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空军的革命

中国空军装备陈旧、训练存在问题、观念过时的日子已经过去了。

2011年1月美国国防部长罗伯特?M?盖茨访问北京的时候，中国空军隆重地公布了他们研制的新型隐身战斗机（即外界传言的歼20）首次试飞的消息，这让盖茨和他的代表团在访问中没法不提起这件事。盖茨说，“我直截了当地问胡（锦涛）主席这个问题。他说，试飞绝对和我的到访没有关系，这是早就计划好的试飞……我就权当相信胡主席的说法，试飞和我的访问没有关系。”

不管怎样，事实是，歼20的出现表明，中国要组建一支与他们国家目前正在上升为世界大国地位相称的，同时也是与全球其他空军相当的空军。中国空军知名战略家刘亚洲中将曾撰文说，世界主要国家的空军已经从起辅作用的军事力量发展到起决定性作用的部队。人民空军必须建立他的战略能力，以进入空中大国的行列。

中国国防部最新出版的白皮书虽然词语含糊，但却恰当地表述了人民空军的这项任务。简言之，白皮书说，人民空军必须既能进攻，也能防御，他的主要任务是空中打击、防空和导弹防御以及兵力的战略投送。

白皮书中说，中国空军在电磁环境中进行训练，至于空防，以首都为中心，海防和边境地区防务为关键。空军部署了空中预警和指挥飞机，第三代（西方所称四代机）作战飞机和其他先进武器装备。

为美国空军提供咨询的兰德公司在其标题为《惊天动地》的报告中曾对中国空军作过粗略的评估。该报告说，“中国空军正处于变革之中。10年前，他是一个老旧的军种，其装备几乎无一例外地都是基于上世纪50年代苏联设计的武器。”

兰德公司的报告说，过去，这些武器的操作人员训练水平不足，装备使用理念陈旧。今天，中国空军看来正走在现代化的道路上，他将成为一支21世纪具有高水平的空军。

同样，位于俄亥俄州莱特-帕特森空军基地的国家航空空间情报中心最近也出版了一本对中国空军全面分析的书。书中说，“人民空军是一个正在进行一系列重大转变的组织，和中国军队其他部分一样，空军的变化是全方位的，反映在方方面面，包括作战思想、机构设置和新装备采购。”

“今天，中国空军的作战能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强，而且正在享受多年来专和持续的改革及现代化的成果。”但该书也发出警告说，中国空军正在应对“伴随大规模的改制所带来的不可避免的错位和不确定性。”因此，中国空军“在许多领域仍面临艰巨的挑战。”

美国政客和军界领袖们对中国军事建设缺乏透明度的指责似乎正变得越发苍白。中国国防部开设了英文网站，人民出版的《报》也建立了网站。此外，市面上有大量由美国人用英语撰写的研究报告、专著和图书，其中很多基于中国的大学、智库和政府机构的信息来源。在互联网搜索引擎中输入“PLAAF”就会出来44.9万个条目。他们或许有不同的用途，但显然不乏关于中国空军的信息，甚至在公共领域中都可获得。

随着中国政治和军事领导层更迭变动的日期已经排定，今年中国空军可能发生重大的变化。中国空军在中的影响力可能会继续上升。这将对空军地位的优先程度、预算的多少和武器的采购产生影响——但这不大可能突破中国军队由陆军来主宰的传统。

中国空军创建于1949年，在领导的共产党打败的部队之后，一开始情况是混乱的。与中国结盟的苏联派教官和飞机来到中国，但他们几乎还没有来得及开始训练，北朝鲜就攻击南朝鲜，中国随后卷入了朝鲜战争。中国空军总体实力上不是美国空、海军的对手，美军拥有朝鲜的天空。战争中，中国飞行员获得了最新的作战经验。战后，中国空军创建了训练基地，为飞行员提供大约每年120小时的飞行时间。这是华沙条约的标准，但仅仅是美国空军飞行员训练飞行时间的一半左右。

