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兰芳和孟小冬范文

时间:2023-10-09 21:42:57

梅兰芳和孟小冬篇1

电影《梅兰芳》里,孟小冬的戏份不算多,她不是梅兰芳世界里最重要的角色,无论是在陈凯歌的电影里,还是在现实中。但那又如何?孟小冬有自己的故事。她的世界,甚至比梅兰芳的更精彩,舞台上,他们同样光彩照人,舞台下,她的故事里,多了命运的起落和承转、坎坷和哀伤,还有作为女人,她独有的孤傲和寥落。

章子怡对孟小冬着了迷,演她演上了瘾,据说她还想再拍一部《孟小冬》。在电影《梅兰芳》里,对于孟小冬,章子怡算尽了力,但她没办法真正进入孟小冬。梅兰芳和孟小冬的故事里,既有传奇和神话的一面,也有最世俗最现实的一面,他们自己就是最好最生动的演员,你让今天的黎明和章子怡如何去演绎他们?

在今天的梨园界,“孟小冬”仍是让那些在世的京剧名角和他们的后人感觉复杂的名字。关于她,他们有太多话想说,但同时,她又是他们不愿意提及的人物。

2005年在央视播出的大型纪录片《粉墨春秋》是迄今为止国内首部反映京剧历史的纪录片。《粉墨春秋》的导演之一蒋樾回忆说:当时为了做孟小冬,剧组在台北采访了杜月笙的女儿杜美霞,而此前和此后,她都从未接受过大陆媒体的采访。对于“孟小冬”这个话题,她很有兴趣,也很重视这个采访,第一天录完采访,她说她讲得不好,让剧组第二天再来。结果,她一共讲了三天。但因为种种原因,杜美霞在这部纪录片里出现的镜头非常有限,她所说的话也只保留了极少的一部分。

作家董桥曾在他的一个英国朋友家看到一张孟小冬的照片,这个人的父母亲上世纪二三十年代曾在中国居住过,他们一直珍藏着一张跟孟小冬在戏台上的合照。“我记得我爸妈说过,这位名伶是当时中国的大美人,孟小冬!”

若干文人曾描摹过孟小冬的倾城风韵。当时人们简直觉得她的外貌神奇:在台下,她是绝对担得起“风华绝代”四个字的极漂亮的女子;在台上,她又是绘声绘色、很精彩的一个老生,可以老成世故,可以慷慨壮怀,可以饱经沧桑。

在京剧史上,她是被神话了的“冬皇”,而在舞台的辉煌绚烂背后,却是她一生都没有顺遂的婚姻和半世的忧伤坎坷。

游龙戏凤

成为京剧界著名的女老生之前,孟小冬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叫孟若兰,幼名令辉,孟小冬是艺名。1908年12月,孟小冬出生在上海南市的同庆街。若是以出生地算的话,孟小冬应该是上海人。但孟小冬生前却对她的弟子说,她是河北宛平县人。宛平县1952年并入北京市,现属北京丰台区。所以按孟小冬的说法,她是北京人。

孟小冬出生的地方――同庆街,是上海艺人居住最集中的地方,这注定出身梨园世家的她,终究要走上唱戏这条路。从11岁起,孟小冬就开始了她搭班唱戏跑码头的江湖生涯。在北京唱红以后,她将一家老小从上海迁到北京,住进了北京东四三条25号院。北京,成了她一生的一个重要转折点。

1925年,18岁的孟小冬在堂会上认识了伶界大王梅兰芳,两人合演了一出《游龙戏凤》,台上,她是风流倜傥的正德皇帝,梅兰芳则是千娇百媚的李凤姐,博得了满堂喝彩。而脱下戏服,她成了光彩照人的美少女,而梅兰芳则成了风度气质俱佳的翩翩公子。也许,正是这绝妙的组合促成了两人的一段恋情。

但,这是近似于童话里的一种说法,现实中,双方还有着世俗的考虑。此时的梅兰芳已有两个夫人:第一个夫人王明华,因为体弱多病一直在天津疗养。福芝芳是梅兰芳的第二个夫人,当时在北京的家里操持家务。电影《梅兰芳》中,以梅党的齐如山为基本原型的邱如白,千方百计让孟小冬离开梅兰芳,甚至不惜雇刺客刺杀孟小东,“谁毁了梅兰芳的这份孤独,谁就毁了梅兰芳。”但实际上,齐如山却是梅孟二人的婚姻介绍人之一,正是他,打消了孟小冬最初的顾虑,说服她嫁给梅兰芳。而在孟小冬这边,则有一个太太团,都是当时名人的太太,因为捧孟小冬而走在一起,拼命撮合孟小冬和梅兰芳。嫁给梅兰芳时,孟小冬不是被花轿抬入的新娘,“但是你不能说她不是明媒正娶,至少有婚姻介绍人,就是当时的一个银行总裁冯幼伟,是梅先生的一个经济后台,得到了他的允许。”许锦文说。

在冯幼伟冯六爷的主持下,孟小冬与梅兰芳结婚了。婚后两人没有住在梅宅,而是住在北京东单附近的内务部街。嫁给梅兰芳以后,孟小冬深居简出,也很少登台唱戏,两人相依相守的日子过得安祥宁静。直到一起因孟小冬而起的枪击案发生,才打破了这种宁静。

当年孟小冬在北京艳惊四方,倾慕者无数。一个读法律的大学生对孟小冬的痴恋到了狂热的地步。这个大学生叫李志刚,有一段时间孟小冬在前门外大栅栏演戏,他天天去看,后来孟小冬不演了,在戏院门口贴了告示,说要暂停一周时间。不料一周之后,孟小冬仍未现身。李志刚情急之下,找到了位于东四三条的孟宅,才知道孟小冬已嫁做他人妇,她所嫁的人,正是伶界大王梅兰芳。

冲动之下,李志刚带了手枪去找梅兰芳。拉了梅的友人张汉举做人质,梅兰芳从后门溜走报案,来了大批侦缉队军警。慌乱中,李志刚开枪打死了张汉举。军警随即开枪击毙李志刚。下令将李志刚的头颅斩了,挂在前门外斩首示众。当时的报纸上还报道了这样一条消息:一天一辆黑色轿车在挂人头的高杆前停下,车上下来一个戴着黑纱的女子,神情凄凉,停留片刻后,她才上了车,离开。

这件凶杀案当年轰动北京,但日后却流传出多个版本。一个版本是这起情仇血案的主角并非寂寂无名的大学生李志刚,而是北平市长的公子王维琛,市长公子因暗恋孟小冬而来到梅家寻衅。最终酿成血案,身首异处。

一起血案,让梅孟两人的关系再也恢复不了往日的平静。1930年的夏天,将梅兰芳一手带大的伯母去世了。此时孟小冬嫁给梅兰芳已近四年。但她还从未进过梅宅。这一次她决定前往梅宅祭奠,她削了短发,戴了白花,不料却连梅宅的门也进不了。孟小冬在香港的私淑弟子蔡国蘅回忆说:“因为她穿上孝服,就等于进了门了,算他梅家的人了,但梅家人不认,不让她进门。”

更大的打击是,“就连梅先生也不让她进门,说你回去吧,你回去。孟小冬大受刺激,没脸做人啊,所以她哭哭啼啼离开梅家。”许锦文的这段描述听来让人黯然神伤。骄傲的孟小冬在京剧史上留下赫赫声名,但终其一生,希望有个婚姻上名分的希望却一再落空。梅孟分手后,1933年9月孟小冬在天津《大公报》第一版上,连续发表声明:

“旋经人介绍,与梅兰芳结婚。冬当时年岁幼稚,世故不熟,一切皆听介绍人主持。名定兼祧,尽人皆知。乃兰芳含糊其事,于祧母去世之日,不能实践前言,致名分顿失保障。虽经友人劝导,本人辩论,兰芳概置不理,足见毫无情义可言。

冬自叹身世苦恼,复遭打击,遂毅然与兰芳脱离家庭关系。是我负人?抑人负我?世间自有公论,不待冬之赘言。”――语气中不无哀怨。

而此前亦有谣言称孟小冬与凶杀案主角李志刚有恋爱关系。致使李因妒起杀心。在声明中,孟小冬以严正措辞澄清此事:“抑冬更有重要声明者:数年前,九条胡同有李某,威迫兰芳,致生剧变。有人以为冬与李某颇有关系,当日举动,疑系因冬而发。并有好事者,未经访察,遽编说部,含沙射影,希图敲诈,实属侮辱太甚!冬与李某素未谋面,且与兰芳未结婚前,从未与任何人交际往来。凡走一地,先严亲自督率照料。冬秉承父训,重视人格,耿耿此怀惟天可鉴。今忽以李事涉及冬身,实堪痛恨!自声明后,如有故意毁坏本人名誉、妄造是非,淆惑视听者,冬惟有诉之法律之一途。勿谓冬为孤弱女子,遂自甘放弃人权也。特此声明。”――掷地有声的言辞,让孟小冬的清正孤傲和刚强跃然于纸上。

