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源”中世纪

【摘要】本文拟从词源学和中世纪时间断限两个最基本层面，探讨对中世纪的认识。主要追溯了的中世纪词源学起源及其相互之间的关系；阐析了中世纪的弹性时间框架。只有穿过历史的迷雾，从源头上出发，才能认识到一个更真实的中世纪。

【关键词】中世纪;词源学;分期;起源

【中图分类号】G64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5071(2012)01-0022-02

起源就是“我们”来自哪里，“我们”的本初是什么样子，这能给“我们是谁”和“我们应该成为什么”这样比较深刻的问题一个比较独特和令人信服的回答。[1]艾科（Eco）警告我们：“中世纪经常被打乱来满足不同时代不同的主流需求”，我们应该问一问“哪个中世纪是被想象力构造的，这很重要”。在艾科的观念里，对中世纪研究观念的理解更为深奥，因为“回到”中世纪意味着我们要追寻我们的源头；观察中世纪就好像是在观察我们的婴儿时代；同样对于一个医生来说，要了解我们现在的状况就必须了解我们的孩童时代；也如同一个精神病专家要了解我们当前的健康状况，就需要对我们的原初状态做一个仔细的调查一样。[2]所以要真正弄懂、厘清纷繁复杂的中世纪，寻根探源是很有必要的。

1 词源学起源

大多数人对中世纪这个概念并不陌生，但大多数人对这个概念的认知都有偏差。中世纪的“中”是一个应先讨论的话题――“medieval”和“middle”的表达到底有什么区别？首先从词源学上来鉴定“medieval”。“medieval”源于现代拉丁“medium aevum”，该词最早出现在一位荷兰人文主义作家1604年的作品中。“aevum”是年代的意思，而“medium”是形容词中间的意思。18世纪30年代，历史学家们开始用“medieval”替代“Gothic”，把“medieval”与野蛮、不理性等负面的意思联系到了一起。该词的原初写法有两种：“Medieval”和“Mediaeval”,这两种拼写都被认为是源于英国。在中世纪的时候“ae”这个极具古典风格的拼写逐渐演化为“e”，所以现在比较通用的是“Medieval”。受韦伯斯特于1828年出版的《美国英语大辞典》影响，美式英语也比较偏向于用“Medieval”。[3]《牛津词典》对medieval做了广义和狭义的定义。从广义上来说，它就是指整个中世纪，而从狭义上来说它是指公元1100到公元1500年之间的历史。有关“middle”的起源与阐释，将在下面对“Middle Ages”的起源中一并阐述。

拉丁语通常被认为是中世纪的词源学起源，但耶鲁大学的弗雷德•C．罗宾逊反驳了这一观点。他指出并不是所有语言（这里主要指欧洲语言）表达下的中世纪都来源于拉丁单词“medium aevum”。正如戈登所说，关于怎么表达中世纪，现代拉丁有很多种不同的写法，包括：media tas,media antiquitas,mediun sclum,media tempestas的单数形式以及media scula和media tempora复数形式。有关单数拉丁语形式的最早记录是在1469年（media tempestas )，复数media scula和media tempora的最早记录分别是在1631和1625年，最早使用拉丁复数形式(media s?cula)的是英国人亨利•斯皮尔曼。在拉丁版本的“中世纪”定型之前，已有多种不同文字的“中世纪”版本，这印证了罗宾逊的观点。

有关“中世纪”单复数形式问题，也有必要做简单梳理。现在通用的中世纪都是复数形式，但溯源而上，却发现单复数并行。德国的“Mittelater”，意大利的“medioevo”,法国的“moyen age”,西班牙的“edad media”,希腊的μζσαιωγ,丹麦和挪威的“middeladeren”都是单数的形式。当然，也有很多国家采用复数形式，除了大家都熟知的英语形式外，荷兰语“Middeleeuwen”是复数形式，俄语“средневека”以及现代冰岛语“Middeleeuwen”也是复数形式。[4]英文版本的“中世纪”最早记录出现在1722年的《牛津英语大字典》里，且以“Middle Ages”复数形式出现，而于1976年出版的《牛津英语大词典》补编却既支持复数形式也支持单数形式，并且把英文的“中世纪”最早出现的日期提前到了1616年，形容词形式的“middle-aged”更是提前到了1611年。除了“middle ages ”“Middles Ages”还有“the middle ages”的提法。《牛津英语大字典》第一版认为“the middle ages”最早由英国抽象派诗人多恩于1621年提出；而该词典第二版却认为该词最早为亨利•伍登提出。1624年亨利•伍登在威尼斯写的《建筑的元素》一文中提到该词，并用于指代介于以雅典和罗马为代表的古典时期和始于文艺复兴的现代社会两者之间的一个时代。

为何有复数形式的“中世纪”出现，学者解释各异。库达在其所编著的词源学字典里对荷兰复数形式的中世纪作了解释：“荷兰人之所以用复数形式的中世纪，是因为荷兰语的‘eeuw’除了有世纪的意思外，还有年代、时期的意思，这样做是为了避免某些人犯这样的错误――认为中世纪只是中间的一个世纪。”5]但这种解释并不具有普世性，因为还有其它语言的单数形式能起到相同作用，例如法语“siècle”既能表示“年代”又能表示“世纪”。一些学者试着从中世纪生活中寻找痕迹：圣•奥古斯丁曾用过“in hoc interim sculo”(in this same age)，托莱多的朱利安曾在7世纪时把他所处的时代称为“tempus medium ”(middle time)。以此，他们认为之所以用复数，是因为单数蕴涵于复数形式之中。这种解释犯了偷换概念的错误，此“中世纪”并非现在所指的中世纪。中世纪的人们不可能知道其自身置身于中世纪，他们所使用的中世纪中的“中”是指基督道成肉身和最后审判之间的时期。如果从这个观点出发，我们就仍然还生活在中世纪。[6]而罗宾逊则认为机遇可能在单复数的淘汰过程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从学理上解释，可能有一下三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ages”既能表示“age”也能表示“century”；第二种可能是复数形式能表明中世纪不是一个僵化的绝对文明意义上的划分；第三种可能则倾向于认为中世纪是一个连续的时代，而不是单个不间断年份的机械结合。

