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汉语能愿动词

摘 要：能愿动词作为词类中的一个特殊小类，历来备受关注，学界对于能愿动词从不同角度都做了很多研究。本文采用马庆株先生划分能愿动词的标准从语法意义和交际功能两个大的方面对能愿动词进行了探讨。全文分四部分：能愿动词的基本概况、语法意义、交际功能、余论。

关键词：能愿动词；语法意义；交际功能

第一章 能愿动词的基本概况

1.能愿动词的标准及范围

对能愿动词进行研究首先要确定什么是能愿动词，即划分能愿动词的标准，标准不同范围就相异。马庆株在《能愿动词的连用》一文中提出的界定标准和范围简单易懂，即：能愿动词是只能后加谓词性成分的非自主动词 。这里包括两个基本点，即：第一，能愿动词是非自主动词，不能自由构成肯定祈使句。例如，*可以！*应该！开始！继续！前两个词加上感叹号，不构成祈使句，因此是能愿动词；后两个词加上感叹号构成祈使句，因此不是能愿动词；第二，能愿动词后面只能跟谓词性成分。常用句型为：NP+Vcm+VP，例如：他可以用电脑。在这类句子中，NP和VP有直接的句法关系，主语与宾语动词构成“施事――行为”的关系，Vcm与VP之间具有述宾关系。这两点使能愿动词与一般动词和副词相区别。

2.能愿动词的分类

根据能愿动词的意义，可以将能愿动词这个大聚合分为五个小类（以下不是穷尽式列举）：

（1）可能类：能，能够，可能，得1，会，可，可以，好

（2）必要类：得2，应，该，应该，应当，要1，必得，须得

（3）愿望类：愿，愿意，情愿，乐得，想，想要，要2，懒得 高兴，敢，肯，好意思

（4）估价类：值得，配，善于，便于

（5）许可类：准，许

第二章 能愿动词的语法意义

人们说话时往往有对事情可能性、必要性、必然性等的判断和推测，或者是对主事者的心理的说明，因此话语中或多或少地参杂着自己的意见以及主事者的意志。这就需要发挥能愿动词的作用。本章以能愿动词的五个小类为基础，逐一探讨每类的用法与意义。

1.能 能够 可能 得1 会 可 可以 好

这一类能愿动词都表示可能性，前面加“不”表示否定。具体分为以下几种情况：

①“能、能够、可以、会”表示主观能力做得到，除 “能够”外，都可以单独回答问题。例如：

他能背起这个孩子。

你会不会唱歌？――会。

②“会、能、可能”表示客观的可能性。例如：

四个现代化的目标一定会实现。

满天星星，哪儿能下雨？

③“能、能够、得1、可以”表示环境或情理上许可。

车厢里不能抽烟。

公园里的花怎么能够随便摘呢？

④“好”表示“为了使……可能”和“可以”两层含义。“可”表示“可能”和“许可”，同“可以”。

区别：

a.“能”与“可以”：

“能”可以表示有某种客观的可能性，“可以”则不行。例如：

这么晚他还能来吗？ *这么晚他还可以来吗？

b.“能”与“会”：

“能”往往表示对于通常认为不容易做的事有力量做到，“会”多用来说要经过学习或练习获得的技能。“能写字”和“会写字”意思不同。前者是说有能力或有条件写字，后者是说写字的技术好，善于写。

c.“可能”与“会”：

“可能”是估计某事将要发生或者某事已经发生，“会”通常表示将来的可能性，有时候也表示过去的和现在的。

2.得2 应 该 应该 应当 要1 必得 须得

这一类能愿动词表示事实上、情理上或习惯上需要。具体情况如下：

①“得2”相当于“应该、必须”，常用于口语，表示否定用“不用、用不着”，不能用“不得”。如：

干什么都得有一股干劲。

这件事用不着请示上级。

②“应、该、应该、应当”这几个词意思基本一致，用法上稍有区别：

a.“不应该”作谓语时，前面可以加“很”“应该”前则很少见；

b.“应该”和“应当”可以单独回答问题，既可用于口语，也可用于书面语，而“应”不能单独回答问题，只用于书面语；

c.“该”可以用于假设句的后一分句，表示情理上的推测，还可以和“会”连用，前面可以用“又”，“应该”和“应当”则没有这些用法。如：

应（该/当）清醒地认识到，我们的任务还是相当艰巨的。

不管他人的困难，只顾自己，确实很不应该！*学习很应该认真！

小心闯了祸，又该挨批评了。 *小心闯了祸， 又应该挨批评了。

③“要1”即“须要、应该”，否定用“不要”，多用于禁止或劝阻。“要”还可以表示可能和估计。“须得”和“必得”都是“必须”的意思，但用于较正式文体。

3.愿 愿意 情愿 乐得 想 想要 要2 懒得 高兴 敢 肯 好意思

这一类能愿动词都表示意志、意愿，前面加“不”表示否定。具体情况如下：

①“愿”与“愿意”等同，都表示做某事或发生某种情况符合心意；“情愿”则不同，是“宁可、宁肯”的意思，它和“不愿”是相对而言的。“乐得”表示乐意做某事，通常是有某种情况恰恰合乎自己的心意，“乐意”有否定式和疑问式，而“乐得”没有。例如：