冬皇诞生

孟小冬的侄子孟俊泉记得此时的一件往事:姑姑孟小冬很喜欢他姐姐,有一天,孟小冬让小姑娘在她身边玩,正玩着,她突然悲从中来,拿出手绢捂着脸大哭。她哀痛的哭声,给孟家姐弟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后期孟小冬留下的很多照片里,她很少笑得阳光灿烂的表情,大多是神情淡然,清冷神秘。

从感情阴影中摆脱出来以后,孟小冬拾起旧饭碗,拜在余叔岩门下,成为其唯一一位女弟子,余叔岩极为严格地教习,让孟小冬的唱功大有改进,几乎脱胎换骨,声誉日隆。1938年12月24日,孟小冬在北京新新大戏院上演了她拜余叔岩后的第一场大戏《洪羊洞》,余叔岩亲自把台,演出轰动了北京京剧界。

天津一家报馆的总编辑沙大风给她取了一个响亮的名字,叫“冬皇”。沙大风是戏迷、天津名士,他号称崇拜“荀孟”,但不是古代的荀子、孟子,而是当时的四大名旦之一苟慧生和孟小冬,他像今天狂热的粉丝一样,为自己和偶像都取了响亮的封号,他认为谭鑫培、梅兰芳等人都算是伶界大王,但孟小冬还要超过他们,所以,他叫她“冬皇”。

据说梅孟分手后,骄傲的孟小冬留下掷地有声的几句话:今后我要唱戏,不会比你差,还是头牌,要嫁人,我要么不嫁,要嫁就嫁一个一跺脚就满城乱颤的。1947年8月,上海滩大亨杜月笙过六十大寿,当时适逢广东、广西、四川、苏北等地水灾,杜月笙决定祝寿赈灾义演。于是,当红名角齐聚上海。杜月笙女儿杜美霞回忆说:当时请了很多北京的名角唱戏,其他人一般都是几个人合着演,只有孟小冬单独演《搜孤救孤》。

孟的戏大受欢迎,有人甚至专乘飞机来看她,买不上戏票的人都在家里守着听无线电转播,李万春夫人李砚秀记得,当时她家所在的巷子里,一会儿工夫卖出八个无线电,就为了听孟小冬的一出《搜孤救孤》。看完了戏观众还不走,他们想看孟小冬谢幕,看她卸了戏装的样子。但孟小冬从来不谢幕,观众就不停鼓掌就是不走,无奈之下,杜月笙去后台做了说服工作,才让孟小冬谢了一次幕。不料,这次谢幕,竟是她与舞台的永别,这出《搜孤救孤》也成为绝唱。从此,她再也没有登台演出过。

1947年,内战已全面展开。杜月笙惦记在北京的孟小冬,希望她到上海避避风头,孟小冬不肯,杜美霞亲自去北京接孟小冬,孟小冬这次离开北京,此生再也没有重返故里。1949年,进入上海,杜月笙带着一家老小和孟小冬去了香港。至于为什么杜会选择香港,许锦文的解释是:“当时临退上海要杜月笙到台湾,杜不去,大陆他也不敢留,而香港却可退可进。”

余音袅袅

孟小冬在香港嫁给了杜月笙。作为当年上海滩最响当当的人物,孟小冬嫁给他,算是应验了当年她离开梅兰芳时说的那句话。当时和孟小冬一起前往香港的京剧名角儿还有马连良、张君秋、杨宝森等人,但香港并非京剧沃土,喜好京剧的人太少,名角们根本无法生存下去,统统回了大陆。只有孟小冬仍然留在了香港。

此后有不少京剧界大腕去香港动员孟小冬回国,但孟坚辞不回。戏剧理论家朱文相认为孟小冬所以坚持不回大陆有两个顾虑:一是她嫁给杜月笙,她认为这个是政治问题,作为上海青红帮的头子,杜月笙的地位让她对回大陆心有余悸其次是孟小冬抽大烟,“她戒不了,她知道大陆不让抽大烟,因为这些关系,她不回来。”

1951年8月,64岁的杜月笙在香港病逝,他生前千金散尽,死后并无多少财产。孟小冬只分得遗产2万美金。1977年5月26日,70岁的孟小冬因肺气肿和心脏病在台湾去世,被安葬在台北县树林镇净律寺的佛教公墓。

据说梅孟分手后数年,还曾有人试图说和孟小冬和梅兰芳合唱一出《红鬃烈马》,王宝钏寒窑苦守十八年,等来的,却是薛平贵戏妻,命运的寒凉在这出戏里一览无余。这个说法不见得当真,也许人们是不甘心,曾经,这对金童玉女合作了世间最精彩最奇特的演出:台上,她老成英俊,是顶尖的老生,他百媚千娇,是绝佳的花旦。卸了装,却又乾坤颠倒,她是极美的怨女,而他,却是风流的男子。

观众不甘心让他们缘尽,总想有个机会让他们再在舞台上琴瑟和鸣。梨园界一直有种说法:当年梅孟已经决裂之时,孟小冬曾生下过一名女婴,因对梅的怨恨而将孩子交予他人抚养。京剧名家、梅门弟子杜近芳生父母不详,而且容貌酷似梅兰芳,就一直有人说当年孟生下的女婴就是杜近芳。

梅兰芳和孟小冬篇2

“冬皇”出世

孟小冬出生于1907年农历冬月十六,因而取名叫小冬。她出身梨园世家,祖父孟七出身徽班,擅演文武老生兼武净,她的父亲、伯、叔都是京剧演员,在这样的家庭氛围下,孟小冬别无选择地走上了从艺的道路。她9岁开蒙,向姑父仇月祥学唱老生,12岁在无锡首次登台,14岁就在上海乾坤大剧场和共舞台先后与张少泉(电影明星李丽华之母)、粉、露兰春、姚玉兰同台演出,表现出了大角风范,取得了不俗的成绩。当时的评论界赞她“扮相俊秀,嗓音宽亮,不带雌音,在坤生中已有首屈一指之势”。在北京定居下来之后,她拜京剧音乐家、名琴师陈彦衡为师学习谭(鑫培)派唱腔,而后拜陈秀华为师,并得到名票王君直的指点,又与言菊朋一起切磋表演艺术。她在北京三庆园、新明戏院演出的《探母回令》、《击鼓骂曹》(仍由名琴师孙佐臣伴奏),使她声名大震,被时人称为“冬皇”。与梅兰芳分手之后,又师从余派名家余叔岩,并在其逝世后继承了这一派的衣钵。

孟小冬一生与戏剧结下了不解之缘,但是她之所以能够在戏剧史上留名,并不仅仅在于她的戏唱得好,还基于另外两个原因――一是孟小冬的崛起,为女演员在京剧舞台上争得了应有的地位。她一跃而成为大演员后,深获舆论的赞扬;二是她与生命中的两个男人的离奇故事。

情定梅兰芳

1926年下半年的一天,是当时北平政要王克敏的半百生日。

当时王克敏担任财政总长,又兼银行总裁。既然是戏迷,他过生日当然要大唱堂会戏。这天,到会的可以说都是北平城内数得着的人物,其中也不乏名伶俊秀。风华正茂、名满京城的当红须生孟小冬,和举世闻名、众望所归的青衣花衫梅兰芳,自然均在被邀只之列。

在酒席筵前,大家正在商量晚宴以后的戏,座中忽然有个人提议,应该让孟小冬和梅兰芳合演一出《游龙戏凤》。提议者说:“一个是须生之皇,一个是旦角之王,王皇同场,珠联璧合。”众宾客听了纷纷鼓掌,全体赞成!

这是一出生、旦对儿戏,唱做并重。梅兰芳常演这个戏,并多次与余派名家余叔岩合作。而孟小冬呢,虽然师傅曾经教过这个戏,但在此之前尚未演过。这次出乎意料,来了一个突然袭击,事先不知,原以为还是唱一出《坐宫》。现在想现排也来不及了,只好“台上见” !

