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民族社区对民族文化的影响初探

时间:2022-09-30 12:56:40

网络民族社区对民族文化的影响初探

【摘要】网络民族社区是民族文化的新舞台,也对民族文化本身造成了巨大影响。这种影响包括对民族文化传播的影响、对民族个体的文化性影响、对民族整体的文化性影响等方面,值得注意的是,这些影响只是网络技术对民族文化产生的影响的比较浅层的部分。对其他横向层面和纵向层面的研究还需要继续。

【关键词】网络民族社区 民族文化 影响

网络民族社区概况

网络和少数民族语言支持系统发展概况。截至2011年6月底,我国互联网普及率为36.2%,网民总数达到4.85亿,其中,作为民族文化传承者且国家意识和民族意识都尚未完全定型的10岁到29岁的青少年群体所占比例为56.8%。①而少数民族青少年的特殊民族身份使其网络使用情况以及使用中出现的问题一直为社会所关注。

我国少数民族语言文字信息化工作始于20世纪80年代,目前已有多种少数民族文字编码字符集、字型、键盘国家标准和国际标准,开发了各类数据库及应用软件。以藏文为例,1984年藏文即实现信息处理。1993年,我国开始藏文信息技术标准化工作。1997年7月,藏文成为我国少数民族文字中第一个具有国际标准的文字。

网络民族社区的概念和形式。本文所谓“网络民族社区”特指在以本民族文字为基本载体的互联网络服务基础上形成的,具有一定稳定关系且互动频繁并对个体产生一定影响的我国少数民族社会集合。与此相应,就网络民族社区谈到的“民族文化”也特指对应于该社区的少数民族文化。

从识别程度来看,网络民族社区有显性和隐性之分。显性的主要指专门的少数民族语言网站。隐性的主要指基于有语言选择技术的网络应用形成的社会集合。从创办主体来看,网络民族社区主要包括了以下四类:一是官方或拥有官方背景的组织创办;二是民族研究团体或机构等创办;三是商业主体创办;四是借助各种形式的网络应用而形成的个人性表达。

对民族文化传播的影响

民族语言的网络化。民族文化的传播离不开语言,只有通过语言才能获取文化意义。语言一般是以文字、图像等符号为主要手段来叙述的。网络时代的电脑语言则是以数字编码程序为核心,在计算机语汇排列中完成编码和解码的转换,将人的思维与电脑处理在“人机”转换中变成文本,引起民族语言的重构,民族文化的技术化程度得到巨大提高。民族语言在书面语言标准化和口头语言个性化的双重趋势下延伸,具有表面上的个性化和实质上的标准化的双重特点,从积极方面看,这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民族语言文字信息的误译;但从消极方面看,这也大幅度减少了民族语言文字的外延性。

民族叙事的超文本再建构化。传统民族文化作品,尤其是各类型以文字为主要载体的文字作品,一般是循线性展开,其内容逻辑线索清晰、情节完整连贯、思路与意义基本统一。而网络超文本创作与传播带来的是所有网络参与者都可以对各种形式的符号进行某种程度上的控制。网络的超文本链接能在无限细化的单元信息“点对点”的方式下将无数文本关联起来,这些单元信息被链接在彼此交叉、盘根错节的多维信息系统中,受众完全可以在当前文本任意一个单元信息节点上跳跃到其他文本,从而在无数的文本间遨游。这就彻底颠覆了传统的那种专注于单一作品的创作与传播方式。

文化互动即时化。从空间来看,传统的传播程式是单向传播,一经确定就不能更改。网络社区的新传播程式则是互动模式。传统传播程式中的“受众”指社会中的一部分个体,新传播程式中的“受众”则指向网络社区中所有个体都具有的在某些时间节点下得以显像化的一种属性。网络社区中的所有个体都兼具信息输出者与输入者的双重身份,网络社区中的任何人都可以参与到由点到面的多元化传播之中。任何对民族文化的理解和创造都是“人―机”互动这一技术体制构造下产生的结果。从时间来看,网络社区大大加快了民族文化传播的的节奏,“时间差”越来越小,正在从“过去时”向“现在时”过渡。以“纸质出版物电子出版物博客微博手机微博”的过渡变化可以发现,文化叙事的共时性、随机性与任意性越来越强。而当下网络技术对民族文化的影响,促使大部分参与者的想像力开始萎缩。

