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鹅》中成长的痛苦与挣扎

时间:2022-08-28 08:39:23

《黑天鹅》中成长的痛苦与挣扎

[摘 要] 电影《黑天鹅》中的妮娜是纽约某芭蕾舞剧团的演员。在母亲的呵护和栽培下,她美丽、纯洁,拥有最好的芭蕾舞技术,但却不能当选为《天鹅湖》的主演。因为主演必须有能力呈现黑天鹅与白天鹅的一体两面性。她经过自我的觉醒与痛苦的蜕变,最终完成了“黑天鹅”的角色,也使自己的本性得到了释放。主人公黑、白两方面性格的形成有其自身成长的家庭因素,也有其向完整的社会人进化的社会因素。

[关键词] 父母的寄托;成长的叛逆;分裂的人格

电影《黑天鹅》主要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某纽约芭蕾舞剧团要重拍《天鹅湖》,因前领舞贝丝离去,总监托马斯决定海选新领舞,且要求领舞要分饰黑天鹅与白天鹅。妮娜自幼练习芭蕾舞,在母亲的细心关照下,技艺出众。这次,她希望可以脱颖而出。然而,在竞争中,她发现心机颇重的莉莉是自己的强劲对手。在选拔中,她的白天鹅表演得无可挑剔,但是黑天鹅不及莉莉。她一个人找到总监,希望争取一下。总监趁机亲吻她,却被她强硬拒绝。结果,总监居然选了她。队友怀疑她靠色相上位。这种压力外加伤病,一直影响着她的发挥。总监启发她要释放激情,表现出黑天鹅的诱惑。在强大的心理暗示中,她似乎也滑向了黑天鹅的角色……[1]

该影片被定义为文艺片,但是其中夹杂了很多惊悚的镜头,这些惊悚多源于妮娜自己双重人格的表现。影片似乎在暗示给观众,妮娜这种双重的人格来源于其家庭、工作及情感的压力,妮娜双重性格的形成正是伴随其成长过程发展起来的。

一、母亲手中的玩偶,希望的寄托

从影片开始我们看到的妮娜是美丽、脆弱、略带恐惧的。妮娜母亲无时无刻不挂在嘴边的sweet girl(可爱的女孩)正是她性格的写照,折射出了她的生活状态――她已经28岁了,但是她所过的却是一个8岁女孩的生活。从摆满毛绒玩具的粉色房间,到母亲为她料理一切,都说明妮娜从来没有真正成年,她的心理和情感从未发育完全,就像她纤弱的身体一样。她是个有着妄想症,缺乏安全感,缺少自信,始终处于压抑之中的女孩。不合理的家庭教育使她无法融入成年人的生活,以至于她的观都是畸形的,在她眼中世界是那么可怕,压力使她无所适从。

妮娜的母亲是一位失败的芭蕾演员,我们可想而知妮娜从小到大必定走在一条母亲为其设计好的道路上,踏上了和母亲一样的芭蕾之路。她把妮娜看做是自己的生命的延续,希望妮娜能帮助自己完成未完成的梦想。然而她又是极度神经质的,她在房间里挂满了女儿和自己的画像,喜欢严密监视着妮娜的生活。作为白天鹅的妮娜是温顺的,怯懦的,不敢反抗的,她听任母亲的安排,母亲的理想也早已内化为她自己的理想。她的关心和爱护,造就的妮娜表象的完美,也造成了她精神世界的极度脆弱和挣扎。她越想牢牢把妮娜缩在自己的掌控范围内,妮娜心中反抗的声音就越强烈,力量也越强大。

妮娜跟母亲是一种单亲家庭普遍的亲密关系。而且,从妮娜对母亲的亲昵的称呼,当选主角后立马打电话向母亲汇报,受伤之后扑在母亲怀中以及其母帮助妮娜剪指甲、脱衣服等情节可以看出,妮娜对母亲一直保留着一种情感上的依赖。而妮娜的母亲将女儿视为自己的延伸、自己理想的寄托,自幼便将妮娜打造为她意志的代言人。可以这么说,妮娜的母亲在妮娜身体里种下了一个自己,并逐渐将其训练成妮娜的主体人格。