所谓“艺高人胆大”。18岁的孟小冬在从未正式登台演过此戏的情况下,居然敢和梅大师“台上见” !连她的师傅仇月祥在台下也为之捏把汗,担心把戏唱砸! 可是,演出的结果出奇得好,得到了在场的戏迷和观众的一致赞赏和欢呼。

一个是伶界大王,一个是坤伶须生泰斗;一个如日中天,一个光艳烁人,可谓旗鼓相当。一段时间,两人形成了打对台的局势,双方营业额不相上下。而且两人在堂会中不断合作,同台演出了《梅龙镇》《四郎探母》等,后来又一度在开明大戏院联袂演出《二进宫》。二人本是梨园同行,相互钦羡,惺惺相惜;不断的合作又使二人加深了了解,终于互生爱慕之情。

本来孟小冬的姑父仇月祥对梅孟这桩婚姻是持反对态度的。因为此时的孟小冬,正如树可摇钱,盆可聚宝,一结婚,肯定就不会再唱戏了,而且即便唱,也肯定跟着梅兰芳去了。怎奈小冬本人像吃了秤砣铁了心,事情也就只好如此了。

梅孟这场爱情,经过双方的努力和友人的鼎力撮合,已是水到渠成。经过几次酝酿,良辰吉日定在1927年春节过后的农历正月二十四,洞房花烛就设在东城东四牌楼九条35号冯裁的公馆里。梅孟均是新潮观念,头脑里没有封建意识,什么生辰八字,瞎子算命,一切全免。

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简单注定了这段姻缘会因为简单而崩溃,还是简单本身就是一种疏忽。正像后来的孟小冬在回忆中提到的那样,当初的兴之所至,只是一种不太成熟的思想冲动而已。

孔雀东南飞

其实在第一次遇见梅兰芳的时候,孟小冬就知道他是有家室的人,但是固执而坚持的她却始终抱着那份少女的单纯和对自己生活的理想与梅兰芳生活在了一起,并从此幻想着天长地久地生活。终于有一天,当偶然的事件在他们中间发生时,那本来就不是很稳固很坚定的感情终于因为这一点小缝隙而裂开。

孟小冬历经曲折终于与梅兰芳相爱并同居,为了避开梅兰芳家里人的扰乱,他们另外在城东内务部街一条胡同里租了一间小屋子,这种事在旧社会本是司空见惯,不足为怪的。

然而孟小冬嗓宽韵厚,扮相俊美,台风潇洒,蜚声菊苑,不知倾倒了多少戏迷。有个戏迷对孟小冬的痴狂发展到了极致,眼见小冬嫁给了梅兰芳,他因爱生恨伺机报复,可是阴差阳错,射死了在梅家做客的张汉举。血案之后,社会舆论大加炒作,一时沸沸扬扬,种种绯闻扑面而来。

孟小冬和梅兰芳在一起不久,梅兰芳的嗣母就去世了。以为已是梅家一员的孟小冬前去梅家戴孝,却被梅兰芳的夫人福芝芳羞辱。于是便迁怒到梅兰芳的身上,再加上对于梅兰芳遇刺的事,还心有余悸,她决定和梅兰芳分手。当梅兰芳来到她家时,她听着门外如急雨般的敲门声,却始终不敢开门,她害怕自己一时心软又会让痛苦延续。梅兰芳撑着伞在雨中等了一夜,才怅然离去。谁知道,这一离去,竟然就成了此生的永别。数年后梅兰芳重返京都时,孟小冬已视梅郎为陌路,一生再未与语半句。

下嫁杜月笙

造化弄人,当小冬自以为与梅兰芳的金石姻缘消逝的时候,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一生最华贵也最平凡的部分,居然是下嫁给一代枭雄杜月笙之后的生活。在后来的日子里,她逐渐地了解到杜月笙作为黑道老大的另一面:他不是一个粗人,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他是孟小冬唯一的知音。

杜月笙对孟小冬的情分也早在1925年就开始了。1929年他虽然娶了名须生姚玉兰,但对孟小冬依旧念念不忘,试图找机会接近她。

1936年孟小冬应杜月笙的邀请为黄金大戏院揭幕剪彩,其后在此演出20余日。因为孟小冬是杜之四夫人姚玉兰的密友,演出期间理所当然地住在姚玉兰处――18层公寓(今锦江饭店)。这样孟杜的接触就频繁起来了。

抗日战争中,杜月笙移居香港。

由于杜月笙对孟小冬念念不忘,自然对孟小冬的情况就分外留心。在日寇铁蹄蹂躏下的北平,孟小冬凭着坚韧的意志,非凡的才气和对艺术执著的追求,终于执余派之牛耳。杜月笙对其钦佩爱慕之余,尤怜惜其个中的甘苦。因而1946年,已返回沪上的杜月笙,又让总账房黄国栋写信给孟,催其南下。孟小冬由于想念密友,也就不再推托。姚玉兰的嘘寒问暖,杜月笙不露声色的敬重体恤,使她感到数年来未曾有过的温暖,她那孤苦无依的心灵又找到了依托。孟小冬感动于杜月笙数年来的情深意重,加上姚玉兰的一再撮合,此次赴沪不久,终于以身相许。

1949年上海解放前夕,孟小冬随杜一家迁居香港。

此时的杜月笙已是年逾花甲一病翁,自入杜门后,孟小冬就自然地挑起了侍奉杜月笙的担子。而侍疾也似乎成了她不可推卸的责任,因为她的相伴已经成了病入膏肓的杜月笙不可缺少的安慰。

自入杜公馆以来,孟小冬一直沉默寡言,对一切看不惯、听不得、受不了的事情都漠然置之。但1950年的某一天,傲岸的她却迫不得已,淡淡地说了句至关重要的话。那天,杜月笙当着家人的面,掐指计算迁法需要多少张护照。当他算好了需要27张时,孟小冬淡然的声音突然飘了过来:“我跟着去,算丫头呢还是算女朋友呀?”一语道破实情。杜月笙一愣,当即宣布要与孟小冬成婚。那一晚,杜月笙下了他那几乎离不开的病榻,由人搀扶着,充当新郎;孟小冬的脸上也现出了笑容。

余韵弥散的终结

杜月笙死后,孟小冬独居香港,深居简出,专心教授弟子。

1967年,孟小冬因亲友均在台湾,为避免孤寂,便迁到台北定居。

光阴荏苒,转眼间10年飞逝,孟小冬已近古稀之年。1977年5月25日,一阵剧烈的哮喘之后,她突然昏迷过去,送至医院抢救无效,延至26日午夜,终因肺气肿和心脏病并发症去世。

“只是一切都过去了罢。”

这句当年孟小冬时时挂在嘴边的话,到了最后,居然成了她唯一的安慰。

当暮年的孟小冬一个人在香港守着那份宁静,并以自己的毕生心血教导着后辈们时,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从上海走出去的名伶了。她的一生,继承了余派京剧的衣钵,而正是这衣钵,让她的一生有了不可磨灭的传奇。“冬皇”的故事,到最后只是一个余韵弥散的无奈终结。梅孟、杜孟的故事,到最后也如繁花落尽般只剩纤尘。对于没有经历过那个纷争时代和没有感受过那些悲欢离合的人而言,孟小冬的传奇永远值得人们在情感的世界里回味。但是,当她的时代过去之后,我们便只有在偶尔听到黑胶老唱片里那苍凉的唱腔时,才会想起那个特立独行的名伶。她曾经是一位雍容华贵的绝代佳人,然后是一名历尽辛酸的薄命女子。

这,是不是一种遗憾,或者说叫做悲剧?

梅兰芳和孟小冬篇3

具体时间是,11月11日至12日,于上海天蟾京剧中心逸夫舞台各演出一场;11月19日至20日,在北京长安大戏院演出;其间,将巡访河南。

新编京剧《孟小冬》

秋草独寻人去后/追寻内心深处/最精醇雅正的声音/她的第一个男人是梅兰芳/她的毕生师父是余叔岩/她的最后归宿是杜月笙/女声的内在心韵/男声的生命历程/新世纪台北的京剧天后/上世纪北京的梨园冬皇/梅派青衣/余派老生/多重分身的迭合对映……

这是在台北的新编京剧《孟小冬》戏的宣传广告语,也是该剧的情景独白。《孟小冬》,由梅葆玖首席弟子、曾获戏剧梅花奖和文艺奖的台湾地区戏剧演员魏海演。该剧是台湾国光剧团艺术总监、台湾大学戏剧系教授、著名编剧王安祈专为魏海敏量身打造的新作。当代台湾京剧须生的首席名角唐文华特别饰演杜月笙。导演李小平,作曲卢亮辉,舞台设计傅,服装设计王怡美,灯光设计任怀民,都是台湾戏曲界的知名人士。

