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省装备制造业自主创新的投入效率研究

摘 要： 广东省是我国改革开放的前沿，也是我国经济发展的一个缩影。该地区经济发展和制造业结构调整升级的成败关系到我国经济发展和产业结构调整升级的成败，是能否由中国制造升级为中国创造的关键。本文通过实证分析，对广东省的装备制造业的自主创新能力予以量化研究，结果发现：广东省装备制造业综合技术效率不高，且波动较大；提升自主创新投入的效率仍然要靠综合技术效率的提高，包括纯技术效率和规模效率。

关键词：装备制造业；自主创新；Malmquist指数；产出效率

作者简介：段军山（1971-），男，湖南常德人，广东商学院金融学院副院长，教授，博士，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金融理论与政策。

中图分类号：F424 文献标识码：A doi：10.3969/j.issn.1672-3309（x）.2013.03.33 文章编号：1672-3309（2013）03-77-03

广东省是我国改革开放的前沿，也是以加工贸易为主的传统制造业中心。然而2008年的全球金融海啸给这个省的传统制造业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建设创新型国家，大力发展技术含量高、附加值高和资源消耗少的装备制造业是广东产业升级的必由之路。

目前，广东省的装备制造业总体水平还不高、科技基础薄弱、投入相对不足，缺乏领先世界的装备制造业的龙头企业。因此要提升广东省装备制造业的竞争能力，实现产业结构升级，大力提高企业的自主创新能力是关键。在此背景下，研究广东省装备制造业自主创新的投入效率，尤其是金融海啸以后的倒逼产业升级的力量，无疑对提高广东省乃至全国的装备制造业的创新能力，具有十分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一、文献回顾

装备制造业是我国产业升级的核心，而自主创新能力则直接关系装备制造业的水平与国际竞争力，一直以来就受到学术界的关注。依靠什么样的途径来提高企业的自主创新能力，我国的学者通过研究提出了不少建议。如著名经济学家林毅夫（ 2007）就认为自主创新应当遵循比较优势原则，发达国家应该采取自主发明实现技术创新，而发展中国家应当依据成本和效益的比较而定[1]。胡鞍钢（ 2003） 认为，应在技术引进与自主开发两者之间选择某种平衡，主张既要鼓励企业、厂商引进技术，又要强化本国企业和科技界的技术创新能力，引进技术与自主创新两者之间并不是截然对立的，而是具有互补性[2]。

自主创新不仅是创建新的理论、技术、方法和发明，还包括对引进先进技术的消化、吸收与再创新这一层含义。中国社科院的江小涓（2006）认为[3]，外资并购我国装备制造企业对我国核心产业既是获得新技术的机遇又是挑战，因此，我国既要把握获取核心技术的机会又要防止核心产业的控制权旁落他人。谭蓉娟（2009）通过研究珠三角装备制造企业的FDI（外商直接投资）发现[4]：外商投资对珠三角装备制造业自主创新具有明显的负向影响，要提高装备制造业的自主创新能力就要加大资本和人力的投入。

如何对创新效率进行测度，一直是学术界、企业界和政府共同关注的焦点问题。李廉水和周勇（2005）基于对产业技术创新能力内涵和结构的分析，从技术创新实力、技术创新潜力、技术创新体制力、技术创新支撑力4个方面确立了产业技术创新能力评价指标体系[5]。吴雷（2011）利用Malmquist生产率变化指数对黑龙江省装备制造业的原始创新能力进行评价分析[6]，根据实证研究发现，黑龙江省装备制造业的原始创新能力总体上朝着有利于技术进步的方向发展。李兰冰（2008）通过对数据包络模型和Tobit回归模型的对比研究发现[7]，纯技术效率是区域科技无效率的主要来源，并且我国东部是科技创新效率最高的区域。

通过相关文献的回顾与梳理，我们发现目前国内研究企业自主创新能力的多角度研究及其学术观点无疑对促进我国企业自主创新能力的提高有重要作用。但企业自主创新能力的研究成果仍然有限，且定量研究案例偏少。因此，本文试图通过定量测度自主创新投入的效率来探讨广东省的装备制造业自主创新的发展方向，为制定正确的装备制造业发展政策、提高广东省的资源配置效率和技术创新能力提供决策支持和参考。

