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奥斯汀小说中的“Walking”

内容摘要：英国女性小说家奥斯汀的所有小说中，含有众多的“walking”场面。她把描写“步态”作为展示女性魅力的重要手段，同时将“步态”与谈话技巧等相提并论，也是衡量男性魅力的标准；受约翰逊博士的影响，奥斯汀把女性单独一人散步看成是女性独立，自由思考的方式。

关键词：奥斯汀 小说 walking

在简・奥斯汀的小说中经常可以看到“walking”的场面。例如，有时是一个人，有时与伙伴在一起，有时是走在大街上，有时为了说悄悄话而在外面散步，所描绘的场景不一而足。通常情况下，人们说到“walking”，往往是指身体的运动抑或移动的手段。然而，奥斯汀并不是把“walking”作为一种单纯的运动或交通的手段，而是将其作为包含各种意思的行为进行描写的。本文所要考察的是在奥斯汀的小说中描写的形态各异的“walking”中，将论点集中到单独一个人的“walking”，考察一下它是定位在什么样的意思上来使用的。

一.“manner of walking”

在《傲慢与偏见》中，假装自己是上流社会人士的宾利小姐是这样跟达西先生谈论有上流社会的教养的女性的：“…；and besides all this, she must possess a certain something in her air and manner of walking, the tone of her voice, her address and expressions, …” (PP39)（下划线由笔者标注，下同）

她把“步态”定位成了具备上流社会教养之女性的条件之一。“步态”不仅成了衡量女性魅力的标准，也成了衡量男性魅力的标准。例如，伊丽莎白作为美男子的条件之一给以威克汉姆极高的赞美： “… when Mr. Wickham walked into the room, Elizabeth felt that she had neither been seeing him before，nor … but Mr. Wickham was as far beyond them all in person, countenance, air, and walk，as they were superior to the broad-faced stuffy uncle Philips，...” （PP76）

威克汉姆的步态也与姿态、容貌、言谈举止一样优雅，与其他人相比,获得了几乎所有女性的青睐。即使一贯目中无人的伊丽莎白也被威克汉姆的姿容和和蔼可亲的表面魅力所折服，尽管他事实上是一个利欲熏心的人，将婚姻作为获取财产的筹码，却也看不透他，对他产生了好感。

爱玛将步态与谈话技巧和沉默时的态度相提并论，将其视为绅士的条件之一。哈丽特对罗伯特和奈特里先生进行了比较，说：“He（Robert） has not such a fine air and way of walking as Mr.Knightley.”（E45），将奈特里先生这样完美的绅士与农夫罗伯特进行比较有这样的一个场面：爱玛劝告哈丽特，说罗伯特很可怜。奈特里先生的交通手段不是马车，而是“walking”，爱玛经常提醒他说，这与他是当维尔寺主人的身份不相称的，可是，尽管他已经三十七八岁了，依然“魁梧健壮，虎背熊腰”（His tall，firm，upright figure）（E261），显得很年轻，与年轻男性相比毫不逊色，这也许就是得益于平时的运动――“walking”。

蒂尔尼将军是另一个同样利欲熏心的人物，他利用“步态是衡量女性魅力之一”这个通行的观念，赞美凯瑟琳“步履轻盈（the elasticity of her walk）”（NA103），对她进行阿谀奉承。这些登场人物都是被奥斯汀把他们的步态作为魅力之一登场亮相的，然后从人的走路的本性出发,进而讨论道德的层面存在的问题，最终被作者刻画成了受到批判的人物。

二.女子单独一人散步

《曼斯菲尔德庄园》中的范妮由于身体娇弱，所以不能如愿以偿地“walking”。她骑在一匹马的背上，一名仆人牵着马在庄园内慢慢走动，以此取代“walking”来保持身体健康。虽然范妮也是单独一个人在庄园的草木间走动，但是，相对而言，“independence”的表现方式，换而言之，如果想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会受到诺里斯夫人的责备。范妮甚至就连在庄园内的草木中的哪一具置走动这样的事情也由庇护者托马斯爵士和诺里斯夫人掌控，一个人去村子时也是因为要替诺里斯夫人办事。这样，范妮被置于庇护者的保护之下，这给曼斯菲尔德庄园中的范妮,寄人篱下般的境遇带来了较大的影响。