新编京剧《孟小冬》以回叙的方式讲述了“梨园冬皇”孟小冬的传奇一生。该剧没有将笔墨停留在孟小冬与梅兰芳、杜月笙的传奇爱情上,而是着重展现了孟小冬对艺术的追求。孟小冬是京剧史上地位尊崇的女老生(坤生),拜京剧大师余叔岩为师,“余派”唱腔是京剧老生唱腔艺术最高境界的代名词,“梨园冬皇”孟小冬也是“余派”唱腔艺术的最佳传人。而孟小冬与梅兰芳为期4年的短暂婚姻,更可以说是京剧界最迷人的一段爱情故事,却也是最难解的人生遗憾。孟小冬24岁结束婚姻,30岁拜入余叔岩门下,此后精研余派唱腔一如生命修行,却谢绝舞台,仅在1947年杜月笙六十大寿义演《搜孤救孤》,成为绝响。她1949年随杜月笙移居香港,60岁移居台北,最后于70岁病逝,葬于树林佛教公墓,至今仍有余迷年年祭拜。

这部戏是从孟小冬追求京剧艺术的角度来写的,编剧王安祈回忆这部戏的创作过程时说:“孟小冬到底是梅兰芳的女人,还是上海黑帮老大杜月笙的女人?后来我去了孟小冬在台北的墓地,她生命的最后10年在台湾生活,墓碑由张大干手书。我觉得我应该找到孟小冬自己的追寻,她从24岁离开梅兰芳之后,还有45年的人生,都做了些什么?这是一个很传奇和神秘的女性。她在晚年留下的照片很少,都是背影,只有和琴师在一起练唱,她不再为座儿唱,不为任何人演唱,练唱就是她的修行。”

国光剧团《孟小冬》去年3月在台北中山堂首演,魏海敏以她“京剧旦角”的身份化身上世纪北京的“梨园冬皇”孟小冬,以“女声”诠释孟小冬的内在心曲。该剧编剧王安祈总监强调,《孟小冬》一剧的引人注目之处并非在于孟小冬与初次婚姻梅兰芳、终生师父余叔岩、最后归宿杜月笙“三个男人”之间的相互关系,而是在于孟小冬毅然选择精研余派唱腔一如生命修行,却谢绝舞台与所有名利,生命步调一路往内深旋,人生只剩下琢磨余派艺术的静定与孤傲。由同样精研“余派”老生唱腔,同样身为女性的魏海敏饰演孟小冬,不仅是最佳,而且是唯一人选,魏海敏将有“女声新歌”、“京剧老生”、“京剧旦角”3种嗓音在同一出戏中呈现,尤其《四郎探母》的四郎和公主对口快板唱腔,竟由魏海敏一人分饰,自己和自己对唱,是魏海敏演艺生涯中绝无仅有的表演。

王安祈认为,该剧的难点在于“梅兰芳”谁来唱,“杜月笙”怎么写。为了写“杜月笙”,她还专门翻看了台湾黑帮电视剧,发现与上海黑帮不是一回事。剧中,魏海敏需要运用“三声”,在表现“孟小冬”心声时用“女歌”,而在戏中戏部分,则要“余派”老生与“梅派”旦角两种嗓音一同呈现。众所周知,魏海敏是梅葆玖弟子,曾获梅花奖、白玉兰奖和台湾地区最高荣誉的文艺奖,她唱“梅派”是大家习以为常的事。而唱“余派”则是她私下吊嗓常采取的方式。她也曾在台湾和师父梅葆玖同台演唱《四郎探母》,当时,梅葆玖先生唱的是“公主”,而魏海敏演的正是“四郎”。

王安祈讲,虽然孟小冬和梅兰芳、杜月笙的两段感情很有戏,但在孟小冬服里,他们既不是京剧大师也不是黑帮头子,而是热爱她,对她艺术有很大帮助的人,“所以这部戏中,梅兰芳没有找人来演,而是通过孟小冬对梅兰芳回忆的声音带出来。”

魏海敏心中的《孟小冬》

被称为“百变青衣”的魏海敏,一直尝试将纯熟的京剧表演技巧和符合当代人思维与审美的文学文本结合,塑造出一个个具有生命力的舞台新角色。除了传统戏曲中的经典人物,魏海敏还在京剧舞台上扮演过莎士比亚笔下的麦克白夫人、《红楼梦》中的王熙凤、张爱玲名著《金锁记》中的曹七巧……此次在戏里,魏海敏将演绎3种不同的声音――孟小冬现实生活中的声音、舞台上的“余派”老生唱腔以及回忆梅兰芳时的“梅派”唱腔。

据魏海敏介绍,新编京剧《孟小冬》有点意识流的感觉,是一部独角戏,从孟小冬临终前回忆第一次演出盛况演起,到后来与梅兰芳结缘,再到嫁入杜家,最终沉浸于“余派”老生艺术。

魏海敏认为,京剧的老生“余派”和旦角“梅派”,是最精醇雅正的唱腔艺术。余、梅唱腔品味相通,她私底下调嗓也常唱“余派”老生。戏中孟小冬内心出现梅兰芳,随之就会有“梅派”唱段,她这出戏悠游于余、梅经典老戏唱段,非常过瘾。加上编剧王安祈、导演李小平,是台湾三座最高文艺奖的黄金组合。

“第一种戏歌的声音很特别,这是一种带有音乐感的语言。用这种戏歌来表现生活中的孟小冬,是从观众角度考虑的。如果孟小冬生活中再用京白、韵白的话,观众就会觉得不舒服了。”魏海敏在接受采访时说,戏中有一段戏中戏,她一人分饰两角,还原梅兰芳与孟小冬同唱《坐宫》和《游龙戏凤》时的情景,“这两段对唱都是流水快板,衔接紧凑,要用两个不同行当来表现,难度很大”。

魏海敏称,她对孟小冬有着特殊的情感。她平时私下里经常唱老生戏,对于“余派”老生更是喜欢,还登台演过《击鼓骂曹》等老生戏。魏海敏告诉记者说,“孟小冬最打动我的是她对‘余派’老生艺术的追求,她追求极致,为此甚至不惜放弃名利远离舞台。”魏海敏讲,对于梅家人来说,孟小冬是一个敏感话题。但是,梅葆玖得知她要排演这出戏后,给予了很多理解和鼓励,这令她很感动。

近些年,魏海敏与台湾国光剧团一起致力于“新京剧”的研究和传播。从早先改编莎士比亚的名著系列到近期上

演的《金锁记》等,魏海敏和国光剧团都做出了不少大胆尝试。魏海敏说:“通过几次来大陆演出新戏,我感觉大陆观众其实挺喜欢看新戏的。比如去年在北大演出《金锁记》,很多观众看戏之后纷纷跟我交流,当然也会有一些争议。”在魏海敏看来,观众、学者为了新戏打嘴仗不是坏事,有争议也不是坏事,只有这样才能使京剧有生命力。国光剧团此次排演的《孟小冬》形式上也比较大胆,比如用戏歌的形式演绎生活中的孟小冬、用交响乐作为配乐等。不过,因为人员因素,在大陆的演出配乐方面将由传统乐队担纲。

魏海敏还透露,这次巡演之后,她在12月中旬还会再来大陆,在北京演出根据白先勇小说《游园惊梦》改编的同名舞台剧。

“百变青衣”的魏海敏

现任魏海敏京剧艺术文教基金会理事长和国光剧团主演的魏海敏,1957年生于台北,祖籍河北省清宛县。她自幼即展露表演天分,由于父亲热爱京剧,促成其与京剧结下深缘。

魏海敏初学刀马旦、后习青衣,由于领悟力强、扮相俊美,深得老师们的喜爱。启蒙老师周铭新女士即对她恩宠有加,常在课余施予个别指导。后拜师承梅兰芳大师之名青衣奏慧芬老师,学得优雅身段和亮丽唱音。而魏海敏的勤敏和天分,使其刚出校门,即任海光国剧队青衣花旦;第二年荣获台湾中国文艺协会第优秀演员奖。如此之快便展露头角并未使她心生怠慢。虚心上进的魏海敏,于1982年进入台湾艺专进修,在此期间更与青年同好合组“当代传奇剧场”,推出创国首演剧作《欲望城国》,获得了热烈的回应与肯定。在现代京剧《欲望城国》、《楼兰女》、《奥瑞斯提亚》等一系列莎翁剧作改编剧目中的表演,给台湾京剧界带来震撼。