二、研究方法

本文采用Fare et al（1992）提出的以生产为基础的Malmquist生产率变化指数[8]，其具体表达式如下：

公式是刻画t+1期投入产出组合（xt+1，yt+1）相对于t期投入产出组合（xt，yt）的生产率变化。若M0值大于1，则表明从t期到t+1期的创新效率出现正的变化。其中，代表t期投入产出组合（xt，yt）的距离函数，其定义是t期技术条件下给定投入向量xt，产出yt最大可能扩张倍数的倒数。它可以用如下线性规划求解：

而上面公式就是DEA的基本求解模型CCR模型。其他三个距离函数的表达式类似，不同的是变换对应的技术条件和投入产出组合。

其中，上式中第一项即代表技术效率变化指数，第二项则代表技术变化指数。

由于技术效率变化指数是在假设规模报酬不变的情况下计算而得的，它又可以分解为规模报酬变化假设下的纯技术效率变化指数和规模效率变化指数。规模报酬下的技术效率变化指数求解，只需在计算公式所涉及的距离函数时加上规模报酬变化所需的约束条件：

即可求得， 而Malmquist生产率指数最终可分解为：

其中TEC、TCP、PTEC、SEC分别代表综合技术效率指数、技术进步指数、纯技术效率指数和规模效率指数。

三、实证分析

（一）样本选择和数据来源

考虑到数据的可得性和准确性，本文选取了广东省装备制造业的12家上市公司，其中沪市上市公司2家，香港上市的公司1家，其他9家都是深市上市公司。

测算企业自主创新投入效率的变化情况，首先，要根据企业自主创新的活动确定测度指标；其次，要考虑测度指标的可获得性，但又不失一般性。本文投入指标选择为企业研发人员比重和研发经费投入强度，产出指标为销售利润率。在这里，需要对投入指标作一些说明：忽略了如资本资产等非可控指标变量，使研究存在一定的缺陷。但是本文研究创新投入效率，而R&D活动既是资本密集型活动又是劳动密集型活动，其主要的投入测度指标是R&D人员投入比重和R&D资金投入强度，因此，这一因素对实证结果的影响并不是很大。

数据主要来源于上市公司2008-2010年的年报当中，经整理而得。

（二）实证结果分析

根据Malmquist指数的DEA模型求解，并运用DEAP软件计算结果如表1。

表1 2008-2010年度年均Malmquist指数变化及其分解

表1是2008-2010年度年均Malmquist指数变化及其分解，从这两个时间段的数据来看，广东省的装备制造企业的创新活动的全要素生产率（TFC）的趋势大起大落，2008-2009年增长很大（21.9%），但到了2009-2010年则大幅下降（-10.5%）。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可能与2008年的金融海啸和国家出台的财政刺激政策有关，市场的力量和国家辅助政策促使企业在2008-2009年大规模开展科研创新活动，使得全要素生产率大幅提升。但随着国外市场的回暖和国家政策的放松，平均技术进步指数大幅下降，说明一些企业出现了一定的技术衰退，在某种程度上企业技术开发的动力出现了衰退，因为产品出口受到打压。

综合技术效率分析。把全要素生产率分解为综合技术效率指数（TEC）和技术进步指数（ TCP），这样可以进一步分析全要素生产率影响的变动因素。表2中的TEC对应的是12家公司的综合技术效率指数，从总体来看，12家企业在2008-2009年间平均的综合技术效率是呈下降趋势的，但结合各个公司的情况来看，大多数企业还是呈上升趋势。顺络电子、大族激光和盛路通信综合技术效率增长最快，分别为25.6%、21.4%、17%。而大企业如广船国际和中集集团则大幅萎缩，分别为-78.8%和-20.4%。但是分析2009-2010年的情况则刚好相反，大企业如广船国际大幅增长（133.8%），而顺络电子、盛路通信则大幅萎缩，分别下降了5.9%和23.1%。2009-2010年间尽管平均综合技术效率萎缩幅度有所下降，但大部分公司还是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下降。平均综合技术效率下降的原因可能与企业进口技术的成本提高及采纳的时滞效应有关。

表2 12家代表性公司2008-2010年度

Malmquist指数变化及其分解

综合技术效率变动由纯技术效率（PTEC）和规模效率（SEC）引起。12家企业2008-2009年间的平均纯技术效率和规模效率都是降低的，分别下降了9.3%和2%。在2009-2010年间平均纯技术效率和规模效率还是降低的，只是降低的幅度小了（7.1%和0.2%）。总的来看，广东的装备制造企业自主创新的纯技术效率都不是很高：智光电气在2008-2009年间纯技术效率最高达到了83.2%的增长，中兴通讯的规模效率最好增长达32.8%，到了2009-2010年则是广船国际的纯技术效率最高，增长达到了180.4%，智光电气的规模效率则有高达43.8%的增幅。这说明广东省装备制造业在规模效应方面有较大的进步，这与省政府的产业做大做强以及鼓励兼并收购的政策有关。

