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油\炼焦及核燃料加工业裂变进行时

时间:2022-10-15 09:55:27

石油\炼焦及核燃料加工业裂变进行时

资源供给受制于人、定价机制广受诟病、垄断弊端长期存在,这是石油、炼焦及核燃料加工业亟需解决的问题。

随着经济步入重化工阶段,中国对能源尤其是石油、煤炭等一次能源的需求呈爆发性增长态势,2010年中国已超过美国成为全球最大的能源消费国。就在经济增长率和制造业外贸竞争力让中国成为世界经济重要一极的同时,作为中国主要能源生产行业的石油、炼焦及核燃料加工业却依然显得稚嫩,资源供给受制于人、定价机制广受诟病、垄断弊端长期存在,使得这些行业的竞争力令人忧心。面对日渐融合的全球化市场,上述行业只有通过裂变才能适应日趋激烈的市场化竞争。

差距依然明显

2010年,中国石油、炼焦及核燃料加工业的出口增长率为45.2%,远高于同期国内该行业9.6%的产值增速,其在出口市场上的表现明显好于国内市场,出口比重从2009年的1.16%上升到了1.28%。同时,上述行业45.2%的出口增长率也高于36.2%的同行业全球贸易规模增速,其国际市场占有率从2009年的3.1%上升到了3.29%。2010年,中国超过德国和法国,进全球石油、炼焦及核燃料加工业产品出口规模前10强,位列第9。受出口增长率优势指数、出口比重指数和国际市场占有率快速上升拉动,2010年中国石油、炼焦及核燃料加工业的竞争力评价指数从2009年的99.65上升至99.75,国际竞争力有所提高。即便如此,中国石油、炼焦及核燃料加工业的评价指数仍然低于100,其国际竞争力低于全球平均水平,且竞争力提升幅度低于中国制造业整体国际竞争力的提升幅度,这些行业仍然是中国制造业国际竞争力的短板。

2010年,中国制造业整体国际竞争力迅速提升,农副食品加工业、造纸业等5个子行业纷纷摘掉评价指数低于100的“后进生”帽子。在制造业的30个二级行业里,只有4个行业的国际竞争力评价指数低于100,石油、炼焦及核燃料加工业名列其中。在显示性指数和贸易竞争指数两项指标上,中国石油、炼焦及核燃料加工业不进反退,均较2009年有所下滑。与世界平均水平相比,劣势不仅未有好转,反而有所加剧。

受国家出口政策管制、国内需求旺盛等因素影响,中国石油、炼焦及核燃料加工业产品出口规模较小、出口比重较低,其国际竞争力与世界平均水平相比尚有不小差距。2010年,在GTA有出口实绩的67个国家和地区中,中国石油、炼焦及核燃料加工业的国际竞争力综合评价得分排在第37位,其显示性指数和出口比重指数甚至落在第48名之外。中国上述行业不仅难望俄罗斯、立陶宛等资源强国的项背,甚至完败于新加坡、韩国等资源匮乏的国家。

更令人沮丧的是,石油、炼焦及核燃料加工业处在产业链的中上游,其自身较为疲弱的国际竞争力还给强大的中国制造业拖了后腿。从上游的煤炭开采和洗选业、石油和天然气开采业,到中间的石油、炼焦及核燃料加工业,再到焦炭下游的黑色金属、有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众多产业环节的国际竞争力大多不尽如人意。其中仅黑色金属冶炼业的竞争力大步前进,从2009年的99.54升至101.39,其余产业环节的国际竞争力评价指标全都低于100,整个产业链的国际竞争力较世界平均水平尚有明显差距。

内外压力双重束缚

利用全球资源参与全球竞争,是当今国际竞争的大势所在。中国石油、炼焦及核燃料加工业的纠结,正是源于过高的对外依存度。随着经济的发展,中国对能源的依赖日益加剧,2010年的能源消费总量已经达到32.5亿吨标准煤。但是从人均资源分布看,中国仍是能源资源严重短缺的国家。资源严重短缺、需求急速增长、环境代价惨重、能源结构不合理,使得中国能源供需矛盾越来越突出,也迫使中国日益加大参与国际能源贸易的深度。1993年中国首次成为原油净进口国,当年的原油对外依存度为6%;到2009年,中国的原油对外依存度已经达到51.3%,首次突破50%的国际警戒线;再到2010年,该指标一举达到了53.7%。另一方面,自2009年起,作为煤炭生产大国和出口大国的中国成为煤炭净进口国,当年净进口量超过1亿吨,2010年进一步升至1.4亿吨。

