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可视化中视觉隐喻及其思维方法

时间:2022-10-26 10:24:14

知识可视化中视觉隐喻及其思维方法

【摘要】文章梳理了知识可视化中视觉隐喻的研究现状,并试图从知识可视化与视觉表征的内在关系出发,探讨知识可视化中视觉隐喻的涵义及其思维方式与方法。在对视觉隐喻本质涵义的阐述中,结合隐喻学将知识可视化中的视觉隐喻分为被动和主动两种类型,并从广义和狭义两个层面对知识可视化中的视觉隐喻思维方式进行了探讨,旨在为知识可视化中视觉隐喻的恰当运用提供一定的方法参考。

【关键词】知识可视化;视觉隐喻;视觉表征;思维方法

【中图分类号】G40-057 【文献标识码】A 【论文编号】1009-8097(2012)06-0016-04

知识可视化作为个人知识管理和群体间知识传播的手段,相对于语言等其他表征手段而言具有减轻认知负荷、快捷高效的优势,知识可视化对于知识管理与知识传播的意义是优化层面上的,可见任何有利于优化知识管理和传播的因素都应为知识可视化的研究所关注。视觉隐喻作为知识可视化中个性化的视觉表征手段与其他视觉表征的图形组织手段比较,具有生动形象化、个性化和具体化等特点,正确合理地理解和运用知识可视化中的视觉隐喻将有助于优化个人知识管理和群体间的知识传播。

一 知识可视化中视觉隐喻的已有认识

Eppler & Burkhard(2004)首次提出了知识可视化的概念,他们将知识可视化技术概括为6种类型:启发式草图、概念图表、视觉隐喻、知识动画、知识地图、科学图表,其中视觉隐喻被认为是映射抽象数据使其易于理解的手段,并进而将视觉隐喻分为四种映射类型:(1)映射为高山、冰川、河流、瀑布、火山等自然现象;(2)映射为天平、阶梯、道路、庙宇、桥梁等人造实体;(3)映射如登山、散步、驾驶、垂钓、狩猎等某一活动;(4)映射为战争、家庭、法律、和平、可持续性等易于理解的抽象概念。之后,国内的赵国庆和邱婷等沿用了视觉隐喻在知识可视化中具体形式的提法,邱婷试图通过图形性质展开探讨,以厘清可视化形式的分类,但在研究中图形性质的观点受原有可视化形式分类的思维限制,视觉隐喻作为知识可视化的具体形式和手段提出,其具体内容和使用方法却未见表述。赵慧臣关注知识可视化中视觉表征的内容、形式与意义的研究,以符号学对符号的分类为依据,将知识可视化的视觉表征内容划分为肖似类视觉表征、导引类视觉表征和象征类视觉表征,并认为象征类视觉表征是“通过多种意义的联结,通过联想来达成另一种新的象征意义,甚至进一步以比喻性象征手法产生意义,再由这些意义的联结,从而产生新的意义”。这里比喻性象征的提法实则属隐喻的运作机制。Zhong Da&Zhang Jianping在阐述知识可视化的具体形式时,认为视觉隐喻是通过已知和未知事物之间的元素移植,为理解新事物提供了有效的途径。Ziemkiewicz&Kosara通过视觉隐喻的相关实验论证:认为一个可视化的理解过程实则是外部视觉隐喻与内在知识结构互相作用的结果。二对知识可视化中视觉隐喻的新视角

根据上述对知识可视化中视觉隐喻已有研究的梳理,可认为对视觉隐喻的认识,已从外在的具体可视化形式或手段逐渐转换为内在的隐喻性认知机制的层面。不同的视角为知识可视化中视觉隐喻的深入研究提供了思考和启示,但片段的论述不足以对其涵义形成严密、系统的认识,为了进一步阐释知识可视化中视觉隐喻的本质内涵,还需以全新的视角从知识可视化与视觉表征的内在构成关系入手考察,以将视觉隐喻架构于合理的框架上进行具体深入的阐释,而不是笼统粗略的表示。

Eppler&Burkhard将知识传播分为四种不同层次:个体之间,个体到群体间,群体之间,群体和整个组织到团体之间。若以工具的使用者(主体)与受者(客体)之间的关系角度出发,可将上述四种层次整合为两种类型:一为使用者即是受者本人;二为使用者和受者是不同对象,在此基础上可将知识可视化视觉表征手段归为两种类型的工具:第一类工具是作为个体自身知识管理和学习工具的可视化手段(包括个人知识储存与检索、知识抽象演绎等),使用者和受者均为个体自身,不需要考虑不同对象间转换和传播途径等因素;第二类工具是作为群体间知识传达的可视化手段,这里群体是指两个或以上的个体(包含不同个体间,个体到群体间,群体之间,群体和整个组织到团体之间)。第二类知识可视化工具因涉及不同主客体间的转换成为知识可视化研究的重点和难点,视觉表征对于两种类型的可视化工具有着不同的意义:首先,作为个人知识管理和学习工具的视觉表征有助于促进个体知识的抽象化内隐化,强调了视觉表征作为个人思维辅助工具的意义,视觉表征既可作为信息向知识转化过程中的思维辅助手段,也可用于个人新旧知识更替的辅助演绎工具,辅助思维由抽象到新抽象进行推演:其次,作为群体间知识传达工具的视觉表征,是增强知识传播生动性的有效手段,主要用于减轻群体间知识传播的认知负荷,以实现高效沟通,突出视觉表征作为信息传播辅助工具的意义,实则是知识可视化中“外显知识生动化”的过程。

