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人詹姆斯·卡梅隆

时间:2022-10-08 10:07:47

迄今为止,没有哪个导演会像詹姆斯·卡梅隆这样,被冠以如此之多的绰号——暴君、魔鬼、狂人、疯子、科技教父、烧钱机器,也没有哪个导演像他一样,将这些称号悉数收下,然后微笑着说:“这是一种恭维。”我们对他的了解,大都透过那些始终保持着各种纪录的影片——《终结者》、《深渊》、《真实的谎言》、《阿凡达》、《泰坦尼克号》。他的影片常常是票房的保证,各种奖项的象征。事实上,卡氏本人更像是一部尚未公映但颇具看点的纪录片。

他是片场上的暴君

为了拍《终结者2》,女主角琳达·汉密尔顿在他的要求下吃了一年素,并且接受了一个前摩萨德特工的训练,训练项目包括蒙眼拆装枪支同时躲避他扔过来的东西并报上自己的身份证号码。她还学会了用一张纸打开洛杉矶警局的手铐。这位后来成为他妻子及前妻的女人曾经问他:“真的有必要这样做吗?”他的回答是:“这个问题要多愚蠢就有多愚蠢。”

要拍《深渊》的时候,他去见当时的二十世纪福克斯公司总裁伦纳德·戈德堡说:“我只想说一件事:我们一旦开始冒这个险,电影一开机,你再想叫停就只有杀了我。”

卡梅隆在南加州一个废弃核电厂的安全壳里注了近四万吨水,主要的演职员都得考下潜水合格证,水里加了大量的氯作为消毒剂,一两天时间就能把钢蓝色的潜水衣漂成灰色,工作人员的头发眉毛都像白化病患者。剧组成员后来把片名改掉两个字母,从《深渊(The Abyss)》变成《虐待(The Abuse)》。

《泰坦尼克号》拍摄过程中,所有剧组成员,包括卡梅隆在内,每天要在30英尺的水下工作15到18个小时。很多人患上了感冒,甚至是肾炎。

跟卡梅隆合作过的演员们常说:“不要跟我说什么魔鬼,我就跟魔鬼在一起工作。”

对此,卡梅隆的回答是:“这种经历,对于他们来说是非常难得的人生历炼和体验。”事实的确如此,与卡梅隆共事的日子令他们终生难忘,但每当想到那段魔鬼训练的日子,很多人还是腿肚子转筋。

他是一个自虐狂

1977年,当过清洁工、开过卡车的卡梅隆看了电影《星球大战》,出了电影院,他哇哇大吐。他兴奋,兴奋人类的想象力可以走出如此之遥,他恐惧,如果他再不触电,那么好的故事和好的创意都被别人讲完了。

《泰坦尼克号》开机几周,剧组已超支数千万美元。卡梅隆放弃了大约1000万美元的导演和制片费,只拿100万左右的剧本费。他说他还放弃了未来的影片收益分成,但二十世纪福克斯公司认定这部电影还是会赔钱,要求搭上他下一部电影的分成比例。对此,卡梅隆没有提出丝毫异议。赚钱,从来都不是他做事的唯一目的。

那时,美国的舆论界一致认为《泰坦尼克号》将如那艘船一样,功败垂成。卡梅隆在自己工作间的电脑前放了一把剃刀,他说:“如果不成功,就用这把剃刀了断自己。”所有的人都觉得他在开玩笑。当然,《泰坦尼克号》最后的辉煌令卡梅隆无法证实这句话的可信度。

压力激发潜力,是卡梅隆的哲学。对于电影技术和故事情节的创新,他的痴迷发展到了做噩梦的地步。他没有去看心理医生,也没有借助安眠药来换取一刻休憩,而是任由其蔓延,他觉得,恶到尽头,应该就是灵感了。所有看过《阿凡达》的人,当看到男主人公骑上飞龙开始飞翔的那一段时都叹为观止,但鲜有人知道,那样的灵感来源于卡梅隆经年的噩梦。

一个可以享受梦魇的人,要么可敬,要么可怕。

他是一个完美主义者

2012年3月29日,57岁的卡梅隆乘坐“深海挑战者”号,下潜至马里亚纳海沟最深处(约10898米)探险,成为人类历史上独自目击世界海洋最深处影像的人,他因此创下世界纪录。

这,是不广为人知的卡梅隆。事实上,这些年来,除了拍电影,他曾8次潜海,他将之称为探索生命。他不赞同那些带着一把降落伞从悬崖上跳下去所谓极限、感受生命力的举动,他说那是毫无意义的冒险。“即使不那样冒险,我也感觉得到自己的生命力。”多年来,卡梅隆在他的潜海经历中多次遇险,包括这次深入世界海洋最深处,超强压强下,窗户突然凹陷,深潜器缩短了17厘米,液压油也出现了泄漏。凭借多年严格的水下训练,卡梅隆再次死里逃生。这时,他的耳边传来万米之上妻子苏茜的声音,她说:“祝贺你大功告成!亲爱的,希望你开心。”

卡梅隆是一个不愿意流泪的硬汉,他觉得生命在这样的对话里有诗意,有他想要的那种永恒。他更愿意在这样的声音里回想起他拍摄《深渊》时的情景,男主人公像他一样在深海里遇难,他的妻子也是这样跟他通话——艺术与现实,其实距离并不遥远。如此雷同,与巧合无关。

卡梅隆如此解释自己的探险行为:“不是为了冒险而冒险,而是要探索未知,带回故事与画面。”也是他,推动美国航天局在宇宙探测仪上安装了3D摄像仪。

其实,透过这些,不难理解为何他会那样苛刻及要求完美。

他训斥手下的工作人员:“雇了你像开了两个高手。”他亲手为《泰坦尼克号》的女主人公画素描,绘制大船沉没受力图。当有人写信给他,告诉他《泰坦尼克号》中杰克与露丝仰望的星空图根本不是1912年4月14日凌晨的星空时,他回信说:“好吧,混蛋,那么你帮我画出当晚的真实的星空。”在《泰坦尼克号》3D中,卡梅隆果然采用了那位宇航员绘制的星空图。

喜爱挑战,从不畏惧,接近极限,是卡梅隆影片给观众的视觉与心灵上的双重震撼。而掀开他个人生活的那一面,不难看出这也是典型的卡氏哲学。不管他是多么饱受争议,这个人,同他的影片一样,值得尊重。

很喜欢卡梅隆说过的一句话:“我要活得有脸面,哪怕这要花掉数百万美元和很长的时间。”他说,“好莱坞不是一般的地方,没有几个人能信得过——对他们来说握手连个屁都不是。我一直尽力不被卷进好莱坞的等级体系。我个人不喜欢别人因为我是功成名就的导演而对我低眉顺目。这是种蓝领的敏感。”

不管是脸面还是敏感,卡梅隆让我们看见,活着,始终追求尊严——包括对常识的捍卫,对理性的建设,以及对信仰的寻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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