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钢琴学派奠基人之一

前言

十九世纪20、30年代,随着经济、军事、文化的蓬勃发展,俄罗斯逐渐吸引了一批高水平的外国音乐家、演奏家从事音乐教育及演奏事业。其中较著名的钢琴家有英国的费尔德、意大利的克莱门第、波兰的莱舍蒂斯基等等。1862年安东・鲁宾斯坦在圣・彼得堡,1866年尼古拉・鲁宾斯坦在莫斯科相继建立了两所音乐学院，为俄罗斯的专业音乐教育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更由于普哈尔斯基(1848―1933)、叶西波娃(1851―1914)、萨丰诺夫(1852―1918)、布鲁门菲尔德(1863-1931)、西洛季(1863―1945)等诸多钢琴教育家的努力,使得钢琴教育领域得到了空前的飞速发展。

十九世纪作为俄罗斯音乐的“金色世纪”，在世纪末又涌现了伊古姆诺夫、戈登威泽尔、尼古拉耶夫、普罗柯菲耶夫、斯克里亚宾、格涅辛娜（姐妹）、拉赫玛尼诺夫和涅高兹等一批大师级的音乐家。他们不但对西欧古典和浪漫乐派的作品有很好的研究及阐述,还演奏鲁宾斯坦、巴拉基列夫、穆索尔斯基、柴科夫斯基、格拉祖诺夫、拉赫玛尼诺夫、斯克里亚宾、普罗柯菲耶夫等本土作曲家的作品。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俄罗斯的钢琴艺术有了非凡的成就,在世界乐坛拥有不可动摇的地位。在莫斯科和圣彼得堡音乐学院为中心的音乐专业教育进入了鼎盛的发展繁荣时期，在钢琴领域甚至超越了西欧的成就。

虽然十月革命以后有一批钢琴家、作曲家离开了俄罗斯，但是经过一段时期的调整，以莫斯科音乐学院和圣―彼得堡音乐学院为中心的音乐发展又进入了新的阶段，俄罗斯的五大钢琴学派逐渐形成。它们分别是: 1.伊顾姆诺夫学派；2.戈登威泽尔学派；3.涅高兹学派；4.弗因伯格学派；5.尼古拉耶夫学派。这五大学派在二十世纪培养的众多的钢琴家、教育家，使俄罗斯的钢琴演奏及教育水平达到了新的顶峰。

本文主要介绍的是莫斯科钢琴学派中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伊古姆诺夫钢琴学派。一直以来，我们熟知涅高兹、李赫特、吉列尔斯等钢琴家的名字，但对于俄罗斯几大学派代表人物只是大致了解。本文从艺术哲学、美学、教学原则及对技能训练等方面对伊古姆诺夫钢琴学派进行深入研究，以期国内同仁能够全面、深入地了解这一学派乃至俄罗斯钢琴学派。

一、 伊古姆诺夫的成名之路

1873年，康斯坦丁・尼古拉耶维奇・伊古姆诺夫出生于坦波夫州的列别江小城，父母都是知识分子。他们很早就注意到了儿子在音乐方面的才能，于是为他专门请了受过良好的音乐教育家庭女教师米耶尔，对伊古姆诺夫进行启蒙教育。

1887年10月，伊古姆诺夫在莫斯科认识了尼古拉・伊万诺维奇・兹韦列夫――一位著名的钢琴教育家。兹韦列夫以严格、专业化的训练培养自己的学生，使他们首先从整体上热爱音乐和培养自学能力，用各种音乐素材和音乐表演形式吸引他们。经过兹韦列夫的训练，1888年伊古姆诺夫轻松通过了莫斯科音乐学院的考试，成为西洛蒂班上的旁听生。西洛蒂是鲁宾斯坦的学生，杰出的钢琴家、教育家。在其关照下，伊古姆诺夫又有机会进入帕布斯特的班级学习。在教学原则上，帕布斯特要求学生在研究所有的钢琴作品时，要全面考虑、精确计算、检查核实，“先在大脑中过一遍”，最终固定在乐谱上（指法、音色、踏板等）。在帕布斯特的指导下，伊古姆诺夫的演奏技术得到进一步的完善，并更加有意识地、主动地研究作曲家的作品。

