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西”对话:和而不同

北京第国际书展,西班牙作为主宾国,带来了庞大的图书展示,一系列的文化对话。

中国作家张洁与西班牙女作家帕乌拉和历史小说家、教授、文学批评家路易斯的对话,就是其中之一。

女性作家与作家之辨

西班牙女性作家帕乌拉,原是一名培训心理师,十年前开始了小说创作。

她曾被冠以女权主义者,对此称谓,她在此次的对话中并没有刻意回避,反而在演说中十分明确地表达,她的写作,是对男权社会的一种反抗。帕乌拉说,文学向来被认为是男人的战场,但女人一直没有放弃写作,它是女人争取权利的斗士。

遗憾的是,对于笔者问:你认为男权社会有那些权利是你要争取的,又有哪些不平等的东西是需要反抗的。不知道是因为翻译还是其它原因,她并没有做正面的回答。

而帕乌拉本人很认同自己的女作家身份,这种认同在笔者看来是将文学打上了鲜明的性别印记。

有意思的是,对话中,张洁刻意强调了她的作家身份而不是女作家,并声明自己不是一个女权主义者,甚至在演讲中发出男性在这个世界上生存更不容易的看法,因为社会对男性的要求更高更多,她认为,这个世界不仅对女性不公平,对男性也同样。“社会对男性的要求就是家庭的顶梁柱,如果做不到,就是阳痿。”如果在一个公司,一个女性与男性的能力相当,而她却长得漂亮,公司老板同时又是男性的话,这意味着她将赢得更多的机遇。表达了对男性的某种理解。其实,每听到女性这样的表达,都会有一丝疑惑,中国女性的内心真的强大到可以为男性鸣不平的地步?这是否恰恰说明了在现今社会里的男女有别?如果无别,何须强调呢?对于实际的存在,反抗或强调某种观点,说明在作家这个群体里,女性仍然在自己强调自己的不同。

更多地关注社会还是更多地关注自己的心灵

张洁早期的作品,应该说获得了广大的影响,受到众多读者的喜爱,对于这样因早期广受欢迎,作品风行一时的现象,张洁在此次演讲中明确表示,畅销书不是文学,“喜欢的人太多,我就害怕,这说明它是畅销书,而不是文学。”她认为,文学从来都是少数人的事情,艺术家和匠人是有区别的。

这个话题没有深入下去,其实十分想请教在艺术家和匠人间,作品以什么做标准来划分。但显然,在作品畅销和获得某种深刻的心灵相通之间,张洁更在意后者。所以她说:年轻的时候,一把椅子和一块面包会成为我的创作灵感,而现在,一个光影,一种色彩会成为灵感。这大概很能说明她创作态度的一些变化。

帕乌拉则更多地表达了对社会潮流的关注和把握。并不把文学放在仅用来表达自我,位于象牙之塔的地位。对于文学,她有更加宽泛的理解。

她十分客观地说:有一种创作者、阅读者都是女性的少女文学,是当下很受欢迎的。西班牙出版社通过市场调查,发现女性英雄的作品也很受欢迎,其中杂糅简单和幽默感强的元素。

如今,电视与大众报纸的快速阅读让快餐文化进入了我们的生活。女性作家本身带有积极和消极的元素,积极的是它们的流行与商业化。对于她们消极的评价则是,女性作家不会写书。

畅销书通常给读者的感觉是有着完美的知识结构,但事实上是用来消磨时光的。

历史小说是“历史的私生子”

在此次的对话里,有西班牙著名的历史小说家路易斯,遗憾的是,由于时间的原因,他的发言很短,几乎没有留给听众提问的时间。

历史小说在中国有着广大的读者群,对于同样有着悠久历史和文化传承的国度,在历史与文化层面的对话,一定会有精彩的碰撞和火花的。

但在他简短的介绍中,我们仍然可以了解:目前在西班牙,历史小说非常流行。对此,有人质疑,历史小说不够严谨。路易斯认为,历史小说首先是小说,其次才是历史。它们的关系,就像形容词不能代替主语。小说的特点是,它的虚构性能达到历史所不能及的地方,帮助我们理解过去的事实如何发生,使得历史人物不至于被人遗忘,而历史也给了我们更大的联想空间。

路易斯认为,西班牙的民众普遍不能以嘲讽的心态看待过去,对历史的态度是黑白分明。可以说,小说是历史的私生子。他说,事实上没有绝对的好小说和坏小说之分。历史小说推广了西班牙的文学和历史,因此也吸引了很多读者。

在中世纪和黄金时代的西班牙文学里,充满了欺骗,比如《堂吉诃德》。而路易斯的新作《石头的印记》也属于这个类型。

他给了历史小说一个十分有意思的说法,称历史小说是“历史的私生子”。

张洁称自己对历史很有兴趣,因为历史总给予人很多面的角度去看问题。我们目前很多对于历史的评判,与教科书有着完全相悖的结论。

文化的认同感

西班牙文化大臣安赫莱斯・冈萨雷斯・辛德表示,文化产业将有助于西班牙和中国两个距离遥远、文化相异的国度相互接近和了解,同时在当今全球性金融危机背景下,文化领域的合作交流也将成为两国未来关系发展的新亮点。

她说,西班牙拥有众多的历史遗产和深厚的文化积淀,而中国也享有悠久的历史和灿烂的文明,“因而两国在文化产业方面有广阔的发展空间,以文化相互包容和互相融合作为双边关系发展的助推器”。

在中国和西班牙的文化交流中,一部作品是一定要提的,那就是塞万提斯的《堂吉诃德》,这部在中国影响广泛的作品,几乎是大多数中国人最初了解西班牙的一个起点。

张洁在发言中说,西班牙名著《堂吉诃德》对她性格的影响很大,她自评是个“女堂吉诃德”,即使失败了也要勇往直前。

张洁同时还说,她非常自豪中国对于世界文化的包容。在中国,英国、法国和西班牙等国的优秀文学作品均有出版。她认为,一个对外来文化不感兴趣的国家,会影响自身的发展。

这话让笔者深有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