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滋父亲”不流泪,挺胸为儿子扬帆护航

一位身患艾滋病的父亲，在被检测感染HIV那天起，“是付出还是自我吞噬，”一直困扰着他。最终，“艾滋”父亲坦然面对，用自己瘦弱的身躯撑起了这个家，并亲手将两个儿子送进大学校园。其真爱之举在当地广为传诵。

兄弟同患“缺钱病”，卖血不幸染艾滋

1996年腊月13日，寒风刺骨，天空飘着大朵的雪花，湖北省随州市均川镇36岁的刘建平蹲在灶门口，低着头一口接一口“叭嗒叭嗒”地抽着旱烟袋。过几天，是小儿子刘峰10岁生日，按当地风俗，亲朋好友会前来庆祝，可拿什么来招待客人?家中已经一无所有，还欠着四百多元的外帐。可这烦心的事又无法和聋哑妻子张晓梅沟通。

正当刘建平焦头烂额时，住在隔壁的大哥刘西平端着饭碗进来了。见弟弟愁眉不展，他关切地问：“怎么了?”刘建平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说：“还不是因为钱。”

刘西平皱着眉头想了想，说：“我有个妻侄在河南南阳卖血，听说一天能挣几十元，现在我们都害一样的缺钱‘病’，要不我们也去试试?”刘建平兴冲冲地问：“这是真的吗?卖血还能挣钱?”刘西平朝他笑笑：“大哥什么时候骗过你。”“那我们今天就去。”刘建平急切地对大哥说。大哥答应了：“行!”于是，刘建平请来岳母帮妻子照顾家里的两个儿子，兄弟俩一起去了河南。

在南阳长征旅社，兄弟俩顺利地找到了刘西平的妻侄。那天，妻侄把兄弟俩带到南阳某地下血站，只见卖血的人排成长队，“血头”正一个接一个地从他们身上抽血。妻侄和“血头”已是老熟人，他递了根烟给“血头”，兄弟俩立刻被安排在队伍的最前面。望着殷红的血从自己身上抽出，刘建平有些担忧，这对身体有没有影响呢?刘西平的妻侄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拍着自己的胸脯说：“我卖过多次了，你看我身体还不是挺壮实，别担心，多吃点好的补补就行了。”　第一次拿着抽了200毫升血换来的一百元钱时，刘建平的心激动得扑通扑通直跳，这比种田强多了，来的又容易。

他和哥哥找了个小餐馆，饱吃了一餐，想补补身体，下次再多卖点血。这次，兄弟俩在南阳呆了十天，每人挣了几百元钱，便回家过年。

后来，刘建平又陆续几次去卖血换钱，稍有积蓄后，他中断了这种不是长远之计的挣钱路子。他用积蓄养了几头肉猪和一头母猪，经过几年发展，家里盖起了四间平房。刘建平夫妇心里乐开了花。可谁知这幸福只是昙花一现，转瞬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2002年4月。刘建平身体突然出现了发烧、口腔溃烂等现象，在乡镇卫生院治疗了几个月仍不见好转，他又到随州市中心医院检查，被确诊为艾滋病患者!那一刻他只觉得天旋地转，四肢冰凉。他怎么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苦苦哀求医生给自己一个答案。医生告诉他艾滋病传染有三个途径：母婴、血液、。刘建平幡然醒悟，一定是几年前卖血惹的祸!随后，随州市疾控中心对刘建平的家人也作了检测，幸运的是刘建平的两个儿子都没有感染艾滋病毒。哥哥刘西平也主动作了艾滋病病毒检测，他也不幸感染了艾滋病。听到这个消息，刘建平如五雷轰顶，他双手抱头揪扯着自己的头发，牙齿咬得嘣嘣响，恨不得把那可恶的“血头”千刀万剐，可事情已经过去了多年，那“血头”早已不知去向。