1986年,魏海敏从台湾艺专毕业,并获得台湾旦角金像奖;1989年荣获台湾第27届十大杰出青年;1990年再获台湾文艺奖与旦角金像奖。同年应邀英国皇家剧院演出,激荡保守的英国剧界:1991年,《欲望城国》又应韩国国家剧院之邀赴韩演出,受到当地文艺界的肯定。同年,赴北京拜“梅派”传人梅葆玖先生为师;1992年,魏海敏率团赴纽约、休斯敦等地,共举行10场演出。同年,魏海敏荣获亚洲杰出艺人奖,并应邀于颁奖典礼中展演《霸王别姬》,艺惊四座,《纽约时报》更以三分之一版面作盛大报道;1993年7月,当代传奇剧场推出新戏《楼兰女》,魏海挑大梁、贯穿全场;1993年10月,在京剧发源地――北京首演,演出《穆桂英挂帅》、《霸王别姬》、《三堂会审》:1994年,为庆祝梅兰芳百年诞辰,和老师梅葆致同台演出《太真外传》;1995年底,在北京民族文化宫举办“闪亮的台湾文化成果展――魏海敏的京剧艺术专场”。同年,正式成立“魏海敏京剧艺术文教基金会”,致力于京剧艺术的推展与宣传工作,决心追随梅兰芳大师的艺术脚步,做一个德艺兼修的戏曲工作者;1996年8月,获京剧演员之最高荣誉“梅花奖”。魏海敏从传统的青衣角色到改良京剧中的半传统角色,这样大的转变和挑战,全依凭着她那深厚的传统京剧功底,得以帮助她在融合了传统与现代语言的表演艺术上,创造出更精致、成熟的表演方式,同时亦将其戏剧舞台延伸至无限宽广。

魏海敏认为,派别的产生和发展,奠定了京剧的发展基础,是历史的产物。而另一方面,她也看到,这种复杂的派别划分无法用简练的语言说清,又成为其在现代社会推广和发展的障碍。她指出,戏曲本身在现代社会不再是流行的艺术形式,市场已经很小。戏剧要跟着时代走,如果包袱太重,就会慢慢被淘汰。魏海敏多年来把京剧的发展当作自己的使命,努力尝试在多元艺术形式的挑战中走出京剧的一片新天地。她希望,在未来能够平衡众多剧种的关系,以古典戏剧为基础又突破传统制式,发展出一个既能走向世界,又真正代表中华文化、内涵最丰富的剧种来。魏海敏领衔的新型“思维京剧”《天地一秀才――阎罗梦》在大陆巡演取得巨大成功,这就是她在改良京剧中扮演半传统角色的最新尝试。而她自己秉承此思想创作的新戏,则有望在两年之后出炉。也曾主办多次海峡两岸联演,为推展两岸交流不遗余力。

《未央天》60年后再现舞台

冤案不明,晨曦不至,未央之天,烛照沉冤/一更一更地过去,更夫敲了又敲,天总是不亮/一桩悬而未决的公案,一个舍身为主的忠仆,一位为父舍命的孝女,交织成一段感天动地的传奇故事……

这是台湾国光剧团此次巡演大陆三地,带来的另外一部戏《未央天》的宣传广告语。据悉,这部“马派”名剧《未央天》已经绝迹于大陆舞台60年。

该剧改编自传统老戏《九更天》(又名《马义救主》)。这部戏原本是“马派”的代表作,但因为种种原因,这部戏在大陆已经消失了60年。《未央天》讲的是一个忠义的仆人马义忍受“滚钉板”之痛舍身救主人的故事。剧中的马义上身“滚钉板”连做带唱,尤其引人落泪,是非常高难度的表演。

该剧由台湾第一老生、当代台湾京剧须生的首席名角唐文华领衔主演,也是唐文华恩师、当年名列台湾“四大须生”之首的胡少安代表作之一。这出戏还特别邀请了马连良“马派”嫡传弟子安云武饰演闻太师。多年前,国光剧团就特邀朱绍玉编腔,刘慧芬编剧,石玉昆执导,给这部老戏再次注入了新的活力。

国光剧团艺术总监王安祈表示,“国光”近几年都是以新编戏如《阎罗梦一天地一秀才》、《金锁记》造访大陆,这一次特别带来重新修编的经典老戏《未央天》,与大陆观众分享台湾对传统老戏尊重的态度,以及结合文化遗产和现代剧场艺术的改编手法。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唐文华今年正逢五十大寿,与于魁智、李军、杜镇杰、朱强等“大腕儿”同庚,《未央天》也是他在台北的专场演出代表作。

梅兰芳和孟小冬篇4

关于读者群体,著名书评家止庵先生有个绝妙的论断:争取拉拢第三种人。他认为世间有三种人,第一种人几乎不读书,其中甚至包括一些“文化人”在内,向他们做图书推荐完全不起作用;第二种人人数不多,但他们读书很认真,有自己的兴趣点,非常清楚什么书适合自己阅读;第三种人介乎前两者之间,对书籍的判断力不强,一般情况下媒体说什么书好他们就读什么书,这类人是媒体应该争取的主要对象,要向他们推荐那些有品位、本身不很艰深、可以引起阅读兴趣的图书,引导他们向第二种人靠拢。

止庵先生所说的“有品位、本身不很艰深、可以引起阅读兴趣的图书”,现在被一种新名词取代,那即是“中间书”,而止庵先生说的“第三种人”,近来业内也就将其称为“中间群体”了。众多业内出版媒体发表了不少这样的言论:“中间书”是出版业未来“突围”的希望。我认为,止庵先生以及书业媒体的论调不无道理。最近就读到一本“中间书”:《梅兰芳与孟小冬》(蔡登山著,黄山书社2008年12月第一版)。现试以此书为例谈谈“中间书”的特点、优势及发展趋势。

“中间书”通俗不低俗

“中间书”可以称为专业著作的通俗本,它对于提升大众读者的阅读情趣有很大的作用。说起来,“中间书”有三大特点。

一是语言通俗,但不低俗。例如这本《梅兰芳与孟小冬》,虽然是一本文史类著作,但丝毫没有让读者感到艰深。它与学术沾边,也有学术的价值,但它更有文化普及的味道。它的语言,不是纯粹的学院派语言,也不是一般通俗读物的粗俗语句,而是雅中见俗,俗只是便于读者接受而已。

二是装帧大众化,但也含着文化气息。《梅兰芳与孟小冬》的装帧比较华美,显得非常大众化,封面是热播电影《梅兰芳》的剧照,显得大气。该书还配以腰封,写明“蔡登山告诉你电影《梅兰芳》没说清楚的旧闻逸事,细数梅兰芳与孟小冬一段乾坤轮转的情缘往事,窥探民国时期国剧名伶的家世渊源和梨园旧影,一代大师,一个圈子,一个时代,一段历史……”其中还特意将“电影《梅兰芳》没说清楚的旧闻逸事”放大,读者看到封面就一目了然,看了电影再看到这本书,自然有了购买的冲动。而接下来的文字也概括了本书的内容,读者很容易知道此书的文化气息。

三是“中间书”一般题材宽泛,多是大众喜闻乐见的,或者将较为专业的题材进行另类写作,换一种新的方式表达出来,易于读者接受。《梅兰芳与孟小冬》本是一种文史著作,讲述艺术大师梅兰芳与汉口女人孟小冬的不为世人所知的传奇之恋,但它没有按照生硬的学术体来写,而是采用更通俗的方式转写这个颇文化颇喜闻乐见的题材,容易使读者接受。

“中间书”需要策划眼光

为什么需要策划眼光?因为中国历来是一个大雅与大俗分化得厉害的国家。要么是阳春白雪,要么是下里巴人;要么是学术专著,要么是大众文化。中国很少有将专业著作或学术著作进行普及的情形。现在,文化教育普及了,中间读书群体大量产生,叫他们去啃学术专著,实在有些勉为其难,而一些低俗的大众化的读物也难以满足他们,更不用说一些违禁读物了。在这种情况下,必须要策划一些能够满足他们需要的读物。同时因为中间读书群体,有一些文化知识,也有一定的选择能力,如果你出的书不合他的口味,他也不会买帐的。所以切合市场口味、切合读者需要等等也非常重要,这就需要策划者的眼光了。

其次,策划者要对书的内容有所了解。能进行包装、打造,知道哪些内容适合读者。将书的内容与市场口味、读者需要进行有效对接,必然有着巨大市场空间。策划出来的图书往往是非常具有市场竞争力的。例如这本《梅兰芳与孟小冬》就很能体现策划者的眼光。在中国,梅兰芳是家喻户晓的人物,刚好又赶上这场电影,这个时候策划者及作者蔡登山出手《梅兰芳与孟小冬》无疑正当其时。它不按照传记类文学作品也不按照学术体例撰写,主要是着墨于“梅孟之恋”以及梅兰芳的“戏口袋”“钱口袋”等等做文章,满足读者的了解与窥探欲望。

“中间书”市场前景向好

“中间书”大多是策划出来的书。纯学术的著作还需要策划包装吗?下里巴人的读物需要策划包装吗?都是不需要的。将纯学术著作进行包装策划,很容易导致真正的读书人产生排斥心理;而下里巴人的读物,他们的读者对象知识文化层次较低,他们习惯于读廉价的粗糙的甚至是盗版的读物,而且他们本身是不怎么读书的,只是为了消遣,这类人在中国已经逐渐减少。而兼顾消遣与求知的中间读书群体逐渐庞大,必然导致“中间书”的市场需求量空间膨胀,这个市场空间决定了“中间书”将会更多出现。