除这些钢琴主课教师以外，在塔涅耶夫的理论课上，伊古姆诺夫学习了对位法和赋格的知识。这使得伊古姆诺夫更加关注音乐本体――如何表达作曲家的主旨，思考作品的内容、风格、音乐语言及形式，换句话说，塔涅耶夫帮助自己的学生形成了自己的演奏世界观。

1894年5月，伊古姆诺夫作为最优秀的学生，结束了莫斯科音乐学院的学习。翌年，伊古姆诺夫参加了在柏林举办的鲁宾斯坦国际钢琴比赛，受到国际音乐界的好评。回到莫斯科以后，他立即成为音乐界所关注的焦点，并在莫斯科首次举办了个人音乐会。当时的评论界一直认为他是最具天赋的、多才多艺的钢琴家。他的演奏思想深奥、声音美妙、技术细致。虽然是年轻的钢琴家，却表现出细腻的品位、广博的音乐知识，完美地演绎了柴科夫斯基、肖邦、李斯特和舒曼等人的作品。

1898年伊古姆诺夫被邀请为俄罗斯音乐协会附属中学（基弗里斯）的教师，在这里他积极参加各种音乐会，演奏各个时期、不同作曲家的各种风格体裁的作品，使自己的演奏日益成熟，同时也获得了较大的知名度。1899年，年仅26岁的伊古姆诺夫应萨芬诺夫的邀请成为莫斯科音乐学院的教授，开始了他意义重大的、艰难的、富有成效的工作。

二、 伊古姆诺夫的演奏原则及教学原则的形成

1901年，伊古姆诺夫来到奥地利和德国，畅想流连于剧院、画廊和歌剧院当中，贪婪地享受这些新鲜的艺术养料。1909年，他再次造访德国。此时，他的演出曲目已经相当丰富，除了小型的音乐作品，还包括贝多芬、勃拉姆斯、肖邦、李斯特、拉赫玛尼诺夫、舒曼等大师的作品。伊古姆诺夫的音乐会在国外的新闻界引起了热烈的反响，评论家称他为“最优秀的钢琴家”，“具有真正的音乐心灵的艺术家”，“一位聪明、细腻、深邃的诠释者”，“他的钢琴声音具有柔软性和歌唱性，分句具有可塑性”。

1924年春天他被任命为柴科夫斯基音乐学院的院长。在5年中，利用自己在世界上的声誉，他果断地改革，复苏音乐学院的活动。学校十分重视学生的自主教学活动，演奏系设有专门的课堂讨论，讨论演奏风格、民间音乐创作等。各系还设有专门的课程，研究音乐领域里的最新成果。

已过60高龄的伊古姆诺夫仍然不断完善自己的钢琴技术，30 年代末期他安排了一系列专题性的音乐盛会，演奏贝多芬、肖邦、李斯特、柴科夫斯基等作曲家作品，他还在俄罗斯首演了拉赫玛尼诺夫的《帕格尼尼主题狂想曲》。在他的音乐中，充溢着质朴、真诚及温暖的情怀。

40年代初，伊古姆诺夫展开多次巡回演出。他的音乐会在列宁格勒、第比利斯、帕布斯特库、顿河―罗斯托夫等地大受欢迎。作为一名资深的教授，他被授予艺术学博士学位，他满怀热诚地开始编写关于自己艺术道路的著作。1945年他被授予了列宁勋章，1946 年获得国家一级奖金和“人民演员”的称号。

