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养猪大王金融闯关

时间:2022-03-16 08:47:54

东北养猪大王金融闯关

1978年,年仅14岁的陈树霖勇敢敲开了当时地委王书记的办公室大门:“我要吃饭!”

王书记乐了:“你想怎么办?”

“我需要20万块钱!”

王书记眯起眼睛看了陈树霖足足5分钟,拿起电话叫来了外经委主任。“这孩子要借20万块钱,我看他能行,你那里给凑一下。他还不上,我还。”

陈树霖拿着外经委挪借的贷款17.5万元回村的时候,村里轰动了。连信用社主任都难以置信:真是不可思议!

多年以后回忆起这一暮,现在的东北养猪大王陈树霖有两个感受:一是当时的手确实是颤抖着的,农民家的孩子,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官,害怕;二是自己从一开始,似乎就注定了跟“缺钱”结下了不解之缘。

鑫鹏模式

1998年8月,倒腾过粮食加工、木材经销的陈树霖在齐齐哈尔市甘南县成立了黑龙江鑫鹏牧业有限责任公司。到2005年,鑫鹏牧业资产总值达到了2.55亿元,在甘南县、讷河市、梅里斯区和克山县共建了8个种猪饲养场、1个标准化饲养园区、2处无公害商品猪养殖基地、3座全价饲料加工厂、2处人工授精配种站和1处养猪技术服务中心,目前正在筹建鑫鹏工业园等项目,鑫鹏牧业成为中国养殖业的领跑者之一,也是黑龙江省最大的优质商品猪生产基地和优质、无公害商品猪的繁育养殖基地,陈树霖被誉为“东北养猪大王”。

陈树霖的发展模式相对简单,基本上还是按照农业产业化的标准,以龙头企业为依托,以广大衣户为基础,通过科技服务,将农业再生产过程的产前、产中、产后诸环节联结为一个整体的产业系统,其基本特点为“公司+农户”和“五统一”(统一提供仔猪;统一提供饲料;统一防疫灭病;统一技术服务;统一收购商品猪)。

作为农业产业化龙头企业,陈树霖的历史从一开始就与政府、政策资源有着拉扯不开的关系。鑫鹏利用政府扶贫资金,改变以往简单输血式扶贫的方式,向农户提供仔猪、饲料,仔猪养大后用保护价收购,实际上,鑫鹏成为了政府扶贫与农户脱贫的桥梁。陈树霖把这称为三维运营模式:有效动员市场资源、政策资源,既获取政策性支持,也追求市场业绩,形成了企业的立体增长;同时,成功实现公司和农户之间的对接,成为公司和农户之间的纽带。鑫鹏牧业通过这种资源整合,加上此后进行的一系列行业联盟,初步形成了产业集团的框架,具备了完整的产前、产中、产后一条龙特性。

鑫鹏牧业内部产业结构链

陈树霖是一个典型的“农业原生企业家”,农民出身的陈树霖,在其“公司+农户”的运营体系千朋艮务体系中,始终坚持“宁失利,不失信”,永远“不坑农、不害农、不伤农”的原则,正是这种“农户利益至上”的经营管理理念,使越来越多的农户加盟到公司养猪致富的行列中来。到目前共带动农户3000户,10000多个农民,年户均增收10000元。2004年在生猪价格大幅度下跌的情况下,他坚持以协议价格收购农户的生猪,这一次的生猪价格波动中,他连续亏损了300多万元。虽然替农户承担了经营损失,但他也因此获得了农户的信赖,鑫鹏公司与农户的关系越来越稳固。

但很显然,原生农业企业家面临着向现代企业家转型的压力,传统养殖模式面临着向现代养殖模式的转变压力。鑫鹏牧业单纯依靠经营利润滚动发展的方式,已经不能满足企业规模化发展的需要了。

“公司+农户”的养殖模式,说到底,对农户来说属于副业,对公司来说,控制和管理的难度会越来越大,不利于企业的规模化经营。纵观世界各国的养猪业发展,大都经历了一个由分散饲养到规模饲养,由副业生产到商品生产的历程。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对猪产品的需要是越来越多,这就客观的要求养猪业必须由粗放经营走向现代化生产之路。

但是,在由传统养殖业向现代养殖业转换的过程中,鑫鹏牧业遇到了一系列的难题:公司现有的管理体系不能适应公司未来产权多元化和管理现代化的要求;公司在运用资本平台解决企业规模化的现金流方面缺乏经验;公司高素质管理人才严重匮乏等。

