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力细节 第2期

时间:2022-10-07 11:29:58

二十年过去,回北京探母二十三回,从母亲八十岁到如今百岁高寿。每一次分别都有心理压力,来时开心,去时伤感。母亲想什么,在那一刻,我知道,只是谁也没有说出口。从母亲送我到机场,到只送我到楼下看我上车,再到只能坐在轮椅上,在十楼的公寓门口道别。

今年秋天探母归来之际,母亲连从轮椅上站起来都十分吃力了。我们拥别之后,母亲转着轮椅吃力地跟着。在拐弯处,我回头望了母亲一眼,只见她挣扎着紧抓门框,弯着身子勉强站着,巍巍颤颤地望着我。

在此刻,我知道,她不让我知道的是,她已接近全盲了。

(一贞摘自《飘零一家》,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巴金和冰心之间的友谊是文坛公开的佳话。两人彼此精神扶持一直延续到耄耋之年。

1994年1月3日,冰心曾在巴金画像旁题写赠言:“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同年5月,巴金给冰心的题字:“冰心大姐的存在就是一种巨大的力量,她是一盏明灯,照亮我前面的道路。她比我更乐观。灯亮着,我放心地大步向前。灯亮着,我不会感到孤独。”

巴金与冰心的最后一次通信是在1997年,两人吃力地写下对彼此的思念。

1997年2月22日,冰心写道:“巴金老弟:我想念你,多保重!”同年6月11日,巴金回复:“冰心大姊:我也很想念您!”

1999年,冰心去世;2005年,巴金去世。

留下的,是两人最真、最醇的友情。

(文/罗屿

南极冰摘自《小康》2012年第10期)

殷海光是逻辑学大师金岳霖早年的学生,当时,殷海光很困难,是金岳霖一直资助他学习及生活的。后来殷海光去了台湾,成为著名的自由主义思想家,他对金岳霖非常感激,经常提及金岳霖早年对他的帮助,临终之际还念念不忘。海峡两岸交往正常化以后,台北中华电视台记者来到北京采访了80多岁的金岳霖教授,询问他关于殷海光的事,金岳霖教授说:“我太老了,教过的学生很多,记不得了。”记者说:“可是您的学生还记得您,对您给他的帮助念念不忘。”金岳霖教授说:“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还提他干吗!”记者走后,汤一介教授问金岳霖:“您真的忘记了殷海光这个学生了吗?”金岳霖教授笑笑说:“没有。殷海光在海内外有一点小名气,这是他自己努力的结果。我当初对殷海光好,不是为了他将来报答我。一个人真心地帮助别人,不是为了别人怎么回报。善之为善,不求回报,这才是善的原意啊!”

捷克作家伊凡·克里玛在回答为何不出国的时候说:“因为这是我的祖国,这儿的人和我讲的是同一种语言……对国外那种自由生活,因为我没有参与创造它,所以不能让我感到满足和幸福。”“我没有参与创造它”,这是最打动我的话。一个人,若只有生活理想而无社会理想,是难称理想主义者的。理想主义者通常是忧郁的,但要哀而不伤,可以愤怒,但不能绝望,它富于行动,追求改变。

(大山摘自《杂文月刊》)

那时候我还是一个小男孩。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春日,父亲让我和他一起到拉塞尔的铁匠铺去。我们将需要修理的耙子和锄头留在那里,便去集市上逛去了。等我们返回时,耙子和锄头都已经修好了。拉塞尔虽然年迈,但手艺依然精湛无比,经他修复的农具几乎和新的一模一样。父亲十分满意,爽快地掏出一枚硬币递给拉塞尔。

“不用了,”老人说,“这一类小活我从不收费的。”

但我父亲执意要付给拉塞尔维修费。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老铁匠那句回答,我敢说,那是世界上最触动人心的一句话一一老铁匠对我父亲说:“年轻人,难道你就不能让一位老人时不时舒展一下他的灵魂?”

(飘雪摘自《非常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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