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纪录片《海上传奇》的价值选择

[摘要] 由贾樟柯执导的纪录片《海上传奇》以“群像式”的讲述方式，生动地叙述了十八位传奇人物的传奇故事，多角度展现了上海这座繁华都市百年的变迁。该片在价值选择上以观众和市场为导向，突出显示了纪录片的文献价值与社会价值，取得了很高的艺术成就和社会效益。

[关键词] 《海上传奇》 市场 价值选择

纪录片《海上传奇》自2010年7月2日公映以来，“在北京13家影院排了22场，上海排出了最多的15家共30场，广州、成都也分别有4家8场、6家8场。”①对一向以“小众”出现的纪录片而言，能够成功杀入竞争激烈的主流院线，并且取得如此多的片场支持，可谓是近年来纪录片市场的一个奇迹。该片不仅赢得了观众和市场，同时还获得了国际纪录片界的高度认同，《海上传奇》先后获得夏威夷国际电影节最佳纪录片奖，第13届蒙特利尔国际纪录片电影节大奖等国际大奖。能够取得如此高的艺术成就和市场效益，与该片正确的价值选择密切相关。该片正是以市场和观众为导向，确定片子的选题、叙述方式、美学追求等方面。

在全球化进程日益加深，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日益完善的情况下，作为具有高雅艺术品格的纪录片再也不能游离于市场之外“孤芳自赏”，纪录片作为具有艺术属性的商品，必须充分地融入市场，实现自己的价值。何苏六先生认为：“文献价值和社会价值则是这一时期（注：新时期）中国电视纪录片的主要价值取向”。②以上两个价值的实现必须依靠市场价值的充分发挥，只有有了市场，有了观众，纪录片的文献价值与社会价值才能够得到彰显。《海上传奇》就是在市场的导向下，凸显了自己的文献价值与社会价值。接下来，我们就从两个方面分析一下它的价值选择。

一、内容为王

1.题材选取：传奇人物。《海上传奇》选取了十八位不同年代上海传奇人物的讲述，访谈内容颇有价值。十八位讲述者既有费明仪(费穆的女儿)、杜美如(杜月笙的女儿)等民国风云人物后代，也有韩寒、陈丹青之类年轻人的热捧对象。贾樟柯在选取十八位人物时，充分注重了人物与社会的关系，选取了主流的处于现实中的高度社会化的人物，充分考虑市场因素，满足不同年龄受众观影需求。贾樟柯对于人的关注不再是简单的环境和关系的描述，而是把人放置在事件当中，采用了一种“事件中的人”的关注视角。比如，该片讲述了1972年意大利著名电影大师安东尼奥尼来华拍摄纪录电影《中国》的事件，贾樟柯请到了当年《中国》随团拍摄的上海记者朱黔生先生，由他讲述《中国》诞生前后国内的反映和自己的真实遭遇，并且在电影中加入了很多《中国》的片段，将事件的当事人放置在这一历史事件当中，引导观众重新审视那样一段历史。

2.叙事方式：传奇故事叙事。在传播手段多样，信息、娱乐内容日益丰富的今天，纪录片要想由小众走向大众，必须要学会适应观众的观影心理。纪录片采用故事化的叙事策略是当今电影发展进程中的一股潮流。《海上传奇》通过一个个生动的、鲜为人知的故事，既符合了观众的收视心理，也通过故事找寻和揭秘历史的真相。比如，电影中杨小佛先生回忆父亲杨杏佛被军统特务暗杀的过程，烈士王孝和之女王佩民讲述父亲因参与罢工运动而被害的始末，杜美如女士诉说杜家离开上海后的窘境等等都是不曾揭露过的历史秘密。

3．叙事结构：以感情逻辑结构全片。影片没有按历史次序进行线性编排，而是以情感逻辑安排结构。电影《海上传奇》采访的18个人看似没有关系，访谈顺序也较为凌乱，其实这种叙事方式不但大有文章，也正是贾樟柯的用心所在。看似杂乱，实则有一股内在的情绪张力做牵引。比如劳模黄宝妹在讲述了自己被接见之后，接着就是上官云珠之子韦然，回忆自己母亲在中纵身跳楼的悲剧。生活在同一个时代的两名女性，他们两人都在银幕上塑造过传奇，但在一些客观因素下，竟然走上了截然不同的两种命运。每个人物之间都有一定的内在联系，若从整体把握，完全能理解贾樟柯所要表达的那种对于中国近代历史带有批判性的反思态度。

二、成功的商业运作

1．举行大规模宣传、推广活动。《海上传奇》在公映前，贾樟柯携带主创人员进行了大规模的宣传、推广活动，利用这种方式为影片造势。该片先后在上海、北京、广州等大城市进行宣传、推广。6月28日，该片在上海举行了首映仪式。在当晚的首映仪式上，除了本片导演贾樟柯到场外，赵涛、韩寒、徐峥、林保怡、苗侨伟、赵子琪等人也纷纷到场帮助贾樟柯的这部纪录片造势。通过这种商业化的宣传，使影片的知名度和影响力大大增强。同时，该片还在国际社会上屡获大奖，赢得了国际纪录片界的一致好评。

2．充分利用媒体造势，拓宽发行渠道。《海上传奇》还充分利用电视、报纸、网络等媒体宣传、推广自己。笔者在2010年12月16日通过百度搜索纪录片《海上传奇》，获得的相关网页达到17万3千篇，其中关注的媒体包括中央电视台、东方卫视等多家电视媒体，人民日报、新民晚报等多家报社以及新浪、搜狐、新华网等多家网络媒体。电视、报纸、网络等多种媒体对影片进行了全方位、多角度的解析，既增强了影片的知名度，同时也为观众营造了一种观影期待。

3．拓宽资金来源，延长影片产业链。中国的纪录片之所以长期缺乏高质量的精品，资金短缺是一个重要的方面。资金不足，往往就造成影片画面、声音质量不高，即使有好的选题也很难进入院线或者电视台播放。贾樟柯在拍摄《海上传奇》时，资金是非常充足的，该片是由上海电影集团等与上海世博局联合摄制的。同时，该片还吸收了中国工商银行等大型企业为赞助商，进一步保证了资金的来源，为制作出精良的影片提供了前提和保障。

由于影片时间的限制，导演只能选择了十八位人物，其实在拍摄过程中，接受采访的人物多达88位，他们人人都有着传奇般的经历，人人都与上海的发展、变迁息息相关。因此，贾樟柯计划将影片的素材进行整理，以电视纪录片的方式在电视台进行放映。进一步延长了影片的市场价值，满足观众观影的需求。贾樟柯目前还计划将拍摄《海上传奇》的一些经历以书的方式呈现给观众，让广大观众了解影片拍摄幕后的故事。《海上传奇》通过素材扩展在电视台播放，同时以文字的形式呈现给观众，极大地扩展了影片的价值链条。

结语

《海上传奇》以真实的历史为基础，向人们讲述了传奇人物的传奇故事；以市场和观众为创作导向，彰显了影片的文献价值与社会价值。该片以内容为王，尊重观众的观影心理与需求，成功地进行了商业化运作，值得纪录片研究者与创作者的借鉴。

注释

①.cn/info/movies/2010-07/03/content

②何苏六：《中国电视纪录片史论》，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第170页

作者简介

步长磊，河南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2009级播音与主持艺术专业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