需要指出的是DEA不能有效处理异常值，因此分析异常值时存在一定不足。从数据来看广船国际和中集集团变化非常大，甚至大大拉低了均值。通过单独分析这两个企业可以发现两个企业的业务和海运有关，也就是受金融海啸冲击最严重的行业，所以综合效率的下降幅度最大；而且又属于重型机械行业，其投入的周期都要比其他企业长，因此出现了滞后的反应，随着外贸的回暖2009-2010年综合技术效率爆发式增长。

技术进步分析。从表2的2008-2009年数据分析技术进步对企业自主创新活动起了很大的推动作用，并且2009-2010年间技术进步的上升趋势也很明显（智光电气和广船国际下降明显）。在2008-2009年的数据中可以看出除了中兴通讯和盛路通信出现技术衰退以外，其他企业都有不同程度的技术进步，广船国际更是有惊人的超过350%进步。而看2009-2010年的数据可以发现，只有科达机电、广船国际和风华高科出现了技术衰退。特别需要指出的是科达机电和广船国际，这两个企业是暴涨之后在暴跌，波动幅度相当大。出现大幅波动的原因可能是公司关键技术人员的变动，又或者是投入产出的质量差异引起的，也与装备制造业内部的行业技术进步差异关系较大，相对来讲，电子行业的技术更新替代快，国内相对国际的跟踪水平比较容易，但像造船和风电技术更依赖自我的积淀和努力，特别是相关关键技术的进口成本及消化难度较大。

四、结论和建议

利用Malmquist 指数方法一般需要对采用较长时间序列的数据进行分析才能得到更精确的结果，本文选取的时间跨度有限，结果可能存在一定的局限性。但从实证分析广东省装备制造企业的自主创新活动投入效率还是可以发现，提升自主创新投入的效率仍然要靠综合技术效率的提高，包括纯技术效率和规模效率。

从全要素生产率一起一落的大幅波动中我们也可以发现：政策和外部压力能带来一时的效率增长，但这种增长缺乏可持续性。这从另一个侧面反映出企业自主创新活动效率还有待提高，企业还没有把依靠自主创新发展自己视为最根本的动力。今后广东省政府应该通过金融创新和发展产业投资基金来改变企业研发经费的来源结构，通过保护研发成果、加强同行业相互合作、构建基础性研发平台和通用性技术平台来提高广东省装备制造业整体的研发效率；装备制造企业本身应调整研发经费支出策略，并通过与相关科研单住、上下游企业的技术合作来提高研发效率。利用人民币升值的有利条件，引进先进的装备制造技术，与国际的大型制造企业合作，摆脱资源密集型的生产方式，向技术含量高的方向转变，同时通过综合技术效率的提高，促进产业结构的转变，提升广东省双转移的速度。

参考文献：

[1] 林毅夫. 自主创新应当遵循比较优势[N] . 经济学消息报， 2007- 06-15.

[2] 胡鞍钢. 关于我国中长期科技规划战略研究的若干看法[J]. 经济研究参考， 2003，（74）：3-9.

[3] 江小涓. 全球化中的科技资源重组和中国产业竞争力的提升[M]. 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2004.

[4] 谭蓉娟、翟青. 珠三角装备制造业自主创新效率影响因素实证研究[J]. 科技进步与对策， 2011，（09）：1-4.

[5] 李廉水、周勇.制造业技术创新能力评价与比较研究——以长三角为例[J].科学学与科学技术管理， 2005，（03） ： 27-32.

[6] 吴雷. 基于Malmquist生产率指数的黑龙江省装备制造业原始创新能力评价[J].科技进步与对策，2011，（12）：45-46.

[7] 李兰冰.我国区域科技创新效率评价——以省际数据为样本[J] .科技管理研究， 2008，（09） ： 35-38.

[8] R.Fare， S.Grosskopf， B.Lindgren and P.Roos， Productivity changes in Swedish pharmacies 1980–1989： A nonparametric Malmquist approach[J] Journal of Product ivity Analysis， 1992， 3（3） ： 85-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