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道家思想对姚木兰的影响

时间:2022-10-10 08:19:47

论道家思想对姚木兰的影响

摘要:《京华烟云》的姚木兰是一位深受道家思想影响的典型人物形象。其道家思想影响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即在父亲姚思安的道家思想影响下,造就了她中国道家女性的逍遥气质之美;在爱情与婚姻上,则表现为直抵命运的宽适与任性自然的通脱之美;在生命和人生态度上,她以入世与出世的复杂态度,闪现了超脱自己关照生死的自然美。姚木兰秉持道家的人生观在经历了诸多起落之后终于大彻大悟。她是乱世中的真女子。

关键词:《京华烟云》;姚木兰;道家思想;人生观

姚木兰,一位生长于富家,从小受道家信徒父亲姚思安的影响,容忍宽大、亲切温和,她崇尚老庄、向往自然,留连山水。在林语堂的笔下,她就是一位老庄圣贤们称道的“典型女性”。道家思想对姚木兰一生的影响,可谓是伴随着她本身的成长而逐渐深刻起来,同时也影响着其人生观的建立。从家庭,从爱情与婚姻,从入世到出世,她的道家人生观在逐步走向成熟,最终得以大悟……通过对《京华烟云》文本的分析,可以直观地理解到道教对姚木兰人生的重大影响以及林语堂欲通过《京华烟云》表现的道教哲学。

一、家庭――造就中国道家女性的逍遥气质之美

(一)道家式家庭的气质渊源和无为精神

道家,产生于春秋战国时期。从产生开始便与儒家的“入世”人生态度相冲突。几千年来儒家思想一直在中国居正统地位,其主张积极入世,尊崇礼教,代表着积极的人生观。与之相对的道家哲学则主张“一个彻底的道家主义者,照理应该跑到山中去居住,过着尘世的生活,因为樵夫是青山的君主,而渔夫则是绿水的主人。”这是一种注重无忧无虑、心地坦然的人生哲学,也是以一种“道”和“德”为核心,注重天人合一的生命哲学。与儒家崇理性尚修身不同,道家偏爱自然和直觉。这种哲学在秦汉以后影响了一大批中国知识分子。

小说第一卷即以“The Daughters of A Taoist”为标题,可以推出姚木兰是“道家的女儿”。木兰出身于富贵的家庭,姚木兰的父亲姚思安是北京城里有名的药材商和茶商,在北京和杭州等地都有多家药材行和茶叶铺子。林语堂先生崇尚老庄,他的那种拳拳服膺,自由、开放、豁达的道家思想也被赋予了姚思安。作为庄子哲学思想的最集中显现,还是在作者对姚思安这个形象的塑造上。这完全是个庄子哲学思想的化身。在静默幽思中,他找到了自我,成了真人。姚思安心里所想的,口里所说的,无不渗透着浓厚的老庄气息。对于生活,对于人生,经过年轻时期的放浪生涯后,目睹了眼前的大喜大悲之后,姚思安已淡然静气得多了;他已无大所求,亦无大所望。在这样一个贯彻道家信念的家庭中,姚木兰自小耳濡目染,父亲姚思安中道处世,顺应天命的道家思想在年幼的木兰心中形成了深刻影响。木兰和父亲关系极好,是父亲“最亲爱的女儿”。作为父亲理想中的女儿,姚木兰更是这种道家思想及其发展的集大成者。

木兰自小接触到的道家人生观和处世观。小说介绍木兰的父亲为孩子起名字的习惯:他极力避免传统上用得太滥的文雅的女儿名字,比如“秋”、“月”、“云”、“香”、“翠”、“清”、“慧”、“秀”、“华”、“兰”、“牡丹”、“玫瑰”,以及其他花草的名字。他是从中国历史上找古典的名字,这是和常人不同的。“木兰”是替父从军女扮男装保家卫国的奇女子花木兰[1]的名字,如其名“木兰”,他在赋予了她花木兰般坚韧的性格的同时,也描述了她异于常人的天资。木兰的父亲曾教训她:“心浮气躁对心神有害。”“正直自持,则外邪不能侵。”这个道理成了木兰“人生的指南针,她从中获得了人生的乐观和勇气。一个万恶不能侵入的世界,自然是一个使人乐观奋斗的美好世界,自然活在如此一个世界的人会有勇气,能奋斗,也能忍受。”这种禀赋,尤其使木兰迥异于普通的孩子而出类拔萃。正是这种禀赋,正是这个道理,这种勇气,使年幼的木兰能够走失而复归。而且在姚思安身上,从处世哲学到生死观念都是豁然通达的,甚至是充满现代意识的。林语堂尤为赞赏姚思安力求把传统道家思想与现代科学文化融为一体的情致,以古老道家的自然心态(以及佛家的宽容心境)来接纳现代(主要是西方)文明的种种变革,又以现代文明的先进实践来为古老宗教文化的精义作出新的注解和验证。这些都对姚木兰的影响具有了现代性的内涵,使她在乱世和现代性的双重背景里有了多维的思想触角。