他愿（意）学汉语。

乐意不乐意？ *乐得不乐得？

②“想、想要、要2”这三个词都表示愿望，其中“要2”表示做某事的意志，一般不单独回答问题，表否定时通常说“不想”或“不愿意”，前面可以加“想”、“打算”。“懒得”表示不想做某事。例如：

他想游泳，不想溜冰。

这些破事儿，我懒得管。

③“敢”表示有勇气、有胆量做某事，宾语通常为肯定形式，可以单独回答问题，否定用“不敢”。要注意的是“不敢不”不等同于“敢”，前者虽表示肯定，但有被迫和不得已的意思；后者则是出于自愿的，还可以表示有把握做出某种判断。例如：

过去连想都不敢想的事，现在变成了现实。

我敢说他一定乐于做这份工作。

④“肯”表示愿意、乐意，可以和“会”连用，也可以单独回答问题。它与形容词短语连用时多用在反问句和否定句中。“肯”与“愿意”、“乐意”稍有区别：前者有时表示同意或答应的意思，后者带有想不想、喜欢不喜欢的含义。例如：

肯不肯去？――肯。

把这张床搬出去，他会肯吗？

他不肯把好房子让出来。（他不同意让出好房子）

他不愿意把好房子让出来。（他不想让出好房子）

⑤“高兴”表示愿意做某事，通常是带着愉快的心情去做某事，肯定式常用在反问句中。“好意思”表示不害羞、不难为情的意思，用在反问句中，有时带有责备的意思。例如：

他自己高兴去，谁能拦得住他？

亏他好意思出来见你。

4.值得 配 善于 便于

这四个词都是表示估价的能愿动词，“配”和“便于”常用在口语中，“值得”和“善于”多用于书面语。

①“值得”表示有做某事的价值，其否定式为“不值得”或“犯不着”。“配”表示有资格，够得上，是带有主观性的一个词，在肯定句中前面常有副词“最、才、只”等，主语限于人，多用于口语。例如：

这本书值得看。

你也犯不着劝他。

只有这样的人才 配称为劳动模范。

②“善于”表示在某方面有特长，后面常加双音节动词或动词短语；“便于”表示“使……容易”。例如：

他善于打篮球，但是不善于踢足球。

把每类数目都列出来，这样便于计算。

5.准 许

这两个词都表示“允许、许可”的意思，用在否定句中，表示禁止；用在“X不X”的格式中表示询问，征求许可。其否定式分别为“不准”、“不许”，可以单独回答问题。例如：

不准随地吐痰。

考试时准不准（许不许）看书。――不准。（不许）

第三章 能愿动词的交际功能

通过对话语的分析可以看出，主语不同，能愿动词的主观评价性就不同。例如，“我能游泳”和“你能游泳”，主语是第一人称时，“能”表示有能力或有条件，主语为第二人称时，“能”表示说话人的许可。由此可见，主语不同，句子传递的信息就不同。

主语的指称可以分为第一人称、第二人称和第三人称，不同的指称决定能愿动词具有不同的功能意义。当主语是第一人称时，大多数能愿动词都能实现对自身能力、愿望或行为必要性的主观说明。

当主语为第二人称时，在交际环境中，“会”、“能”、“愿意”等不含有现实的评价功能。因为交际的礼貌原则和信息足量原则表明 ：能力或愿望的陈述只属于第一人称或第三人称，即评价自己或不在交际现场的第三者。因此，我们通常不说“你能开车”、“你要开车”、“你想开车”这类句子。再者，在第二人称的交际环境中，“能”和“可以”表示允许，“应该”表示委婉的建议。

当主语为第三人称时，说话者可以对不在交际现场的第三者进行主观评议。这时，在交际环境中能愿动词可以实现对第三者的能力、愿望等的主观说明。

参考文献：

[1]赵元任著吕叔湘译.《汉语口语语法》.商务印书馆，1979年第1版

[2]熙.《语法讲义》.商务印书馆，1982年第1版

[3]吕叔湘.《现代汉语八百词》.商务印书馆，1999年增订版

[4]马庆株.《能愿动词的连用》.语言研究，1998年第1期

[5]叶南.《能愿动词的义素结构和跨层次的交际功能》.乐山师范学院学报，2005年第1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