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又开

时间:2022-05-03 11:58:12

逝去的海子成了三月的初春里最牵动人心的思念,在春风里不停地呼唤着你的思想,去追寻他的脚步,去追逐他的身影。幻想着,站在一望无际的春天的原野上,遥想那位面朝大海的诗人,生命是如此的耐人寻味。你在青春四溢的春天里歌唱,却又远去,只留给世间远去的歌声。但是,每当春暖花又开时,我们总会想起你。(清扬)

风吹草低,无边的原野上满地的野草随风摇摆。松软的泥土,早已不能抑制住任何一株春草的萌发。那绿遍眼帘的一片茂盛与苍翠,彼此起伏,连绵不绝。遮人望眼的一片生机盎然的绿,连着远处白茫茫的天际,漾着这交错缠绕而又轻柔绵软的云朵儿,一同在这广袤无垠的原野与苍穹中澎湃着,汹涌着,聆听着……

阳光肆意地泛着温柔。山坡上的蒲公英又顽皮开放了,开得是那样浓,那样密。一朵连着一朵,一株连着一株,连成一片海,海里写着:春天,蔬菜和一朵花的故事。

多年前还记得有人曾对我这么说:他走的时候,是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他还小,似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当冰凉而又坚硬的铁轨上躺着一个血腥的生命,伴着呼啸而来的火车极速而过的轰鸣,似无数次拍打心底的一股股强劲的巨浪。从远处的波涛中,一同卷起的还有这遥无尽头的尘世的渣滓,排山倒海般,顺着残风涌了过来。海水漫过身体,挤碎了每一股还在不停流动循环的血液。碎了的是一个母亲的心,在乡下经久的岁月里,深情地呼唤着她那个叫海生的诗人儿子!

空旷的原野上,蒲公英还在柔和的阳光下努力地开放着。低矮的土丘旁几朵小小的淡黄色花瓣,彼此低眉,彼此相拥在一起。像久别的玩伴,调皮地碰着头,挽着手,无拘无束地绽放在这片静静的原野上。春天的细雨,总是特别的温柔,而你似一个依然年少的孩子,嘴里含着那关于春天的诗句,可匆忙的步伐却迈向了那冰凉的铁轨。有人说,你在四月的诗句里写着一条从明天起的长流,浩浩荡荡,奔流不止……许多陌生人在多年以后开始挽着一个诗歌的章节,终于站在那片梦幻的春海边,在心中默默地勾勒着你另一种壮烈飞翔的姿态。站在大海的彼岸,却永远刺痛每一个拜谒者的思念与牵挂。

当春天的原野上,绽放的花朵匆匆开放后,山海关冰凉的铁轨上一辆呼啸而来的火车却无情地碾压过一个年轻诗人的身体。近旁几株莫名的野花瓣,早已萎蔫了,依旧舒展的肥厚枝叶,任凭春天里狂劲的风雨吹打着,摇曳着,挣扎着……

把满地的黄花,沁人心脾的黄花,那开得姿肆而又芬芳馥郁的小小的花瓣,也无情地碾压得支离破碎。正如每一座山每一条河里流淌的温暖的名字一样,在这古时期炙热的熔岩里开始淬炼,经受这最初亦是最后一次的煎熬之后,便零零落落吹散一地。

查海湾凸起的坟丘上,盛开着几株浅淡的黄花穗。而你躺下后就永远再也没有爬起来,继续低吟那首关于从明天起的诗句。沉痛的休止,就此宣告了一个诗歌章节的结束。

从此,一个老人的泪里淌出了她无限的牵挂与哀思。

海子曾在一首诗里写过他的妈妈:母亲,你该歇歇了。

“先歇的应该是我才对啊!为什么他就这样走了?怎么就这么傻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老人含着热泪,不知多少次在深夜里匆忙爬起,梦呓着这句话。荒凉的山冈上,海子简单而又葱郁的墓冢就散落地安放在杉树与杂草之间。许多人像在赶一场聚会,从四面八方一拨儿接一拨儿艰难跋涉而来,作着最虔诚的膜拜。

春天的山冈,洒遍了满地的花穗,纤纤花朵顽皮堆积在同一个枝头,黛绿的叶子上凝聚了太多对阳光热切的棋盘和对雨露风霜隐忍的承载。而你却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明天的诗行里,选择了让生命延续的另一种方式,走向了另一种归宿。徒留下你匍匐在大地用饱含汁液和水分的声音,淋漓地呼唤着粮食和蔬菜的生长……

听说,坟冢的右下角镶进了两块石头,是海子从背回来的,没有人称量过,大约有20公斤。

老人家常喃喃地说着:“如果我不回来就好了,这样我的海生就不会死了,我现在真是有些后悔啊!”他把老人接到北京住了大约有半个月之久。“儿子带我去过很多地方,每天都抽时间陪我,有时海生很晚才回来,我就做好饭,在屋里等。”

而那时还依然是春天,枝头的花束恣肆,随风像浪潮一般涌入眼帘。

海子对老人说:“妈,你别回去了,就在这儿住下来陪我。”

老人努力地擦去脸颊上的一点儿什么,自言自语说了很多。或许,当初老人只要答应了儿子那个小小的请求,就没有今天如此的追悔莫及了。

还记得有一个孩子曾这样说:“海子并没有死,只是选择去了另一个天堂,另一个诗意的世界。也许吧,但愿天堂的路会比这儿的好!”

汪国真说:“灵感是风,在它所到之处,总飘零着许多诗的花瓣,语言是思想的交流,诗歌是灵魂的对话。海子的诗透露着他的博爱与美好的祝愿,如身陷淤泥的青莲,那份天籁也许早已超越了灵魂所依附的肉体。尽管内心极度痛苦绝望,却依然选择用一颗多情的诗人之心来拥抱自然,向陌生人发出最真诚而美好的祝福。在这个春暖花开的季节,读着那首诗和怀念这个人。他使我更加坚信:是蝴蝶终将飞过沧海,带着明媚的微笑,即使一身疼痛,双翼折伤。”

选择,我觉得就像席慕容望瘦了风雨的缥缈幻化,独自叹息着佛前五百年虔诚的祈求,却不能招来恋人轻轻一次的回眸。徒留下一棵会开花的树,不敢大声呼唤恋人的名字,只能伏在冰冷的黑崖头失声痛哭。

选择,我觉得更像海子虔诚的祈祷,他把自己那点小小的幸福告诉每一个人,让每个人因为他的幸福而更加的幸福。为天下人祈祷:愿有情人终成眷属,愿所有的诗人都能寻到心中最美的梦。面,朝着大海;春,暖遍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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