1947 年，伊古姆诺夫的音乐会在莫斯科音乐学院的大厅举办，盛况空前。令人遗憾的是，这竟是他生命中的最后一场音乐会。此后不久，他的健康日益恶化，1948 年3月24日他离开了人世，离开了他一生挚爱的音乐舞台。莫斯科几乎整个音乐艺术界都来与这位大师告别，27 日他被葬在新圣女公墓，与鲁宾斯坦、塔涅耶夫、斯克里亚宾的墓为邻。

除了是一位独具特色的音乐家，伊古姆诺夫还是一位少有的富有魅力、谦逊高尚的人。他用自己的一生实践了“艺术”这一崇高的概念，他热爱自己的人民，把自己的活动看作是履行爱国主义职责，“他为人民服务，为艺术服务，直到生命的最后一息，毫无保留的把自己献给他所热爱的俄罗斯”。

三、伊古姆诺夫的艺术美学、音乐教育的观点

1.伊古姆诺夫的演奏与教学原则的特点

在叙述自己的观点时，伊古姆诺夫提出了“作者与演奏者”这一问题。他认为，谱子里保留着作曲家的想法，犹如植物的种子存在于泥土中，为了开始生长，它应该穿透演奏者的创作想象力。演奏者是真正的创造者，是作曲家与观众之间的具有创造性的中间人。他一方面反对算术般准确地服从作者，反对空洞、失去创作、没有被感情感染的演奏，另一方面又强调避免专横的演奏，号召准确地再现作者的意图，“不应做作者没有的东西”。

伊古姆诺夫把乐谱看作是演奏的基础材料，是作者的“建筑平面图”，演奏者在此基础上研究作品的内容，分析作者的风格。全面思考作者的意图是演奏的出发点，制定明确的结构清晰的演奏计划，同时希望演奏者充满感情，“找到通往人类心灵的道路”。

在论述如何对音乐进行艺术研究的问题上，伊古姆诺夫提出三种方法有机的结合：

第一，把音乐当作“活的语言”来研究。作为“独特的语言”，在这种语言的帮助下写就了史诗、故事及诗歌。演奏者的任务在于，把音乐解读成“具有生动内容的、有意义的相关故事”，这里所有的环节都是相互作用、相互影响的。鉴于这种理解，伊古姆诺夫认为“音调”①是音乐表达的主要手段，他把音调看作“音乐形象的核心”，作为“表现音乐语言的心理特点”的手段。对于音调的研究，应凭听觉感受每一个旋律音程在音乐展开过程中运动，感觉到音程之间的弹性和表现力。

第二，在构建乐句逻辑的过程中，伊古姆诺夫提出了表现“音调点”重要性。在每个乐句中都有一个中心点即所谓的“音调点”。演奏者的任务就在于准确地确定这一点的位置。而这一工作，通过所谓“横向听觉”或“长线条思维”的帮助得以完成。

“横向的听觉”或“长线条的思维”指的是，演奏者通过研究每一个细节及其功能，研究前后的音乐材料，进而分析旋律动机及逻辑。伊古姆诺夫指出，每一个乐句都是一个有机的整体，而不是散落的单个的音或音节，“乐句想去哪里？它的高潮在哪里？”――这些问题经常出现在他研究过程中，“当你演奏时应直奔目标，而不是流连在路上。”

他注意分析和演奏经过句，他反对机械对待经过句，教学生们理解经过句，把它作为“统一大句子当中接合处的替换”②。伊古姆诺夫深信，经过句之间不应有句逗，而应该有逻辑界限，就好像句子的两个连接部分。这种“宽广的旋律呼吸”，把零散的动机与句子结合成一个有机的整体。