没有黎明的黑夜，儿子是他绝望中的希望

尽管疾控中心严格保密，但这一消息还是很快泄露了，整个村子炸开了花。有人说刘建平是因为行为不检点，在外传染的，有人笑他太贪财，连血也拿去换钱。不管走到哪，都有人在他背后指指点点。刘建平最爱下棋，现在再没人敢进他家大门与他对弈了。一天，村头有人围在一起下棋，刘建平的棋瘾被勾起来了，他走了过去，忍不住指出一步精妙的招数。当下棋人感激地抬头看到是刘建平时，脸一沉：“不玩了，今天真晦气!”刘建平红着脸，在众人的哄笑声中讪讪离去。

6月的一天，刘建平家的小狗跑到一个村民家里抢食吃，和村民家的狗咬起了架，村民拿起木棒边打边骂：“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你自己的嘴不干不净，还跑到我家来抢食吃，想让我们都传染上病啊?!”他一气之下竟然把刘建平的小狗活活打死了。刘建平气得浑身直打哆嗦，他找到那个村民要讨个说法。对方却慌慌张张带起口罩。蛮不讲理地说：“你有艾滋病，你家的狗也一定有艾滋病!”刘建平哑然无声，两眼发黑，踉踉跄跄地往回走，幸好扶住了一棵树才没倒下。

一波未平，又起一波。2002年7月，刘建平家圈养的猪突然拉起了痢疾，找来兽医治疗也不见效。望着一头头猪被拖出去埋掉，刘建平的心在滴血，这可是全家人的摇钱树啊!他欲哭无泪，急得几天几夜没合眼。就在这时，村子里其他村民家中的猪也相继死去。不明真相的村妇们站在刘建平门口的田埂上大声叫骂，诅咒着刘建平，说如果刘家不搬出这个村，村里的猪和人都将会染上艾滋病。

如果说身体上的病痛还能忍受的话，村民们对他的歧视和排斥则令他生不如死。晚上，他独自来到一家餐馆，破天荒地喝起酒来。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喝下了整整一瓶，他准备痛痛快快地吃一顿，再跳河自杀。走在通向河边的路上，望着满天眨着眼睛对他一笑一笑的小星星，刘建平嚎啕大哭起来，他孩子般的喃喃对着星星说：“老是被人瞧不起，活着还有啥意思?”他边诉苦边往河边走。

“滴滴滴……”一阵手机的响声打破黑夜的寂静，刘建平犹豫地接通了电话。“爸爸，你在哪?我和弟弟刚下晚自习，听同学们说我们村的猪都得了病，我们家的猪怎么样?”16岁的刘峰和小自己几个月的弟弟刘宏在镇中学住读，并不知道父亲患病的事。懂事的他们非常体贴父母，特地打来电话询问。

听到儿子熟悉而稚嫩的声音，刘建平心潮起伏。他咬住嘴唇，强忍着泪安慰着儿子：“家里的猪没事，你们俩安心地学习吧，别操家里的心!”挂掉电话，刘建平逐渐冷静了下来，他想我不能死，死了孩子们怎么办?

刘峰和刘宏是两个懂事的孩子，学习非常用功。每个周末回到家，兄弟俩就抢着帮父母干农活。每当刘建平和妻子累了倦了，一想到孩子们，就浑身有了力气。

第二天是周末，刘峰和刘宏照例回家来了。与以往不同的是。他们这次是哭哭啼啼回来的。原来，返家的路上，同村的一个同学把刘建平患病的事抖了出来，刘峰和刘宏才知道爸爸是个艾滋病患者。其他不明事理的孩子们听说后，也跟着起哄，高喊着：“刘峰、刘宏，艾滋病，传染人!”

