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来生让我再拥抱你一次

时间:2022-08-26 02:23:13

妈妈,来生让我再拥抱你一次

这篇文章是我用嘴咬着一根筷子,一个字一个字在键盘上敲出来的。5年前,正在读大二的我不慎从3米高的房顶上摔下来,造成高位截瘫,全身上下只有头部能够活动。在生命的悬崖上,我那亲爱的娘亲始终对我不离不弃,教会我用嘴衔一根筷子,在键盘上敲打出生命的最强音!

厄运突然降临

2003年8月21日凌晨4点多,我和母亲就下地摘豆角。为了供我读大学,母亲把邻居家撂荒的土地都种上了绿豆。中午回到家顾不上歇息,母亲就要把摘回来的绿豆角往房顶上背。我最终说服了母亲,让我来背。难得我有个假期能帮母亲干活儿,尽管我觉得已经有些力不从心。

厄运来得悄无声息。我背起最后一袋绿豆角时,突然觉得眼前发黑,就赶紧下意识地往下蹲。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我从屋顶掉下来,后背着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了。后来听母亲说,我昏迷了9天。当我睁开眼睛时,感到眼睛一阵刺痛,护士赶紧拿来眼罩给我戴上。我下意识地想用手把眼罩去掉,手却抬不起来。这种感觉太奇怪了。再抬,还是抬不起来。怎么突然手就不听使唤了呢?难道这是在做梦?我惶恐起来,又试着去伸腿,还是没动静。后来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隐约听见护士一直在说“瘫痪”这两个字。我突然感觉很害怕,就问我妈:“我到底怎么啦?我以后是不是不能走路了?”母亲强忍着泪水说:“没事,没事,过两天就治好了。”一次母亲喂我吃饭时,我朝着她大喊:“我是不是瘫痪了,快告诉我,快说!你不说我就不吃饭。”母亲再也控制不住,哽咽着告诉我:“你已经高位截瘫了。”虽然我已经隐约预感到了,但从她口中听到“截瘫”这两个字时,还是像晴天霹雳一样把我震傻了。我哭着说:“我不信,你在骗我,你们都在骗我!”我多么希望是我听错了,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梦。

颈椎3~4节骨折。这是我最痛恨的几个字。我的一生从此定格于此。手术的过程异常痛苦。首先在胯骨上锯掉一块骨头,然后补在颈椎处。术后,我发起了高烧,肺部感染,生命体征越来越微弱。在重症监护室,我清醒的时候,一个护士问我:“你有什么话想说,或者想让我替你转达?”我摇了摇头。护士看着我说:“你再想想,仔细想想。”后来我才知道,那时的我处于病危期,护士是想让我留些遗言。

无数次的病危、抢救之后,我竟奇迹般活了下来。每当夜深人静时,我总是睡不着。黑暗中,我会把头朝着窗户的方向,偶尔能看见明晃晃的月亮。看着看着,眼泪就顺着脸颊一点点地往下流,凉凉的、滑滑的。我却已经无法用手轻轻地擦拭……

有一天,母亲正给我喂饭,我突然对她说:“妈,你用刀把我砍死吧,我不想再连累你们了……”她听了哭着说:“你是我儿子,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妈就这样养着你。”我说:“妈呀,你们已为我付出了太多太多,我再也不能拖累你们了。如果不让我死,我就永远不吃饭。”只听见母亲一直哭着说:“你只要活着,我们心里都高兴;你死了,我和你爹可怎么活呀?”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重复着,我心里常常会莫名其妙地难受,似乎总有怒气无处发泄。一只蚊子落在我脸上,我习惯性地摇头。蚊子飞走了,在我头顶盘旋了一会儿,大概是发现我对它没有什么威胁,蚊子又落在了我的额头上,开始肆无忌惮地叮咬起来。这次不论我怎么摇头,它都不飞走。奇痒夹杂着疼痛在我头顶蔓延开来,我能做的只有忍受。我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活着已经没有了意义,难道活着就是为了忍受痛苦?难道就是为了成为父母的累赘吗?

