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恐惧”啥时变“制度恐惧”?

近日,《人民论坛》杂志做了关于“当代中国官员的‘网络恐惧’”的问卷调查,70%的受调查者认为,当代中国官员患有“网络恐惧”症;88%的受调查者表示,“官员的‘网络恐惧’说明社会进步了”。

在这个信息光速传播的时代,互联网在民意表达中的作用越来越彰显,民众运用网络对官场生态实施监督也越来越得心应手。贪官落马、公共事件曝光、官场黑幕披露等等,都是在网上萌芽并发酵的。可以说,网络成了民主监督的重要阵地,这或许就是某些官员“网络恐惧”的根源所在吧。

应当看到,官员的“网络恐惧”,既不是对网络民意的惧怕,也不是对民主监督机制的敬畏。所谓“恐惧”,更确切地说,是对互联网这种技术手段的“敌视”与“愤恨”。在某些官员看来,如果没有网络,“刁民”就不会如此大张旗鼓且成本低廉地闹事,就不会有官员的接连落马。在这种情绪下,删帖成为地方政府平息网络舆情的主要手段,甚至催生了“删帖公司”这样的畸形产物。

与官员“网络恐惧”相对应的,是公众的“网络依赖”。不可否认,由于网络的方便与迅捷,越来越多的人放弃了司法、、仲裁等纠纷解决渠道,转而以网络发帖这样的形式来表达诉求。

“网络恐惧”恐的是技术,“网络依赖”赖的也是技术。在二者错位的交锋中,唯独缺少了民主监督机制的声音。事实上,应该形成这样的监督情形:靠完善而有效的官员规约机制,行政体系依靠自我净化就可以良性运行,那些贪官、坏官、庸官只会为“制度”的严厉而感到恐惧,而不是网络。可是现在,只有官员说“不要相信小报”,你见过哪个官员抱怨“制度太严,当官的没法混了”?

“网络”这个虚拟的载体除了披露信息外,没有任何的惩戒功能,它必须依赖于现实社会的权力手段,才能真正实现监督目的。然而在现实中,权力的自我监督总是处于“刀刃削刀把”的怪圈。所以,官员才将“翻船”归咎于网络,对网络充满“恐惧”,而不是对制度给予应有的敬畏。什么时候官员患上了“制度恐惧”,在科学完善的制度制约下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才是民主监督的真正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