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外语口语学习案例研究

一、理论基础

（一）二语习得年龄研究

语言学家对年龄和二语学习的关系有不同的见解，支持较早学习外语效果好的代表人物如 Lenneberg提出关键期假说，认为语言学习的关键期从两岁开始一直延续到青春期，过了关键期的学习者不会像在关键期内的学习者一样成功，而且很容易产生外国腔。Lamendella 从神经功能系统的发展角度研究得出：儿童处于发展阶段的神经系统，比已成熟的系统更具有语言习得的潜力，成年以后容易出现语言习得的僵化现象。但戴曼纯综合了各种对第二语言习得年龄差异的研究结果后，没有发现哪一种年龄阶段占绝对优势。而 Herschensohn 认为儿童语言习得与成人语言习得没有质的差异，只有量的不同。笔者认为年龄只影响某个方面的语言习得，不应该夸大它的作用。不同年龄的人学习第二语言有不同的特点，在学习中应注意扬长避短。对于成年人，他们第二语言的学习目的明确，学习动机和理解能力也比较强，通过持续性加强学习，同样可以达到很高的水平。

（二）世界英语研究

英语已经成为世界通用语言。Kachru 把世界英语分为三个同心圈：内圈（以英语为母语的国家）、外圈（以英语为第二语言或官方语言的国家）和扩展圈（以英语为外语的国家）。全球的英语都处于同一个共核（common core）之下，也就是说它们是建立在一个共核基础上的具有各自特点的独立的英语变体。不同国家之间人们进行沟通时，多带有自己母语或本族语的特点，也就是具有地域特色，反映了特有的文化、思维方式和语言习惯，在发展中得到壮大并且成为相对独立的语言变体。这些英语的国别变体在Crystal 看来是有利于交际的，他们一方面可以标明会话者的国籍和身份，另一方面又可以保证相互间的可理解性。为了帮助非本族语者之间交流的互相可理解性，Jenkins 提出了一套通用语核心语音（Lingua Fran-ca Core），并强调交流双方应该根据不同的场合和对方的母语背景调适自己的语音输出（phonological out-put）和接受性预期（receptive expectation）。本文受试者属于“扩展圈”，去工作的国家斯里兰卡是英殖民地国家，属于“外圈”。不在同一个圈的人用英语交流要做到相互接受和理解就得努力了解对方的英语特点，并培养语音调适能力。

二、研究方法

（一）对象

本研究对象张某为一纺织公司高管，男性，中专学历，19 岁毕业参加工作后没再学习英语。42 岁英语口语强化学习 3 个月后前往斯里兰卡拓展业务 1 年。之后因工作需要，在美国工作 3 个月。强化学习期间，除参加重要会议外，脱产学习英语。

（二）工具

1.日志。3 个月的强化学习以自学为主，受试者记录自己的学习体验，出国期间记录与外国人的交际情况。

2.参与观察。每周有 2 个小时口语面授。笔者参与上课对话，并记录学习内容和受试口语学习情况。

3.访谈。3 个月的学习期间，笔者多次与受试交流学习心得。出国后，笔者与受试者一直保持通讯联系，了解出国后的继续学习和实际运用情况。

（三）过程

1.自学情况。受试者选择的自学方式是听写和阅读，所选教材与面授老师讨论后而定。听写使用的材料是从网上下载的《英语 900 句》（共十个单元，每单元十五个标准句型）。受试每天听写学习一个单元，两个月左右听写完。具体做法是（1）泛听。先整体听一遍，看看自己到底能听懂多少。（2）精听。逐句播放，听一句，写一句，听不懂的地方空着不管，继续往下听写；之后再听一遍，写出空着的地方。（3）检查。对答案，把写不出或写错的单词，逐个记录下来加强学习。（4）模仿发音。放音跟读 2 遍，第一遍看材料跟读，发音不对的单词多重复几遍；第二遍不看材料跟读，增强语感。阅读选用的材料是《新概念英语第二册》，此书四个单元共 96 课，第一单元每天学习 2 课，剩下 3个单元 1 天 1 课，三个月内学完。