想到母亲,我就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我夜里不想翻身,可母亲担心我生褥疮,依然坚持要给我翻身。一次,我对母亲大发脾气,母亲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对我说:“我给你翻下身吧,一会儿就好……”“我说了不翻就不翻,你是聋子吗?”说完,我分明看见眼泪在她眼眶里打转,可我依然态度强硬:“不要站在我旁边,影响我睡觉。”母亲默默地转过身走开了。半夜里,我感觉床边人影晃动,我知道那是母亲。她怕吵醒我,不敢开灯,小心翼翼地替我盖好被子。

我的脾气变得异常暴躁,拒绝任何人进屋子。母亲想看一眼我在屋子里的情况,又怕我看到她发脾气,就蹑手蹑脚地把门帘掀起一个小缝隙,看到我好好的,她就悄悄地转身离去。有几次,母亲以为我睡着了,就悄悄地进来,想再给我加一床褥子。我突然睁开眼睛,母亲愣住了,手里拿着褥子站在那里,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怯声怯气地说:“我进来取东西,这就出去。”我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在母亲眼里,我依然是她最疼爱的儿子,可我却如此没心没肺。

母亲性格温顺,在我的记忆里,从没看见母亲和谁吵过架、红过脸的。即使对待家里饲养的家禽,她也很温柔。母亲为了给我治病,就把家里的鸡蛋攒下来卖掉。每次母亲数着卖鸡蛋的钱时,都会抑制不住高兴地说:“现在城里人都争着吃柴鸡蛋,这不每个又贵了3分钱……”我知道,现在即使在农村,也没有谁愿意把自家鸡下的蛋卖掉,都留着吃了。而我可怜的母亲却从不舍得吃一个。看着母亲因为营养不良而深陷的眼窝,我的心像刀割一般。就这样,两年下来,母亲用卖鸡蛋的钱给我买来一把轮椅。那天,她兴高采烈地把轮椅推进了屋,说:“你看,我给你买了把轮椅,出去坐坐吧?”我看到轮椅的一瞬间,像疯了一样大声吼着:“谁让你买轮椅的,快点儿给我推出去砸了,听见没有……”母亲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站在一边默不作声。我无法接受截瘫坐轮椅的现实,却只能把所有的怨气发泄在母亲身上。

我痛下决心,不能再做一只见人就咬的狼了!那天,母亲说:“这几天外面暖和,我和你爸背着你出去看看吧。”她憔悴的脸上现出央求的神色。我急忙问:“什么时候?”“你要是想出去,就明天吧。”她说。我的回答已经让她喜出望外。“好吧,就明天。”我说。母亲高兴得一会儿坐下、一会儿站起来,说:“那就赶紧准备准备。”她步行了十几里路,赶在天黑之前到镇上买回来了纸尿裤,嘴里还一直念叨着:“再找一条黑色的裤子就好了,这样就算裤子湿了,在外面也不容易看出来。”我的眼泪不住地流了下来,我在心里说:“妈,为了你,我要好好活着!”

用筷子敲击键盘

2007年国庆节,大学同学赵勇辉、郑建峰等几个好友来看我。赵勇辉说:“如果你能操作电脑就好了。”我眼睛一亮,随即又暗淡下去。家里这么穷,连灯泡都是15瓦的。买电脑,装宽带,再加上用电脑会增加电费,对我来说它就是一种奢望。

没有想到,我亲爱的同学们竟帮我实现了这个梦。他们凑了7000元钱,买了一台配置很好的电脑,在2008年大年初四的上午送到我的床边,并帮我开通了宽带。看到电脑的那一瞬间,我咬了一下舌头,很疼。我确信这是真的,激动得说话都哆嗦起来,感觉心胸一下子豁然开朗。电脑启动的一刹那,我哭了,我知道我终于和这个世界重新有了联系。 那会儿,我就像个孩子得到了期盼已久的玩具,连睡觉时都恨不得把它抱在怀里。

