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颜元的人性论思想

时间:2022-07-16 01:15:09

【前言】浅析颜元的人性论思想由文秘帮小编整理而成,但愿对你的学习工作带来帮助。正是这种对气的强调,强调气的本根和先在性,所以在颜元这里超越的一面就没有了,理是气之理,性是气之性,并没有超越的性理的存在,正是在这样的基础上,颜元的人性论也即消解掉了宋儒一直以来强调的“天地之性”(又称“天命之性”、“义理之性”、“本然之性”),...

浅析颜元的人性论思想

摘 要 颜元的人性论是在批判程朱的人性论思想上建立的,他不同于宋儒的气质之性和天地之性的二分,而是强调气质之性的先在性和本根性,他主张理气的一元,认为理即气之理,气即理之气。他认为气质之性不是恶的,而是善的,性、情、才也是善的,恶是后天引蔽习染的结果。

关键词 气质之性;理;气;善;恶

颜元的人性论学说是建立在对程朱理学的人性论批判之上的,据《颜习斋先生传》记载,颜元早年尊奉陆王心学,未几归程朱,笃信力行有年,但终悟到谈论“性、道”不免陷于空谈,毫无用途,所以才倡导实学,主张恢复儒家礼、乐、射、御、书、数六艺的实学,注重经济民物水火兵农等的实用研究。他认为圣人之学并不是章句之学,圣人之功也不是徒以读书、纂注为功,而应该以力行为主,砥行砺德,以射、御、书、数而成其能,以天下为任,以弘济苍生为心。1

一、对性之二分的批判

颜元力尚实行,反对空言,他认为宋明儒空谈心性,无疑于形同画鬼。颜元曾断言,性是不可以言传的,所以先圣都不愿侈谈心性,他著书立说以驳斥宋明儒的心性论,他尤不喜“气质有恶”的论调,认为这造成了大的危害,尤其要加以驳斥,他认为人与物的区别就在于人的气质,生成人的气和生成物的气是不同的,就是这种生成人的气使人成之为人,就是这气使人为万物之灵,人的这种本质规定也就逻辑地可以导向“人皆可以为尧舜”。是气质,是不同于物的“气”使人成为人,成为人在现世的人的道德等一切实践活动的基础。可以看到,在人之为人上,颜元还是坚持了气化论的观点。

正是这种对气的强调,强调气的本根和先在性,所以在颜元这里超越的一面就没有了,理是气之理,性是气之性,并没有超越的性理的存在,正是在这样的基础上,颜元的人性论也即消解掉了宋儒一直以来强调的“天地之性”(又称“天命之性”、“义理之性”、“本然之性”),如此,就只剩下个“气质之性”了。我们知道,把人性分(注意这个“分”,不是时空上的“分”)为“天命之性”和“气质之性”一直是宋儒坚持的观点。宋代的突出特点,就是把人性分为“天地之性”(又称“天命之性”、“义理之性”、“本然之性”)和“气质之性”。张载首先提出了这一对范畴, 2他认为“天地之性”是纯善的,先天具有仁、义、礼、智等善性,而“气质之性”可善可不善,是产生恶的根源,所以要“变化气质”,不受物欲蒙蔽,方可以保存天地之性。程颐接受了张载这一思想,进而提出“性即理也”的命题。朱熹赞同张、程对人性的这种划分,认为程颐“性即理也”的命题“颠扑不破”,并认为他们对人性的这种划分“极有功于圣门,有补于后学”。(《朱子语类》卷四)而颜元却不这样认为,他认为,性只是气质之性,他说:“惟吾友张石卿曰:‘性即是气质之性,尧、舜气质即有尧、舜之性,呆呆气质即有呆呆之性,而究不可言恶。’其说甚是。”(《存性编》卷一)颜元指出,根本不存在离开“气质之性”而虚无缥缈存在的“义理之性”。因此,讲人性离不开人的气质。他从性的文字学的意义言性,他说:“夫性字从生、心,正指人生以后而言,若人生而静以上,则天道矣,何以谓之性哉?”(《存性编》卷一)他以“生”解“性”,故而也就认为人本身对性的先在性。人之性就是人出生后的人的本质属性,那么人是什么呢?颜元认为,人只不过和万物一样是二气四德交感的结果。颜元认为,人的耳目、口鼻、四肢、五脏、六腑、筋骨、血肉、毛发等形体的质,通过呼吸周流全身的气,这就是“气质”,人不能离开气质而生。既然性就是生,人又不能离开气质而生,故而也就不能离开气质来言性。所以说人不能在生命之外,气质之外找什么“义理之性”、“天命之性”。心、生、性是一个东西,离生无以见性,心性与形气是统一的,没有精粗之分,更不能认为“气质”是性之累害。颜元指出,张、程、朱把气质看成是性之累害,是极端错误的。因为气质是人和万物的基础。如果把气质看成是粗陋的无用者,是性之累害,这就使心性无存养处,使义理无附丽处,使性成为没有实际作用的虚理。所以说:“心性非精,气质非粗,不惟气质非吾性之累害,而且舍气质无以存养心性。”(《存性编》卷二)存养心性,必须假以气质,离了气质也就没有存养心性可言了。

