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瞿昙寺所存藏传笔画之风格归属

时间:2022-07-25 04:29:12

青海瞿昙寺所存藏传笔画之风格归属

【摘 要】青海瞿昙寺壁画是迄今在安多地区发现的唯一而且保留最完整的久岗派绘画遗存,青海瞿昙寺与白居寺都是明代藏传佛教寺庙,尽管它们之间相隔数千里,但是寺庙所存壁画风格又同属于久岗派绘画,比较和研究瞿昙寺的久岗派壁画对于研究藏传绘画风格史或藏族文化东向发展史具有重要意义。

【关键词】瞿昙寺;白居寺;壁画风格

一 瞿昙寺与瞿昙寺内所存久岗派绘画

瞿昙寺位于青海省乐都县城南25公里的瞿昙乡,是安多藏区保存最完好的明代建筑群。因瞿昙寺的创建者噶举派高僧三罗喇嘛桑吉扎西,对明朝的平西作出过突出贡献,朱元璋于洪武25年颁旨为他建寺,翌年赐名“瞿昙寺” 。该寺从1392年修建以来,明朝13个皇帝中有7个皇帝进行了扩建敕封,永乐年间还调集宫廷工匠专门建造。瞿昙寺保留的壁画有明显的两种风格,其中早期的壁画与后藏地区江孜白居寺壁画在风格上具有一定的联系,同属于久岗派绘画。

久岗派绘画的创始人久吾岗巴在深入研究尼泊尔画风的基础上,创立了独具特色的久岗画派” 。在萨迦、协噶儿、昂仁等处至今还保留着他的作品。“用藏式染色法所绘的阿底峡师徒、萨迦班智达、无量寿佛、普明弘光佛、持挺护法、四面护法、诅咒天姆等唐卡的背面均有“雅堆久吴岗巴绘”的落款” 。

久岗画派在造型上对各种造像的脸型和身态进行了改进,使得“寂静神脸型更圆滑,愤怒神的面部表情和身材动态更威严。衣装与饰丰富多变” 。在平铺的画面背景上首次创造出了嵌珠花边、水纹花边、汽纹花边、火纹花边,以及各种动物造型的花边装饰图案。在色彩应用方面久岗画派喜好红暖调子,笔触细腻。各种饰品均描金纹,整体效果细致油润。明代卫藏地区普遍盛行久岗画派,白居寺壁画尤为典型而完整,除卫藏以外的康区和安多也发现少量的久岗派绘画遗存,如云南丽江大定阁壁画,安多地区瞿昙寺壁画等。瞿昙寺的创建者三罗喇嘛的故乡正是久岗画派的中心地带。三罗喇嘛选用当时最流行的画风来绘制壁画在情理之中。

二 瞿昙寺久岗派绘画的特点

瞿昙寺久岗派绘画的具体特点如下:

瞿昙寺壁画在构图上遵循了传统的主尊式构图,主尊占据画面中央绝大部分位置,眷属神像列于周边,衬托中心。整体规格严谨细密,主次分明,主尊与属从之间布局疏密有致,饱满均匀。多数神像为横式排列,造像高大,造型精准,在有限的绘画空间排列得当,富有变化。

在色彩方面“瞿昙寺壁画均用矿物质颜料填色晕染” ,色调以红蓝为主,兼以青绿,再加上沥粉贴金形成亮丽鲜明的对比,尤其是在法器、佛冠、须弥座、袈裟等处沥粉贴金效果辉煌,渲染手法以湿染加点染,过渡自然。

藏传佛教造像法度严格,画家一般通过造型来表现神的睿智、慈悲与无限神通。瞿昙寺与白居寺的善像造型相比,瞿寺的善像神身体比较粗实敦厚、肥胖,在腰颈等处变化不明显,且脸形微胖,这一点与永宣金铜造像相似。而白居寺善像造型显得身体修长,更能体现出女性身体的曲线美,手足纤细修长。瞿昙寺壁画中的怒相神显得威严与彪悍、呆板、稳重、缺乏动感,脸型宽大,与内地壁画中的怒像相似,造像法度没有卫藏严谨。白居寺的怒像神则显示出一种威严睿智。可以看出瞿昙寺壁画造像在局部受明代内地佛教绘画的影响明显,云南丽江大觉宫的壁画风格也与瞿昙寺壁画较为接近,脸型圆胖,五官较小,传统的藏式弓形眼不明显。

绘画中合理的背景处理不仅能填充画面,彰显透视,更能体现画师整体造型能力。瞿昙寺藏传壁画佛像背景在很大程度上继承了波罗风格的绘画表现理念,在纯底色上绘制了各种装饰纹样,很少山水画面,背景装饰纹样有云纹、卷花纹等,在花纹空隙间加深色以突显卷花纹,云纹的造形比较接近汉式云彩,过渡自如、松散飘逸。这种造型优美,精致华丽的装饰纹样是久岗派的一大特点,但无白居寺的图案化、平面化严谨的特点。

