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餐精髓在于酱汁

时间:2022-10-29 05:00:46

西餐精髓在于酱汁

《吕氏春秋》中记载了商朝大贤伊尹的治国理论。他用烹调为喻,认为必先明阴阳之理,才能将甘、酸、苦、辛、咸调和成至味,“熟而不烂,甘而不哝,酸而不酷,咸而不减,辛而不烈,淡而不薄,肥而不腻”。

的确,五味调和之后,酱汁的味道变化多端,无论浇在黍米或大米饭上,味道都香醇可口,沁人心脾。周朝人就喜欢吃这种酱汁拌饭,认为是至味、珍馔,还分别给起了“淳母”(酱汁拌黍米)、“淳熬”(酱汁拌陆稻)等名称,都列为“八珍”。现代人将肉哨子(小肉丁)熬成酱汁,成了肉哨子饭、哨子面,就是传承了2000多年的味觉经验。

日本人吃饭,一样讲究酱汁.蒲烧鳗鱼饭,把鳗鱼段蒸熟后浸酱汁烧炙,放到米饭上,再浇上家传酱汁,香味扑鼻。日本人认为整个蒲烧鳗鱼饭就靠酱汁提味。还有这种说法:要是馆子失火,老板一定是抱着酱汁罐逃生,其它什么都可以不要,对酱汁重视若此,一定有其道理。

希腊人、罗马人喜欢将香料、鱼与盐巴混和、曝晒,使其发酵成酱汁,称为“鱼露”,不管吃什么食物都得淋上一点。如此一来,厨子可就轻松了,不需要花太多心思,食材准备好,不管是生是熟,只要来点鱼露,大家就能吃得“咂咂”作响。

时至今日,欧洲大餐馆的师傅中,还有个酱汁师傅的职务,负责调味及制作酱汁,无论是色拉酱汁还是炖煮汤品、调制酱汁都归他管。西方正式饮食中,通常汤最先上桌,接着是色拉,然后主菜、甜品。一连几道,都是这位酱汁师傅的作品,能不延聘高明?有一回,笔者与友人在斯特拉斯堡用餐,旁边坐着一对法国老夫妇。两人大约胃纳有限,只点一份生菜色拉,吃完后,还拿面包把油醋酱汁沾个干净,连盘子都可以不用洗,这种对食物的虔敬之心令人感动,也可见那家餐厅的酱汁师傅本事不小。

14世纪时,英格兰国王理查德二世的厨子整理数十年掌厨经验,汇整了两百多道菜肴制作方法,写成《烹调书》,书中提到各式酱汁的作法,算是中古时期欧洲贵族饮食的集大成之作。有这么一道“夫人酱汁”:将西洋芹、鼠尾草、神香草、梨子、大蒜与葡萄等食材塞入鹅腹后,烤之。将溢出的油脂与肉汁放入锅中,加酒同煮,加盐、莎草调味即成。食用时,将鹅肉切块、摆盘,淋上酱汁,即可成为国王餐桌上的佳肴。这跟咱潮州的卤水烧鹅完全是不同的路数,可也各有千秋。

15世纪中,意大利名厨马丁诺在罗马教廷财政部长特里维山家中任职,技艺精湛,人人称道,大家争相出高价礼聘。但可想而知,马丁诺最后成了教皇的厨子,他留下一本食谱《厨艺书》,交代自己的烹饪心得,其中最重要的部分应属酱汁制作。问世之后,纸贵洛阳,当时的贵族饮食莫不受这本书的影响。

意大利人颇以自己能制作好吃的酱汁自豪。这些烹饪技术随着意大利贵族与法国王室的联姻,逐渐传到法国,17世纪以后,欧洲饮食文化莫不以酱汁为重要指标。例如意大利人看不起英国厨房,说英国“有60种宗教,却只有一种酱汁”;法国哲人伏尔泰也站在意大利一边,说英国人只有一种酱汁,就是“融化的奶油”。

酱汁重要,大家都知道,可是并非人人都有大厨的手艺,怎么都做不出该有的味道。商人见猎心喜,将浓缩汤汁加以淀粉,调味脱水,包装出售,成了人工调味酱汁。家庭主妇无论烧烤何种菜肴,只要拿出现成酱料粉,兑水,炉上加热、搅拌,就成了一碗精美的褐色酱汁。无论土豆泥还是水煮蔬菜,都可以浇上这种黏糊的调味酱汁,大家吃起来还觉得特有味道,认为比起自己家老奶奶的食谱还有过之。

现代西方饮食,讲究简单、快速,吃薯条,蘸蕃茄酱;吃意大利面,无论拌上瓶装青酱或是罐装红酱,都能吃得津津有味。就连吃苹果派,还得淋上香草、鸡蛋、牛奶做的香草酱。吃饭都吃到这份上了,也无怪乎微波食品、冷冻食品大行其道,反正,有酱汁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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