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成业形象透析萧红对男性的失望与期盼

摘 要：本文以《生死场》中的主要男性形象成业为例，管窥萧红对于男性的失望，以及对于男性改过自新的那种期盼。诚望天下男人，都能够善待自己的妻女，也许这才是萧红最最想说却未曾明确表达出来的。萧红对于男性的失望与期盼，在《生死场》中体现得如此沉重，让我们不禁为她感到心痛。

关键词：生死场；成业；萧红

《生死场》中的男人们坏得让人心寒，懦弱的二里半只会拿自己的妻子撒火，赵三拿起扁担把它像刀一样切在妻子的腰间，而成业尤甚，居然亲手摔死了刚刚来到世界不足一个月的亲骨肉。按照以前的研究者表述，这些男人身上所共有的残暴和冷漠，集中表现在对女性的压迫方面。但是他们终究有所改变，例如善于掠夺女人的成业，身上是残存着一些人性的，这一形象让我们感悟到萧红对男性的失望与期盼。

一、婚前的冷漠索取

成业，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有着成熟的身体，但是却没有与之相配的思想。总是只顾着自己的需求，对别人的苦痛视而不见。年轻的姑娘在菜园里摘菜，当她听到鞭子和口哨的声响后，立刻直起腰来走出菜地，并且对其他姑娘谎称自己要回家，却又脚步匆匆地走向河湾。在河湾，在青天白日里、光天化日下，年轻的姑娘像被野兽压倒的小鸡一样，任其狂野的掠夺着。这个年轻的姑娘就是金枝，成业就是那头野兽。年轻的成业是充满欲望的，是不负责任的，他不会顾及到那里是野外，如果姑娘被别人看到会有多少的风言风语。

成业婶婶怀疑金枝有了孩子，催促着成业赶快娶姑娘过门，因为她自己就是婚前有了孩子而被大家耻笑，终于让自己的老娘在村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她怕金枝步入自己的后尘。回忆起婚后的生活婶婶感到恐怖，她觉得男人一旦结婚就变成了石头，让人不敢碰触。成业对婶婶的话不以为然，但是他还是同自己的叔叔说了此事，几日后就托了二里半去金枝家说亲，可惜被金枝娘一口回绝了下来。村子里开始流出金枝在河湾的事情，这一切的风言风语让本来就知道自己怀孕而害怕的金枝更加惊惧。母亲对成业婶的嘲讽及对她的劝告让金枝崩溃了，她告诉母亲实情后，母亲也失了魂似的傻了。痛苦的折磨让金枝病了，她像个纸片人一样的飘着，苍白着。可惜赶来的成业却不是为了看她，更没有同她说些甜言蜜语，只是将病弱的她推到墙角，只顾自己本能的，不停要求着。

二、婚后的变本加厉

金枝终于出嫁了，这本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因为她是名正言顺的成业媳妇了，可以不再害怕村里人的异样眼神。可惜事与愿违，嫁人的金枝在四个月不到的日子里，很快就开始同其他村妇一样，学会了诅咒丈夫。她能感觉到男人是严凉的人类。金枝挺着大肚子在冰冷的河滩上洗着衣服，尽管这样，归来的成业在身后叫着她懒老婆，质问她天亮干什么去了，天都黑了还没把衣服洗完。天还没亮，金枝就摸黑起床给男人做早饭，中午铲地的工人回来了，又忙着做午饭，晚上依旧如此。一天忙到晚，直累的金枝疲乏不已，腿痛的就想要折断一样。终于在天黑时想要卧倒休息片刻，成业回来了，他又开始了无尽的索求。大着肚子的女人因为他的求欢而痛苦不堪，她缩在炕角，受着苦难的刑罚。十几天后，她又开始在院里行动了，小金枝在屋子里哭闹着唤她。

三、酿成大祸后的苦痛

五月节来了，家家户户开始忙着准备过节的东西，相应的菜价粮价都涨高了。成业家里没有富裕的钱粮可以让他们安心的过节，有的也拿出去抵债了，只剩下了空空的罐子。孩子的吵闹让他愈加烦躁，每每都在埋怨，他就说：“拼命吧，闹死吧！”于是脾气就暴躁起来。过节的前一天，回家的成业发现没有做饭，便怒气冲冲的咆哮起来，金枝再也忍不住与他争吵起来，当小孩的哭闹再次响起时，两人暴跳着摔碎了饭碗，气过头的成业终于将哭闹不止的小金枝摔死了。那是他们爱的结晶，就那么轻易的消散了，就如同他们的感情，仅仅只是在懵懂，就随机湮灭在贫苦的生活里。年轻的妈妈过了三天到乱风岗里来看她的孩子，但哪能看到什么呢，早被狗扯得什么都不剩了。成业终于懂得失去的再也回不来了，一时冲动只会害了自己，痛苦一生。

年轻的成业是不懂爱的，他只知道漂亮能干活的姑娘就是他想要的，就会让家人满意的；年轻的成业是混账的，大着肚子的女人不但不能得到安歇，还要承受他的欲望，最后受罪的只有可怜的女人罢了；年轻的成业是残忍的，仅仅因为生活的不顺而残忍的将刚刚来到世上一个月的小金枝活活摔死。他的所有作为让人愤怒，他的眼泪又让人哀叹命运的捉弄。贫苦的生活压垮了他，想象中那美好的日子并不曾来到多久，就随之消逝。他的眼泪是痛惜的眼泪，是后悔的眼泪，是人性的残存，但一切都不会再回到从前，所有酿成的苦果都得自己吞下。

四、成业形象寄托着萧红的失望与期盼

萧红童年时期就只有祖父一人的温暖，成年时期的爱情虽然给她带来了从未有过的甜蜜与幸福，但爱情最终也是耗尽她情感的罪魁祸首，而恩师鲁迅的去世留给她的也是无尽的痛苦。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都相继离去，只留下孤独的萧红还在世上痛苦的活着。萧红对男性又恨又爱的态度体现在了作品里，好比成业。首先，作为一个父亲形象，他身上有着萧红父亲的影子。对待至亲之人的冷漠，对于自身利益的追求，只是满足自己的私欲而不管别人的意愿。他失手摔死了小金枝后流下的眼泪，让我们知道他并不是完全冷血的，只是他的爱太薄弱了，甚至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还残存着一丝良知。这表现出萧红对父爱的渴望，因为她失去的太多太多，以至于不敢奢求什么，只是希望父亲对自己还能有一点点怜悯，可以让人感受到一丝爱的温暖。其次，成业还是一个丈夫形象，他对女人的爱多半来自身体上的欲望，基本上没有什么感情。对于金枝，他只是觉得漂亮、会干活就是好的。他就跟萧红笔下的其他男性如赵三、二里半一样，只是把妻子当作发泄的工具，甚至是可以随意抛弃的陌生人。

综上，《生死场》中的男人们是令人失望的，掠夺和压迫女性的成业只是其中之一，但是萧红也在成业身上寄托着对于男性改过自新的苦苦期盼。诚望天下男人，都能够善待自己的妻女，也许这才是萧红最最想说却未曾明确表达出来的。

参考文献：

[1]程玖.论《生死场》的悲剧意识和女性关怀[J].佳木斯大学社会科学学报，2003（4）.

[2]裴岚.论萧红及其“弱势”文学创作[D].吉林大学，2011.

[3]王艺.萧红研究综论[D].兰州大学，2012.

作者简介：

贾勇（1967―），男，陕西西安人，硕士研究生毕业，汉语言文学副教授，供职于西安外事学院，“鱼化龙文苑”创建者，现任全国发行的周报《学子读写》理事，研究方向：汉语言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