例如，托马斯爵士在得知了范妮准备拒绝大富翁亨利的求婚之后，就责怪她“无情无义（ingratitude）”（MP 216）、“自作主张（willfulness of temper）”（MP 216）。范妮终日以泪洗面，而托马斯爵士却以近乎命令的口吻对她说：“… I advise you to go out, the air will do you good; go out for an hour on the gravel, you will have the shrubbery to yourself and will be the better for air and exercise…”(MP218)范妮不想被别人看成是无情无义的人，为了表示顺从，就在庄园草木之间高高兴兴地走动。范妮被表现为“a part of himself（Sir Thomas）”（MP 316），她的另一监护人诺里斯夫人因为还未得到范妮在草木之间走动是托马斯爵士的命令，就认为范妮是自作主张到草木之间走动的，如果她知道范妮散步的事情之后，就会指使范妮回家替自己做事，于是这样责备范妮： “… I have often observed it before, - she likes to go her own way to work; she does not like to be dictated to; she takes her own independent walk whenever she can; she certainly has a little spirit of secrecy, and independence, and nonsense, about her, ...” (MP219)

诺丽斯夫人责备范妮不听话、想“单独一人散步（independent walk）”，并且说她干事情偷偷摸摸、自由散漫、举止没有良知，为此十分生气。虽然诺里斯夫人是站在对范妮的庇护者的角度考虑问题的，但是，实际上并没有客观地评价范妮，其真实的目的只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而托马斯爵士可以说是在通过劝范妮到庄园的草木间走动的方法试探自己随随便便就拒绝了一份“好姻缘”的她是否仍然顺从。“walking”这个词表示“自立女性的喜好”，在这时也被庇护者用来试探被管理着的年轻女性的顺从度。

范妮想单独一个人考虑问题的时候主要会在哪里散步呢？与其说是她那间位于阁楼上面的卧室，倒不如说是东屋。因为东屋“非常宽敞，适合踱步和思考。”（MP 105）在第二卷的最后一章，当早餐餐厅里面只剩下范妮和亨利两个人，亨利对范妮说，他已经为她的哥哥威廉的升迁尽力了，接着便向她求婚。但是，由于范妮知道亨利曾经跟他的表姐玩爱情游戏的事情，所以，对他没有什么好印象。亨利恳请范妮对他的求婚进行答复。当范妮听说伯父托马斯爵士要来餐厅吃早餐之后，就离开了那里，去东屋里面回避。她“因为亨利为哥哥的升迁尽力和求婚所带来的相反的感情而陷入了极度的混乱之中，就在那间屋子里面踱来踱去。”而且“在感受、思考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陷入了极度的焦躁之中。”（MP 206）范妮通过在东屋的“walking”而获得了一个人单独进行判断并采取行动的自由，决定只去考虑喜报、也就是威廉升职的事情，而忘却后面的事情。

三．结论

奥斯汀的“walking”的做法被认为是受到了同时代约翰逊博士的影响。安妮・华勒斯指出，约翰逊博士似乎有这样的观点，即：“……walking attentively……is a good way to gather new observations for reflection and so improve one’s dis-position.”（59）奥斯汀的哥哥亨利说：“Johnson and Cowper were her favorite ‘moral writers’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约翰逊博士是奥斯汀敬佩的作家之一。也许，奥斯汀也受到了约翰逊博士的影响，像伊丽莎白那样把单独一个人的“walking”当作了一个陷入沉思的机会，又像玛丽安那样，将其作为改善自己的秉性的一种手段。

在如前文中所说的“步态”的优雅和轻盈无关道德层面的事情。虽然优雅的步态成了玛丽和伊莎贝拉的魅力之一，但是，那只是表层的魅力，很显然，她们并无本质上的魅力。换而言之，她们在道德的层面是有问题的，这也正是作者所批判的。相对而言，伊丽莎白・班纳特、简・费尔法克斯以及范妮在“步态”方面却不存在问题。她们单独一个人行走的目的为了获得自己独立思考、判断的自由和精神的解放。

因为“步行”在当时只是男性带有特权性质的行为，因此，约翰逊博士在就“walking”展开论述时，虽然不是以女性为重点而展开写作的，但是奥斯汀刻画了为了进行独立思考和判断而单独一个人散步的形象，向读者揭示了这样的一个道理，即，从自己的经历来讲，女性也是一样的。

参考文献:

[1]Austin,Jane.Emma.Ed.Alistair M. Duckworth.Boston:Bedfore/St.Martin's,2002.

[2]Austin,Jane.Mansfield Park.Ed. Claudia.L.Johnson.New York:Norton, 1998.

[3]Austin,Jane.Northanger Abbey. The Novels of Jane Austen.Ed.R. W. Chapman.3rd ed.Vol.5.London:Oxford UP,1988.

[4]Austin,Jane. Pride and Prejudice.The Novels of Jane Austen. Ed.R.W.Chapman.3rd ed.Vol.2.London:Oxford UP,1988.

皋峰，中南民族大学外语学院讲师，主要研究方向为英美文学，语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