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田园,让我们诗意地栖居

时间:2022-03-11 07:49:24

回归田园,让我们诗意地栖居

田园是城市人

精神休憩之所

深圳市民邹涛去年发起“不买房运动”,挑战房地产暴利,这一年来他遭受了多方面的压力。最近身心疲惫的邹涛在深圳新闻网上向网友贴出道别留言,表示“愈来愈喜欢乡下的田园生活”,决定回湖南邵阳老家种田。作为一家高尔夫设备供应商的邹涛,在年前就已经卖掉了自己的工厂。处理完家产后,他背起行囊离开深圳,想避开世事的纷扰。虽然他在当地已没有户籍,但他认为自己可以在自家早已荒芜的农地种田维持生活。不过邹涛要求论坛版主保留ID名,也许他还会回来。无论如何,邹涛回乡下待一段时间,还是可以让他精神上得到松弛、调节,以便再度出山迎接挑战。

人们羡慕邹涛能付诸行动,真的回归田园,这对大多数人来说是奢侈的梦想,很多人是刚刚从农村拼搏出来的。田园生活对多数城市人而言是纯真的若即若离的梦想。当我们对喧嚣的城市感到疲惫和厌倦的时候,自然会想起中国东晋末年伟大的田园诗人陶渊明的诗句,“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

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毅然脱离污浊的官场回归田园,真正过起了农民的生活,如《归园田居》中所描述的,“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道狭草木长,夕露沾我衣。衣沾不足惜,但使愿无违。”虽然很辛苦,但他享受着田园生活的从容自在,“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户庭无尘杂,虚室有馀闲。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作家韩少功在自己当年插过队的湖南乡下盖房,过上了半隐居生活。他每年约有一半时间在乡下,挑粪种菜、赤脚下田,期间读书看报、上网阅读。他表示希望多接触一些文人圈外的朋友,希望有更多的时间接近自然和乡土社会,希望有一种体力劳动与脑力劳动结合的健康生活方式。

韩少功80年代以“寻根”文学表现乡土文化的原始面目,90年代他以《马桥词典》对边缘村落习俗进行解读,他的创作与乡土文化始终交融。在隐居之后的新书《山南水北》中,他把自己想象成归隐山林的文人,但他从未把自己当成农民,虽然他比如今大部分中国作家都离农民更近。当地农民的生活毕竟不象韩少功这么逍遥,他们为生存而艰辛劳作,无暇欣赏那如画的田园风光。现实中的中国农村也并不象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那样富有诗意,乡村社会需要经过未来更精心的建设、维护才会出现天人和谐的诗意境界。

“告老还乡”的高官为

乡村建设贡献才智

落叶归根是中国人的传统情结,人步入老年难免会思念故土,一些在外奔波大半生的人总渴望“告老还乡”。

毛致用先后曾担任湖南省委书记、江西省委书记、全国政协副主席,目前他已经在老家湖南岳阳县西冲村“隐居”了4年。退休后他自己掏钱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老屋,又在老屋后面加盖了几间房子。虽然简陋但住得舒坦踏实,虽然不如城里方便但内心安宁。他认为住在农村至少有三个好:一是水好,二是菜好,三是空气好。

他按照自己的生活习惯做自己钟爱的事:每天早上6 点起床后,先到鸡舍喂鸡,再到菜地里劳动,之后洗个热水澡,然后吃早餐;上午看看书报,中午打个盹,下午再下地干活;晚上7点看新闻联播,之后用热水泡脚,上床睡觉。起初,村里的年轻人看他干农活有些吃力,都争着要帮忙。但他谢绝了,他回家来就是务农的,要自己动手。如今,他的菜园、鱼塘、猪栏、鸡舍,都像模像样。他种的菜不打农药,不施化肥;他养的鸡和鱼,不用任何添加饲料。他过去在任时,心脏有点毛病,现在心脏病消失了。

毛致用回故里后做的第一件事是保护村里的两棵古树;与村民商议保护生态环境。为让村里百姓尽快过上小康日子,毛致用不但献计献策,还亲力亲为。镇里引进两个企业项目,被征用山地的村民有想法,跑到他那里反映情况。他了解实情后,耐心做工作,最终两个厂办起来了,不仅解决了300多名劳动力的就业问题,还使村民有了不菲的收入分红。

中国古代文官告老还乡、武将卸甲归田也是一种“惯例”。唐代诗人贺知章有诗为证:“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古人称官员辞退归家为“致仕”,源于周代,汉以后形成制度。一般致仕的年龄为七十岁,有疾患则提前。官员致仕后的俸禄数目及是否朝见等待遇,与其原官品、功绩及皇帝的恩宠程度有关。比如《汉书・疏广传》记疏广告老还乡时,“公卿大夫故人邑子设祖道供帐东都门,送者车数百辆,辞决而去。”疏广回乡之时虽然颇为排场,但回乡之后,从此在政坛上销声匿迹了。

官员告老还乡并不意味着不再过问世事。《尚书大传・略说》:“大夫七十而致仕,老于乡里,大夫为父师,士为少师。”按东汉著名儒者郑玄的说法是,“所谓里庶尹也。古者仕焉而已者,归教于闾里。”古代官员告老还乡,不只是回家安度晚年,也不只是情感上的叶落归根,还要“归教于闾里”,对乡村社会起到积极的文化建设作用。因为这些官员是文化精英,他们饱读诗书,满腹经纶,他们多年宦游在外,见多识广。他们回到家乡与当地乡绅一起,力尽所能地为当地经济、教育等各方面贡献才智。