2.面授情况。有语境的对话是主要授课方式。每周有 1 次 2 个小时的面授，3 个月共面授 12 次。没有固定教材，每次的会话练习都是老师提前设计好大主题和语境，上课时展开随意交谈。开始时是常用会话英语，如过海关、问寻、请求、建议、介绍、寒暄，邀请、看病、银行开户、住旅馆等；后来扩大话题，谈论天气、兴趣爱好、旅游、工作、节假日、习俗、运动休闲、生活经历、电影、图书、住房、健康、交通、科技、环境等；中间还加有相关视听资料。老师引导和转化话题，受试主说，笔者适时参与。

三、结果与讨论

（一）成人口语僵化现象严重

成年学习者经常发现自己的英语不但停滞不前，且还有倒退的现象。这种僵化现象在口语方面的主要表现是：语音、语调方言味浓：词汇量少、遗忘率高、拼写错误多、用词不当和表述汉语化；名词以及动词单复数和时态的错误频率高；介词搭配混乱、he／she 不分等。僵化要通过不断的学习、修正才能缓解，短时间克服较难。另外，某些“错误”是普遍存在的，也是中国英语的一个特点。笔者认为只要交际双方相互理解，不妨碍交际的正常进行，不必太在意自己的“中国式或中国腔英语”。

（二）成人喜欢的学习和教学方法

听懂英语是英语交流的一个先决条件，听写是成年人愿意选择的学习方式，不但可以提高快速理解和记忆的能力，还可以有效地消除一些语言僵化现象。像本文受试那样，几遍下来，既有输入，又有输出，不仅练习了听力和口语，也复习巩固了拼写和语法，并增加了记忆的次数和频率。另外听力材料的选择也很重要。根据自己的现有水平，选择一难度适中（i+1）的材料会增加效度和自信心。本受试选择的听力和阅读材料都是比较适合成年人复习巩固的合适材料。语言交际一定是发生在一定的场合里，所以有情境的会话教学对成年学习者帮助很大。所模拟的情境是他们出国后将要面临的场景，等于是实战演习，这种教学方法比较受欢迎。

（三）影响与外国人交流的因素

1.不了解目的国英语变体特点。受试 3 个月强化学习结束时，与面授老师用英语沟通已基本没有问题，自信心增强。但出国后一开始根本不适应斯里兰卡的变体英语，觉得那里的人说的英语怪怪的，口音很重，听不太明白，又开始怀疑自己的英语水平。交流时经常用手比画，做手势语，再不就用词典。3 个月后终于慢慢了解了很多语音和语法与“标准英语”有差异，但也有规律可寻，例如“Lunch finish?”表示吃过饭了吗“?House going”表示回家。要提前了解目的国国家的英语特点才能使交流顺利进行。

2.不擅长使用交际策略。受试在国外的另一个体验就是话题谈一会，却深不下去，平时交流多表面客套话。经常是听懂对方的意思了，但是接不过话题，因为想用的单词一时想不起来或者不知用哪个结构来表达自己，只能尴尬地结束谈话，不利于培养友谊。不善长使用交际策略，不会利用自己已掌握的英语绕过难点是造成交际失败的主要原因。

四、启示

本文受试是比较成功的学习者，尽管最初不适应斯里兰卡人说的英语，但经过一段时间，基本交流已经没有问题，而且以后在与美国客户打交道的日子里交流已经没有障碍了，这说明 3 个月的学习是有效的。所以，恰当的学习方法（如本文受试验所选择的听写方法）、合适的学习材料（根据学习者的基础情况而定） 再加上有语境的会话训练会提高成人的口语能力。其次，了解目的国英语变体，如本受试，出国前老师如有时间提早介绍一下斯里兰卡的英语特征，并学习一下“核心语音”，相信他在刚出国后就不会受到那么大的语言冲击了。另外，受试缺乏使用交际策略的经验，出国后开始只用了副语言策略（形体语言和模仿）以及求助策略（查字典），而过渡语策略，如举例、替换、造词、描述、概括等却没有有效使用，防碍了交际的通畅。据统计，2000 的词汇量就可以进行日常交流，制约成人口语能力的瓶颈可以突破，老师应该在教学中注意帮助学生克服交际障碍。本文研究结果希望可以帮助提高成人英语学习者的自信心，并对二语习得研究也有所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