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出个性重在传神

【导语】衣着描写，通常是指关于人物的穿戴描写，重在突出人物的个性，揭示其精神风貌。衣着描写历来被古今中外名人大家所重视：既有《红楼梦》中“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裉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通过衣着的精描细写刻画王熙凤的奢华讲究，又有《藤野先生》中“有时竟会忘记戴领结；冬是一件旧外套，寒颤颤的”，通过对藤野先生的衣着描写刻画其工作上认真、生活上马虎的学者形象；既有《十六年前的回忆》中“父亲仍旧穿着他那件灰布旧棉袍”，通过一件灰布旧棉袍侧面描写被捕后的受到了敌人的严刑拷打，又有《曼谷的小像》中“30岁左右，穿着绣花上衣，白底红花的裙子”，通过用鲜艳明亮的服饰衬托出阿玲的心灵之美……下面笔者遴选了几则名家笔下的衣着描写片段，让我们一起学习衣着描写的精妙之处。

【名家佳段】

例1 心中想着，忽见丫鬟话未报完，已进来了一位年轻的公子：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缎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而似笑，即■视而有情。项上金螭璎珞，又有一根五色丝绦，系着一块美玉。

（曹雪芹《红楼梦》）

例2 另一条冷街上见过一个男的带着两个女的，穿得像刚从垃圾堆里出来似的。一个女的还抹着胭脂，简直是一块块红土！男的奏乐，女的乱七八糟地跳舞，在刚下完雨泥滑滑的马路上。像这种女乞丐很少。又见过一个拉小提琴的人，似乎很年轻，很文雅，向着步道上的过客站着。右手本来抱着个小猴儿，拉琴时先把它抱在左肩头蹲着。

（朱自清 《乞丐》）

例3 这时我们的太太已拉着彬彬的手过来。身上已换了黑色撒花丝绒的长衣，肩臂之间，隐约露着玉肌，脚底下是肉色丝袜子，青缎高跟鞋。重施脂粉，也点上口红，显得容光焕发。彬彬是大红绸子衣服，乳色的领袖，白丝袜，黑漆皮鞋。进门看见我们的先生，便跳了过去，抱住笑道：“爸爸，妈妈带我听戏去。”我们的先生没有说什么，只把彬彬抱在膝上，抚摩着。

（冰心《太太的客厅》）

例4 这很出我意外。一条土黄的军裤穿上了，嵌着很宽的红条，其次穿上去的是军衣，金闪闪的肩章，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级，哪里来的品级。到入棺，魏连殳很不妥帖地躺着，脚边放一双黄皮鞋，腰边放一柄纸糊的指挥刀，骨瘦如柴的灰黑的脸旁，是一顶金边的军帽。

（鲁迅《孤独者》）

【借鉴点】

描写人物的衣着可以让人直观地看到所描写人物的身份以及他的生活状况和生活习惯、精神状态等信息，最为主要的还是用来表现人物的个性特征的。为此，衣着描写重在突出个性，贵在传神。

描写要有序。衣着描写一般从整体到局部，局部描写时一般是从上到下。如例1便是按从上到下的顺序对宝玉进行衣着描写，一是“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再是“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再是“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缎排穗褂”，最后是“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再如例3对“我们的太太”的描写，由“身上已换了黑色撒花丝绒的长衣，肩臂之间，隐约露着玉肌”到“脚底下是肉色丝袜子，青缎高跟鞋”。再者对彬彬的描写，“大红绸子衣服，乳色的领袖，白丝袜，黑漆皮鞋”，也采用了从上到下的顺序进行描写。由此可看出，衣着描写采用由整体到局部，局部描写时由上到下的顺序进行描写，层次清楚，形象鲜明，给人以如见其人之感。

描写要抓特征。一是要抓住年龄特点，二是要突出身份特点，三是要切中职业特点，四是彰显性格特点。如例1中“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缎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和“项上金螭璎珞，又有一根五色丝绦，系着一块美玉”等，就是抓住了宝玉的年龄和身份特点来写的，一个年轻俊美的大家公子形象被活灵活现地写出。再如例2中描写“一个男的带着两个女的”“穿得像刚从垃圾堆里出来似的”，一个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形象让人难以忘却。而读了例3中的描写，一个风韵犹存的富家阔太太和一个青春靓丽时尚的大家小姐，立即浮现在读者面前。再如例4中“一条土黄的军裤穿上了，嵌着很宽的红条，其次穿上去的是军衣，金闪闪的肩章，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级，哪里来的品级。到入棺，魏连殳很不妥帖地躺着，脚边放一双黄皮鞋，腰边放一柄纸糊的指挥刀，骨瘦如柴的灰黑的脸旁，是一顶金边的军帽”，如此写来，魏连殳衣不符人、略显滑稽的军人形象便跃然纸上了。

