘地冲了进去，找了一张干净的桌子坐下，准备先吃饭，再打探镖的下落。

“小二！给这两位少爷上菜，佛跳墙一砂锅、燕鲍翅两碟、十三锦拼盘四个……”店主笑吟吟地嘱咐小二尽快上菜。“老板，我们并没有点菜啊！”我和陆小路大惑不解。“已经有人替你们点好菜，并付好钱了。”老板―脸春风，乐不可支。可不是嘛！这些菜值好几十两银子，这一回他肯定赚得盆满钵肥。

“吃这么多有什么好？将来脑满肠肥，出来还不笑死人？”邻座一位书生打扮的人摇着折扇说道，“这样吧，我请你们吃两碗阳春面，你们把这些东西退了，把钱给我，好不好？”“给你？那我们岂不是亏了？”

“不亏，我是个教书先生。有了这些钱，我可以多教100个学生，你们也算做了一件大好事，对不对？”我望了一眼陆小路：“怎么样？可行不可行？”“可行啊！”陆小路耸耸肩，表示同意。

于是，我们退了那桌豪宴，到书生那各吃了一碗阳春面。“两位小兄弟真是侠义之人。我备好了一份礼物，放在你们的马车上，希望你们喜欢。”书生折扇轻摇，扇中散发出一缕幽香。“礼物就不必了。”我们还想推辞，谁知，眼前身影一晃，那书生倏忽不见了。身法之快，和之前的夺镖人相差无几。

我和陆小路均感到一阵愕然，起身出了酒楼，去看看书生所说的礼物究竟为何物。到了马车前，我们不由惊喜万分，原来所谓的礼物就是早先丢失的镖。箱子上还用石子压了一张纸条：我就是托镖人，你们人不错，我的镖可是天下无敌的魔剑，你们可不要再犯错误了哦！

“托镖人不是个大汉吗？怎么又成了书生？”“不知道，要不要打开看看，是不是被掉包了？”“不行！押镖人没有同意，我们可不能随便看，这是规矩。”“嗯，听你的。”

（雨 子选自《创新作文・奇趣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