1990年至1997年,陈苏厚是海南省主管农业的副省长;此后,他又担任了海南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 2003年,他退休后,和老伴一起离开了省会城市海口,回到了阔别多年的家乡――海南省临高县南宝镇松梅村。陈苏厚现在已然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住在远离城市的一个只有170多户人家的小山村中。像村里的其他农户一样,陈苏厚的屋前有一块菜园子,种着白菜、萝卜、豆角等10多种蔬菜。

陈苏厚在任时一直分管农村、农业,很熟悉农民,喜欢农村生活的自由和随意。可是,当他回到家乡的时候,看到松梅村仍然贫困落后:村民人均年收入只有一千元人民币左右。贫穷的农民还没有养成文明的生活方式:村里垃圾成堆,甚至没有一间厕所。这令陈苏厚改变了在淡泊平静中安度晚年的想法。

2003年,陈苏厚开始动员村民种植香蕉,他说服了7家农户,并组织成立了一个互质的香蕉合作社。他帮助香蕉合作社获得了南宝镇信用社的小额贷款,还请来省农科院的专家,免费教村民香蕉种植技术;香蕉收获了,他又联系了香蕉种植公司,代销农民生产的香蕉。7户农民种植的54亩香蕉,当年收入38.4万元,还清了6万余元贷款;第二年,参加香蕉合作社的农户发展到79户,松梅村农民种植香蕉收入达到了300万元;2005年,全村家家户户都种上了香蕉,成了远近闻名的香蕉种植专业村。在陈苏厚的引导下,松梅村的橡胶、反季节蔬菜种植业也发展起来,这个原来负债累累的贫困村,人均纯收入在三年里大约增长了一倍,现在全村农户在银行有了110万元的存款。

陈苏厚又带领村民完善生产和生活设施:筑桥铺路、修建水利设施、改造电网,还兴建了农贸市场、卫生院和文化活动中心...... 农民的生活条件和方式悄悄发生了变化,现在,全村家家都建有厕所和沼气池;村里不仅拥有文化活动中心,还修建了公园、球场,水泥道路也通到了家家户户。村里还建起了垃圾站,垃圾车每天在村里巡回收垃圾。陈苏厚回到农村当农民,却使松梅村的农民开始过上了城里人的生活。

市场的成熟使城市

与乡村有机融合

退休以后回归田园,城市人都向往这样的梦。日本上班族面临工作单调和竞争激烈的压力,不少人都在努力寻求减压方法。如今越来越多的职场精英选择告别职场生涯,尝试躬耕乡野的田园生活。日本许多城市上班族表示渴望归隐田园,过一种更安宁的生活。不少在职场打拼的人发现,他们在事业发展上遇到瓶颈,需要改变现有状态和生活方式,换一种心情。渴望田园生活的上班族大多出生在1947-1949年的“婴儿潮”时期,现在这一代人大都接近退休年龄。这一代人都实行的是终身雇佣制,他们对此很厌倦,想脱离公司束缚,他们也有经济实力移居乡村。

品味田园风情不一定要等到退休,也不一定要等发了财。每至周末,韩国许多居住在大城市的父母会带着他们的孩子前往自己的乡间“别墅”。与高收入阶层在郊外的封闭小区购买的别墅不同,韩国普通人购买的乡间别墅往往是真正的“乡村大屋”,多是到城市淘金的农民留下的乡村院落。韩国父母在购买这些“别墅”时主要考虑的是:在大都市,孩子的成长空间实在窄逼, 小孩的精神也需要放松,他们需要知道人与自然如何取得和谐。乡村生活扩大了都市孩子对自然的认知。

在市场的触角无孔不入的今天,城市和乡村的界限已经不再那么分明了。中国成都市近年来推出了以体验农事为特色的“江家菜地”项目,市民认种菜地,农民代种蔬菜。成都市江家堰村农民长期从事蔬菜种植,经验丰富,生姜等调味菜更是远近闻名,“江家菜”形成了很高的品牌知名度。在规划面积3000亩的“江家菜地”中,市民签定认种合同,一次性缴纳每分地(约66.67平方米)800元/年的认种费,就享有农民提供的种子、农药、农具、肥料和种植、看护等农业技术,并享有土地的产出收益。这块“自留地”平时可交给当地农民代为打理,市民可在空闲时前往参与挖地、浇水、施肥等劳动,既可单独劳作,也可全家齐上阵;既可锻炼身体,又可充分享受丰收的喜悦。到蔬菜收获时,市民吃不完的还可由当地蔬菜销售商进行代销。“城里人租农民的地自己种菜”,江家菜地不仅吸引了成都市民,也吸引了不少外国游客。

广阔的乡村其实潜藏发展的巨大动力。北京市去年2月份公开招聘到郊区农村工作的大学生公务员,他们的使命是协助村长负责农村开发。通过审核和面试,2006年上半年,北京2016名应届大学毕业生分赴北京市1800个行政村,开始了全新的“村官”生涯。大学生村官是一种新现象,上海和广州也在学习北京的做法,积极探讨吸引大学生参加农村建设的方案。随着国家对农村的重视,80后的年轻人也有意愿投入到新农村的建设中,这将极大地拓展他们的人生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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