在能源对外依存度不断上升的过程中,中国不可避免地遇到了严峻挑战。首先是石油来源地过度集中的问题,2010年中国自中东进口的原油数量占当年全国原油进口总量的47.3%,自非洲进口原油数量所占比重为29.7%。今年前7个月,自中东进口的石油所占比重已超过50%,而中东和非洲不太安定的局势却为中国原油供给安全蒙上了阴影。此外,目前中国大部分原油进口来自贸易渠道,参与国外石油勘探和开采所获得的份额比重较小,但贸易渠道不仅受制于产油地区的政治局势,还受制于欧佩克等石油组织的原油配额限制。另外还有运输瓶颈的问题,目前中国80%以上的进口原油需经马六甲海峡运输。此处水道狭窄、运力有限,加之海盗侵扰、各种国际势力交织,种种因素致使马六甲海峡成了中国原油进口的瓶颈。尽管中国已经与俄罗斯等邻国建立了输油管道,通过多种方式开拓新的石油来源,以多元化进口突破马六甲瓶颈,但是新渠道的进口规模毕竟有限,俄罗斯方面还不断提高石油出口关税,因而这些举措在短期内难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外患掣肘如此,国内情势也不轻松。中国石油、炼焦及核燃料加工业长期以来存在的定价机制和垄断弊端,也是剪不断、理还乱。1998年中国石油价格开始与国际市场接轨,目前实行的成品油定价机制形成于2009年,乃以布伦特、迪拜、辛塔三地的原油价格为基准,与国际油价间接接轨。但即便如此,国内油价仍是“涨快跌慢、涨多降少”,广受国人诟病。究其原因,价格调整原则性不强、计算方法不透明、时限较长且滞后等因素固然难辞其咎,但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在于国际大环境。近几年来国际油价处于上升周期,涨多跌少,其直接结果就是,每当国际油价大幅变动尤其是大跌之时,必然就是中国成品油定价机制站上风口浪尖之日。煤炭行业的定价机制同样广受诟病,中国电煤市场―直处于“计划煤”与“市场煤”的双重价格体系之下,而中国的电力价格却一直按照政府指导价执行。由于缺乏市场自主调节能力,每当煤价上涨导致电企亏损,就会引发“煤电之争”,甚至还会造成“电荒”与“煤荒”并存的现象。

近年来,坊间数次传闻成品油定价机制即将改革,但时至今日,该机制兀自岿然不动。2011年6月,业内再次传出成品油定价机制将在年内改革的消息,而国家发改委在征求意见稿中所提的方案是,当原油价格落在130美元/桶以下时,将定价权下放至三大石油公司,这一方案又引发了社会对三大油企垄断地位进一步强化的担忧。作为中国的三大石油巨头,中石油、中石化和中海油不仅垄断了石油生产,还垄断了原油进口,甚至垄断着成品油批发和零售资源。2010年,这三大石油厂商的净利润总额高达2649.91亿,但其中仅中海油的半数以上利润来自海外,中石油和中石化的绝大部分

利润均来自国内,这也正是去年国际石油产品涨价和国内成品油定价机制的功劳。与此相比,一个令国人尴尬的事实是:在经营收入方面,美国石油巨头埃克森美孚的营收额超过中石油、中石化、中海油三家公司的营收总和,而在管理成本方面,中国“三桶油”的员工人数是前者的30倍有余。

结构转变迫在眉睫

由于资源禀赋差异,中国长期以来一直以储量相对富足的煤炭作为国内能源供应的首要力量。目前煤炭占中国一次能源消费总量的比重接近70%,比世界平均水平高出近40个百分点。但是,以煤炭为主的能源消费结构会造成烟煤型污染,给中国带来严重的生态环境问题。近年来中国的碳排放持续增长,这为中国建设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社会带来了巨大挑战。

“十二五”期间,中国将致力于改变以煤炭为主的能源消费结构体系,着力提升原油、天然气以及可再生能源在国内能源消费总量中的比重。在此背景下,焦炭行业淘汰落后产能之路任重而道远。作为高耗能和高污染行业,中国焦化行业在很长一段时期内供过于求,目前产能为4.5亿吨左右,而2010年的实际需求量仅为3.8亿吨。今年前7个月,中国焦炭产量达到2.48亿吨,同比增加12.8%,超过同期10.3%的粗钢产量增幅。近期,山西、河南、山东、湖南等焦炭主产地纷纷出台相关政策、淘汰落后产能。其中山西省出台的焦化行业兼并重组指导意见提出,到2015年底,该省独立焦化企业保留60户左右,淘汰落后产能4000万吨,产能控制在1.2亿吨。但与此同时,在“上大关小”的大形势下,一些新增的产能“巨无霸”也在孕育。据中国炼焦行业协会统计,2010年中国新投产焦炉57座,新增产能约3371万吨,当年首钢、京唐钢铁、宝钢等钢企均有一批新建焦炉投入生产。焦炭产能总体规模难以控制、石油对外依存度日益攀升、新能源开发尚处起步阶段,这些现实问题使得中国在深化调整能源消费结构的道路上仍然要走很长的路。

在全球产业分工的链条上,中国承担的环节多为加工生产,我们在很大程度上还处于“微笑曲线”的底端,扮演着“打工仔”的角色。我们赚取着微薄的利润,却又要消耗大量的能源,以便支撑庞大的制造业。作为制造业中上游的石油、炼焦及核燃料加工业,只有通过裂变解开行业发展的症结,理顺影响行业竞争力的环节,才能一身轻松,踏上全球竞争的漫漫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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