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问津的“米饭”

最近，我和学生共同阅读了日本作家江本胜的《水知道答案》，据说这是一本任何人看后都难以将脏话说出口的书。我们带着好奇，带着难以置信的情绪在书中畅游，当我们读到一个实验时，全班发出了惊呼声。实验是这样的：

准备三碗同样的米饭，每天对第一碗饭讲述着赞美动听的话，如：你真美、好可爱呀、谢谢你等；对第二碗米饭讲着恶毒攻击的话，如：混蛋、可恶等；对第三碗米饭置之不理。一个月后，第一碗米饭开始发酵，有着酒香和酸味，第二碗米饭开始发臭，变成灰色，可是最让我们不可思议的是第三碗米饭，它变得难以想象的糟糕，臭不可闻，颜色已经变黑了。

正当我们讨论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有位学生突然叫了起来：“老师，小文哭了！”她哭得很伤心，肩膀不停地耸动，咬着嘴唇，眼泪止不住地流。当时我很奇怪，她怎么哭了？她竟然哭了？在我印象中她是一个内向的、成绩平平的孩子，朋友很少且固定，活动时也不愿参与，看上去既不出色也不调皮，也就是我们口中的“中等生”，而且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中等生。有一次，学校负责查岗的高年级学生误会她和一名男同学爬栅栏，双方发生了剧烈争吵。那位一向坚强的男同学因为委屈和害怕，哭得惊天动地，而她一直镇定地站在那儿等着我去处理，最后还给了她一个公道。在我印象中她总是那么冷静，从来不哭。可是今天在课堂上，小文竟然哭得如此伤心，这是为什么呢？

下课后，我找她来谈心。蓦然间，我意识到这可能是我带这个班三年多以来，第一次和她单独交流，内心有点不是滋味。

“你怎么哭了？”我轻轻地问。

小文情绪一直难以平复，过了好久，她才努力压抑着抽噎声说：“我觉得自己就是那碗无人问津的米饭，我害怕有一天会变臭掉。”

我的心被她的话狠狠地敲击了一下，疼得有点喘不过气来。最坏的米饭不是每天对它恶意攻击的，而是无人问津的那碗米饭；对一个人最坏的方式是不理睬他，对他视而不见；对一个学生最“残酷”的方式不是惩罚他、批评他，而是忽视了他。在一刹那间，我不敢想象我都做了什么！

（南京市五老村小学；210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