上世纪60年代，在和苏联赫鲁晓夫关于与西方和平共处的前景以及共产主义集团内部一些问题上产生分歧后，中苏关系破裂，中国空军建设一度停滞。苏联撤出了航空顾问并停止军事援助。此后，1966年中国又开始了，中国空军和中国几乎所有机构一样都受到激进思潮的影响。飞行员训练周期从28个月减少到12个月，飞行时间一下子跌到每年24个小时。训练手册被贴上资本主义的标签扔到了一边。

1976年去世，由邓小平接班。邓把中国引上现在的经济增长和军事增强的轨道上，而且是优先发展经济。当最终经济上升的时候，就有资金投入到军事扩建上。

1991年伊拉克“沙漠风暴”战役期间，中国空军对美国空中力量的表现感到震撼。刘亚洲觉得伊拉克军队在对抗美国的空中力量时显得很无助。他把伊军的沙漠防线比喻成中国的长城，值得国人骄傲，但无法抵御来自北方的入侵者。由此，中国空军摆脱了残余的俄罗斯影响，转而向美国空军学习。

中国空军领导人渴求从支援地面部队的军种角色解脱出来，成为一支战略力量。刘亚洲是战略空中力量的主要倡导者，他被视为意大利空军理论和战略思想创始人吉乌里奥?杜黑的信徒。

今天中国人对中国空军的想法已经演化成三项核心任务。

第一项核心任务是保卫中国的领空——特别是北京，这里是中国共产党的总部和政府的所在地。在中国的7个军区中，环北京地区最为优先。空军基地集中在该城市的周围。

在中国东北，与俄罗斯接壤，临日本海和北朝鲜，属于第二优先级。他的特点是分层设空中力量防御线、常规导弹、防空炮兵和预警系统，同时也要协防北京。

第二项任务是实现国家统一。台湾是1949年败退的政权占据的岛屿。对此，北京一直坚持一个中国的立场。在最坏的情况下，完成国家统一的军事任务将被交给，其辖区包括紧邻台湾海峡的福建省。

北京从来没有承诺过，要放弃使用武力，特别是如果台湾当局声明独立并要求其他国家承认它为合法的台湾国家的情况下，一旦台湾发生战事，中国空军就肩负着夺取台岛及海峡上空制空权的使命，并要掩护两栖登陆的部队。中国空军还负有从空中进入台湾的任务，因为空降兵部队也是空军的一部分。

中国空军的第三个，也是最新的核心任务，是建立起向南中国海和中国称之为第二岛链的太平洋地区投送力量的能力。这个岛链从关岛的安德森空军基地一直延伸到日本。那里美国空军有嘉手纳、横田和三泽基地。

在装备方面，中国空军已经从依赖苏联过渡到根据苏联专利（通过逆向工程）仿制生产俄罗斯飞机，进而实现国内自己生产。在1991年苏联解体后，穷困潦倒的克里姆林宫开始向中国出售他的一流装备，包括苏-27战斗机。在此后15年中，俄罗斯成为了中国最大的武器供应商。据《华尔街日报》称，俄罗斯向中国提供了价值约200亿至300亿美元的战斗机、驱逐舰、潜艇、坦克和导弹。兰德公司报告称，中国空军现在拥有约300架以上的现代飞机，更多的是在生产之中。其中包括苏-27和苏-30，再加上国内自己研制的歼10，相当于美国的F-16。中国空军的许多战斗机可携载超视距空空导弹和精密制导武器。

轰6中型轰炸机可能也已装备了第一代空射巡航导弹。中国正在试验空中预警和指挥飞机。中国空军还购买了俄罗斯S-300系列防空导弹，并且自己还在国内生产一种性能相当的HQ-9导弹。兰德公司估计，在10年之内，中国空军的能力“可能开始接近美国空军”。