喜悦过后,一个严峻的问题摆在我面前:我该如何操作?刚开始,母亲充当了我的双手。对电脑一无所知的她,在我的指点下手忙脚乱地操作着,常常满头大汗,比干农活还累。看着她每天从地里忙完回来,水都来不及喝一口,就打开电脑替我点击,晚上还要给我翻身、擦身体……我实在于心不忍。于是,我让母亲找来一根木棍,绑在我的胳膊上。我想用胳膊带动木棍去点击键盘。但由于固定不住木棍,也无法控制力度,根本行不通。接着,我让母亲把键盘放在我下巴下面,想用下巴去点击键盘。虽然这个办法可行,但脖子够得到的地方很有限,依然不能随心所欲地控制。更重要的是,我骨折的地方就在脖子上,这样做会很危险。

2008年4月的一天,母亲突然从外面回来,兴冲冲地跑到我的床前说:“仁伟,你猜我今天在王婶家的电视里看到什么了?我看见有个残疾孩子用嘴咬着画笔作画,我就一直在想,你能不能用嘴咬着筷子来点击键盘呢?”说干就干,我让母亲找来了两根木棍和一块木板,把木板横在木棍上,再把键盘放到木板上。我用嘴咬住一根筷子试着敲击键盘,没想到效果出奇的好。我欣喜若狂!一开始,筷子老从嘴里脱落,母亲就一次次地捡起来。有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流,母亲就在我嘴边垫了一块毛巾。这样持续了半个月,我不但可以准确地点击键盘,一分钟竟然也能打几个字了!

2008年6月,我在网上浏览时,看到一个知名文学网站招聘网络文字编辑,可以在家兼职,每天编辑50篇稿子,每个月400元钱。我就试着在网上发简历应聘,很快就收到了对方婉言谢绝的回信。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就是个没用的废人。母亲说:“妈现在身体好着呢,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了。”我大声说:“不!我一定要做出个样子。我不能再让妈一个人种那么多地、受那么多苦,每天还去捡柴烧饭,眼睛被熏得天天流泪……”听了我的话,父母都抹起了眼泪。我突然觉得,我是个男子汉,我不能再做父母的“婴儿”了!

痛定思痛,我不想放弃这个对我来说来之不易的机会。别人可以做好,我多付出几倍、几十倍的努力一样可以做好。我决定再试试。我提出自愿给那个网站免费试做一个月。在我的再三恳求下,他们同意了。在试用的一个月里,我丝毫不敢懈怠,和母亲通力配合。需要用鼠标的时候,母亲就在旁边帮我移动鼠标。这个月里,我和母亲每天都熬到很晚,白天还要下地干活儿的母亲忍不住地打盹儿。我很心疼母亲,但每篇稿子还是会反复看七八遍,生怕有一点儿疏漏。

一个月后,网站负责人告诉我,几百个应聘者,只有我编辑的稿件最好,竟然没有一个错别字。这在他们的网站里还是从来没有过的。就这样,我和母亲又多了一份兼职。当收到第一个月的400元报酬时,我忍不住哭了。

每个月400元的稿费,虽然勉强能补贴家用,但远远不够我和父亲看病。我期盼着能有更多的挣钱机会,帮助家里改善生活状况。

到2009年3月,我已经在文学网站做了差不多一年的编辑,受益匪浅。于是,我萌发了写作的念头,开始模仿一些报纸的副刊写作。用筷子打字多了,嘴皮就会被磨破,只能暂停。过几天,等伤口差不多愈合时,我就迫不及待地又咬住了筷子。 由于长时间躺着打字,我的身体很差。一次,小感冒引发了肺部感染,我呼吸极度困难,被迫住进了医院。我的主治医生不停地劝我:“你这样玩命地看书、写作,等于是在缩短自己的生命。”

