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边缘的长流女人

在海口市两部郊区有一个地方叫“长流”，她东至秀英，两接澄迈，南靠挺拔俊秀的弓鞍岭，北濒广阔富饶的琼州海峡。虽然这只是一个小镇，离海口咫尺之近，隶属海口秀英区并与海口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长流自古以来有她独特的人文景观，那里的人们始终操着一种与海口话完伞不同、据知属于壮语语系的长流方言，他们的生活方式和习俗观念也与海口中心市区的人不尽相同，当然，那里的女人也同样独具特色。

长流地区大部分人都从事农业生产，其次为海内渔民，有少数人从书商业。在海口市区，经常在天刚蒙蒙亮，晨练的人们还没有回家的时候就会看到一个个挑着担子的娇小身影，她们大多就是长流女人。她们在城市的喧闹中奔走，大声地吆喝，汗流浃背，默默地挑起了生活的重担。虽然也是“海口女人”，她们却总觉得自已没有真正融入这个城市。顶着晨雾出门，拖着影子走街串巷，“一条扁担走海口”……这是一群特殊而又平凡的群体，她们认为自己是“城市边缘的女人”。

由于长流在地域上处在海口的边缘，所以长流女人们的劳作更有依托点，当然也更有成效。假日海滩作为海口市的重要休闲娱乐场所，是长流女人常年经营的平台：当你刚从海里游泳上来，当你存这里玩累了沙滩排球、足球以及形形的活动，花上两二块钱，从长流的村姑乡妇手中买下煮熟的玉米、煮熟的花生，或者煮熟的芋头、红薯、山薯……然后就着一瓶水，慢慢享用这些同样由长流女人种出来的粗粮食品。你吃下去的不仅仅是仍然带着土地清香的东西，这些绝对没有污染公害的粗粮会成为你的健康元素之一，于是你就感到太值了!不管贩菜卖米，不管挑担卖水果还是卖甘蔗，不管是走街串巷还是守株待兔，当太阳西下薄暮渐渐隐去，看着昏黄的路灯一盏一盏亮在冉冉飘起的夜雾里，挑着担子的长流女人趁着夜色问到“乡下”的家里。她们从艰苦中锻炼出来的生存和谋生能力相当强，比起市区的海口女人，她们更显得勤劳而且精明能干。

由于生活习惯等各方面的原因，长流女人的嗓门很高，她们的话语能力也很强。海口市区的人永远听不懂长流入讲的话，而长流入出来谋生却又不得不学“海口话”。长流女人们在海口和府城走街串巷，和海口人讨价还价，交流自如。还有一些长流女人因为把自己的经营目光投向西部和南边，于是在临高、那大、洋浦、昌江、东方转几趟后，居然可以说一口腔调不差的儋州话甚至黎语……在“海口女人”当中，同时能用海南话、临高话、儋州话、黎话等四大话语系统交流的人，也许只有居住在海口市西郊的长流女人。也许长流话跟临高话听起来差不多，我总觉得长流人和临高人更亲近一些，至于长流的女人，她们和临高的女人――尤其是临高的新盈女人，在吃苦耐劳方面更是相近得出奇。

长流女人每天这么劳作为了谁呢?原来挣来的钱除了供孩子交学费、家里的生活费，还要给老公拿去喝老爸茶、买等等……有些男人们为什么那样心安理得呢?其中的主要原因是他们娶了聪明能干的长流女人。长流女人在当姑娘的时候温柔似水，但婚后往往变成“小妇人”，比较泼辣，她们敢爱敢恨是出名的，所以，极少有男人敢欺骗、玩弄她们的感情，因为她们因爱生恨起来，很可能和你“同归于尽”。据知海口人的离婚率是全省最高的，可是长流女人却遵从“从一而终”，这并不是说长流女人的婚姻就比别人更幸福，只不过是她们骨子里的一种传统观念罢。我觉得长流女人好强的个性应该挣扎出一点属于自己的东西，不必遵循约定俗成的生活套路，特别是在婚姻方面。

每个地方都有其特色文化。也许是生活条件的影响吧，长流女人向来不怎么好打扮，她们勤俭持家，认为把钱花在吃穿打扮上很奢侈。随着海口的开发，周边地区也会因此得利，建设的需要使得长流的许多家庭获得了征地的补偿款……即便这样，越来越好的生活元素却不在长流女人身上获得体现。但是令人欣喜的是，“处在城市边缘”的心理在新一代长流女人心目中并不明显，她们不会沿着这种边缘行走而让自己生存在一种莫名的无奈里，她们已经在边缘上无限延伸，去寻求某种期待的生活体验。改革开放后越来越多的长流女人在海口中心地区开商铺、酒店等等，她们从事的行业五花八门，为海口的繁荣和发展作出了贡献。

长流，一个富有诗情画意的名字，据说是因为东西两头的五源河和那甲河横贯而流，有如玉带缠腰，财源滚滚流长，仿佛暗含着人与自然和谐、生命之水长流。我们穿越长流的历史时空，发现这个地方人杰地灵。长流地区的现在和过去都无不点缀着海口、海南，而长流的女人们一直在为这个家园默默奉献，忍辱负重，她们自强奋进的精神一直感动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