1 知识可视化中视觉隐喻的类型

视觉隐喻作为个人知识管理工具有助于促进个体知识的抽象化和内隐化,视觉隐喻作为群体间知识传播工具支持使用者运用个性化视觉隐喻的手段生动形象的传播知识点,但需要考虑受者的隐喻性思维素养。根据隐喻学将隐喻分为被动与主动两种情况,可认为知识可视化的视觉隐喻也存在被动和主动两种类型。被动视觉隐喻是主客体在认知事物时,由于思维能力的限制,难以用语言或其他表征形式表达,而不得不借助于同构的代表项来喻指的情况,如图1。在理解或阐述色彩三要素的知识点时,为了阐明“色相”、“明度”和“纯度”三要素概念之间的色立体关系,以解剖的橘子作为同构的代表项,横截面上的橘瓣代表“色相”,橘瓣向轴心的距离代表“纯度”,纵剖面的中轴代表“明度”变化,由此整个橘子代表了构成色立体的内在结构关系。色彩三要素色立体关系的知识点是难以用知识可视化的其他图形组织形式进行表征的,这里不得不借助具有同构意义的代表项——橘子进行喻指,以具体形象的阐述三要素间的关系。

王朝云认为,知识可视化的实质应该由内隐知识外显化和外显知识生动化两方面构成。与被动视觉隐喻相比,主动视觉隐喻则主要在群体间知识传播中实现价值,倾向于传播学意义上的,主动视觉隐喻是以使用者掌握知识为前提,使知识以生动形象的方式对受者进行表征,从而达到“外显知识的生动化”的传播效果,这是主动视觉隐喻核心价值所在。主动视觉隐喻的使用不仅需考虑不同受众的认知能力、认知水平和传播方式,更需考虑代表项的恰当选用,从不同受众的认知能力和认知水平出发选择同构的代表项,是主动视觉隐喻的关键。如图2主动视觉隐喻的“树状结构喻指图”具有直观形象的效果,代表项的特质属性被映射到指喻对象并作为知识点的附加意义,其中:代表项(大树)枝繁叶茂和粗枝细叉的特性被映射到喻指对象(认知区域),使认知区域的知识点呈现严密的逻辑层级关系。又如图3针对小学生阐述自然科学科学营养类知识点时,用宝塔的层级来喻指营养的级别,将代表项(宝塔)的层级递减的面积比例特征映射到喻指对象(营养成分)上,喻指营养的级别以及所占的数量,是符合这一年龄段儿童的认知能力和知识水平的。

2 知识可视化中视觉隐喻的思维方式

首先,视觉隐喻作为思维方式的提出有着一定的认知基础。“隐喻”常见于语言学视角,是一种修辞语言现象,语言隐喻由预示同一性的语法结构产生。隐喻性话语之所以形象、生动富有说服力其主要原因在于:隐喻涉及两个不同领域之间的互相作用,在这一互相作用过程中,其中某一领域(源领域)的结构关系和相关特征被映射到另一领域(目标领域),这一映射的结果是两个甚至是三个以上心理空间中概念之间的整合。隐喻性语言的运作机制是隐喻性思维的外在表征,由此隐喻的研究从语言学领域跨入认知科学领域合情合理。莱考夫和约翰逊强调“人类思维的基本方式是隐喻式的”,并将隐喻定义为“跨概念域的对应”,人们通过熟悉的概念体系来认识掌握新的知识。“视觉”作为一种感官感知现象与“隐喻”思维并论,可在阿恩海姆关于知觉与思维不可分割性的视知觉理论恰好为这一现象作了合理的阐释(阿恩海姆通过大量的事实论证,确立了知觉与思维之间的统一性)。尹定邦认为语言成为思维的工具,不是语言本身而是视觉意象,语言为思维所做的就是稳定、保持这些意象,语言与图形在这里是紧密结合的。

其次,视觉隐喻作为思维方式的提出有着一定先行研究。高燕认为观念层次里的视觉隐喻是一套用于交流和表达的视觉形象,它诉诸图像、符号等一切视觉形象的心理机制和结构基础。吕晓宁从符号学角度考察视觉隐喻,认为视觉隐喻就是指两个符号之间的视觉所指的相关性。李湘在视知觉思维的基础上,结合隐喻的认知机制将视觉隐喻分为:物理相似性视觉隐喻和心理相似性视觉隐喻,作为本体的图像和作为喻体的概念之间存在物理相似性或心理相似性,物理相似性可以是形状上、外表上或功能上的一种相似;心理相似性是由于文化、传说或其他心理因素使得说话者或听话者认为某种事物之间存在某些方面的相似。不同学科以不同的视角对视觉隐喻的理解迥异,但视觉隐喻作为视知觉思维的认知心理机制却殊途同归,这为视觉隐喻进入知识可视化的研究视野提供了可靠的理论支持。

