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草原上月光下“花儿”静静地开放

[摘要]本文分析了《图雅的婚事》中作为主题音乐的马头琴演奏的民歌和苍凉悠远的长调，以及组接镜头的音乐蒙太奇手法，还有片中具有文化表征作用的交通工具、酒和风速仪这三种符号。

[关键词]主题音乐；管乐蒙太奇；符号象征

一、蒙古族音乐和音乐蒙太奇

在现代电影中常常运用富有民族特色的电影音乐，它犹如一支神奇的“画笔”，以绚烂缤纷的笔法为电影增光添彩。《图雅的婚事》中充满蒙古族风情的长调和贯穿始终的用马头琴演奏的经典民歌是它获奖的重要因素之一，因为尽管国人对长调不陌生，但是对柏林电影节评委来说长调很有分量。下面具体论述如下。

主题音乐：马头琴和长调――“主题音乐是表达影片主题思想、基本情绪或主要性格的音乐，是影视最重要的形式……表现为一个旋律式或主导动机式的音乐核心，具有鲜明主题思想、情绪基调和性格特征。”《图雅的婚事》中的主题音乐是马头琴演奏家金苏仁演奏的《黑骏马》，以及几段充满蒙古族风情的长调，它们使观众更好地领悟到影片的主题和深层意蕴。例如，在平行剪切的片头和片尾中，当图雅独自一个人躲进蒙古包哭泣时，音乐适时响起，马头琴那雄浑苍凉持续的长音划过长空，拂动观众的心弦，让人体会到图雅的辛酸和对未来的迷茫之情，这段主题音乐一开始就奠定影片的情绪基调。

蒙古民歌有着优美的旋律和独特的韵味，导演请来阿拉善左旗民歌协会专业的蒙古民歌手来演唱经典民歌作为主题音乐，显出导演对本片音乐非常专著用心。电影里的“主题音乐与画面形成‘并行’的关系，在影片中反复出现，特别是在影片中的重要场面、情绪情节的高潮段落出现，使观众在情感体验同时领悟到影片的主题和深层意蕴。”例如，图雅因搭救森格而受伤时，她是在苍凉悠远的歌声中轰然倒地，导演恰倒好处地用沉着而有耐力的阿拉善民歌表现图雅当时的心理活动，烘托出她当时那种无助绝望的境地。其次，影片结束时导演王全安简约地表现了蒙古族婚礼仪式的高潮部分，首先是婚礼上女祝词家的引唱，然后是所有人一起唱起平和流畅、蕴藉深沉的婚礼歌。

音乐蒙太奇――“音乐蒙太奇的具体含义是，当一组镜头是用音乐来组接时，音乐不仅成为连接这些镜头的纽带，同时赋予这组镜头以镜头之外的涵义。”电影里气愤的图雅下了森格的拖拉机，牵着马慢慢走出画面，只留下一个空镜头，空中先飘起歌声，然后才出现一路唱着歌的邻居。救人时的号子声渐渐被一直飘荡的歌声淹没和代替，此时，图雅天旋地转地倒地，目光随着悠远苍凉的歌声飘去。这是影片的一个高潮，在音乐的巧妙衔接中，恶劣自然条件下艰辛的生活得到很好的表现，而且引起提出离婚，从而推动故事的发展。

音乐蒙太奇还运用在当媒人来说服图雅出嫁时，先是画外音淡淡地响起巴特尔的牧笛声，接着镜头穿过小窗子转向隔壁的巴特尔，向他推进，镜头里的他正闷闷不乐地吹着《嘎达梅林》，音乐中充满忧郁与无助。当图雅要回答媒人自己是否同意出嫁时，他的牧笛声似乎提醒图雅般地又一次恰倒好处地响起，于是图雅回头看了一眼窗外，坚定地回答：“不管怎样说我得带着巴特尔。”导演用巴特尔的两次吹《嘎达梅林》来衔接画面，赋予镜头以镜头之外的深刻涵义。

二、交通工具、酒和风速仪的符号象征

符号是信息的外在形式或物质载体，是信息传播中不可缺少的一种基本要素，任何影视作品在某种意义上都是一个“符号”的聚合体。《图雅的婚事》通过运用交通工具(白马、骆驼、摩托、轿车、卡车)，酒和风速仪这三种象征符号来传达思想，使得电影跨越文化的障碍，赢得外国评委的认可，下面具体分析这三种符号的文化表征作用：

交通工具――影片中具有象征意义的交通工具符号包括：驮水的骆驼、圣洁的具有神性的白马、普通牧民骑的摩托、宝力儿开的轿车、象征新生活的新卡车和象征生存希望的打井车。影片中有数次对马的特写镜头，突显马的象征意义――草原汉子旺盛的生命力与生存能力。巴特尔因不能再骑马放牧，情绪一直显得忧郁而且沉重，他住进养老院后选择了自杀，自杀前电视中反复播放的骏马驰骋的场面，并且和窗外雕塑般伫立着的白马相互映衬，人和骏马的命运交相辉映让人感叹。片中交通工具符号的变迁，既推动了情节的发展，又有助于塑造主人公森格的形象。例如：平时有摩托，用拖拉机帮助图雅运草，计划买新卡车发大财，结果新卡车给老婆和人骗走，居然要骑着白马找回来，还能骑着白马追赶上宝力尔的轿车，找回卡车后为了打井求婚又卖了卡车。这些表明森格真心爱着图雅能够为她牺牲一切，所以宝力儿和普日布终于敌不过这个拼命打井求婚的森格，这个只剩下一匹白马的浪漫小伙子。

酒――这个重要的生活符号反复出现在片中的高潮部分和重要的场景中，例如：影片开头，图雅救森格用酒涂搽他的胸脯，接触到这个男人的躯体，擦出压抑很久的欲望的火花，为后来的故事埋下伏笔。医院里，在病床上的图雅第一次喝酒，巴特尔姐姐的情景是和图雅一样，这是生活所迫。因为家已经破裂瓦解，巴特尔在盟里福利院三年来第一次喝酒，然后借着酒劲割腕自杀，接着妻子和儿女赶到医院里要喝酒精大家一块死。还有，求婚的普日布不喝酒不像蒙古男人，婚礼上巴特尔喝醉酒唱歌发泄感情。可以说酒这个符号对于故事的推动和情感的表达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风速仪――高高树立在屋顶的风速仪下面就是家的地方，它不仅能够用来观测天气，而且已经成为映衬主人的心情，反映生活的天气的象征符号。它的第一次出现是在暴风雪来临前家人盼望图雅放牧归来时，衬托家人的焦急心情。后来，图雅因为森格已经求婚了而心思乱了，夕阳下的风速仪表明她一直在思考嫁不嫁给森格。深夜与巴特尔商量森格已经求婚的事时，镜头切换到夜空下旋转得更加快的风速仪来表达图雅焦虑不安的心情。由于森格跑了，被迫决定嫁给普日布时，风速仪死寂地静止在屋顶，可见她不再指望森格了。

《图雅的婚事》中不仅使用了马头琴演奏的经典民歌和苍凉悠远的蒙古族长调作为主题音乐，并且使用了音乐蒙太奇手法，运用了具有文化表征作用的三种典型符号。这些均帮助影片最终获得金熊奖，给中国电影带来世界级声誉。

[作者简介]巫明川，江西芦溪人，温州大学人文学院　2006级文艺学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大众传播媒介和文艺美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