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老人与海》中的“硬汉”精神

[摘 要] 厄内斯特•海明威的作品《老人与海》曾数次被改编成电影。影片讲述了一位孤独年迈的古巴老渔夫桑地亚哥捕鱼的故事,通过老渔夫的捕鱼经历体现了20世纪20年代美国文化中“硬汉”精神的深刻内涵:主人公以顽强不屈的意志与命运搏斗,勇敢地面对残酷的现实,在“重压下保持优雅的风度”;以巨大的勇气和顽强的毅力在虚无中继续活下去,保持着人的尊严。“一个人可以被消灭,但是不能被打败”是“硬汉”精神的集中概括。

[关键词] 海明威;《老人与海》;“硬汉”精神

电影《老人与海》最著名的版本是1958年10月7日上映,由彼得•维尔德编剧,约翰斯•特奇斯、弗雷德•金尼曼和亨利•金执导,斯潘瑟•特雷西饰演桑地亚哥,菲力普•帕佐斯饰演莫诺林,在当年的奥斯卡中获得最佳原创音乐奖、最佳男主角奖和最佳摄影奖的提名。影片《老人与海》是根据厄内斯特•海明威的同名小说改编而来。老渔夫桑地亚哥在连续84天没捕到鱼的情况下,不舍不弃,只身驾船赶赴人迹罕至的墨西哥海湾,终于在第85天钓上一条十八英尺长的大马林鱼。经过两昼夜的殊死搏斗,筋疲力尽的桑地亚哥最终降服了这条前所未见的大鱼,并把它绑在了小船的侧舷上。出乎意料的是在返航途中,一大群饿疯的鲨鱼循着血腥味尾随而来试图吞食老人的猎物,桑地亚哥和鲨鱼英勇搏斗,当他回到岸上的时候,捕捉到的马林鱼只剩下一堆骨头。虽然影片最后老人没有获得猎物,但他却获得了精神上的胜利。正如老人桑地亚哥所说:“一个人并不是生来就要被打败的,人尽可以被毁灭,但却不能被打败。”这句话精确地概括了电影《老人与海》所体现的“硬汉”精神,对于战后美国人们重新燃起生活的希望有着积极的影响。

一、“硬汉”精神的背景

1917年4月2日,伍德罗•威尔逊宣布为了实现世界民主,美国将加入战争。总统在强烈而又真诚的民主宣言中指出美国是为争取世界和平而参战,并进一步说明一战是为终止世界上所有战争而战的。于是许多美国人满怀爱国热情来到了前线。优秀的美国年轻一代为这样一场战争牺牲他们的生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一战期间,在陆军和海军服役的男女战士约65亿。其中至少有一亿人死于战场,两亿人受伤。在参战的200万美国士兵中,直接死于战斗中的有1 112 432人,受伤的达230 074人。至今估算,美国在这场战争中总共耗资327千万美元。由于战场上恶化的健康状况,易感染的流行疾病广泛传播。事实上,相比致命的子弹,炮弹,有毒气体,传染性的疾病更是恐怖。美国军队半数在战争中死亡是由于感染了蔓延于全世界的传染性疾病,这种流行疾病当时导致全球2 164万人死亡,占全球人口的1%。在美国,25%的民众感染了这种疾病而且死亡人数达50万。

美国参军的优秀年轻人并不是出于冲动或是激进而战,只是为民主信仰而战,但他们却发现被政府欺骗了,原来这场战争是帝国主义性质的战争,战争中大规模的杀戮彻底暴露了人类的残忍,他们内心深处的精神失落感更甚于肉体上的伤痛。战后,美国民众有极其强烈的厌战情绪。战争让他们看到的只有杀戮与死亡。灾难在美国人心中造成了巨大的失落感。这场战争对美国知识分子的精神伤害是深远的,他们看到了资本主义文明的虚伪,他们迷惘于欧洲文明未来的出路何在,由此他们陷入了一种孤独的境地。这种困惑与绝望的情绪笼罩着整个20世纪20年代。