对民族个体的文化性影响

民族个体身份虚拟化。民族文化需要在民族个体间交往过程中的传播才能达到民族认同。而实质性的交往首先要求交往者身份的确定性。传统民族社区中个体的身份相对固定,但网络民族社区中个体的身份却是虚拟信息。“网络匿名制”是当下的普遍体制,虽然“网络实名制”有一定的呼声,但鉴于技术及其他如伦理学、法学等的限制,短期内难以实现。个体的民族身份虚拟化首先表现为身份“电子符号化”。其次表现为身份“暗化”,即虚拟身份不一定与真实身份的信息一致或相近,某些情况下甚至会相反(例如性别和职业等)。最后表现为身份“去信任化”,即网络民族社区成员对社区内其他成员的信任程度无法与传统社区相提并论,既在一定程度上接受彼此的虚拟身份,也对这种虚拟身份保持一定戒心。

民族个体自我多元化。民族个体的自我多元化倾向将导致个体形成对多个平行自我的认同,即使多元的自我可以以各种方式实现统一也于事无补,民族性的自我或自我的民族性只不过是众多自我中的一部分或自我的多重属性之一而已,其重要性极度下降。这将对民族的基本属性之一,“表现于共同文化上的共同心理素质”形成强大冲击。

个体交往浅层化和趣缘化。首先,以知识、智慧、修养、幽默感等内涵因素为诱因的网络民族社区交往日渐频繁。“如果要进行交流,符号必须对所有相关个体都意味着同样的东西。”②以文字为基本载体的网络交往既难以准确传达诸如性别、社会地位等身份条件和个人的外貌、声音等先天条件,更难以被同等程度理解,体现出一定的“不可通约性”。而文字却可以即时的反映知识、智慧、修养、幽默感等内涵因素。但是,互动即兴即时化的趋势也使得表达内涵的网络民族语言会流于浅层化甚至庸俗化。其次,网络民族社区的交往加强了现实社交中以共同兴趣为基础的部分。“趣缘”交往被强化,而基于民族的基本属性之一“共同地域”的“地缘”交往被削弱。各类网络应用进一步加剧了网络交往结构的细分化、小众化。民族文化的整体性遭到空前的挑战。

对民族整体的文化性影响

民族整体幻象化。对于人类社会而言,经验和理论都倾向于认为:没有深度的个体难以组成实质意义上的集体,最多只能形成具有集体表层性状的散沙态的松散集合。在个体身份虚拟和自我多元的前提下,民族性的自我或自我的民族性只不过是众多自我中的一部分或自我的多重属性之一,只是在特殊心情、处境下或面对特殊交流对象时的灵光乍现。传统民族文化的宽广度和深邃度日渐式微,网络民族社区语境下的民族成员对民族文化的理解日渐集中于表象化、非系统化、碎片化的符号中。而这种状况肯定会对现实中的民族文化乃至民族认同本身形成越来越强的侵蚀和消解。

秩序重构化和等级平化。在网络民族社区的交往中,存在一个民族个体在社区中确立地位的自然过程,其实质是民族个体自我表现的过程,也是其对社区成员产生影响力的过程。身份虚拟化使现实社会生活中民族个体有关权力和地位的信息几乎都被屏蔽,大家初入社区时的地位状态几乎为绝对化的平等,而这毫无疑问为所有人提供了一个重新定位自己身份的平台。在秩序重构的进程中,网络民族社区内部的等级结构趋向于平化,即整体层次扁平化和个体关系平行化。行政性的中间结构被网络的技术结构所取代。民族文化由传统的精英主导型向网络的平民共享型滑移。

民族的同化和极化。网络民族社区不是孤立的,网络民族社区参与者更不会与世隔绝。在其发展进程中,网络民族社区展现出整体外向同化的趋势。一部分同化可以被视为一个自然的进程。而另一部分的同化则有被动之虞。网络民族社区参与者大范围接触网络的情形发生于从社会信息相对封闭状态急速转型进入互联网全球传播的信息开放状态,大部分参与者在接触和使用互联网之前缺乏对互联网功能等情况必要的的认知,造成了他们在辨别网络信息真伪、媒体偏见等能力上的欠缺,网络素养和批判性思维尚不成熟。

网络民族社区和民族文化之间的互动并不仅仅停留在形式和内容这一基础关系之上。民族文化借助网络民族社区这一新技术体系而拓展了自己的舞台。网络技术已经对民族文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对民族文化传播的影响、对民族个体的和整体的文化性影响是其中比较浅层的部分。对其他横向层面和纵向层面的研究还需要继续,就如同网络民族社区对民族文化的影响将不断绵延一样。

(作者均为内蒙古科技大学副教授;本文系2009年内蒙古科技大学创新基金项目,2012年内蒙古自治区高校科技研究项目,项目编号分别为:2009NC097,NJZC12098)

注释

①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第28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

②[美]米德:《心灵、自我与社会》,赵月琴译,上海译文出版社,1992年,第4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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