同时小说也讲到木兰幼年随父亲逃难之前,见父亲将金银财宝埋于地下,便问若是以后回来已落他人之手,该如何是好。姚思安答道:“不是命定的主人掘起来那些宝物,他只能得到几缸水而已。”木兰顿悟人生祸福乃是天定,强求不得。福气不是自外而来的,而是自内而生的。“一个人若享真正的福气,或是人世间各式各样儿的福气,必须有享福的德性,才能持盈保泰。在有福的人面前,一缸清水会变成雪白的银子;在不该享福的人面前,一缸银子也会变成一缸清水。”《太平经》说:“凡物自有精神,亦好人爱之,人爱之便来归人。”道家认为宇宙万物生死存亡皆自足其性,有其必然的发展规律,人当无为,勿须作徒劳之功。这种道教意味浓重的人生观念在她以后的诸多人生抉择上,产生了至关重要的影响。

(二)“道行德载”中的承当意识和悲剧精神

姚木兰,这个“道家的女儿”,是作者林语堂最为心仪的女人形象。她不仅美丽,心底善良,而且聪慧过人。她既精通金石、甲骨文,对中国诗词绘画有极高的天赋,又手工女红、烹饪厨艺样样拿得起,放得下。在以后国家遭遇外来侵略、个人生活遭受挫折时,她从富家小姐变成村妇,安心过着幽静的山村生活,到最后变为普通农民,成为伟大民族大海中的一滴水。林语堂曾经说过,“若为女儿身,做木兰也。”[2]在姚木兰的身上,作者集中了中国妇女的优秀品质。木兰不像娜拉那样放弃家庭寻找自我,但也不缺乏新女性的主体意识,不失东方女性特有的坚毅与勇敢。当日寇大举入侵、民族危难之际,民族矛盾上升为社会的主要矛盾,木兰携全家逃难,并经过一番痛苦的磨练,使自己由知识女性成为村妇再成为农妇,将儿子养育成人,加入抗日队伍。这也是中国现代社会剧烈变动时新女性生活的真实写照,不是什么“乌托邦”。木兰的道路也是走得通的。

因为家庭带给她的温暖和疼爱,姚木兰孝顺父母,爱护弟弟、妹妹,为了不让父母亲的为难,她甘愿牺牲自己的终生幸福,牺牲自己追求自由恋爱的权利。木兰在婚前就已和孔立夫相识并互生情愫,但并没有挑明关系。一边是对甜蜜恋爱的美丽憧憬,一边是救命恩人所定下的青梅竹马的封建世俗,作为一个孝顺的女儿,她能眼看父母为了她陷入道德伦理败坏的绝境?此时木兰经过内心痛苦的犹豫煎熬,终于决定放弃对自由恋爱追寻的权利,也以此报答曾家的救命之恩。这是木兰身上的儒家伦理的“成人”之忍。只是木兰又怎会不知这样的婚姻对自己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自己一生的幸福有可能因为这个婚姻而被葬送,就算经过努力营造好了这桩婚姻,但其间所经历的艰难困苦也可想而知。因此,木兰放弃追求自己的爱情,使这个女性形象具有了甘于牺牲的伦理道德之美,她都自始自终以顺应天地的思想指引自己的行为。这也许带有些许“宿命论”的思想,有些顾全大局的思想,但并不是在指责封建传统对妇女的教条式毒害,而是在于表达林语堂在道教上的感悟。木兰是蕙质兰心的女子,她在关键时刻表现出来的聪明与深明大义,从根本上说,也来源于道教思想对她的影响。不过这种“德”性也使她的内心真实和生命选择发生“真自在”悖谬,裹着淡雅、内敛的忧伤内核。作者似乎站在云端俯瞰人生,带着一种对人生的怜悯和宽容,带着一种忧伤的微笑,这种怜悯、宽容和忧伤的微笑是对人生悲剧性的一种洞悉。这种洞悉一直渗透着木兰的一生,从她母亲那个神秘的梦,到她的爱情和婚姻,到她领养三个婴儿。