听到美国参加一战的消息,海明威放弃了上大学的宝贵机会,参加了欧洲战争。他于1918年5月远渡重洋到欧洲,成为一名意大利红十字会救护队的司机,不幸的是,在刚参军一周后,海明威被炮弹击中,全身237处受伤。凭借顽强不屈的意志力,他继续坚持战斗,并尽力救护伤员。海明威认为在战场上的光荣负伤与牺牲生命是真正的英雄所为。海明威绝不向命运屈服,而是渴望像斗牛士那样追求成功的生活。他遵循着自己的原则:战争和死亡是不可避免的,生命本身是一场悲剧,而且只有一种结局,因此人们必须成为强者。走出困惑,海明威告别了战争。根据他的作品改编而成的电影《老人与海》生动地再现了这种海明威式的“硬汉”精神。

二、“硬汉”精神的内涵

电影《老人与海》中所体现的“硬汉”精神蕴涵着丰富的内涵。

首先,勇气是“硬汉”精神不可或缺的重要品质。影片开头生动地再现了桑地亚哥的形象:“他是一位老人,他不仅满头白发,脸上皱纹还不少,头上尽是深深的皱沟,满手都是皱疤,但是这些伤疤中没有一块是新的。它们象无鱼可打的沙漠中被侵蚀的地方一般古老。他全身上下都是老的,除了那双眼睛,它们象海水一般蓝,是愉快而不肯认输的,永远是神采奕奕,战斗精神十足”。尽管饱经沧桑,但老人并没有因年龄和渐弱的体力而放弃生活的希望,他凭借巨大的勇气仍然照常驾船出海。漫无边际的大海上,老人连续84天都没有抓捕到一条鱼,原本跟随老人的孩子曼诺林也离开了他,人们都说老人“撞邪”,即使在这样的境况下,桑地亚哥还是凭借足够的勇气与强烈的决心坚持第85天出海。在经历无数次失望的空手而归之后能够再一次有勇气去面对新的开始,桑地亚哥的勇气令人肃然起敬。无论出现多么糟糕的状况,老人心中总是怀有希望,他相信明天总会是新的一天,好运在未来总会等待着他。终于在这一天,老人遇到了他一生以来从未见过的大马林鱼,他不顾年老体弱的身体以无所畏惧的勇气经过两天两夜的搏斗最终捕捞到了马林鱼。不幸的是,在归航途中又遭遇鲨鱼的尾随,尽管已经筋疲力尽,但老人没有放弃,他还是以巨大的勇气继续与鲨鱼搏斗。明知他一个人的力量无法与鲨鱼抗衡,但仍坚持到完全没有力气为止。大马林鱼虽然没有保住,但桑地亚哥以勇往直前的精神捍卫了人的尊严。无论敌人有多凶猛,有多强悍,桑地亚哥始终以其不屈不挠的精神,以其巨大的勇气坚持战斗到最后。尽管身处凄惨的环境,但桑地亚哥不认输,不服输,明知失败,却还是鼓起勇气去改变自己的命运,用积极的人生态度去面对一切苦难,表现出一种积极向上的人生观,一种不抛弃不放弃的精神。影片中桑地亚哥这种勇往直前的乐观主义精神是“硬汉”精神的主要体现。

其次,影片主人公桑地亚哥顽强的意志力也集中体现了“硬汉”精神的深刻内涵。“这里离海岸实在是太近了,也许在更远的地方会有更大的鱼……”在经历84天一无所获的失望捕捞后,老人仍然以顽强的意志力满怀希望继续前进。“人不抱希望是很傻的;每一天都是一个新的日子。走运当然是好的,不过我情愿做到分毫不差。这样,运气来的时候,你就有所准备了”。老人顽强的意志力支撑着他在第85天发现了一生中从未见过的大马林鱼,“现在不是去想缺少什么的时候,该想一想凭现有的东西你能做什么”。虽然知道对手实力很强,但他没有丝毫退缩,而是迎难而上,毫不畏惧、坚持不懈地与马林鱼开始了两天两夜的生死较量。“大马林鱼开始快速地围着小渔船游动,将缆绳缠绕到了桅杆上,老人右手高举着钢叉,在它跃出水面的一瞬间,竭尽全力地向它的心脏掷去,一声哀鸣结束了大鱼的生命,它静静地浮在水面上……”老人凭借顽强的意志力战胜了大马林鱼,与此同时他已经耗掉了近乎所有的力气。孤独的老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带着自己捕获的大鱼航行回家。然而,老人没料到大鱼的血腥味被一群鲨鱼嗅到了,争相游来抢食,老人的左手正好在抽筋,他只能使用右手,用木棒、捕到的剑鱼的嘴等一切可以用来攻击的武器自卫,不断袭来的鲨鱼迫使老人在疲倦劳累中一次又一次的奋力作战,他什么也顾不得了,他只是想保住他的鱼,哪怕剩下的再少。“我和你奉陪到死”老人简短的一句话却精辟地概括了他顽强意志力的内涵:拼死也要战胜这群鲨鱼。虽然大马林鱼只剩下了一副骨架,但是老人最终赶走了鲨鱼群,他在搏斗过程中所体现出来的顽强意志力诠释了“硬汉”精神的深刻内涵。