刘建平心疼儿子，愧疚得狠狠捶自己的头。“爸，我不读书了，想去打工。”大儿子刘峰对刘建平说。小儿子刘宏也在旁边说：“我也不想读书了，想回来帮你种田。”刘建平的头“嗡”地一声大了，他打了大儿子一巴掌，冲两个孩子怒吼道：“爹得了病，但你们是健康的，咱家的希望都寄托在你们身上了。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们都得好好读书，将来走出农门。家里有爸撑着哩。”两个孩子含泪点头。

从发病至今，刘建平对生死已经有了从恐惧到坦然看待的转变，但现在，他意识到自己不仅是为一个人活着，还是为全家人活着。对风雨飘摇的家来说，他还是顶梁柱，还是大船，他沉没了，家人也会被卷进漩涡，孩子们的前途也毁了。他必须在离开人世前，奋力划船，渡孩子们到达彼岸，逃出去一个是一个。如果他破罐子破摔，这个家庭将永无出头之日。

就在这天，只有小学文化的刘建平沉思冥想，在一张纸烟盒上歪歪扭扭写下他余下人生的计划：一、不再愿(怨)天尤人，要保持快乐心情；二、争取再活十年，送孩子们上大学；三、不把病传染给妻子和儿子。

父亲是盔甲，破损了依然护送孩子们

两个孩子重返学校后，刘建平放心了。他主动找到市疾控中心，对自己的病情进行详细咨询。医生告诉他，他现在属于带菌期，还没有到发病的阶段，如果他严格按政府提供的免费药物接受治疗，是可以延长生命的，并且他完全可以与家人一起生活，不会传染给家人。为保险起见，医生还交待了他几个日常生活中的注意事项，以防止家人受感染。

听了医生的话，刘建平心里踏实了许多。他想自己只是比别人少活几年罢了，在死亡来临前，他还是正常人啊。此后，村人们惊奇地发现，刘建平像以前一样，又下地干活了。

2002年10月3日，老师突然给刘建平打来电话，说刘峰、刘宏学习成绩下降得厉害，现在连人都失踪了。刘建平心急火燎地跑到镇上，四处寻找，终于在一网吧里找到了已经在网上泡了一天一夜的刘峰和刘宏。刘建平气得高高地扬起了巴掌，大儿子刘峰突然对他说：“爸，你就不要再逼着我和弟弟去学校了，也不要再对我们寄托希望，我们实在受不了别人的嘲笑，不怪弟弟，要打你就打我吧!''儿子的一席话，让刘建平无力地垂下了手臂，泪水潸然而下

怎样才能让孩子们走出自卑呢?刘建平苦苦思索着。几天后是周末，刘建平上街去卖猪仔，准备用卖猪的钱买点化肥，他让刘峰和刘宏帮忙抬着猪仔。正逢热集，街面上人山人海，他们几头四肢健壮肥头大耳的小猪仔一下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人们纷纷聚拢过来，抢着购买。正在交易时，突然同村的一个村民奔了过来：“你们不要命了?他有艾滋病啊，小心他家猪传染。”人们像避瘟疫样四散逃离了。

刘峰和刘宏义愤填膺上前和那村民论理，可对方根本听不进，还有人站在那个村民一边：“你们有艾滋病，怎么还把自家的东西卖给别人，没钱也不能干这缺德事，这不是存心害人吗?”面对谈“艾”色变的人们，兄弟俩紧握着拳头，用含满泪水的眼睛狠狠瞪着那些人。刘建平拉过兄弟俩的手，激将道：“算了，我们认命吧。”兄弟俩不乐意了：“爸，做人要有点骨气，难道我们就这样被人歧视?!”“那咋办?”刘建平显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我们要让他们看看，我们会过得比他们强!”兄弟俩异口同声地说。刘建平含泪笑了，兄弟俩终于明白了爸爸带他们上街的良苦用心。