研究句子的整体性，伊古姆诺夫是学生避免音乐思维在时间上单调地展开。活的音乐语言应该具有自由，生命力、弹性分句。所以，他更注意作品的速度，分析结构的节奏特点。作曲家以较平均速度创作了作品，演奏者的任务就是要找到那个真正自由的、该旋律所特有的节奏。演奏者的个性艺术对寻找“活的节奏呼吸”。如果演奏者没有感觉到活生生的一丝一毫的偏差，如果他只是机械性的表达，那么，他的诠释将会是“死的”，无法再现艺术作品的内在动力。在避免这种情况的同时，演奏者必须掌握自由节奏-tempo rubato。自然的rubato 好像语言中抑扬顿挫，伊古姆诺夫认为“速度的自由应该不是外在的，而是内在的”，也就是说，被演奏者内心所诞生的，有他的个人品位、他对作品的理解、对作曲家的风格的熟悉、对时代的美学特点、题材特点等熟练的掌握。

这样，伊古姆诺夫认为，rubato艺术不是时间上的一种随意性，而是整个作品的加紧与拉宽的平衡性。在分析音乐作品时，他更加注意作品基本速度的确定，并以可以“听到的每一个音”为界限。所以，他不喜欢过快的速度，认为它们是空洞的熟练。他把速度里任意的夸张看作是无内容的演奏，是在“颓废和衰败”演奏艺术。

第三，他力求整体与局部相称，有和谐的比例。在作者“建筑平面图”中总有一个中心思想，演奏者的任务就是不断地寻找完整性，使自己的演奏既在一个整体上又在不同的侧面，既统一又多种多样。伊古姆诺夫深信，乐曲各部分的高潮点不该像中心高潮点那样明显，它们在力度和强度上的区别可以显现作品的基本界限、凸出性、起伏性。而“长线条思维”可以帮助演奏者建立逻辑结构，把作品的形成一个动态的波浪，同时达到钢琴演奏的完整性。

研究音乐作品时，伊古姆诺夫总是先对音乐有一个整体的理解。他认为，在了解作品时演奏者应该直接感受音乐，给与整体的理解。这时产生的不仅是情感，而且形成对作品的美学和结构的认识。虽然强调音乐处理直觉的重要性，伊古姆诺夫并没有把演奏者的任务都归结为直接感悟，在研究作品过程中必须要全面思考，有意识的思索，确定研究步骤，以“理智照亮感情”。他不让学生过多地沉迷于分析，特别是在早期阶段。他认为，无灵魂的枯燥的分析会导致对音乐的松散与破裂，使演奏者过多注重细节因素，“那样就失去了语言的活力”。所以，要力求从整体上抓住作品，“给他注入活力，注入感情”③。他渴望在分析的基础上深入揭示音乐形象，把有意识的和直接的理解结合在一起。

对作品的研究是建立在“不间断的有序的倾听音乐作品”基础上的。听乐曲可以明确声音色彩踏板，养成监督自己的习惯，在需要改正的地方加以改正。用心地听自己的弹奏可以培养演奏者的内在听觉。

伊古姆诺夫认为，克服钢琴的“打击乐器”的性质的秘密在于细致的掌握动态进程踏板技术，踏板是钢琴表达声音色彩的最有力武器之一。他训练学生们认识直接踏板、延音踏板、声音踏板、和声踏板、节奏踏板、半踏板和左脚踏板，使他们能演绎出多层次色彩。 伊古姆诺夫对音乐作品的研究从来没有脱离对声音的研究，“无论他在钢琴前做什么，总是在思考……美妙的声音”。他力求饱满的柔和的歌唱般的声音，渴望自钢琴上歌唱，达到最多的声音色彩。那么，如何把钢琴演奏出多层次音色呢？伊古姆诺夫认为，音乐的画面在很多方面都像一幅油画，有着远近背景，主次层次。他的触键法则是，“手指与键盘的融合”。正是这一方式产生了令人难以忘怀的、柔美的、温馨的、的、伸展的、歌唱般的声音。他建议自己的学生，手指尽量贴近键盘，努力用指肚来弹，并提出手最大限度地接触键盘，手必须陷入键盘。