梅兰芳和孟小冬篇5

在男人心中,始终存在着两个女人。一个是缪斯,一个是太太。前者是用来回忆的,后者是用来生活的。前者超凡脱俗,后者则非有那么半点一点的俗气,不能胜任。

戏曲名伶孟小冬,超凡脱俗,即使人到中年,还有着盛世荷花般的高贵气质,可惜,爱情上却输给了世俗女子福芝芳。当年,梅兰芳与孟小冬情深意浓之时,梅兰芳原本决定带她去东京,福芝芳得知消息,以堕胎相逼,最终梅只好谁也不带。心高气傲的孟小冬因此大受打击。后梅母去世,福芝芳再次以腹中胎儿相挟,不许孟小冬入门凭吊,终于导致孟小冬心灰意冷,离开了梅兰芳。

倘若孟小冬死缠烂打或多点坚持,或许梅孟之恋不会以悲剧收场。要知道,当时的孟小冬已是梅兰芳的三太太,与二太太福芝芳并无太大地位上的差别。她们的差异只在于,福芝芳愿意在追求幸福的世俗之路上走得更远,而孟小冬坚守的是一份理想中的爱情:男人有强大的担当,知她委屈,明她的心意,只需凭着自己的才华横溢及彼此间的惺惺相惜,便可琴瑟合鸣海枯石烂。可她并不知道,男人无不是害怕麻烦、容易在世俗面前低头的。

一位朋友,疑心很久,终于忍不住去查先生的短信,一查便出了问题。她像一个战士,从百度上搜到了女当事人的单位电话,打过去,约定见面时间。与女当事人交锋,与先生面谈,心里悲痛自不必说,却忙得井井有条,像在公司做一项公关项目。事件平息后,她感叹,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那么俗气地站在另一个女人面前,为自己的婚姻据理力争。

爱情原本是件俗事,倘若过于脱俗,最终往往曲高和寡。

“爱怎能没有宽恕”是倪震劈腿后,周慧敏发给媒体的短信。在漫长的20年中,她始终以超凡脱俗的姿态面对男友的绯闻,却并没有带动男友一同脱俗,相反,她的宽恕造就了一个俗到彻底的“贱男”。

指望男人有专一的自觉性,就像指望男孩自觉地爱干净、不和泥玩沙,是有违天性的。你以专一给他做榜样,他会说,男女大不同。你宽恕他的时候,他也会感动那么一会儿,暗下决心,要对得起你的宽恕,然而一旦面临诱惑,他却很容易心存侥幸――她不会发现的,就算真发现了,也不在乎再原谅我一次。

如果你没让他吃过苦、受过罪,他便理所当然认为你比旁人好对付。遇到不好对付的旁人,自然先将你的利益放在一边,无它,因为你比较“简单”一点。脱俗的女子就这样一次次被逼到角落,相反,那些表面看来不讲道理的女子,却屡屡成功上位。

始终觉得,爱情中其实没有太多复杂道理可讲,无非是忠诚与责任。

男人的神经天生适合事业中的拼杀与征服,在家庭生活中常常处于弱智与不活跃状态,女人有必要对他们实施忠诚与责任的教育。教育手段太过粗暴,当然可能引起造反,然而比之教育手段过于温和来说,那的确不是最危险的。当男人遇到一个俗得很彻底的女人,懂得用各种祖传的方法“修理”他,他们多半会选择忍耐,因为他很容易想到,女人都是如此,再换一个也好不到哪里去。

当男人面临A与B的选择,死缠烂打总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当然,你要做神清气爽的勇士,而不是哭哭啼啼的黄脸婆,如果能像福芝芳一样摸到他的软肋,结果会更加完美。

梅兰芳和孟小冬篇6

在风云际会、文化激荡的民国时代,在各行各界涌现了不少奇女子,孟小冬便是其中一位。几年前一部电影《梅兰芳》,让孟小冬的故事走入千家万户。

孟小冬年少成名,12岁首次在无锡登台,14岁便在上海乾坤大剧场与名角同台献艺,当时已经被誉为“扮相俊美、嗓音宽亮、不带雌音,在坤生中已有首屈一指之势”。后来她拜在余叔岩门下,成为他的关门弟子,也是余派唯一的女弟子。

她的故事历经风雨,仍然被人津津乐道。这不仅是因为她是民国一代名伶,被誉为“冬皇”,也不仅是因为她与梅兰芳美丽凄婉的爱情故事,更是因为她最后的感情归宿于上海滩赫赫有名的青帮头目杜月笙。

杜月笙号称“天下第一戏迷”,家中的四方姨太太都是唱戏出身。早在孟小冬少年时代,杜月笙就对其情有独钟,只不过后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梅兰芳。

梅兰芳和孟小冬的故事始于才子佳人式美丽邂逅,但结局令人叹惋,两人结婚仅仅九个月就分开了。

在等待多年后,孟小冬最终情归杜月笙。杜月笙对其有情有义。1949年,孟小冬与杜月笙赴港后,两人举行婚礼。当时杜月笙已经63岁,形销骨立、面容枯槁、浑身是病,孟小冬也已42岁。

杜月笙去世之后,把自己的遗产做了分配,分在孟小冬名下的为两万美元。她不再登台唱戏,靠着两万美元,在台湾度过了最后的岁月。

当暮年的孟小冬一个人在台湾守着那份宁静时,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特立独行的京剧名伶了。然而,纵然时光流逝,总有些记忆与情谊难以抹去。

光阴流转三十年,“冬皇”孟小冬生前遗物重新现身国内银座今秋拍卖会,拍卖内容包括名家书画、录音带、首饰、家书、老照片等50余件珍贵物品。

这些旧时代的吉光片羽,摊开来看,如同打开一个时间囊。其中有一件最引人瞩目,是杜月笙送给孟小冬的一枚17克拉的哥伦比亚祖母绿戒指。

这枚戒指曾是杜月笙的珍爱之物,移居香港之后境况不如从前,但是为了表明自己对孟小冬的一片情意,他将这枚戒指作为结婚礼物送给了孟小冬。这枚定情信物,也是杜月笙送给孟小冬的唯一珠宝。

此外,还有一把老式的腰挂钥匙链,这把18k金钥匙链重40.5克,杜月笙病故时,每位夫人各自都挑选了一件他所用之物作为纪念,孟小冬就留了这把杜月笙平时一直挂在身上的钥匙链。

除了这些旧物,还有孟小冬用了大半生珍藏的一批名家书画、原版录音带等。其中有溥儒先生在香港亲赠孟小冬的《观音像》,画面朴素简洁,笔意连贯流畅,墨色浓淡相宜,造型精准生动,为溥儒先生的用心之作,后来孟小冬将这幅作品带回台湾并一直挂在自家客厅中。

梅兰芳和孟小冬篇7

关键词:梅兰芳; 生活真实;艺术真实;

又去看了陈凯歌执导的《梅兰芳》这部电影,不由得生出很多感触,浮想联翩,艺术是什么,真实是什么,艺术为什么这样去表现真实。

一、关于电影本身

首先说一下这部电影,先说导演,《梅兰芳》是由著名导演陈凯歌执导的一部史诗般的恢宏巨制,陈凯歌大家都知道,他是一个比较擅长拍传记式电影的人,从以前拍过的《霸王别姬》就体现出了他在这方面的功力,可以说是经验丰富,而且陈凯歌那种老式知识分子的特质似乎也很适合拍那个年代背景的影片,不过与之前《霸王别姬》有所不同的是,但同样是拍戏子,一个是程蝶衣“不疯魔不成活”,一个是梅兰芳“温良恭俭让”, 影片的气氛也不太一样,《霸王别姬》让人感到压抑,绝望,《梅兰芳》却让我们在沉重还能看到希望,找到方向。而从《梅兰芳》播出后的反响来看,这的确也是一部优秀的影片。

第二个我们要关注一个很重要的人,那就是《梅兰芳》的艺术指导,梅葆玖。梅葆玖是什么人想必大家都知道,他是梅兰芳的幼子,目前梅派的掌舵人,《梅兰芳》电影的授权人。从梅葆玖的这些身份,我们可以推出这部电影不是“戏说”、“大话”之类的电影,而且对于这部电影,梅葆玖表示了肯定,“这部电影把梅兰芳人生的几个重要关口都把握的很准。这些关口是每个人都会遇到的,一点说教的意味都没有。看到这部电影,我决定在我有生之年,将不再授权任何人拍摄梅兰芳的电影故事片了,而且我要留言下来,让我的子孙后代也不要再授权拍摄了,这个起码要保持50年。”