对于很多父母来说,他们的本质是自私的,孩子小的时候是他们的玩具,长大了又成为他们完成自己的工具。其实教育孩子,其实质是父母的自我教育,让自己在教育孩子的过程中,看透人的秘密,自己的灵魂才能真正走向成熟。然而,绝大多数的父母并不懂这个道理,他们只是放纵自己的理想。父母在给予我们庇护的同时,必然会延缓我们的成长,在真正长大之前,我们的生活,甚至人格都是依赖于父母的。获得父母的肯定、达到父母的期望在某一阶段是孩子最大的追求。

父母的成长过程中自然有他们的感悟和经验,然而这种感悟和经验却并不一定是放之四海皆准的真理,但由于人的狭隘与卑微,人们很难对此有自知。他们爱孩子的形态,就会经常表现为将自己对世界的认知,强加给孩子们,而这种强加,却让孩子无法从自我经历中成长,让他们无法建立专属于自己的世界观。这是很要命的,因为时代、环境、阅历甚至混杂了父母双方的基因……都决定了,孩子与父母是迥异的,他没有可能沿着父母的或者父母想要的路走下去。即使是真的爱,一旦强势了,那也是害。[2]

二、成长的叛逆与痛苦的蜕变

在几近病态的妈妈的“精心呵护”下,妮娜的精神世界其实早已十分脆弱,充满了挣扎。终于,在舞团导演托马斯以及竞争对手莉莉的刺激下,妮娜心中的黑天鹅羽翼渐丰,并最终杀死了原来的妮娜――那只美丽的白天鹅。当妮娜在舞台上燃烧自己的灵魂,演绎出最完美的黑天鹅的同时,她也在展现着自己的白天鹅之死。

妮娜圣洁的形象,是她母亲多年来倾心打造的结果,然而,艺术上的需求,让她第一次开始面对自己――自己的灵魂、自己的肉身――欲望、嫉妒、暴力、叛逆……一直生活在童话王国里的妮娜,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惶惑与痛,她既要面对真实的自己,却也难以承受真实的自己带来的强大不安,更何况她的妈妈一直在努力把她往回拉,而妮娜则坚决地挣脱。

在强势的母权下,妮娜对母亲的敌意一直潜伏在内心中,可是对母亲的爱作为一种表面的精神力量毕竟是强势的,长久以来一直以绝对性的优势将敌意压抑在无意识的层面里。但是敌意一旦被触及,表面的力量便会惶恐不已,于是我们看到妮娜的性格是谨慎的,小心翼翼的,总是在强忍着控制着,胆怯着某种东西,其实是敌意的外露令她的主流精神深感不安。妮娜以往听话的表现,实际上是在母亲的“教育”“爱”“诱导”之下,压抑了人性的本真,她的圣洁,只是一种假象,是母亲的自我欺骗。然而,这假象所压抑的本性一旦释放,将会有巨大的能量。所以,在日常生活中,“听话的假象”往往是危险的,一旦爆发将会带来巨大的毁灭。

妮娜和母亲的追求从表面上看是一致的,但深层的冲突已然存在:妮娜对在舞台上的完美的渴望胜过一切,所以她必须释放黑天鹅;而母亲期待的永远是那个sweet girl(可爱的女孩儿)。随着妮娜的成长,即对黑天鹅的挖掘,母女冲突不断升级。在二人冲突达到最激烈的时候,母亲哭喊的是:“我的可爱的女孩哪去了”,而妮娜给出的回答异常决绝:“她已经死了。”

没有成长,就不可能拥有真正的自我。向黑天鹅的蜕变,正是妮娜寻找和挖掘自我的过程,这样的变化是妮娜极其渴望的,但渴望和现实的巨大差距,让这个过程变得格外痛苦和极端。

三、分裂的性格的形成

对人性的理解上,弗洛伊德认为人并非是自我同一、自我觉知、自我控制的,而是分裂的、非自觉、非自为的存在。人不仅不是世界的主人而且也不是自己的主人。这一思想与西方文艺复兴以来的理性主义传统对人性的理解完全是针锋相对的,它暗示人们,驱使人生存、劳作和创造的动机并不是理性、意识、意志,而是来自生命底层的无声的本能躁动,来自于心灵深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无意识积淀。他将本能视为人类的基本心理动力。本能来自身体的内部刺激,认为性本能是诸本能中最重要也是最活跃因素,“性的冲动,广义的和狭义的,都是神经病和精神病的重要起因”,性本能成了精神分析心理学理解人类活动的一把钥匙。