重返学校后，兄弟俩开始发奋学习。刘峰在日记中写道：“小时候，父亲在我眼中像盔甲一样牢不可破，现在，他得了难治的病，就像盔甲破损了。可他依旧全力保护着我们，激励着我和弟弟，我们还有什么理由再浪费光阴呢?”刘峰和弟弟在学习上互相鼓励，其他几门功课很快就补上了，唯一掉队的就是英语。为把英语这个“碉堡”攻下来，兄弟俩课余时间争分夺秒，把单词都抄在小卡片上随时带在身上，一有时间就拿出来读，连吃饭时间也不放过。由于没钱买复读机，他们只好借同学的，常常是别人睡了，兄弟俩还躲在被窝里练习听力，甚至梦里也在说英语。

为了省钱，减少家里的负担，兄弟俩上学从来舍不得坐公汽，几十里的路，一直是坚持骑一辆破旧的自行车。一个寒冷的早晨，兄弟俩一边骑车，一边用英语对话训练口语，一不小心连人带车跌倒在公路上，到了宿舍才知道手都摔出了血，一路只顾交流，他两人竟然都不知道疼。

刘建平听说了这事，他难过地搂着两个儿子的肩：“儿子，只要是学习上用得着，我就是砸锅卖铁，也给你们买。”随后，他瞒着儿子，把祖传的一只铜壶卖了，给两个孩子每人买了一个复读机。

经过一年的奋力拼搏，2003年，兄弟俩以优异的成绩分别考上了曾都二中和随州一中。

高兴之余，刘建平又为孩子们的学费发愁。苦思冥想后，刘建平决定种棉花。种棉花管理起来比较费事，而且喷洒农药也很危险，但是收购价比较高。他心里盘算着几亩田一年下来种棉花大约可收入六七千元，就毫不犹豫地忙乎了起来。可不久，随州的棉花遭到棉铃虫的袭击，刘建平连本钱都没收回。

为供孩子们上学，家里能卖的作物都卖了，刘建平和妻子就去别人家田里拾拣稻穗。村里人怕刘建平把晦气传给了他们，只要一看见他们夫妻俩来田里拾稻穗，就撵他们。夫妻俩像做贼似的，总是乘别人收工回家吃饭的时候，匆匆忙忙地去拾，更多的时候，则是等别人都睡了，利用晚上的月光去拾，为了儿子，夫妻俩就这样不分昼夜地劳累。饿了，就从怀里拿出事先烙好的煎饼，夫妻俩一人一半。妻子心疼丈夫，往往只吃一点，剩余的全部塞进他的手里，望望妻子黑瘦的身影，愧疚不已的刘建平哪吃得下?他又把剩下的煎饼塞给妻子。一季下来，夫妻俩竟拾了两千多斤稻谷。

10月初的一天，刘峰的饭票用完了，刘建平赶紧扛了一袋米送到儿子所在的学校。学校负责掌秤登记的师傅打开袋口，抓起一把米看了看，眉头就锁紧了：“你们这些做家长的，总喜欢占点小便宜。你看看，这里有早稻、中稻、晚稻，还有细米，这种杂米混在一起，煮出的饭也是夹生的。这米我们怎么能收?”刘建平有些惶恐地请求道：“师傅，我家的米都是这样的，怎么办?”师傅哭笑不得，反问道：“你家一亩田能产出多少米?”刘建平红着脸解释着：“为了供儿子读书，我家三亩田的稻谷全卖给了粮站，留在家的这些口粮都是我和妻子一颗一颗拾来的。”师傅没有再说话，默默收下了他的大米。

那鲜红的印章啊，悲情的家庭因你露出了微笑

刘峰和刘宏上高中后，学习更紧张。怕孩子们饿坏了身体，刘建平时常给他们送点合口的菜。2006年腊月初八，家里杀了头年猪。天将黑时刘建平忙完田里的活，又赶忙骑着自行车去给儿子送肉菜。　送了小儿子的菜，来到大儿子学校时，已经11点，学校已经熄灯。他只好敲开了学校附近一家亲戚的大门，想借宿一晚，亲戚给他倒了一杯开水，吞吞吐吐地说：“我家只有一张床铺，你看能不能再另找一家?”刘建平只好失望地离开。谁知，他刚一出门就听见“呼”的一声响，亲戚将他用过的茶杯摔碎了。