为了达到声音的丰富多彩，伊古姆诺夫建议利用手不同的倾斜度，在演奏双音或和弦时表现出不同的色彩。一方面，伊古姆诺夫建议学生自由调整自己的身体，没有事先准备好的手型；另一方面，强调要节约手指的动作，依照声音确定手型。“最重要的是:释放内在的紧张，协调动作，使它们符合演奏作品的特点，也就是：自由地、自然而然的”④。

伊古姆诺夫的演奏艺术具有生活的真谛，他没有任何过分的夸张矫揉造作，他与过快的速度、过响的声音格格不入，在他的演奏中占主要地位的是和谐的思想与感情，他所做的一切都为了揭示作品的主题，任何一个细节都有预先的逻辑发展，与整体有机相连。伊古姆诺夫的教学法具有创作的性质，他所有的方法都是为了一个目的――教会学生自主思考和学习，学会批评地对待自己的演奏。

四、结语

分析伊古姆诺夫的演奏与教学活动，可以推动现代钢琴演奏与教学的发展。对于他的基本演奏原理，可以归纳下列几点：

1.演奏家是真正的创造者，创造型的演奏者是作曲家与听众的中间人。

2.音乐家是“活的语言”，“独具特色的语言”，在他的帮助下作曲家展开音乐内涵。演奏者的任务，通过深入研究作者的“平面图”认识到作者的意图，通过个性（情感、创作的想象、幻想）的多棱镜过滤所得的信息，把对作品的解读变成生动的、富有内涵的相关叙述。

3.调性――“音乐形象的核心”，“音乐心理特征的表现手段”，使演奏艺术中最主要的表达方式。

4.“横向听觉”、“长线条思维”促进了音乐语言的相关性，调整音乐语言的句法，表达语言的方向性，反映形成作者思想的逻辑。

5.演奏者必须达到整体与单个因素的和谐相称。作品中只有一个主题思想，而它是沉浸在细节中。

6.研究艺术形象时，要不断地倾听音乐的声音织体，寻找声音的表现方式。演奏者的主要规则――克服钢琴的打击性，而再现饱满、柔和、歌唱的各种音色。

7.演奏者应朴实而自然地表达音乐思想，在自己的感情上他是真诚的、正确的。

伊古姆诺夫的教学活动与他的演奏实践紧密相连。在教学上他不是一位只给学生功课的教师，他给与学生的是全面发展的培养。伊古姆诺夫的教学活动是一门伟大的艺术，他的教学成果促使创建新的学派。今天，他的教学遗产，无论对于俄罗斯的钢琴领域，还是中国的现代钢琴教学都是迫切急需的。

参考文献

[1]索科洛娃.《献给康斯坦丁・尼古拉耶维奇・伊顾姆诺夫的花环》《钢琴家们的谈话》.苏联作曲家出版社，1988

[2]伊古姆诺夫.《关于钢琴家的创作道路和表演艺术》《钢琴表演上的问题》.音乐，1973

[3]伊古姆诺夫.《关于柴可夫斯基的钢琴作品》《钢琴家们的谈话》索科洛娃.音乐，1990

[4]伊古姆诺夫.《关于肖邦》《钢琴家们的谈话》.索科洛娃.音乐，1990

[5]克拉索夫斯卡娅.《音乐表演活动中乐曲结构问题研究》.教科书，2003

[6]米尔施坦.《追思康斯坦丁・尼古拉耶维奇・伊古姆诺夫》《回忆莫斯科音乐学院》.音乐，1966

①音调：интона围讧瘢ǘ碛铮┦侵敢衾值挠锏鳌⒂锲、音之间的逻辑关系之意。

②格里高里耶夫・普拉杰克《当代钢琴家》，1990．p56

③米尔施坦著《伊古姆诺夫的教学和演奏原则》／／苏联钢琴学派大师．编辑：尼古拉耶娃1961．p74

④同③，p103

张维 中国音乐学院钢琴系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