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预制钢琴”是否为JohnCage首创之浅见

【内容摘要】近年来，随着20世纪钢琴音乐在国内钢琴界的认知度逐渐提高，预制钢琴（Prepared Piano）演奏技巧也成为了一个热门话题。其原因在于预制钢琴为传统的钢琴发声增添了迷幻仙境般的革命性音效色彩。由于John Cage（约翰·凯基）的预制钢琴作品尤为出名，因此国内音乐大众都习惯性地认为预制钢琴的首创发明者就为John Cage。那么，事实为何般？作者在文中给出了一些见解。

【关键词】预制钢琴 Prepared Piano John Cage

众所周知，预制钢琴一词由于不同翻译的原因，有时也被译成“预置钢琴”或是“加料钢琴”，这从意译上讲是没有错误的。然而，多数国内严肃音乐爱好者都习惯性地认为，预制钢琴的创始发明者为美国现代著名作曲家John Cage。那么，此种时髦的钢琴演奏技法是否为他首创或发明？此结论值得商榷。如何辩证？我们应先从世界上较权威的Grove音乐字典里找寻一些蛛丝马迹。

Grove音乐字典里关于“预制钢琴”的概括解释如下，可供大家参考：“预制钢琴是指将螺栓、螺钉、静音、橡胶橡皮擦和/或其他物体插入到钢琴内部弦与弦的特定点之间，从而让琴槌敲击琴弦时而发出不同于传统音效的音乐。关于预制钢琴的理念起源于Henry Cowell（亨瑞·考威尔，美国现代名作曲家），而具体的设计与操作才是John Cage在1940年谱写的一首名为Bacchanale 《酒神祭》的钢琴曲。”①

从Grove音乐字典中我们发现了端倪。或许预制钢琴一词可为John Cage之首创，他发明了此词来为预制钢琴演奏技巧定义。但预制钢琴之原始理念并非源自John Cage本人，而可能是另一名作曲家Henry Cowell。此种现象在现代严肃音乐作曲界中常见，如同著名匈牙利作曲家李盖蒂的钢琴练习曲第一册之三《哑键》一样。“哑键”演奏技巧之创新理论并非源自李盖蒂本人，而是德国现代音乐家Heining Siedentopf（亨利·西登托普夫）。李盖蒂只是将其理论实践化并付诸钢琴弹奏上。因此，从以上的引用与辨析中我们可以得知，预制钢琴之理念并非John Cage之首创，而应归功于Henry Cowell。那么，我们就可以下结论似地说Henry Cowell就是鼻祖了吗？其实不然！

翻开钢琴音乐历史的书页，我们会出乎意料地发现，在严肃音乐创作界里的许多先辈早已成功地运用了预制钢琴技术，只是可能当时没有一专业术语词汇来定义此技术而已。笔者在这里不敢确定以上作曲家（John Cage和Henry Cowell）是否清楚地意识到预制钢琴在更早的时代中早已使用。因此，把预制钢琴武断地定义为现代文明之产物还为时过早。例如在17至18世纪时，有许多的键盘弦乐器里都有一些特殊的音管小装置，这些东西可让其产生出比原始音效更干、更宽广的音效。这种设计可为当时的一种预制键盘琴设计。在18世纪时，还有一种“巴松管”预制钢琴音效被一些作曲家和演奏家所创造并加以利用。这在笔者博士论文中有较具体的说明：“巴松管”预制钢琴工作原理非常的简单，就是在琴弦上方安装一激活杆，并将一羊皮纸悬在杆上，通过杆的上下移动来控制羊皮纸与震动琴弦的接触。当弦振与羊皮纸接触的瞬间会相互抑制，并产生出“巴松管”吱吱的音效。②③同样，在1913至1914年间，法国作曲家Erik Satie（艾瑞克·萨蒂）一首叫《Piège de Méduse》（美杜莎陷阱）的钢琴版谱中也要求演奏者将一张纸平放在三角琴的内部琴弦上，以至于模仿出木偶猴子在演出操作中所发出的机械声。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在现代钢琴音乐中Erik Satie所运用的预制钢琴技法要比John Cage和Henry Cowell略早一些。在莫扎特时代，土耳其音乐是较为流行的。因此，一些钢琴制造商开始着手制造一些预制钢琴设备来让钢琴尽量模仿出土耳其军队和禁卫军的军乐音效。例如，他们会设计出一些踏板铃，当脚踩踏之时，铃便响，或是设计一些踏板鼓锤，脚踩踏板时，鼓槌会直接敲击钢琴的声板，从而产生出军鼓的音效。其中极为著名的曲例就是莫扎特的《土耳其进行曲》，当时很多演奏者都采用预制钢琴的技法来演奏此曲。像作曲家Heitor Villa—Lobos和Maurice Delage，他们的一些作品都是在John Cage之前就使用了预制钢琴演奏技法。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看出，如将预制钢琴的创造与发明完全归功于John Cage，此种说法似乎是不妥的。因为在他之前，甚至是在17至19世纪时，预制钢琴演奏技法已在不成文的使用之中了。可能当时的情况只是音乐家们对预制钢琴没有统一而规范的学术专称，从而造成了学术词汇定义上的一段空白，让现代一些人误认为预制钢琴就为John Cage之首创。与其把现代的作曲家John Cage或Henry Cowell说成是创新者，还不如把他们称为改良“创新”者。笔者相信这样来定义的话更为妥当一些，而不会让多数国内音乐爱好者对这一现代的改良新生事物产生歧义。

（项目：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专项博士创新基金，编号：13SZYBS26 ）

注释：

①Edwin M.Ripin and Hugh Davies.“Prepared piano.”Grove Music Online.Oxford Music Online.Oxford University Press，accessed January 17，2013，http：//.ezproxy.auckland.ac.nz/subscriber/article/grove/music/22300.

②Deng Liang，Performance Techniques in Modern Piano Music，The University of Auckland，UMI Proquest，American，2011，page 100.

③Kenneth Mobbs，Stops and Other Special Effects on the Early Piano，The Early Piano I，Early Music Volume 12，No.4，Oxford University Press，Nov 1984，pages 471—476.

作者单位：西南民族大学艺术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