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孩子,认识你自己等

时间:2022-07-24 04:40:19

识孩子,认识你自己

■虫虫飞

因为近两年的工作调整,得到一段可以安静下来的时间,使我有机会陪伴幼小的女儿,更多地注视孩子的成长。现在想来,这真是我的幸运。那些为生计奔波的朋友们,忙忙碌碌之际,或许是在突然之间,发现孩子竟然就长大了,而那些错过的时光,再不可能倒流。所以我知道,并不是我这个爸爸做得有多好,仅仅是因为我恰好得到了这么一个天赐的机遇,让我有可能意识到孩子的存在,意识到与她共处的时光多么值得珍惜。而这种意识的确立,来自于龙应台在《孩子你慢慢来》这本书里,让我念念不忘的一句:“野花年年都有,孩子那么幼小,却只有一次。”

《孩子你慢慢来》是作为母亲的龙应台对两个幼小的孩子温柔的注视,文字处处散发着母性的光辉。当这些文字正在到处流传的时候,母爱还是母爱,可孩子们却不知不觉长大了。龙应台遇到了新的问题。她突然发现,“我走近他,他退后;我要跟他谈天,他说,谈什么?我企求地追问,他说,我不是你可爱的安安了,我是我”。

“十八岁的儿子,已经是一个我不认识的人”。这让母亲龙应台感到焦虑。她意识到:“我知道他爱我,但是,爱,不等于喜欢,不等于认识。爱,其实是很多不喜欢、不认识、不沟通的借口。因为爱,所以正常的沟通仿佛可以不必了。”

“不,我不要掉进这个陷阱。”龙应台决心,“我要认识这个十八岁的人。”于是,有了这本书,《亲爱的安德烈》。

这是龙应台和长子安德烈三年时间里,以通信、对话的方式所写的专栏文字的整理。在36封信里,母亲想通过谈话认识儿子,而儿子的态度经常是不以为然。在这本书里,我看到一位母亲为了接近儿子的内心所做的艰苦努力,她的屡战屡败和屡败屡战。龙应台不停地回想她十八岁时候的情景,并且有意识地“放空自己”,试图找出失败的原因。到最后,当龙应台兴致满怀地与两个儿子相聚上海,却再一次受到打击,无比失落的时候,终于确认:“我们之间的矛盾,安德烈,我想不仅只是两代之间的,更多的,可能是两种文化之间的。”

锋利的龙应台,当她的心中只有儿子的时候,变得格外的柔软。这样的文字会让你的心里涌出什么样的滋味呢。

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这些,更不知十九岁的你会怎么看待我说的话,但是我想念你‘孩子’在这个台北的清晨三点,我的窗外一片含情脉脉的灯火,在寒夜里细微地闪烁。然而母亲想念成长的孩子,总是单向的;充满青春活力的孩子奔向他人生的愿景,眼睛热切望着前方,母亲只能在后头张望他越来越小的背影,揣摩,那地平线有多远,有多长,怎么一下子,就看不见了。

母子之间所谈论的内容,随时可以给人以启发。比如认同,比如文化,比如生活方式、人生和快乐。这些已经让这本书值得一读再读。但是更让我关注的,是龙应台与儿子沟通的方式。我自己所处的这个阶段,同时面临两个方面的问题:对父母的爱,正“冻结在经年累月的沉默里”;而与女儿的交流,可以想见的困难也即将到来。与龙应台相比,在深度方面我们固然会极其缺乏,但即便是在主观的努力上,我们也差得太远。

我不由地想,等女儿长大了,我们之间能够像龙应台和安德烈一样沟通、讨论问题吗,我能做到吗,她会愿意吗?但是我很快意识到这个问题的虚伪――为人子女的我们,每天面对父母的时候,在抱怨之外,做了多少沟通的努力呢?对眼下的事情都缺少面对的勇气,怎么去奢谈将来。

好吧,从头来过。或许,我们在认识父母,认识孩子之前,要先认识自己。

芭比的新衣

■谭艺

女儿从小酷爱芭比,她的芭比一律长着纤长的身材,几乎一模一样的精美面孔。我分不出来有什么不同,可是女儿能分得出来,她给每个芭比都起了名字。暑假,女儿把大段大段的时间都用来给芭比做衣服,长的、短的、花的、素的,每个芭比都有好几件。

其实每个芭比都有几件配送的漂亮衣服。女儿小时候,是不停地给她的芭比换衣服,当所有衣服都交换着穿完之后,女儿就开始给芭比做衣服了。她先是做一些简单的改造,比如长裙裁成短裙,短裙接成长裙。每天我下班回到家,还没来得及换拖鞋,就会被女儿揪去看芭比的新装。

现成的衣服改造完之后,女儿就开始给芭比设计衣服了。她给芭比做的第一件衣服是一件单肩的短款晚礼服。白色的布,胸前点染着用彩笔画上去的花朵。她竟然能把我的针线都找出来,专注地一针一线地缝着,连我进家门都不知道。女儿缝的针脚虽然有些歪歪扭扭,可是,衣服穿在芭比的身上非常合体,让我不禁惊叹于孩子天生的创造力。女儿给一个芭比做了条长裙,上下颜色还不一样。这次我发现,女儿用的竟然是“立体裁剪法”,把布先裹在芭比的身上,用笔画出衣片的形状,再用针线缝上,难度极高。

然而欣喜之后,我突然觉得这裙子有点面熟,拉开衣柜一看,果然发现一个新的枕套少了一角,怒火不禁冒了出来。正要训斥女儿,她眼泪汪汪地说:“妈妈,我错了。可是我真的想要好多花布,给芭比做漂亮衣服。我家为什么没有花布头呢?”

是啊,现在家里都没有花布头了。想起我小时候,妈妈装满了各色花布头的线箩筐就是我的百宝箱,那五颜六色的布头像万花筒里的五彩碎片,带着棉布特有的阳光的香味,让我的童年充满了缤纷的色彩。那时都是妈妈给做新衣服,裁剪剩下的花布头舍不得扔掉,都会被收集起来,放进线箩筐。现在,女儿在孤独的生活中,为自己找到乐趣,并锻炼了动手能力,我怎么能责怪她呢?

为了满足女儿的愿望,我带着她在小巷里找到了一家裁缝店,要来了一些花布头。女儿欣喜地把这些花布头摊在木地板上,一块块地看。在她的眼睛里,我看到了和我小时候一样的惊喜。

我的女儿独自在家,就这样快乐地缝缝补补,把她单调的暑假生活缝补得五彩斑斓。她告诉我,长大了要当一名服装设计师。

夏夜,当女儿沉沉睡去,我会怀着柔情,端详那一件件芭比的衣服,把它们贴在脸上,感受着女儿留下的轻轻浅浅的指痕。如果有一天,女儿有了新的兴趣,我会把它们珍藏起来――这些女儿成长的痕迹,将是我漫长人生中一件情感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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