外面寒风呼啸，天空开始下起了大雪，痛苦像毒蛇一样吞噬着刘建平的心。尽管住旅社只要10元钱，但他摸摸装钱的口袋，还是放弃了住宿的念头。10元钱，又可以给儿子买本资料，说不定高考试卷就有里面的题目呢!他在别人的屋檐下整整蜷缩了

一夜。

第二天清晨，刘建平还在屋檐下打盹，突然听到了“爸爸”的叫声。睁开眼一看，刘峰和刘宏正站在他面前。原来，兄弟俩闻讯父亲来找他们后，清早趁学校开门就跑出来了，想到父亲可能会到亲戚家借宿，就赶到这里来找父亲。看见蜷成一团瑟瑟发抖的父亲，两个孩子流着眼泪，一人牵一只手，把父亲拉了起来，带他去自己的学校。父子三人就这样手牵着手，在街上走。被儿子们柔软而温暖的手牵引着，刘建平怦然心动。那一刻，他胸中突然升起一股豪气：自己得了难治的病，但阎王爷也不会马上来找自己。为什么就不能搏一搏，给孩子们创造更好的经济条件呢?

刘建平决定发挥专长，养猪。2006年5月，刘建平贷款建起了200多平方米的猪圈，买来肉猪和种猪，农忙之余一心一意养猪，每天亲自配料，清扫猪圈。特别是母猪下小猪仔时，为了防止它把刚下的小猪仔压死或咬伤，白天黑夜他忍着阵阵臊臭味，守在猪圈，一刻也不离开。一天半夜，妻子张晓梅醒来，发现丈夫竟光着上身，一眼不眨地蹲在母猪旁――怕小猪受冻，他的上衣全部脱下，搭盖在刚出生的小猪仔身上。张晓梅的眼睛潮湿了，悄悄走过去，又拿了一件外套给丈夫披上。猪多了，猪粪也出得更勤，刘建平起早摸黑一担一担地撒向田间地头。肩膀被磨破了皮，露出红红的肉，他咬牙坚持着，一步一步，踉踉跄跄地行走在田埂与猪圈之间。

村子里马上又传来了冷言冷语：“一个艾滋病人还能活几天?不抓紧时间享点福，还折腾个啥?”刘建平任由他们说长道短，他到书店买回了几十本养猪方面的书籍，一头扎进书堆里。不认识字，就查字典，或者让儿子教他。两个儿子也成了他的小帮手，节假日一回家，首先就是帮父亲查阅资料，清扫猪圈。在儿子的支持下，刘建平很快掌握了一套高效节能的养殖方法，消毒、防疫也都做得很到位，养猪事业蒸蒸日上，几个月时间，就循环养殖了100多头猪，远销外地，纯收入近四万元。

家里的经济条件渐渐改善，刘峰和刘宏也更加安心了，学习上更加发奋。一分耕耘，一分收获。2007年9月3日，刘宏和刘峰-也分别收到了鄂州大学和华中科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望着通知单上鲜红的印章，父子三人抱在一起落泪了。幸福原本不挑人，雄心终叫苍天矮。

从艾滋病家庭同时走出两名大学生，这在中国是首例，也是这个小山村里屈指可数的大事之一。平静的村庄沸腾了，乡亲们纷纷奔走相告。

随着社会上防艾宣传的普及，乡亲们对艾滋病有了比较正确的认识，不再视若洪水猛兽了。面对自强不息的刘建平一家人，淳朴的乡亲们在内疚之余，纷纷向刘建平送上真诚的祝贺，还向他伸出了热情的双手。那一刻，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与别人握过手的刘建平被一个又一个的乡亲们紧紧握住了手!

自强的人，永远有春天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