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芳诞生于“人类+电脑”系统

时间:2022-10-17 09:49:00

元芳诞生于“人类+电脑”系统

从“”到“屌丝”皆意义明确,就算近来被篡改为“舌尖上的屌丝”及“那些年,我们一起下载的”,依旧意义明确,语源清晰。即,我们在知道在什么情形下使用这些词的同时,也明白它们为什么得到如此广泛的喜爱。但,为什么像“元芳,此事你怎么看”这样的屁话也会脍炙人口?这个问题,无论从社会学、心理学、文学、语境学,乃至地震学等角度,皆无法给出令人信服的答案。

笼统且轻率地看来,后现代处境、消解意义、群体无意识、盲从、复制、消费、流行文化……似皆跟此事沾些边,但就算把它们捏合在一起,依旧不足以令其在人类理性的层面上,成为一句缜密的提问。回到细处想想,元芳所属的剧集《神探狄仁杰》并非新片,也没曾红到哪去,这意味着许多不识元芳何人的人正津津有味地借问于他,且使用的口气、契机和上下文皆精确而时髦,也就是说,他使用这句话的理由和完美程度并非基于他对元芳本人的感情。那基于什么?元芳,你说说?

网络流行语正在发生一场质变。甄嬛体和雪姨的歌后之路跟元芳属于一派,很忙的杜甫和包公是另一路,诸如此类。杜甫很忙意味着对呆板、繁重的内地教育制度的反动?元芳,随你用什么,狠狠地堵住他的嘴吧。

非常有可能,以上诸个问题,已经无法在纯人类体系中得到有效的回答,因为这些问题并非仅由人类社会产生,而是由人-电脑社会(即工业化以来被普遍称呼为人-机器社会的新版产品)产生,正如在你借问元芳之际,妄以为参与的是某种众志成城的大游行或志同道合的老沙龙,却只不过滑稽、荒唐、可怜兮兮地面对着一台机器按来点去而已。由此,在得到电脑方面独立、主观的意见参与之前,人类对这些问题单方面的追究只能是徒劳。而至少现在看起来,我们将永远也琢磨不透它们的心思;类似于因无力讯问魔鬼,所以人们永远无法参透那几个终极哲学问题一般。

有一些看起来不像某个具体的人开设的微博,如葫芦屯群体,他们找出一些屌丝青年的极品屌照,配以对片中屌丝无以复加地污蔑文字,只为博君一笑;还有一些名字为乱码的,突然发出些骇人的东西,如活剥猴皮。只为博君一跳。这些条目的转发率都不低。它们不断暗示着我们对末世的逼近。还有诸多大V,特别是刻意避开一切观点,只讲今天我好累,这双鞋漂亮吗,大家给盲童捐钱吧之类的明星大V,他们这么说不出所料,这些扯淡获得动辄上万的转发量,我却不认为仅由该明星的人气导致。

还有好像突然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鸟叔,每次看到《江南Style》的MV时,我都觉得他跟初音未来一般是一种数码合成,并由某个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的,非人类个体或系统制造并派过来。时时,我会产生这样的错觉,元芳、甄嬛、雪姨、杜甫,乃至葫芦屯和明星大V,都是人类-电脑系统设置里原本的漏洞,在系统发展到一定阶段时不得不暴露出来,或干脆就是魔鬼注入的病毒——或者,没什么骇客,这就是整个系统的设计者——上帝?不,请允许我在这里称之为元芳吧——他的设计,没有恶意,也谈不上什么善意,以万物为刍狗。元芳说:你们看着办吧。

英国诗人R.S.托马斯在一首诗里谈到了机器:“我们致力于 / 让你带我们离你而去。”法国哲学家吉尔伯特·西蒙顿试着解释这个悖论,因为“人们很难通过把奴隶状态转嫁给其他存在物、人、动物或机器而自我解放”,所以技术(机器-电脑)无论进步到何种程度,亦不会改变其“是一个用来使人成为奴隶的奴隶”的本质。事实如此,所谓文明的前行,不仅丝毫没有改善人类的精神处境——无论其被奴役的状态,还是混沌麻痹,甚至令其日益失控,即,呈出某种系统中毒的状态。(“元芳”专访,详见P24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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