海明威曾经说:“最强壮的身体美仅仅能带来视觉上的愉悦,但坚强的意志力却能够体现一个人内心的深度”。影片《老人与海》中桑地亚哥以顽强的意志力迎接每一次挑战:无论是他一生中无数次海上捕鱼的经历,还是他竭力捕捞大马林鱼并拼死与大鲨鱼搏斗,都在检验着他的意志力与忍耐力。他坚定的信念指引着他的行动:一定要把大马林鱼带到岸上。桑地亚哥顽强的意志力始终贯穿在影片中,是“硬汉”精神的典型代表。

最后,“硬汉”精神的内涵还体现在“重压之下仍然保持优雅的风度”:即使在被毁灭之后依然能够保持优雅并保持人的尊严。影片《老人与海》中尽管桑迪亚哥失掉了一切,但他虽败犹荣,拼死的搏斗中保持了人的尊严。正如老人所说:“一个人可以被消灭,但是不能被打败”,外在的肉体可以接受折磨,但是内在的意志却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桑迪亚哥虽然已经人到老年,但他仍然坚持出海捕鱼,并且在84天失望而归的困境下继续追求,第85天捕捞大马林鱼的搏斗中虽已筋疲力尽,却仍然能够拼死赶走鲨鱼群,接连不断的重压之下老人始终坚持到底。在桑地亚哥的内心深处,捕鱼不仅仅是作为一种谋生手段而且是蕴涵了一种人的自豪感。当他感到孤独与无望时,他想起了自己曾经在一次争夺赛中取得的荣誉,曾经的荣誉提醒他绝不能失败。尽管经历重重困难,但桑地亚哥从来没有放弃过去搏斗,他敢于承受痛苦,蔑视死亡,在重压之下保持着优雅的风度,以实际行动赢回了人的尊严。

影片《老人与海》所体现的“硬汉”精神旨在表明:生活本身是残酷的,但人们不能接受命运的安排,而应该作为一个挑战者来面对死亡并且勇敢地挑战死亡,成为生活的强者。生命就像一场搏斗,社会就像是竞技场,斗牛场或是拳击场。每个人都生活在其中,只有进行还击,才能够生存。勇气是一个人尊严与自豪的体现,它使人们能够度过苦难,面对残酷的现实。只有凭借坚定的信念,顽强的意志与命运抗争到底,把接受死亡视为一种美,即使在重压下也要保持人的尊严,才能最终获得虽败犹荣的自豪感。

三、结 语

电影《老人与海》通过老渔夫桑地亚哥的捕鱼经历集中体现了“硬汉”精神。“硬汉”精神与战后人们消极厌世的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鼓舞人们对生活建立新的希望,以高昂的斗志与社会黑暗面斗争。“硬汉”精神指引人们以一种正确的方式面对现实与苦难,要求人们尊重生活与未来,以一种强者姿态与敌人搏斗。“硬汉”精神所包涵的重要品质如顽强的意志力,无所畏惧的勇气以及重压下保持优雅与人的高贵与尊严等等。“一个人可以被消灭,但是不能被打败”的“硬汉”精神不仅为那些一战中受到身心伤害的美国人提供了一种有意义的精神指引,而且对于当今社会人们的工作和生活也具有深远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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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金鑫(1982― ),女,陕西西安人,西北工业大学外语系硕士,西安科技大学助教,主要研究方向:外国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