本片导演把妮娜这种变化的根源归结为性,即性是一切诱惑的根源。而妮娜要想演出黑天鹅的邪恶就必须释放压抑在心中的性本能,完全生存在“本我”的意识状态,突破道德和时空的限制,无所顾忌地寻求本能需要的最大限度的满足和心理刺激的彻底消除。正是妮娜身上这些作为基础的原始生命的本能得以释放,才会有一个完美黑天鹅的演绎。[3]

《天鹅湖》剧情本身就带有强烈的人格双重性,一人分饰黑白天鹅就更为演员增加了表演难度,这已不仅仅双重这么简单了,虚幻和真实的多重性格纠结撕扯着人生,而为了更好地演出,这种性格的双重性对于演员又极其重要。为了挖掘出潜藏于懦弱表面下的桀骜,性不失为一种好的方式。而妮娜对母权的反叛也正是托马斯性启蒙及妮娜反叛的结果。

但是之前的妮娜一直在压制内心对于获得角色的冲动,这从她咬男导演的嘴唇、不断地挠后背的伤痕,对于前女芭蕾演员的恐惧心理都看得出,但是理性始终没有敌过内心的渴望,先前那个主演黑天鹅的梦,就是对于她本能欲望的满足。

妮娜成功演绎的背后有一个伟大的导演托马斯,他去强吻妮娜却被妮娜咬伤,于是他看到了她内心的反叛,“给我更多的展示,就像你咬我的那口”。他去引诱妮娜也是为了激发妮娜内心更多的欲望,“这次是我引诱你,我要的是你引诱我。”在他的引诱下,妮娜一步步走向了性格的另一面,扔掉家中的玩偶是对过去的告别,对母亲的反叛和自我更是对以往压抑情感的释放。最终她感受到了完美,而完美是有代价的。

对于妮娜来说,莉莉就是妮娜心中另一个自己在生活中的表象。妮娜看到莉莉,就像看到了自己的相反面,自己的镜像。所以妮娜与莉莉之间的斗争其实一直以来就是妮娜与另一个自己的斗争。影片最后的妮娜无疑是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潜意识里,她把自己安置在强硬的自我控制之下,以维持自身心灵的暂时完整。这样能让她暂时安全地作为一个健全的人生活着,却无法成全她成为顶尖舞者的愿望。因为,要饰演双重人格的天鹅皇后,就必须把心中的魔释放出来,这个魔正是黑天鹅。妮娜在面临 “成全欲望”或“毁灭自我”的抉择时,最终拿起了那块碎玻璃刺向自己……

四、结 语

这部电影运用表现主义手法,巧妙地运用了白天鹅与黑天鹅的象征作用,加之黑暗、诡异气氛的渲染和大量的特写镜头,以表现人物与自身、与周围社会不可调节的矛盾以及心理状态的披露、剖析为主旨,把人物对客观事物的探索引入其内在的心理世界,进而去表现社会的现实。影片开头妮娜的梦与影片最后妮娜的圆梦完美结合,妮娜的生活与她所演的舞剧的结局完美结合,当然,更重要的是本片导演阿罗诺夫斯基完成《黑天鹅》这部影片与柴可夫斯基的芭蕾舞剧《天鹅湖》的完美结合。导演将现实中的人物命运与《天鹅湖》中的人物命运相融合,并借此来表达更为深刻、现实的主题。[4]

[参考文献]

[1] /subject/1978709/#reviews.

[2] /review/4570087/.

[3] /liuming/blog/5551661/.

[4] /3158144/blog/5681801/.

[5] 李亚旭.论弗洛伊德精神学说的三种解释方式[J].西华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4(03).

[作者简介] 陈磊 (1978― ),男,河北保定人,硕士,河北农业大学艺术学院助教,主要研究方向:艺术教育;刘芳 (1981― ),女,河北保定人,硕士,河北金融学院公共外语部助教,主要研究方向:英语教育及话语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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