思维方式提出的意义应指向其对具体应用的指导,知识可视化中视觉隐喻作为思维方式的提出可从广义和狭义两个层面来理解:

(1)视觉隐喻作为广义的知识可视化思维方式。这实质上是将知识可视化的各种视觉表征形式纳入到视觉隐喻的思维方式进行思考,将帮助使用者厘清知识可视化中视觉隐喻区别与其他视觉表征手段的特殊性,为合理恰当的选择视觉隐喻手段进行表征提供了一定的参考依据。Ziernldewicz&Kosara的观点显然是站在视觉隐喻的思维角度对知识可视化进行思考,并从宏观上把握了视觉隐喻的涵义。从符号学的角度看,视觉表征的各种图形组织器(如概念图、思维地图、流程图等)虽然形式迥异,但都是由具有一定意义的象征符号构成,隐喻和象征都是彼类事物的暗示下领会此类事物的文化活动,因此,知识可视化视觉表征手段的运用在宏观上都是隐喻性的,但需甄别视觉隐喻代表项的使用与图形组织器象征性符号的运用:图形组织器的象征性符号寻求一般的含义,具有普适性的特点,而视觉隐喻除了需要针对具体知识点和受者因素考虑代表项和喻指对象的设计,追求特殊含义,支持个性化视觉表征之外;视觉隐喻还需要寻求张力(代表项与对象之间必须存在着对立性),使代表项与对象之间至少具有一定的不同之处,不同之处愈大,则相同处愈有烘托比喻就愈新奇。知识的传播往往依赖这种张力而显得“生动化”。理解视觉隐喻代表项与图形组织器象征性符号的区别,为合理地选择视觉隐喻手段进行表征提供参考依据。

(2)从狭义的视觉思维层面来看,知识可视化中视觉表征可兼从“具体形式”和“应用机制”两方面来理解。任何一种视觉表征作为具体工具(如概念图、思维地图、流程图等)在实际应用中都贯穿着该具体形式所对应的思维方式。知识可视化中视觉隐喻的两种工具类型在实际应用时分别表现出不同的思维方式:首先,作为个人知识管理和学习工具,越抽象的哲学就越需要借助具象的隐喻进行思考,NoelCarrol形象的指出“一个视觉隐喻是一套激发洞察力的策略,是一种用于思考的工具。”对于个人知识管理和学>qI具而言,视觉隐喻对个人知识管理和学习工具的存在是通过辅助思维从抽象到抽象的演绎过程或迁移过程体现的,这种情况下指代物和喻指对象的选择依据个人的经验和喜好而异,以个人知识的增值为宜。其次,作为群体间知识传播工具,面向各种不同群体对象的视觉隐喻,需根据对象的认知水平和知识经验考虑指代物和喻指对象的选择,是主体的个人知识按情理进行生动化的改造或加工的过程,以优化知识传播为目的,因此,主动状态的视觉隐喻在这里应受到重点关注。

三 结论与展望

1 对知识可视化中视觉隐喻的涵义理解。

知识可视化中的视觉隐喻是一种通过代表项和喻指对象相似性与关联性的发现或创造来进行视觉表征的图解手段。视觉隐喻的代表项并非是既定的普适性图形符号,要求针对具体知识阐述的需要进行特定代表项的设计,这是视觉隐喻区别于其他视觉表征手段的本质特征。知识可视化中的视觉隐喻有被动视觉隐喻和主动视觉隐喻两种类型,它们对知识可视化的视觉表征有着不同的意义,作为辅助个人知识管理工具的视觉隐喻,是通过辅助思维从抽象到抽象的演绎来进行;作为群体间知识传播的视觉隐喻,寻求主体能动创造性和个性化视觉表征形式,力求使外显知识生动化。

2 知识可视化中视觉隐喻的研究思路。

知识可视化中视觉隐喻是一种支持个性和创造性的特殊视觉表征手段。对视觉隐喻含义及其思维方式的理解,从一定意义上为知识可视化研究打破唯工具论或工具先行论的思维定势提供依据。但一个成功的视觉隐喻手段的运用对使用者和受者,主体和客体均提出了较高的要求:使用者既需要考虑什么样的知识适合运用视觉隐喻进行表征,也需要考虑视觉隐喻所包含的视觉形象和知识可视化传达的预期效果,既需要具备从抽象到具象的创造性感知能力,更需要理性的认知心理作为支撑;客体也需要一定的视觉隐喻图形素养才能有效地接受,主体和客体在视觉隐喻如何达成有效传播和接受等一系列问题还需结合视觉心理学、传播学、知识论、认知学、隐喻学等学科多方位,多视角的切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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