二、气质无恶,恶来自引蔽习染

颜元在人之生成上坚持了气论,认为人之性就是气质之性,同样他也认为气质之性不能是言恶的,这一点和宋儒大不相同,宋儒坚持的性的二分,认为“天地之性”是纯善的,而“气质之性”是有善有恶的,颜元则认为性只是一个气质之性,没有所谓的天地之性。首先,颜元认为,“气即理之气,理即气之理”(《存性编》卷一)理气是一致的,若说气恶,则理也是恶的,同样,若说理善,则气也是善的,不可能有理纯一善而气质却有恶这样的状况存在。颜元认为,孔子讲“性相近也”,说的是气质相近;孟子说“乃若其情则可以为善”,“为不善非才之罪”,也是说情、才非恶。说明孔、孟没有离开气质言性,并不认为气质为恶。颜元指出,气质是善的,性、情、才也是善的,如果认为气质、性、情、才是恶的,则是根本错误的。因为“人之性即天之道”,如果说人性有恶,“则必以天道为有恶”,以情为有恶,“则必以元亨利贞为有恶”,以才为有恶,“则必以天道流行,乾乾不息者亦有恶”。既然天道(理)是善的,那么人性、情、才亦是善的。因为“理不离气,气不离理”,而气质是“性、情、才之气质也”,所以性、情、才都是善的。

既然,性情才都是善的,那么恶从何来呢?颜元认为这是人后天的引蔽习染的结果。他说:“其恶者,引蔽习染也。”(《存性编》卷一)颜元认为,强调气禀之恶的必然性,而不强调后天的引蔽习染,则会流入人不注重后天的改造,而把恶归为无法改过的人的本性,这会导致在实践中无所作为,其结果是是非善恶不分。既然,恶是引蔽习染的结果,那么,恶性就是可以改变的,即使是“习染”恶性太重者,虽然“不易返”,但是经过长期的环境教育影响,也是可以返善的。这就是说,人性经过教育和环境影响是可以改变的。

三、对颜元人性论的评价

颜元生活在明末清初,他所生活的时代恰是对宋明理学反叛的时代。其时,不管是理学还是心学,已经蜕变成一种无用的心性空谈,理学家们“无事袖手谈心性,临危一死报君王”(《存学编》卷一)不仅无用,反而误国。所以颜元才提倡实学,主张经纬天地,用有实际功用的六艺之学来代替空谈,经邦济国。这是颜元的时代特征,也是颜元的立论基础。要说颜元的这一提倡倒也无可厚非,但是,颜元企图在哲学上驳倒宋明理学未免有点太难了,纵观颜元的《四存编》,颜元的哲学论述是粗糙的,哲学思想也是含糊不清的,并没有达到宋明理学的高度,也不可能完成对宋明理学的超越。固然颜元强调气质之性,可在宋儒那里对气质之性的描述一点也不比颜元少,颜元只承认有一个气质之性,强调气质之性和天命之性的不可二分。颜元的这一论述是站在现实存在的基础上说的,在现实的当下存在中,无疑是人的当下的气质之性,这也相当于亚里斯多德的第一实体的概念。但是,在现实的基质上追到它的超越性这是宋儒的工作,我们说,正是这一个追字才是哲学的工作。宋儒对天命之性的强调,为人的现实的善找到了形而上的根据,同时,对气质之性的强调也为恶找到了先天的来源。宋儒也强调气质之性的现实性,朱熹就说:“才说性时,便有些气质在里。若无气质,则这性亦无安顿处。”(《朱子语类》卷四)也就是说,性当然现实地首先是气质之性,但是同样也要在这个性上追出一个本然之性来。使本然之性是人之为人的根据,而不是现实的气质之性,这样价值和事实也就很好地挂搭起来。而颜元对气质之性一味地强调,就无法解决价值和事实的贯通问题,也就无法解释善恶的来源问题。

大概思想的导向是一回事,现实的导向又是另外一回事,颜元强调实学,强调经邦济世,但是在颜元的时代,知识分子的济世效果却非常地有限,反而是在两宋之际,知识分子对社会的影响更大一些,即使在事功方面,颜元同样和王阳明不可相提并论。历史或许正是这样一个悖论,知识分子的作用或许并不在现实的事功上,恰恰就在于他们思想的理想性上,在于他们对社会现实的超拔和关照上。这恐非是颜元所能看到的吧。

注释:

1. 详见《颜习斋先生传》,《颜元集》,中华书局,1987年。

2. 《正蒙・诚明篇》:“形而后有气质之性,善反则天地之性存焉”,《朱子语类》卷四:“道夫问:‘气质之说,始于何人?’曰:‘此起于张程。’”

参考文献

[1] 颜元.颜元集[M].中华书局,1987.

[2] 朱熹.朱子语类[M].中华书局,1986.

[3] 程颢,程颐.二程集[M].中华书局,1981.

[4] 张载.张载集[M].中华书局,1978.

上一篇:摩尔·弗兰德斯――一个内心强大的女人 下一篇:浅谈重庆市高职高专体育特长生专业训练与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