描写要讲究方法。一、白描法。指不用或少用色彩浓烈的修饰性词语，不加渲染烘托，只是用简洁质朴的文字，勾勒人物形象的一种写法。如例4人物形象线条清晰，特征鲜明。二、工笔法。也称“细描”。在写作中则是指运用细致入微、工整细腻的笔触，对人物进行刻画雕琢的方法，语言精细，富于色彩。如例1中对宝玉的描写。

描写要讲究位置。或在文章开头，或在人物出现时，或在介绍人物时描写衣着。如例1和例2都是在人物出现时描写其衣着，例3和例4则是在介绍人物时描写其衣着，写来均如行云流水。

【快乐仿写】

例1 突然，蒙古包的门被撞开了，一个身穿草绿色长袍，腰间像火人样宽宽地扎着红绸腰带的七八岁的男孩，骑着一根长长的柳条子，身上还挂着马枪、弓箭，横冲直撞地跑进来……

（姜浩《做客蒙古包》）

例2 妹妹上身穿一件粉红色的衣服，衣服上有两只小小的口袋，口袋里放着手帕、利用糖纸折成的花和小人，衣服胸前绣了一朵花。妹妹裤子的颜色是橘黄色的，裤腿上还绣着两只小鸭子的图案。妹妹的脚上穿着一双镶拼式皮鞋，走起路来噔噔噔的，很神气。一抬脚，连雪白的袜子都依稀可见。

（王盼盼《我的妹妹》）

例3 舅舅是一家公司的经理。平时，他爱穿一身挺阔气的西装，板板正正系着一条红底白线条的领带，穿一条深红色的喇叭裤，脚蹬一双乌黑锃亮的皮鞋。对他的这身打扮，我开始时有点看不惯，但是与他相处久了，原来的看法竟完全改变了。

（朱红梅《大老板》）

例4 石老师大约有三十多岁，他的身材实在没有什么让人看得上眼的地方，既不高大魁梧，又不怎么精干，还稍微有点胖，一点也说不上英俊气派。我最佩服他穿衣服的整齐派头，他穿中山装时，每粒扣子都扣得规规矩矩，连领子上的钩也从不解开，就好像风纪扣似的。大热天他也从不穿圆领衫来上课，总得穿一件衬衫才进教室。

（黄素琴《一堂难忘的语文课》）

【片段升格】

原文展示

她虽个头矮，但清瘦白净，眉清目秀。一件米黄色的外套，一条黑色牛仔裤，一双灰红色的旅游鞋，把她衬托得娇小可爱。她那一双水汪汪的“黑葡萄”镶嵌在弯弯的细眉下，一只小鼻子安装在那张能说会道的嘴巴上方，仿佛是座小山峰。她的脸很白，但白中透出一丝暗黄，可能是营养不良的原因吧。

（李珍《我们的班长》）

升格建议

原文存在的问题：描写人物时显得蜻蜓点水，个性特点当然未能充分显露出来，“营养不良”只能让人产生一种怜悯之意，并不能表达自己对一个尖子学生的赞赏之情。因此，修改时应注意以下问题：

1.要注意描写顺序，由整体到局部。

2.适当运用修辞手法和名言佳句。

3.多用褒义形容词，突出其个性。

升格展示

她身穿一件深蓝色羽绒服外套，一条黑色牛仔裤，一双灰红色的旅游鞋，充满了活力。她身材苗条，站在那里，就像一棵亭亭玉立的小树。略有点黄的黑头发用裹着黄色绒布的橡皮筋扎成了利落的马尾辫，跑起路来，马尾辫很有节奏地摆动，头顶上还有两根带淡黄色五角星的发夹成“一”字形点缀其间。她的眼睛像夜空的星星那么晶莹，又像山间小溪般清澈透明，流露出她非凡的智慧和顽强的毅力。有人说她营养不良，每当我看到她专心致志、刻苦学习的时候，才知道她是真正进入了大学者王国维所说的那种“为伊消得人憔悴”的学习境界了。

（李珍《我们的班长》）

升格借鉴

修改后的文段，按照从整体到局部的顺序行文，突出了对人物衣着、眉毛、眼睛等的精细描摹，并运用褒义词和名句表达出自己对班长五体投地的佩服之情，塑造了一个具有刻苦钻研精神和顽强学习毅力的优秀学生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