这些问题中,最直接也最棘手的,是农业金融的局限和企业现金流的困窘。

金融闯关

商人的口袋里永远缺一块钱,资金短缺本是绝大多数企业都会面临的考验。但对陈树霖以及更多的东北农业企业来说,他们的金融瓶颈要打开,却难得超平想象。

首先是观念。东北有一句俗话:家财万贯,带毛不算。对金融机构来说,风险的评估是最重要的,尽管现代养殖及医疗技术已经把养殖风险控制到了最低,但层层风险评估的结果,往往使养殖企业一次次被踢出局。

然后是政策因素。由于出了几件金融大案,中央对东北金融挂上了红牌,是金融严管区。

层层枷锁,使东北养猪大王不得不另辟蹊径。

企业的融资规划离不开自身战略体系的打造,鑫鹏牧业首先确立了企业发展总战略:依托现有生产基础,在管理边界能承载的能力范围内,通过生产规模扩大、产权改革和产业整合等手段,发展以种猪为龙头、以商品猪为主导的综合养殖业。

在此基础上,鑫鹏牧业的立体金融闯关战略突现了出来:整固现有产业、整合外部产业链、升级内部管理系统,以各种联盟手段,通过资本运营与品牌运营的结合,解决融资等企业短板。具体内容包括:

一、负债融资。现金流是企业的血液,这是目前短期融资的关键点,难度最大。目前企业的年赢利能力在3566万元左右,而新扩展项目的投资在5-8亿元之间,公司负债率虽然不高,但净资产规模较小,可抵押资源不多,负债融资难度大。

二、项目融资。以重点项目带动整体产业发展。已规划在建的重点项目包括:

A.鑫鹏工业园。鑫鹏工业园是鑫鹏牧业近期重点项目之首,已在莽格吐乡储备了一块面积为2810666.62平方米的土地,以长期可持续发展、土地价值最大化、企业价值最大化为目标,设计了三种赢利模式:

以地养地、账面赢利:完成初步投资环境建设,在此基础上出让部分土地,利用土地出让所得分步进行基础建设和土地改良工程,通过土地总体价值提升获取账面赢利;

工地入股、股权收益:根据产业规划进行招商引资,就某些开发项目与投资商组成项目公司,将项目用地折价入股,由投资商投入资金进行项目建设,项目建成运营后,公司将从两方面赢利,一是项目运营获取的股权收益。一是项目运营改善投资环境,将进一步提升鑫鹏土地总体价值;

继承资源、产业赢利:利用既有农业产业资源,进行产业化运作,产业链向前致力于扩大规模,产业链向后致力于农产品的深加工和对外贸易。公司将获取产业化的运营收益和鑫鹏土地总体价值升值的收益。

B.循环经济示范基地。以农村城市化、农业产业化、农民非农化为基本目标,具体实施主要放在音河园区和长山园区。

C.农业保税区。设计具备城市功能,吸纳国家资源,成

为农地产运营商,种植业与养殖业土地置换模式,推进国际战略:建立美国种猪公司、建立俄罗斯肉猪基地等

D.种猪繁育园。这是稳固现有项目、整合资源的保证。作为配套,鑫鹏牧业与黑龙江省扶贫办正联合实施“放母还犊”的扶贫项目,已与省扶贫办签订了3年扶贫种猪调用协议,其中2006年省扶贫办将从鑫鹏公司调用种猪8万头。由此,鑫鹏公司成立了农村专业合作组织、民间协会,建立养猪技术服务站,形成产业化经营。

三、股权融资。鑫鹏牧业确立了未来产权多元化的战略,以达成增长方式的乘法增长。通过股权合作促进管理升级。目前已与广东温氏企业达成南北战略合作的意向。

四、上市融资。远期规划,逐渐剥离、分割出规模大的重点项目培育上市。

五、基金募集。远期规划,尝试创建中国养殖业基金及其他相关模式。

培育上市或创建产业基金,进一步促使企业管理升级,达到国内一流企业水平,这是一脸憨厚的陈树霖最远大的理想,但真要形成与产业平台相匹配的资本平台,以在根本上长远、彻底解决鑫鹏牧业发展的资金瓶颈,陈树霖以及更多的陈树霖们,仍然有相当长的路要走。