第三个是《梅兰芳》的编剧严歌苓,她是享誉世界文坛的华人作家,对于《梅兰芳》这部电影的剧本,她参考了许多资料,也咨询过很多研究梅兰芳的学者,虽然电影艺术化处理了,但是最主要的关键的地方不会也不敢失真。

《梅兰芳》表现的是一位在各个方面,无论是自己的艺术事业上,还是政治取向,还是人生态度上都很成功的名人。电影是以传记式的方式展现了梅兰芳从小到大的人生经历,成名,擂台,出国,遇到孟小冬,蓄须明志,最后的止于抗战胜利。电影内容基本是真实的,它为我们塑造了一个温文尔雅,勤奋善思,并且爱国的形象。我们在看的时候也很受感动,电影《梅兰芳》对梅兰芳人生的描述,停止在抗战胜利。严歌苓在解释为什么将时间点截至在这里时说:“他的艺术高潮其实在建国前就已经完成了。建国以后,他已经不再只是梅兰芳,而是代表了很多政治的东西。”

二、对于电影真实性的分析

分析《梅兰芳》这部电影是否真实。

(一)艺术表现的真实形象

艺术是人类自己创造的一个虚幻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艺术家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来创作自己喜欢的艺术形象。所有艺术都来源于生活,不是艺术家头脑中固有的,主观臆断的。艺术之所以能够给人以真实的感觉也是和由于它所表现的对象是现实的生活当中存在的,人们经历过或者是耳闻目睹过类似的事物,具有相似的情感经验等等,这样才会在欣赏艺术的时候产生“共鸣”而体会到真实的感觉。艺术的真实是一种“虚幻”的真实。很显然,《梅兰芳》在对于梅兰芳人生道路中最主要的几个关口的描述是基本真实的,整个故事看完让人很感动,这些情节都是大家知道的,耳熟能详的,比如梅兰芳的蓄须明志,卖画为生。

(二)艺术表现中的不真实

为什么又说电影《梅兰芳》是基本真实呢,因为很多情节的真实是很委婉,是艺术化的真实,中间曲折太多,电影不能在一两句话之间就解释清楚。有几个地方可以作为例子来分析一下。

电影开头有一个情节,梅的表哥拉他去陪酒,梅给了他表哥一耳光,表哥回敬梅一耳光,然而很突兀的是,在后面梅唱完《一缕麻》合影的时候,这位表哥再次出现,并且和梅显的其乐融融,其实想一想就明白,这是电影在向我们交代一些事情,那就是,梅兰芳是清高的,用电影里的话说,梅兰芳是干净的。

孔子修《春秋》,“笔则笔,削则削”,不该写的不写,不能不写的绕着弯子写。我们想象一下民国时代的社会背景,那个时候最主流的娱乐活动是什么,无非就是去戏园子,戏子身份低微,戏子居住的“堂子”除了在台上演出之外,还会在台下应酬服务,以期多得一份钱,这是一个很考验人的工作,一方面要有才有艺最好还有色,另一方面还要有好的谈吐,会应酬各色人等,最重要的是要会保护好自己。梅家算得上是梨园世家,头一个入了梨园行的,就是梅兰芳的祖父,梅巧玲还是同光十三绝之一,也就是同治光绪年间最出名的十三个名伶。梅巧玲出身于醇和堂,创立了景和堂,梅巧玲是堂子的主人。梅兰芳的祖父和父亲都是这么过来的,祖父和父亲都在泥里打滚,梅兰芳从小在“云和堂”学艺,自然也不可能一开始就摆脱这种生活。《伶史》:“朱小芬(朱霭云的儿子)……时方于韩家潭营云和堂私寓,亦风月场中班头也。裙姊(梅兰芳小名)既入云和堂,署名兰芳,字畹华,以年稚貌美,其香车恒无停轨。士大夫识巧玲、二琐者,无不推其爱于兰芳……”。

又有一个情节,就是梅孟之恋。

一出《游龙戏凤》促就了两人后来的关系。孟小冬是当时的大腕儿,有“冬皇”之称,本身就是一个很有主见很有气势的女性,她与梅兰芳的爱情婚姻绝对不是电影中那么单纯,孟小冬也不会是电影中分手还会说出:“畹华,不怕”这样鼓励梅兰芳的温婉女子。孟小冬后来嫁给了杜月笙,想想就知道孟小冬不是那么简单的。但是在电影里,又是春秋之笔,一切都很单纯,都很唯美。梅兰芳也是那么单纯,那么温和无害。

影片中的梅兰芳几乎是被人控制的,自己是做不了主的,但是试想,一个真的没有主见的人怎能在各种大风大浪中屹然不倒呢?懦弱、精明、世故,也应该是梅兰芳“京剧大师”背后更为人性的一面,但是电影是不会这么演得。

三、为什么艺术真实,又不真实

(一)艺术家的影响

郑板桥曾经有过一段很经典的论述:“江馆清秋,晨起看竹,烟光日影露气,皆浮动于舒枝密叶之间。胸中勃勃遂有画意。其实胸中之竹,并非眼中之竹也。因而磨墨展纸,落笔愫倏作变相,手中之竹又不是胸中之竹也。”从“眼中之竹”到“手中之竹”期间经过了艺术家自己的加工和技术的水平等等因素的加入,此时的竹和本来的现实生活中的竹子已经有很大的差别了。在艺术的创作中艺术家本人的因素是至关重要的,正是由于艺术家的主导作用使得艺术表现出它的真实性是自为的,艺术家的感情思想以及表达能力会影响到作品的真实程度。《红楼梦》里有曹雪芹自己生活的影子,电影《梅兰芳》里同样也有陈凯歌和编剧严歌苓的影子。

(二)社会文化的需要

在人类艺术的历史上,有无数的艺术形象,给我们展现了那个时代最为典型的影响最为深远的精神内质。艺术所塑造出来的形象很多时候是代表了一种精神。梅兰芳无疑也是一个时代的精神符号。1928年《北洋画报》168期刊登过一张照片,里面一共12个人,梅兰芳在其中,刊出时题为“廿年前北京云和堂十二金钗之合影”,后来这张照片作为史料屡次被引用,但注解就从“云和堂十二金钗”逐渐变成了“梅兰芳与幼年学艺时的小伙伴”。这和电影里的两个耳光是一个道理,就是在说明梅兰芳是干净的。但是英雄不论出身,即便是把真实的梅兰芳告诉大家,也丝毫不会有损梅兰芳一代大师的形象,反而会使更多的人愿意去认识有血有肉的,更能被梅的精神感染。梅兰芳的为人和艺术都很高雅。他的艺术,是上下合度,刚柔相济,恰到好处式的。学起来不难,于平澹处见精深。平澹处却是集之大成。他的高雅也在日常生活,一副好脾气,永远是谦恭礼让,温文尔雅。梅兰芳又不是一般的艺人,他的艺术超群,人品超群。可以用“戏子生涯,君子人格”来概括,就说他的民族气节与洁身自好,现在的高官未必能做到。所有光灿灿的金钱和响当当的头衔,都未能动摇他做人的根本,一生都在坚守艺人的本色。梅兰芳是全社会的文化财富,是中华民族之瑰宝。

(三)受众的理解

“一百个读者就有一百个哈姆雷特”,无论多少人看了电影《梅兰芳》,每个人的感受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不同,并且,我们这个时代的人,是被当下社会生活各方面影响的综合体,让我们去理解不是一个时代的梅兰芳,并且继续诠释下去,真正的梅兰芳还能保留多少,就像我们可以了解奴隶社会的社会历史,却无法彻底欣赏奴隶社会历史中的“狞厉”之美,我们可能向往魏晋风流,却又不会真的去解衣磐,嗜酒佯狂。

四、结语

梅兰芳和孟小冬篇8

最折磨她的便是这时常造访的胃病。当年,孟小冬红遍南北,邀约不断。繁忙的工作,让她根本无法按时吃饭,早已落下了病根儿。而后,即便她不再为生计奔波,但常年心情抑郁,食味寡淡稀少,使胃病再次雪上加霜。

1948年年末,平津战役爆发。势如破竹地向平津一带推进。山雨欲来风满楼,在政府的周旋下,部分学界和艺术界人士搭乘专机离开了北平。

此时的北平,几乎成了围城。孟小冬只是一个唱戏的女子,虽然贵为“冬皇”,但她对政治这些东西并不敏感,只能被纷传的谣言左右。到了这样危机四伏的时刻,孑然一身的孟小冬就显得六神无主。