二、爱情与婚姻―直抵命运的宽适与任性自然的通脱之美

(一)自然性灵中柏拉图式的超然爱情

在对待爱情与婚姻问题上,姚木兰性格中有一种发乎情止乎礼的责任之美。她在这个问题上的选择体现了林语堂的生活态度。木兰听任命运的拨弄,不积极追求爱情的表现是林语堂宿命情结所致,但他并没有消极对待宿命的悲剧,而是以道家的超然来面对,因此,他让木兰在刹那间顿悟有情无情的辩证统一,以及瞬间与永恒的合二而一,而且,木兰正视了命运的安排,与荪亚共结连理之后,努力做一个贤妻良母并千方百计使自己的生活丰富多彩,在平凡中创造变化,在变化中丰富自己、快乐自己。可见,“命运的无法完满,无法让每个人的都随自己的心愿……既然都是造物主的自然安排,本身并无所谓幸与不幸可言,说到底,人的真正悲剧在于蒙昧,在于不能认清生命,或虽认清而不敢正视。”

木兰身上有着浓烈而内敛的道家气质,但她的为人处世却又深化了她的情性,她丰富了道家思想在现世的生命关怀,因为她身上还有着深挚的爱的真性。美国心理学大师弗洛姆在他的《爱的艺术》中说:“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只有她能够爱丈夫,爱他人的孩子,爱陌生人,爱全人类,只有她能够爱,她才是一个真正爱着的母亲。”[3]我们说木兰是一个“真正爱着的母亲”,也深含着这一层意义。木兰具有“深情厚爱”,她能够爱。她爱立夫(情人间的炽烈的爱),爱荪亚(贤妻式的温柔的爱),爱莫愁、曼娘(姐妹间的深厚的爱),爱逃难中的孤儿(对弱小者的同情的爱)……她爱自己爱,别人,总之一句话,“她爱全人类”。这种“爱”中,饱含着她对生命的热爱以及热爱生活的态度―活着是美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是美好的灵性。林语堂先生崇尚“性灵”。“非功利、幽默、性灵闲适是林语堂艺术思想的四个支点。”[4]在此问题上,林语堂显示出智者的风范,他以道家达观主义和自然主义的主张,在透视人生真面目,认清生命的缺陷的前提下,笑对一切,在永恒中超脱,在瞬间求永存,顺乎自然,快乐生活。她的自适之美和爱的真性一直贯穿于她的一生。

(二)理性而冷静对待婚姻

木兰在对待爱情与婚姻问题上,表现出了一种与人为善的宽容之美。道家的思想使她安慰自己与荪亚的婚姻乃是命定,人与人之间的分离相聚都是不可逆转的,于是她放弃了立夫而安然嫁与荪亚。婚后对于荪亚,她原意奉献自己的满怀激情与智慧。对于家庭生活充满信心。她的超然物外的性格使她在这样的婚姻生活中仍能平心静气对待生活,乐和知足,与世无争这同样是传统与现代婚恋观、道德观在木兰心中交织碰撞所激发出的一种美丽。林语堂倡导一种冷眼看人生的态度,凡事不可过于认真,执著,否则就是糊涂,就是不明人生真味。在这次婚姻的选择上,姚木兰身上体现的就是这种冷眼、糊涂的态度。面对着十分反感她做妻子的丈夫,木兰更多地表现出了传统妇女对待婚姻的包容、隐忍的态度。无论荪亚怎么冷待她,木兰始终烙守妻子的本分,始终尽自己所能照顾着这个男人的生活起居。然而,荪亚的背叛,让木兰感到痛苦和难堪。可是,她平静的面对这一切,她打扮的很漂亮的去见情敌,她只是想维护这个家,维护这段婚姻。姚木兰营造幸福婚姻生活的努力体现了林语堂的快乐哲学思想。没有能够和深爱的人结婚,本身是一件很遗憾的事,而且心爱的人会时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后来还成了自己的妹夫,如果是一个普通的女性,肯定会感到很痛苦,但木兰与荪亚婚后的生活却充满了情趣,达到了一种祥和的安静的美满,木兰也从中享受到了快乐。

