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哥特式教堂建筑的民主性

【内容摘要】中世纪时期的哥特式建筑为全民所参与，为全民所理解，也为全民所用。由此可见，民主性是其核心品质，也是重要的特点之一。本文试图从哥特式教堂建筑的起源谈起，并从教堂的建造、发展、传播等多个方面对其民主性进行考量。

【关键词】哥特式 教堂建筑 民主性 世俗化

公元13世纪期间，伴随着中世纪后期欧洲城镇的兴盛和商业崛起，整个社会产生了重要的变化――权利渐渐由封建城堡向城市转移。城市越来越富裕，而封建领主却越来越穷困。权利的转移为无业农奴提供了更多的工作机会。人们感到“城市的空气是充满自由的空气”，因此，大量无业农奴奔向城市。这时的他们大部分不需要依附于封建主生存，越来越不被土地所束缚。

此时形成的新市民阶层（西欧商人阶层）对哥特式建筑的产生和城市化（Urbanization）进程的贡献是不可忽视的。这一时期呈现出前所未有的世俗化风气。基督教传统中那些原罪学说、禁欲主义和固化的神学教条开始动摇了。商人的政治力量和经济势力在不断增长，他们以极大的热情探讨城市生活，纷纷出资赞助教堂的修建。就在这种世俗化的风气下，诞生了哥特式建筑。新风格的教堂成为了城市公共生活的中心、市民的公共空间。从这点上来说，也许从哥特式教堂建筑的起源开始，其民主性就已然奠定。

一、教堂建造的普遍化

“哥特”最初的意思是“野蛮的”，因此其粗鄙之处不必讳言，然而它的生命力却无比旺盛。拉斯金认为哥特式艺术执着地追求着崇高的无阶级民主目标，“任何建筑如果得不到穷人的欣赏，就不是真正值得欣赏。所以，从本质上来说，文艺复兴时代的建筑是卑鄙的，而哥特式建筑是高尚的。因为前者自命不凡，后者则非常谦卑。”①

诚如拉斯金所言，高尚的哥特式教堂建筑不再仅属于宗教，而是包括穷人在内的全民所有。哥特式建筑的发展历经了几百年，不曾受限于某个具体的国家或，从苏格兰到西西里，遍及整个欧洲。除教堂建筑之外，受到影响的还有宫殿、城堡、住屋、衣饰和家具。乡村小教堂建筑也引用了哥特式主教堂成熟的形制和方法，耸立起尖尖的钟塔。

不分阶层、不分种族的传播呈现出哥特式建筑最大的民主性特质。哥特式建筑是一个十分开放的技术与形式语言体系，最标准的哥特式教堂建筑的概念是模糊的，人们只能通过局部来辨认。也正因如此，没有教条的哥特式建筑在各地流传的时候，产生了形形、特征明显的地域性风格流派。即便在法国和奥地利，其各自的哥特风格也是多样性的，有垂直风格、火焰风格、装饰风格等。

二、教堂建造的全民化

民主建筑首先必须是属于大多数人民的，而市民在哥特式教堂的建造过程中无疑是主导力量。12世纪以前，教堂建筑受封建贵族的管制。其设计一般都是由修士完成，参与建造的工匠地位底下。到了12世纪，城市的发展改变了这一格局。逐渐壮大的市民阶层开始自主兴建教堂和公共建筑，并经常讨论聚会，公然表达他们的权利。为了兴建一座教堂，全社会的各个团体都承担义务。自由的社会氛围使许多人愿意免费提供劳动力。在法国夏尔特大教堂的建造中，公民结伴相继将建筑材料运送至工地。建造大教堂成为了全民族的事业。以中世纪的法国为例，全民在不到100年的时间内（1180―1270年），大约建造了80座宏伟的大教堂。庞大的数字足以见证人民的力量。

相比“禁欲”的罗马式教堂，哥特式建筑因市民文化开始大量使用装饰。哥特式将建筑审美的话语权交给民众，因此在教堂中，每一段装饰、每一处纹理、每一个雕塑，都来自不同的创作者。这些作者却是被要求匿名的，这让建筑更好地代表了最广大的民众。作为公共建筑，哥特式教堂的装饰题材非常全面。城市生活中各个行业的题材都可以进入教堂的装饰，只要其中的人为教堂的建设贡献了力量。农民收庄稼、教师上课、公共集会等日常生活场景和一些民间故事题材也融入其中。装饰题材的全面既能凝聚教众的感情，同时也反映了哥特式建筑广泛参与性的特点。欧洲各地的人们为了建成这些辉煌的“上帝颂”，经历了重重困难和牺牲，每座大教堂都是所在城市的骄傲。

三、教堂装饰的易读性

优美又夺目灿烂的玫瑰花窗是哥特式建筑的主要墙面构件。不难看出，玻璃上的画像成为教堂说教的一种重要方法。每格玫瑰花窗里的图画都绘有圣经故事，内容复杂、形象多，并具有一定的情节性。位于法国的圣礼拜教堂的彩色玻璃窗上就描绘了近百个圣经故事，这些画像讲述着宗教的历史和发展。在大多数群众没有文字阅读能力、又没有带插图的书籍的年代，当群众在教堂集会时，这些窗上的画像不失为一种易读的“图画故事书”，组成了穷人的《圣经》或“傻子的圣经”，即文盲也能从中领会教义，被大众所接受。对于中世纪去教堂的信徒来说，进入阴暗的教堂内部，必定都被墙面上闪烁着的彩色玻璃窗深深打动和说服过。由此，哥特式建筑装饰对穷人的关怀和爱护显而易见，而此时的教堂也无意识地包含了最朴素的人本思想。

结语

罗斯金在《建筑的七盏明灯》中谈到，建筑是一种祭祀品，凡是高尚的建筑都必然对人的思想产生影响，而不仅仅为人提供服务。哥特式教堂就是这样的建筑。辉煌的哥特式教堂建筑艺术贴近人民，贴近生活，给世界各国都带来了巨大的影响。那遍布各地的哥特式教堂及大大小小的哥特式建筑便是最好的证明。

民主是造就哥特式教堂建筑强大生命力的核心品质，也是我们理解哥特式教堂建筑的要点。哥特式教堂建筑告诉了我们：落后的“蛮族”同样可以造就不朽的辉煌。或许正是“蛮族”削弱了贵族意识，使建筑为全民所参与，为全民所理解，也为全民所用，最终成就了欧洲史上一颗灿烂的明珠。

注释：

①约翰・罗斯金.建筑的七盏明灯[M].张U，译.济南：山东画报出版社，2006.

参考文献：

[1]方晓风.哥特建筑的力量――平民性与整体性[J].装饰，2009（11）

[2][美]派尔.世界室内设计史[M]. 刘先觉，陈宇琳，译.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7（2）

作者单位：武汉理工大学艺术与设计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