在中国空军发展的同时，直属中央军委的第二炮兵部队也在发展。中国国防部在其网站上称，二炮是“中国战略威慑力量的核心”，“他主要负责威慑其他国家，使之不敢使用核武器攻击中国，同时实施核反击和用常规导弹进行精确打击。”

据报，二炮是当年由总理命名的，以区别于陆军的炮兵。国防部称，该军种原是作为核力量组建的，但后来又赋予他“中程和远程精确打击敌方关键性战略和战术目标的任务”。几乎从一开始，二炮就和中国空军竞争，不仅是针对核武器的控制，也针对协调作战。现在还不清楚，究竟由谁来负责使空中作战和导弹作战密切配合。

中国奉行“不首先使用核武器”的原则，也就是说，中国将只是在受到其他国家使用核武器的攻击之后才使用核武器。中国战略家们说，无论是毛还是邓都不认为在战场上核武器能派上用场。今天，中国的战略家相信，世界上始终存在着有人使用核武器的风险，但实际上，常规武器已经变得如此精准，足以成为发起战略攻击的首选。

虽然中国空军担负着规划、并向境外投送兵力的使命，但他们的主要任务仍然是防卫中国的领空。兰德公司研究得出了中国空军理论的6个基本趋势。美国军官们把这些趋势归结为“反介入、区域封锁”战略。

首先，“要地防御”的重要性在下降，而“大区域防御”的重要性在增长。如果说，中国空军先前的重点是城市防御、工业和军事基地的防御，那么这一点可谓是中国人思路的最大转变。作战前沿必须向敌方推进，拦截行动必须更加提前。

第二，固定防御让位于“机动空防”。当中国空军飞行员在面临比他数量更多和性能更好的侦察机与攻击机时，“射击后急速离开”（打完就跑）可以增加其生存的机会。机动可以弥补对空防御中的缺口，并集结自己的力量取得“局部优势”。

第三，在当今更为高效的攻势作战理论推动下，防御性的空防正在被“进攻性的空防”所取代。这被称作“攻防兼备”，其中进攻是指对敌方机场进行更多的攻击。兰德研究人员获悉，未来中国指挥员将“积极主动地组织不同规模的反击，以分散敌人的注意力和消耗敌人，打乱其计划，摧毁敌人的进攻态势，渐渐地使敌人陷入被动，最终夺取作战的主动权。”

第四，“空防信息化”。信息已经成为战斗力构成诸因素中的核心，同时必须把信息优势融入一次空防作战的整个过程中。

第五，空中和空间防御的一体化。这要求指挥和控制一体化，要知道谁控制了空间，谁就掌握了我们的星球。

第六，联合空防。兰德研究人员说，这是整个人民迈向联合作战大趋势的一部分，这一转变的过程也是十分困难的。

除了以上各点外，中国空军最近还强调招募和训练飞行员。去年夏天，中国国防部宣布，中国空军和清华大学联手，发起一项计划，选拔最优秀的学生送入空军部队。第一批飞行学员要求达到大学学业水平和空军的体检标准。这些被录取的学员将在清华大学学习3年，然后进入空军航空大学学习一年。这种做法颇有点像美国空军把年轻军官送到麻省理工学院或加州理工学院去培养的模式。他们当中一些人有朝一日可能成为空军将领。

2011年8月，空军航空大学举行仪式欢迎新学员进入“蓝天方阵”。空军司令员上将和空军政委邓昌友上将从北京飞往吉林省，去参加该校的开学典礼。受到欢迎的学员中有一个叫王旭，他是清华大学航空航天学院应届毕业生，也是空军在清华招收的第一位飞行学员。

据报道，目前中国空军飞行员每年的飞行训练时间是200小时，这和时期的不到24小时相比，有着天壤之别。就这方面而言，中国空军正在接近美国空军制订的标准。中国空军装备过时，训练不足以及观念陈旧的日子显然已经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