总的来说,木兰对婚姻的这种容忍是有原则的,正是这种有度的包容让这个形象产生了至情、至善、至性的宽容之美。也说明如过不是道家的女儿就很难有这个能力,就很难做到这一点。林语堂先生正是将自己的思想依附到姚木兰身上,体现了自己心中的理念,宣扬了道家(庄周哲学)思想。林语堂曾“以道家老庄之门徒自许”,[5]他的女性观自然也带有浓重的道家思想。在道家文化中,“道”是天地万物的根源,它生长万物养育万物,并使万物各适其性,各得所需。对人生,庄子认为“人之生是自然之气演化的结果,人之死亦是气消散回归于自然的过程”。[6]正是从这种道家的宇宙观和人生观出发,林语堂在对理想女性人格的塑造中追求顺应天道,超名利、超是非、超生死,逍遥自适地享受人生的天然之乐的人生态度,即“浮生若梦”的境界。在木兰的爱情与婚姻里,她选择了“顺其自然”。

三、入世与出世――超脱自己关照生死的自然之美

入世,即参与尘世凡务,出世,即摆脱凡务,以俯瞰的方式参悟真正的道德,不让从众式的道德压抑人的自由。

(一)世俗生命存在中葆持真我的自然美

道家思想在木兰身上主要表现为众生平等、返璞归真、与人为善三个方面。首先,木兰生于富贵之家,从小锦衣玉食、享尽荣华,但却丝毫没有仗势欺人的思想。其次,身为千金小姐,她有充足的条件享受生活,但她从小就崇尚山林,渴望在自然之中,返璞归真。木兰在泰山绝顶秦始皇的“没字碑”前有一段对于“永恒”的顿悟,就在那一瞬间,她在心里“想生,想死,想人的热情的生命,想毫无热情的岩石的生命”,在这一瞬间,“过去,现在,将来融合而为一体”,人生有生死,有始终,却只是无穷宇宙的一瞬间。然而,正是由于这无数的瞬间,形成了宇宙的永恒,永恒中包藏着瞬间,瞬间中又蕴含着博大的永恒。因而,人生原本是美丽的,短暂的,但却又是永恒的,这种顿悟,这种对于人生短暂和宇宙永恒之间有意识的探索、思考,更是体现了木兰性格中不流于世俗的自然之美。

姚木兰所处的时代,乃是最为动荡的年代,历史的洪流滚滚向前,在这乱世之中尚能完善自己的信念并将之与生存现实结合起来,才是她道家人生观的彻底升华。

小说中描写木兰在杭州的那段生活,彻底体现了她的大彻大悟。布衣荆钗的农妇打扮,在佛学上已近拈花微笑的境界。这才是她的本性,也是她追求了许久的信念的实现。道家的自由意志在她身上得到了充分体现:这里展示的并非只是她的生活状态的改变,更深层次的乃是将以往束缚心灵自由意志的桎梏的彻底丢弃。她获得的大喜,乃是历经苦难后的平静和超脱。在这入世的生活中,木兰秉持的乃是一种超越世俗的出世观念。个体生命的自由意志与社会现实的禁锢之间难以冲破的永恒矛盾无法停止,但是木兰却始终会带着平和的心态面对世事变迁,何其可贵。此之谓大道。

(二)超越生死的无为精神和受难意识

从某种意义上说,道家学说是对于人的生命的关怀,是彻底的人本思想学说。它以自然入哲思,孕育出人的根本的生命自我意识。女儿的被害,使木兰的心灵经受了巨大的打击。她痛苦着,由于这种剧烈的痛苦而麻木着。正当她处于这种难以自拔的痛苦挣扎中时,灵性再一次使她面对人生和永恒作一番思索。她躺在床上,玩弄着她那些玉雕的小动物和四千年前的甲骨,觉得这些无生命的东西就代表了不朽,象征着永恒;而有生命的人的一生是那样的短暂,即使显赫如帝王,“也过活,也是一样地过日子,也结婚,后来也死去了”。面对着无生命的东西的永恒,人的一生是那样的微不足道,因而痛苦和悲伤,欢乐和哀怨,也是微不足道的。这里,木兰的思索已经完全跳离了人生,而是站在了宇宙的把人生进行了一次诗意的俯瞰。就是这种灵性的俯瞰,淡化了她丧失女儿的痛苦,从而也淡化了世俗性和母性的冲突。然而,依靠灵性削弱冲突,淡化痛苦的调和,也仅仅是“削弱”、“淡化”,木兰心灵深处依旧是“剪不断,理还乱”的“离愁”。这种“离愁”是由于“不得所爱”而造成的内心分离感和焦虑感。于是,在木兰的性格世界里,体现出她回归自然,与自然相融合的性情。