孟小冬不能分清政治和时局的利弊,但是作为上海滩“青帮老大”的杜月笙,却能在这些战事之间推敲出伯仲来。

自孟小冬义演回到北平后,杜月笙就日夜牵挂,正当孟小冬六神无主之时,她突然收到了姚玉兰(杜月笙侧室,孟小冬孩提时的玩伴)从上海寄来的挂号信。信上除了一些寒暄之类的话,主要就是要孟小冬火速到上海暂居以躲避战火。可以想象,在那样时局动荡的岁月,孤苦无依的孟小冬收到这样一封信,正如雪中送炭,是多么的温暖。

姚玉兰以姐妹之情写信邀孟小冬正是受杜月笙之托。如今华北战事告急,姚玉兰也就抛下心中芥蒂亲自邀请孟小冬。见姐妹已经放下心结,孟小冬便应允了赴上海之事。

孟小冬愿意离开北平来上海,杜月笙欣喜若狂,一方面是能够保障她的安全,另一方面是终于能见到他日夜牵肠挂肚的情人。为此,杜月笙动专门租了一架飞机接孟小冬。此时的杜月笙已经被病痛折磨得身体消瘦,孟小冬抵达上海时,杜月笙仍然带病到机场接孟小冬。孟小冬本来就是一个感情极为细腻敏感的女子,一个男子默默守护自己十几年,真爱至此,已全然被感动。在8年全面抗战的年代,杜月笙的爱国忠义之举早已感动了孟小冬。最关键的是,不管何情何景,杜月笙对孟小冬始终是不离不弃,照顾有加。

到了上海,孟小冬和杜月笙、姚玉兰住在了一起。

平日里,孟小冬就悉心照料病体缠身的杜月笙。这时的她,俨然把自己当做杜家的一员。时光亦如沙漏,“好景”亦有终结。这样温暖的幸福家庭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1949年年初,天津、北平相继解放,上海似乎也成了的囊中之物。和大多数名流一样,杜月笙面临着两种选择:一是应了的邀请去台湾,二是应了黄炎培、章士钊的劝告,仍然留在上海。

病中的杜月笙,考虑到可能会发生的意外,1949年4月27日,杜月笙一家乘坐“宝树云”号客轮匆匆驶离上海开往香港,孟小冬也随之南下,并随杜月笙一家住在了位于香港坚尼地台18号的最后一处杜公馆。孟小冬走了,梅兰芳却留了下来。那个时候,梅兰芳也在上海,不过两人并未见面。

在孟小冬走后的一个月,上海解放了,进驻上海的宁愿睡在马路上也不扰民的情景,给梅兰芳留下了极好的印象,因而选择了留下来。

上海解放后的一年,梅兰芳被各种演出活动包围,可谓是众星捧月。可是,在南边的香港,杜月笙一家却在经历从未有过的凉薄。

彼时的杜月笙本来就病痛缠身,哮喘病一发再发,又因路途的颠簸,病痛竟一发不可收拾。孟小冬又像当年侍奉师傅余叔岩一样,整天不离左右地为杜月笙熬药煎汤。因杜月笙的身体再难以支撑来操持家中的大小事宜,姚玉兰就负责主持杜公馆日常的内外事物。

杜月笙卧病在床,根本无力维持家业。他因为有病缠身,只能吃煮得很烂的面条,面淡而无味,又无法行走到饭厅,家人根本无法与他同桌吃饭,因而就连吃饭这种简单的家庭生活都形成了各自为政的局面。姚玉兰是土生土长的北平人,吃不惯香港人煮的东西,所以她在自己的屋里吃饺子,而孟小冬则独自一人啃面包、喝牛奶。虽然,孟小冬和姚玉兰的关系在上海一时间得以冰融,但长期地相处下来,又变得日渐疏离。两人的关系一度下滑,甚至到了视若陌生人的地步。这其中的具体原因可想而知,一山不容二虎,何况是让两个女人拥有同一个男人。

日子过得简简单单、不紧不慢。但这样平淡的生活,对于孟小冬来说似乎少了些什么。

坚尼地台18号的杜公馆是杜月笙的一个门生替他租的,是香港一个普通公寓。位于底层的杜公馆,既无围墙护院,更无庭院散步,楼上住的是陆根泉一家,比起上海华格臬路中西合璧的杜公馆来,实在相距甚远。

香港并不似杜月笙赖以发迹的上海,曾经的“海上闻人”也就无法再呼风唤雨了。广结名流的杜月笙在失去呼风唤雨的地位后,也变得门庭冷清。即便是在病榻中,来探望他的也只有少数的亲戚挚友。

就像春夏绚烂过后,便要经历秋冬的萧瑟。繁华过后,总会不尽如人意地生出一些凉薄的事。世态炎凉,人情纸薄,这似乎是大多数豪门都可能遇到的憾事。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一辈子都骄傲自负的孟小冬,却甘心不离左右地做起了看护的工作。杜月笙病到严重的时候,几乎不能下地站立,孟小冬也就亲自将汤药煨面端到床前,亲自喂食杜月笙,无微不至。

病痛缠身之中的杜月笙最大的享受,便是孟小冬在病榻前唱上两嗓子,他便顿时觉得精神抖擞。孟小冬几十年的从艺经历,渗透着杜月笙的心血。他懂戏,更懂孟小冬唱的戏,每一句清唱中,杜月笙都能听出异样的风清月白。

1950年,在香港待得不顺心,杜月笙便有了全家迁居法国的想法。有一天,他当着全家人的面让姚玉兰计算一共需要多少张护照才够。像这样的家庭会议上,孟小冬向来都少言寡语,这时却以淡淡的语气说道:“我跟着去,算丫鬟呢还是算女朋友?”

孟小冬的语气淡得似乎无关痛痒,但一语甫出,竟满堂肃然。最震惊的莫过于杜月笙,因为只有他明白这句话的分量之重。这两年孟小冬衣不解带地照顾他,却从未以名正言顺的身份侍候左右。

想来孟小冬一生孤傲,与梅兰芳的婚姻破裂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名分所累。杜月笙十几年来一直追求孟小冬,在病体缠身的如今,她竟终于同意委身下嫁他这个年逾花甲的病翁。这一天,他等得太久了。萎靡之中的杜月笙顿时精神抖擞,当即宣布要尽快与孟小冬成婚。

杜月笙话一出,比孟小冬的话还让满堂震惊。反对者占大多数,他们苦口劝阻,再三陈词。但对他们说的种种理由,杜月笙都置之不理。孟小冬难得开口要求,既已开口,定是她心中所想。他已知自己时日不多,要尽快践履对小冬的诺言。于是,他便立即找来皇历,选了最近的婚嫁适宜日,确定婚期。众人见他主意铁定,便不敢再劝阻。

此时的杜月笙,万贯家产早已散尽,但他还是坚持要把婚礼办得风风光光。他叫万墨林(总管)在当时香港最好的九龙饭店定了酒席,还准备花重金把九龙饭店的大师傅请到坚尼地台的寓所来做饭。

此时的杜月笙已经无法长久地站立。其实,风风光光并不是举办仪式的初衷,孟小冬明白,强挺着的杜月笙了解她的心结,他是在以大操大办的方式昭告天下:一生情场波折坎坷的孟小冬,终于有了一个名正言顺的归宿。

婚期如约而至,喜宴多达10多桌,寓所的大厅根本不够摆,临时又借用了楼上陆根泉家的客厅。

那一晚,杜月笙离开了他久卧的病榻,穿起了新定制的长袍马褂,头戴着礼帽,坐在手推轮椅上,被新娘孟小冬推到了客厅。

40多岁的孟小冬,虽然也难以避免岁月留下的痕迹,却仍然风韵犹存。她穿着一件崭新的绲边碎花旗袍,鲜艳的色彩,衬托出她脱颖的气质。她面带微笑,难得热情地招呼起前来赴宴的亲朋好友。

久病的杜月笙也难得精神抖擞,他要求孟小冬搀扶他起来走至客厅中央。又命人把所有在香港的儿子女儿、媳妇女婿叫到身边来,让他们给孟小冬行跪拜之礼,并且命儿女们以后要叫孟小冬“妈咪”。

在此之前,杜月笙的儿女都称呼孟小冬为“阿姨”。这时无亲生儿女的孟小冬,听众人齐声叫“妈咪”,十分高兴,按照规矩,她这个做“妈咪”的当即送给了儿女们事先准备的礼物,儿子女婿一人一套西服,而女儿和儿媳则是每人一块手表。

自此,孟小冬正式有了杜月笙五太太的身份,一生追寻名分的她终于如愿以偿。

杜月笙曾说过:“抗战胜利后,始知爱情。”正是杜月笙对孟小冬的始终如一,才换来他们晚年的形影不离。

(摘自文汇出版社《孟小冬艺传:流诸记忆的冬皇遗音》 作者:谢国琴)(图片 d4042688d33db01dc212fd515be0592e.jpg 图注:1950年,孟小冬和杜月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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