出院后的第一天,我继续写作。有一次,母亲把支架放好后出去了,家里养的狗进来撞倒了支架。面前的木板和键盘迎面砸了过来,我被砸碎的眼镜碎片划破了皮肤,鲜血顺着脖子往下流。我大叫起来,直到一个小时后,母亲才赶回来。此时,鲜血已把被子浸透了。

写到第16篇的时候,我开始投稿,结果都石沉大海。再写,依然没有消息……就在我心灰意冷时,2009年4月1日,我在电脑上像往常一样打开当地报纸的电子版,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题目――《都是垃圾短信惹的祸》。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仔细看,署名是赵仁伟。这是我人生中发表的第一篇文章。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复制了文章的链接,第一时间发给了我QQ上的所有好友和陌生人,恨不得让所有认识我的、不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母亲听说后,高兴得像个孩子。不到两天,村里乡邻四舍都知道了这个消息。我知道母亲是想告诉别人:你看我儿子,虽然不能下地走动,还是很有出息。

我变得更有信心了。就这样坚持了一年多,筷子不知道被我咬断了多少根,嘴唇不知道磨破了多少层皮,眼睛的度数也越来越高。但我的打字速度却由原来的一分钟五六个字提高到现在的五六十个字,写作水平也得到了很大提高。我每天坚持写作十几小时。3年来,我先后在《知音》《北京晚报》等上百家报纸杂志上发表文章400余篇,共200余万字;还在中国散文学会、中央文明办等组织的征文比赛中获奖10余次。

网络为我打开了一扇窗。在网上,我认识了很多朋友。2009年10月的一天,一个李姓网友突然告诉我,她丈夫去年去世了,留下一个两岁的孩子,而她又下岗了。她觉得日子毫无希望,想结束自己的生命。我心里一阵焦急,连忙想方设法开导她,连续聊了4个小时。一个星期后,她来我们镇上走亲戚,顺路来我家看我。当时我正在打字,她用吃惊而又疑惑的眼神看着我:“你就是赵仁伟?”我告诉她:“我6年没有离开过这个床,为了能打字,我练习了一年多。每打一个字,我平均需要把头抬起三次。”她流泪了。3个月后,李姐告诉我,她找到了一份文案工作,生活得很好。她说她庆幸自己还可以用手打字,庆幸自己每天都能见到太阳……

回报父母

生活的艰辛让我感觉每一分钱都来之不易。看着我挣到的第一笔稿费,我决定先买3样最急需的物品:一个大一点儿瓦数的灯泡,这样母亲就可以看得更清楚,以后喂饭时就不至于弄得我满脸都是饭渍。还要买一个火炉,以前的火炉已经破旧不堪,四下里冒烟。父亲的气管炎病一到冬天就严重,再加上烟熏,半夜里经常听见他翻来覆去地咳。买一个带烟囱的新炉子,父亲应该就能睡个安稳觉了。还应该给母亲买副眼镜,她的眼睛这几年花得厉害,每次看东西都把眼眯成一条缝,可还是看不太清楚书上的字。虽然母亲识字不多,但她要替我到邮局取稿费。因为看不清楚字,她每次去都难为得不行。