2 “定格”中世纪

对一段历史时期的研究，时间断限问题无以躲避。该问题一直是中世纪研究的争论焦点之一，起止时间都众说纷纭。有学者认为中世纪始于395年狄奥多修一世去世，也有学者认为始于日耳曼蛮族在罗马帝国定居，抑或是410年对罗马的进攻或者是476年西罗马帝国的灭亡，甚或是晚至穆斯林教徒占领地中海地区；中世纪何时让位于现代也没有一个统一的说法，有人以君士坦丁堡的陷落为标志，也有人认为是印刷术的发明、美洲的发现、1494年意大利战争爆发、1517年开始的路德宗教改革运动或者是1519年查理五世的当选等等。[7]苏联社会科学院出版的俄语字典是这样定义中世纪的：“中世纪是从奴隶制的罗马帝国灭亡（公元5世纪）到资本主义的出现（公元17世纪）之间的一个时期。”[7]这些划分都太过把中世纪限定在一个僵死的框架内。

各国历史发展进程不一，当意大利的文艺复兴运动已经如火如荼的时候，欧洲很多国家还“怡然自得”地生活在中世纪。[4]这种不一致，是阻碍人们确切框定“中世纪”重要因素之一。研究者们的个人因素是另一个原因，不同时期或者不同国别的学者有不同的界定标准。因此，不论是客观还是主观的原因，都告知我们中世纪是不能被限制在一个僵死的框架之内的。所谓的中世纪绝对不是一个统一的交流的时间和空间。[8]

历史的时间段只能是被估计，而不能是被精确计算。中世纪就是这样一个有“弹性”的历史时间段。

3 总结

有关中世纪的研究有很多复杂的分支：宗教、建筑、历史、诗歌、政治等等。如此纷繁复杂的中世纪分支，它包含了当代世界最流行的神秘文化。文艺复新、启蒙运动、浪漫主义、哥特式建筑、浪漫的民族主义、前拉斐尔画派、美术工艺运动等，无一不从中世纪里吸收了营养。但我们也看到，它们之间的影响也是相互的，从中世纪的索取反过来又影响了人们对中世纪的映像。早期研究者们对中世纪的鉴定，极大影响了大众对中世纪的印象。只要一提到中世纪，大家就立马把它与充满了女巫、恶魔、魔咒以及宗教法庭的残酷镇压等黑暗事物联系在一起，都认为中世纪是一个没有理性的迷信的时代。随着时代的推移，大家对中世纪的认识在逐渐改变和逐渐完善。

要真正做好中世纪的研究，比较客观真实的反映中世纪，我们首先要做的是揭开人们强行给中世纪带上的由诸多邪恶织成的面纱。[9]

我们需要对以前的认识重新定位，从理论研究的依据下降为辅佐性认识材料。政治给中世纪带上的面纱是应该被揭掉的第二层面纱。很多时候都是政治的因素，使中世纪成为思想意识斗争的目标，甚至是被彻底否定的对象。

福斯太尔曾经劝告过法国要不含偏见并以一种普世的态度来认知中世纪，并认为这是对他们心灵伤口最好的治疗。他经常强调对过去的了解可以缓解当下的骚动，因为中世纪是一个“简单和公正想法”的稳定的时代，确切地、科学地、不带任何偏见地了解中世纪，是我们社会应该考虑的最高指示。对历史不完全的认知使大家产生了分歧，而一个对历史更加正确的认知将是我们相互调和的开始。中世纪就是中世纪，它是一个被后来的时代所利用了的中世纪。艾克顿勋爵曾经说过：“中世纪和古典一起，作为两个最重要的原则之一，划分了世界并且满足了霸权主义者……”。因此，我们在研究中世纪时，一定要从源头上入手，拨开后来学者所施与的历史迷雾，还原一个真实的中世纪。

参考文献

[1] Marios Costambeys,Andrew Hamer & Martin Heale,The making of the Middle Ages:Liverpool essays, Liverpool:Liverpool University Press,2007,Introduction,p.6,p.1.

[2] Clare A. Simmons,Medievalism and the Quest for the “Real” Middle Ages,Abingdon:Frank Casss and Company Limited,2001,p.145

[3] Michael Alexander,Medievalism: the Middle ages in modern England, Preface, China though Worldprint Yele University Press,2007, P25

[4] Fred C. Robinson,Medieval,the Middle Ages,in Medieval Academy of America ,Speculum, Vol. 59,No. 4 ,pp.745-746

[5] Friedrich Kluge,Etymologsches W?rterbuches der deutschen Sprache, 21st ed.Berlin,1975

[6] See Jaroslav Pelikan,The Christian Tradition: A History of the Development of Doctrine,in Religious Studyies Reviw, Vol 3,p.2

[7] qoted from :Fred C. Robinson, Medieval,the Middle Ages.in Medieval Academy of America ,Speculum, Vol. 59,No. 4 ,pp.745-746

[8] Harald Kleinschmidt,Understanding the Middle Ages:the transformation of ideas and the medieval words,Woodbridge:The Boydell Press,2000,Introduction,p.8

[9] John H. Arnold,What is medieval history?,Malden:Polity Press,2008,Introduction,p.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