抗战爆发,木兰的儿子参加了抗日救亡运动,她一天天的过日子,无时不在等儿子的信.望子归来成了她生活重要的一部分。她觉得人生一向如此,由天地开始就是如此。于是,她极力想从父亲的道家哲学里寻求一种安慰。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到了秋天,而儿子的人生正值春天;秋叶之声含着来春的催眠曲,也含有来夏的曲调,“在升降循环的交替中,道的盛衰盈亏两种力量也是如此。实际上,夏季的开始并不在春分,而是在冬至,白昼渐长,阴的力量开始衰退;冬天的开始在夏至,那时白昼渐短,阳的力量开始衰退,阴气渐盛。人生也是按照循环而有青春、成长、衰老。”木兰的这番领悟完完全全是受老庄哲学的启示,当她也清楚地觉得自已的生命进入了秋季时,她便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生命的全部意义。同时,也感觉到了青春的力量正在儿子的身上勃然兴起。正如林语堂在《吾国吾民》中所说:一个人彻悟的程度,恰等于他所受痛苦的深度。按照道家的哲学,生死是自然的真理。

家会战胜死亡,死便是“返诸于道”,人不能战胜自然,但道的生命会延续不止。于是,木兰对死便不再恐惧了。她的愿望满足了,做一个普通的百姓,素朴自然,征服自我―她的父亲全凭静坐沉思而获得,而她则由同广大的群众、男男女女的芸芸众生以及儿童的接触中来获得,没有富贵,没有金钱,在战争和掠夺的逃难中,人人一律平等。这就是人的永恒。人类世代相传,如果把人类的种族延续比作一条无终无止的锁链,那么个人就是这条锁链上的一环。于是,自我丧失了,只是“觉得自己是伟大的一般老百姓中的一分子了”。自我不再只是单独的个体,而是群体中的个体,个性得到了升华。她也不再只是在个人的内心世界里、从与立夫两人的爱情世界里见到自由的天堂,而是在与广大的群众,与群体融合的体验之中感受到了精神上的无限自由。而这种精神上的自由,消溶了个体与群体的冲突,个人与社会的冲突,从而也溶解了世俗性和情性、母性的对立和冲突,最终的和谐境界达到了。姚木兰彻底地领悟到了“道”的玄妙,看到了父亲的精神所在,有“道”才生成了万事万物,有“道”,才有了姚木兰及其纤纤之心。

姚木兰,一个大方、理性、宽容、大度、智慧、坚毅、仁慈、琴棋书画无一不晓,集道家文化、儒家文化与西方文化与一身的理性女性。中国传统女子的三从四德和小小闺怨,道家顺应天命的思想和洒脱的天性,西方女子勇敢和向往自由的气质在她身上得到了完美的结希多种文化优点的集合。

【注释】

[1]涂秀芳.试论姚木兰形象的创造―植根于中国传统的林语堂小说[J].福州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3(03):73

[2]林语堂.京华烟云[M].北京:北京外语教学研究出版社,1999:45

[3]弗洛姆.爱的艺术[M].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1986:99

[4]陈平原.林语堂的审美观与东西文化[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8:43

[5]林语堂.林语堂作品集・八十自叙[M].兰州:甘肃出版社,1998:492~494

[6]刘笑敢.庄子哲学及其演变[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8:227

【参考文献】

[1]林语堂.信仰之旅[M].北京:新华出版社,2002

[2]林语堂.人生的盛宴[M].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1991

[3]文秋红.从道家女到平民―简析中姚木兰形象的蕴义[J].南昌高专学报,1996(01)

[4]黄炎权.道学的超然与歧惑[J].广东广播电视大学学报,2001(04)

[5]林语堂.京华烟云[M].西安: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版,2002

[6]刘勇.论林语堂的文化意蕴[J].北京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1998(03)

[7]林语堂.京华烟云[M].北京:北京时代出版社,1987

[8]高永飞.道家精神与京华烟云[M].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

[9].与的比照――以女权主义视觉看木兰[J].福建商业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07(05)

[10]朱红丹.走进“木兰”的世界――评林语堂中的人物形象[J].语文学刊,2004(05)

[11]陈朝旭.从姚木兰的形象看林语堂的悲剧意识和快乐哲学[J].黎明职业大学学报,2005(02)

[12]谭静.论姚木兰的道教人生观[J].安徽文学,200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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