2009年12月,母亲愁眉苦脸地从地里回来,叹气道:“今年辣椒丰收了,原以为有个好收成,谁知道却卖不了,真是愁人!”母亲试探性地问我:“我听村里人说,网上也能卖东西,咱也试试?”我一怔,心想自己怎么没想到呢?网上供求信息,传播速度快,影响范围广。其实,早在2003年8月,我们这里的辣椒就被国家工商总局注册,商标定名为“仰韶无公害辣椒”。由于这里信息闭塞、交通不便,辣椒常常不能卖出好价钱。于是,我就试着在一些农贸网站发帖子。母亲请村里的一位教师把辣椒的照片拍下来,我一并把这些照片发到了网上。没想到过了几天,真有客户打来电话询问,而且越来越多。我把这些信息转达给乡亲们,结果大家虽然卖出了一些辣椒,但客户嫌东一家西一家收购很麻烦,少有回头客。我突然想到,如果把辣椒集中起来提供给客户,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正在迷茫时,事情有了转机。2010年1月底,三门峡市全美酱菜厂的采购员联系上了我,问能否在3天之内给他备齐30吨辣椒,如果能,他就带现金来买。母亲激动地连说:“能,能,能……” 母亲不顾天下着大雪,花了3天时间,挨家挨户地串,把村里所有种植户卖辣椒的信息登记了下来。那些天,出村的路被大雪覆盖,客户的车只能到达310国道边。于是,母亲发动乡亲们把辣椒背到国道边。在刺骨的寒风中,母亲一个人守着30吨辣椒,在路边等着客户来拉。

2010年3月,全美酱菜厂的采购员王欢来到了我家。当他进屋后,整个人都呆住了。他拉着母亲的手说:“婶儿,那次我遍地撒网采购,以为下雪天搞不到货了。不敢相信,竟是您提供的信息帮了我。您还帮我联系其他农户,真是太不容易了!”他当即拿出3000元钱表达谢意。母亲再三推辞。王欢坚持说:“以后还得麻烦你们,如果你们不收下,我还怎么好意思麻烦你们!”当母亲接过钱的那一刻,她脸上的表情我无法用语言描述。这3000元钱不仅是母亲辛苦种地一年的收入总和,还让这个几乎崩溃的家庭看到了希望。

2011年春节前,我托朋友给父母买了两件羽绒服,也是我送给父母的新年礼物。我知道如果让父母花几百元去买一件衣服,是绝对超出他们的想象和心理承受范围的。他们身上穿的曾经“引以为荣”的羽绒服,其实只是丝绵袄,如今已是破旧不堪。从我出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添置过新衣服。

2011年1月15日,就在新衣服买回来的第二天,我看父亲脸色不对,催他快点儿去医院看看。父亲刚走出门,电话响了,他又赶紧跑回来接电话。我说:“不接了,你赶紧去医院吧。”父亲还是坚持要接电话,他把电话放到了我耳朵边时,人已经站不稳了,他一手扶着床,拿电话的手不停地哆嗦,腿也不停地颤抖。这是父亲做的最后一件事,他去了医院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后来母亲告诉我,父亲走的时候一直在流泪,不停地念叨:“我不能死啊,不能死!我死了,我可怜的娃该咋办?死不瞑目啊!”

父亲去世了,我突然觉得屋里空荡荡的,夜里再也听不到他的咳嗽声,白天再也听不到他粗重的喘气声,再也看不到他用那粗糙的大手为我换弄脏的裤子……我还记得,我上大学以后,曾承诺他要在城里买房子,把他接到城里去住。可现在,这个承诺永远也实现不了了。

回想这6年,我所经历的苦难,让我刻骨铭心。然而,每一次新的经历,对我都是一种挑战,也让我对自己有了新的认识。原来,我可以承受得更多。既然活着,就要努力改变,活出精彩。

2011年2月13日,我获得了“2010年感动中原十大年度人物”。去参加颁奖会的那天,母亲一个人把我挪到轮椅上。她先是把我身体的上半部分抬到轮椅上,再用肩膀扛起我的两条腿放到轮椅上。看着累弯了腰、不停地喘着气的母亲,我不知不觉地泪流不止。颁奖晚会上,我坐在舞台上,主持人问我有什么话想说。那一刻,我最想对母亲说:“妈,我想给你一个拥抱,不管以后的路有多难,只要儿子在,就会撑起这个家。”然而,话到了嘴边,我一下子哽咽得无法言语,最终没能说出口。

亲爱的妈妈,儿子的心愿永远在心底珍藏,那就是,来生让我再拥抱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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