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系统”

时间:2022-08-04 03:22:24

看见“系统”

无论是个人、企业还是社会,要想生活的更美好,发展得更持久、进步,就必须看见这些真实存在的“系统”

6月初,我应邀参加了在上海举办的“2010智慧城市全球峰会”, 参与对于未来城市发展的研讨。老实说,那几天的心境十分的复杂。临行前,正值《新智囊》杂志的截稿期,可一篇有关富士康员工跳楼的文章改了又改,一直不能截稿,原因不复杂但很残酷!那就是编辑部要直面一个又一个不停蹿升的自杀数字,而每修改一次血淋淋的数字,心里便沉下了许多,因为我们知道那些被不断修改的数字,其实是一个又一个跃动的生命。最后,我和主编商量,不得不用一种“很无情”的表述方式――在这些数字后面加上――“截止到某年、某月、某日”的注解,因为我们谁也不知道,就在杂志送到印厂印刷期间,还会有谁纵身一跳!

还等不及新杂志印刷出来,我便来到上海,参加“2010智慧城市全球峰会”。这样的主题峰会选择在上海举办,地球人都知道是因为“上海世博会”,“城市,让生活更美好”――本届世博会的主题与“智慧的城市”这一峰会主题再贴切不过了。

也许是我的情绪依旧被富士康事件所笼罩,住在峰会安排的下榻酒店――金茂大厦,俯瞰着灯火阑珊的夜上海,尽管大厦摩天,车流如蚁,但内心的茫然与孤独依然挥之不去。城市,真的能让生活更美好吗?智慧的城市,又如何让生活更美好呢?富士康那聚集着近40万人的厂区宿舍,算不算一个城市呢?上海世博会的主题能否点燃那些在城市森林里濒临死亡的生命之火?

连续两天的峰会和一整天的世博游依然无法让我摆脱内心的纠结。看着峰会上来自全球近40个国家的180个城市,代表22个行业的数百位城市和地区领导、企业和行业领袖、城市发展专家和学界研究人员,听着来自全球城市领导和专家在交通、能源和公用设施、医疗、水资源管理、公共安全、政府服务和教育等方面的智慧实践和经验,想着的却是那一个个逝去的生命、一个个利润微薄的制造工厂、一个个惊恐万分的管理者、一个个手足失措的专家、一个个压力巨大的政府官员、一个个被破坏了的环境是呀,兴奋与失望同在,探求与无奈并存,这就是我们必须面对的现实,一种实实在在的紧迫感。

据麦肯锡2008年的一份报告分析,中国城市人口将在未来15年中再增加3亿,达到9.26亿。到2025年,中国将出现221个百万以上人口的大城市,其中有8座1千万以上人口的特大城市,而北京和上海的人口都将超过3000万。如果仅从中国城市化原动力来看,大规模城市化至少还将持续15-20年。

这意味着中国需要在未来15年内至少在城市里创造近2亿个就业岗位,意味着中国人力资源在一、二、三产业之间的重新配置,在中西部城市与东部沿海城市之间的重新配置,在产业链上下游环节之间的重新配置;就意味着中国服务产业必须获得巨大发展,以吸纳更多就业人口;就意味着中国必须解决一系列制度、文化、地区差异的问题,减小收入差距,激活内需市场;就意味着中国必须以某种方式解决能源和资源消耗问题,解决环境保护问题,解决公共服务问题,解决科技和教育体制问题。

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中国城市化能否持续,取决于中国城市发展思路是否能够实现模式的切换,取决于中国经济结构和经济增长方式是否能够发生根本变革。

问题是这样的变革从何开始?

尽管我本人在此次峰会上的感觉有些“异样”,但我还是感受到了一抹浓浓的“亮色”,而这抹“亮色”来自于一些有识之士对“智慧的城市”系统化的认知与解读。在他们看来,究其本质,“智慧的城市”首先是一种看待城市的新角度,是一种发展城市的新思维。要求城市的管理者和运营者把城市本身看成一个生命体,要求人们认识到,城市本身不是若干功能的简单叠加,城市是一个系统,城市中的人、交通、能源、商业、通信、水这些过去被分别考虑、分别建设的领域,实际上是普遍联系、相互促进、彼此影响的整体。因此,要想使城市中各领域、各子系统之间的关系显化,就必须给城市装上网络神经系统,使之成为可以指挥决策、实时反应、协调运作的“系统之系统”。

我想,无论是个人、企业还是社会,要想生活的更美好,发展得更持久、进步,就必须看见这些真实存在的“系统”。但是,在现实生活中,人们在说到系统这个词的时候,往往想暗示某些处于他们控制范围之外的事情――“这不是我的问题,是系统的问题。”人们经常会去谴责企业的贪婪、政府的腐败和投资者的短视,谴责他们漠视员工权益、耗尽自然资源、毁灭物种、产生贫困和废弃物。这些的确需要改变,但如果每个人都在责难其他人,这些现象恐怕也改变不了。

记得管理大师彼得・圣吉在他的新专著《必要的革命》里就曾写道:“正在创造明天的人们,都已经以各自不同的方式学会了观察更大的系统,即他们在其中生活和工作的系统。他们的眼光超越各种事件的表象和肤浅的修补措施,看到了各种更深层的结构和作用力;他们没有让边界(无论是组织的边界,还是文化限制产生的边界)约束自己的思考;做战略选择时,他们也考虑自然和社会的限制;他们创造出自我增强的正反馈循环的创新过程――这是模仿自然界增长方式的变革策略。”

最后,我想借用莎士比亚的表达方式,问题的答案“不在我们的天命星相,而在我们自己”,因为我们没有看到自己创造的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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