背光的造型特征也是考究图像风格和时代特征的标志之一。瞿昙寺壁画的背光有几种不同的样式,隆国殿正壁的三世佛为双层背光,里层为久岗风格的马蹄形头光与身光,背光上的卷草纹以蓝青色为主,却没久岗的传统边花。正中间释迦头光、身光的花边与左右燃灯佛、弥勒佛不同,释迦牟尼佛背光为方形的莲纹,外层的六灵捧坐与白居寺的基本相同,最上为大鹏鸟,双瓜踩龙女,龙女之下的摩蝎站立于横杆之上,其下为骑独角兽的童子立于单层莲瓣上,狮子的造形也是久岗派勇悍、矫健的造型。左右的火焰卷草花纹与久岗形式其纯正风格相比较又有变化。这种边花在新疆、敦煌的壁画中大多为火焰纹,在藏区却变为卷草纹。瞿昙寺壁画中的第二种背光外层最上为大鹏鸟、双踩龙女之下为摩蝎,摩蝎立于平直的背光平台上,传统藏式背光绘画中的骑兽童子与狮子像在这里却看不到了,这与白居寺的一些背光内容一样,但白居寺摩蝎之下的横杆之下还有花草纹和立杆支撑,而此处直接为直背。第三种背光置于拱门形佛龛之中,背光的最上面直接为大鹏鸟,摩蝎被宝珠代替,宝珠之下是靠背,这种佛龛式的背光明显继承了波罗风格的部分因素。第四种为单层背光,只有头光与身光,边纹与前三种一样,多方形莲瓣纹,造型简单。另外,怒神的背光也有两种形式的火纹,一种与现在藏画中常见的火焰纹一样,另一种与白居寺久岗风格一致,比较图案化。

在佛教题材的绘画中,不同时代、不同画种在表现在莲座造型和莲座细部处理上也有不同的特点。瞿昙寺的藏传壁画中莲座多为单层覆瓣莲,写实意蕴很浓,没有变形夸张的艺术加工,多呈现方形。隆国殿胜乐金刚身形矮小,头部较大,莲座上面花纹为铜钱纹,脚下所踩之人着汉装,胜乐金刚手中法器也有典型的汉族古代兵器特征。白居寺壁画中则多为双层仰瓣莲,莲瓣多圆润、矫健、丰满,曲线变化丰富。

豪华繁复的头饰造型,再加上耳坠、手镯、脚镯是藏传绘画的又一特色,瞿坛寺壁画也充分体现了这一特点。瞿坛寺隆国殿的三世佛饰有五佛冠,其他殿善像造型的花冠与三世佛的五佛冠一样,造型粗拙、宽大,佛冠上的花纹多圆圈形,飘带细小,纤巧,而白居寺善像神的五佛冠显得特别清秀、谨慎,善像神的耳环中间还绘有卷草花纹。总之,瞿昙寺壁画中的头冠、耳饰、颈饰等与白居寺相比有白居寺久岗之风,但不及其成熟精致、略显粗拙。

历代藏传绘画在绘制佛、菩萨时,不仅要绘制各种豪华的装饰品,就连衣服或袈裟上也要绘制各种华丽的装饰衣纹。我们看到白居寺的衣纹装饰丰富、繁华多变。瞿昙寺壁画的衣纹装饰受汉画的影响,远不及卫藏的久岗之风,飘带大多单色,只有简单的散落白花。

线条是藏传绘画的主要表现手法,藏族传统绘画历来十分重视线条在绘画中的作用,以线造形,瞿昙寺壁画受汉风影响,线条变化丰富,流畅洒脱,有的造像高大,线条长达几米,细则如游丝发毫,笔笔清晰用线圆润劲健,在勾勒衣纹时线条挺秀中现出柔和,而白居寺的线条多为铁线描。

结语

瞿寺壁画在总体上体现了久岗画派的特点,背景单色平涂,卷草纹的画法运用自如,佛冠及服饰绘画精炼,图案繁华多变,莲座形象生动,由方形莲瓣转向圆尖形,背光也继承了尼风传统的蹄形背光以及边饰花纹,头光和身光向圆形转变。与尼风相比构图更加纯熟,出现了风景的雏形,色彩更趋丰富多变,人物造型有了本民族审美的规范,体型修长,线条流畅自由。

藏传绘画的每一个画派下面又有几个不同的种类,它们的总体特征都一样,只是细微的区别。如勉唐画派从15世纪创立到现在就有旧勉唐、新勉唐、热贡画派及勉唐与康巴风格相结合的康勉派等。久岗画派也有像古格、江孜、萨迦等同一画派的不同地域风格,他们出现的时间、画风都基本相同,在此之前的藏区流行的却是尼泊尔画派。藏传绘画的发展历程基本经历了尼泊尔风格,久岗风格,勉、钦风格和噶赤风格,在藏区的所有藏式绘画都可归入这五派。瞿昙寺壁画可以说是久岗画派中少见的又一地方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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