金融推动:农业产业直通车

中国战略资源储备在农村,新农村实业为我们展现了新的发展空间。  一般而言,农业产业化是以市场为导向,以农户为基础,―以龙头企业、合作组织或中介组织为依托,以经济效益为中心,通过种养加、产供销、农工商一体化经营,把农业再生产的产前、产中、产后各环节联结为一个完整的产业系统,是引导分散的农户小生产变为社会化大生产的组织形式,是实现农业自我积累;自我调节、自我发展的运营机制。其要点是:

农民(即公民)工人化;  经济运行模式:公司(基地)农户+商会(农协);

生活方式:市民化;

社会福利方式:医药、养老等保险;

土地市场化:集约化经营管理。

没有新农村实业的带动,农业产业的发展处于无序状态,农业产业的资源也不能实现高度集中,因而不具备核心能力和竞争力。但是,尽管国家高举新农村建设的大旗,资金短缺却仍然是众多涉农企业无奈的短板。首先是全国性的政策限制。为杜绝人情贷款,国内银行贷款普遍实施集体审议制,即使是行长,在同意贷款的时候,投赞成票时只是普通一票,但否决却是一票否决。加上现在信贷责任加重,各级银行普遍愿意贷款给优质国企,惜贷现象越来越严重,民企要想获得信贷支持越来越艰难。其次,涉农企业大多不具备优质抵押物,也不具有产业的高成长性,因此,贷款难成为涉农企业普遍的痛。  但是,农业企业缺钱,更缺智力和先进的管理模式。因为中国农村是最大战略资源、经济资源储备地,只要运营机制合理,则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只是有太多的障碍,导致中国的农业资源诸如土地、人力资源、资金等经济要素,难以实现合理配置。因此,新农村实业中,资金短缺其实是十个伪命题,关键在于是不是能进行农业产业的管理升级、人才升级。

用工业企业的先进管理模式经营和提升农业企业,才是当前农业企业实现产业升级的直通车。

农村金融,下一个投资热点?

融勤国际中国研究院研究员 黄 钦

2006年2月21日公布的2006年中央《关于推进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的若干意见》表示,“保证资本金充足、严格金融监管和建立合理有效的退出机制的前提下,鼓励在县域内设立多种所有制的社区金融机构,允许私有资本、外资等参股。”

2月20日,中国银监会副主席唐双宁在全国的合作金融监管暨改革工作会议上称,农村合作金融要争取用5―10年时间,分期分批逐步过渡到符合现代金融企业要求的有特色的社区性农村银行机构,以支持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建设。

2004年“一号文件”中表明“加快改革和创新农村金融体制”“通过吸引社会资本和外资,积极兴办直接为三农”,而2004年外资与私有资本并未大肆参与到农村金融体系中。2005年“一号文件”在这方面提出了更高更具体的要求:“要针对农村金融需求的特点,加快构建功能完善、分工合理、产权明晰、监管有力的农村金融体系。”而2006年“一号文件”则更加细化深入。这表现了中央对于农村金融方面的重视,改革的决心,而似乎也展现了农村金融的巨大发展前景,其中孕育的重大投资机会。这是否意味着农村金融可以成为下一场投资盛宴?

金融资源属于稀缺资源,对于私有资本具有很大的吸引力。从现有状况来看,城市商业银行的引资过程中,存有嫌弃民资爱外资的现象。外资对于农村金融而言,不仅会带来资金,还有先进的管理水平。目前,外资进入中国银行业,目标通常限定在是城市商业银行与四大国有银行。而全球开展农业小额贷款最多的荷兰合作银行,于2005年12月与辽宁省农村信用社签署了战略合作协议。而荷兰合作银行人员表示,先参股某试点省份的农村合作银行,长远目标是通过联合,使其具备规模效益,以同其他同业竞争,然后再把成功的经验扩大到中国更多地区。荷兰合作银行显然看到了中国广阔的农村金融市场其中蕴含的商机。

尽管以前在农村金融方面,也不断出台政策,但实际步伐迈得并不大。如果要获得实质性的进展,一方面,要保证中央政策,同时确保基层贯彻执行。另外,资本具有逐利的特性,要在呆坏账处理方面下一些功夫,让投资者看到清楚的收益回报。同时,农村金融机构的支农政策含义,与资本的逐利天性也许会有相抵触的地方,达到双赢的状态,才是可持续发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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