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蟾素注射液腹腔灌注治疗恶性腹水102例的临床观察

[摘要] 目的 探讨华蟾素注射液腹腔灌注治疗恶性腹水的临床效果和安全性。 方法 回顾性分析北京中医药大学东方医院肿瘤科2010年1月～2013年12月收治的102例恶性腹水患者应用华蟾素注射液腹腔灌注治疗的临床资料。观察1个疗程后（每周给予药物灌注2次，每2周为1个疗程），患者腹水量、腹水质（腹水红细胞、乳酸脱氢酶、肿瘤标志物水平）、中医症状积分以及卡氏评分（KPS评分）的变化，根据此变化评价疗效。分层观察消化系统恶性腹水与非消化系统恶性腹水、局部辨证湿热毒证与寒湿毒证的疗效差异。 结果 腹水量的有效率为65.7%，腹水中红细胞水平下降≥25%者占61.8%，乳酸脱氢酶下降≥25%者占63.7%、肿瘤标志物下降≥25%者占57.8%。治疗后中医临床症状积分较治疗前明显下降，KPS评分较治疗前明显升高。分层统计显示消化系统恶性腹水疗效优于非消化系统恶性腹水（P < 0.05或P < 0.01），局部辨证湿热毒证者优于寒湿毒证者（P < 0.05或P < 0.01）。102例患者治疗过程中均未发生严重的不良反应。 结论 华蟾素注射液腹腔灌注治疗是一种安全有效、副作用低、中晚期肿瘤患者接受度好的治疗方法，尤其对消化系统恶性腹水以及局部辨证为湿热毒者疗效更佳，值得进一步推广和研究。

[关键词] 恶性腹水；华蟾素注射液；腹腔灌注治疗；疗效

[中图分类号] R735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3-7210（2014）08（a）-0054-06

Clinical observation of Cinobufacini Injection intraperitoneal perfusion treatment of 102 cases with malignant ascites

YUAN Li SUN Tao ZHOU Qin LI Quanwang JIANG Min LIU Chuanbo ZUO Minghuan HU Kaiwen

Department of Oncology， Dongfang Hospital Affiliated to Beijing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 Beijing 100078， China

[Abstract] Objective To explore the clinical efficacy and safety of Cinobufacini Injection intraperitoneal perfusion treatment of malignant ascites. Methods The clinical data of 102 patients who were given Cinobufacini Injection intraperitoneal perfusion treatment from January 2010 to December 2013 in Oncology of Dongfang Hospital of Beijing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 was analyzed retrospectively. After 1 course of treatment （twice a week， every two weeks as a course of treatment）， according to the changes of quantity and quality（red blood cells， lactate dehydrogenase， tumor markers） of malignant ascites， and the symptom integral and karnofsky， curative effect was judged. The curative effect difference between digestive system malignant ascites and non digestive system malignant ascites and the curative effect difference between local dialectical damp-heat toxin syndrome and cold-damp toxin syndrome were observed respectively. Results The efficiency of quantity of malignant ascites was 65.7%， the level of red blood cells decreased ≥ 25% accounted for 61.8%， the level of lactate dehydrogenase decreased ≥ 25% accounted for 63.7%， the level of tumor markers decreased ≥ 25% accounted for 57.8%. After treatment， the clinical symptom score was significantly lower than that before treatment， the KPS score was significantly higher than the pre-treatment. The study showed that the curative effect of Cinobufacini Injection intraperitoneal perfusion treatment in digestive system malignant ascites was better than that of non digestive system malignant ascites （P < 0.05 or P < 0.01）， and in damp-heat toxin syndrome malignant ascites was better than that of cold-damp toxin syndrome malignant ascites （P < 0.05 or P < 0.01）. In the course of treatment， 102 patients had no serious adverse reactions. Conclusion Cinobufacini Injection intraperitoneal perfusion treatment is a good method of treatment， which is safe and effective， with low side effect， wide indications， middle-late tumor patients can accept， especially for the digestive system malignant ascites， and damp-heat toxin syndrome malignant ascites has a better effect， which deserves further promotion and research.

[Key words] Malignant ascites； Cinobufacini Injection； Intraperitoneal perfusion treatment； Effect

恶性腹水是由各种恶性肿瘤引起的腹水，多由癌症进展、复发或转移引起[1]。恶性腹水患者通常处于恶性肿瘤晚期，预后较差，1年生存率不到10%，平均生存期约20周[2]。其中尤以胃肠道来源的恶性腹水最差，生存期仅12～20周[3]，成为临床治疗的一个难题。恶性腹水的患者不仅表现原发病的症状、体征及恶病质，更为严峻的是因腹水的迅速增长、腹腔压力增高从而引起腹胀腹痛、食欲下降、恶心呕吐，严重者甚至导致呼吸困难等，严重降低了患者的生活质量，同时更延误了积极的治疗机会，甚至会引起营养匮乏、病情恶化，使生存期明显缩短。因此有效地控制腹水对减轻患者痛苦、延长生存期有重要的意义，目前已成为晚期肿瘤姑息治疗的重要组成部分。本研究采用华蟾素注射液腹腔灌注治疗恶性腹水102例，取得了较好的临床疗效，现将具体结果报道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选择2010年1月～2013年12月在北京中医药大学东方医院肿瘤科住院的恶性腹水患者共102例，接受了腹腔穿刺置管引流、华蟾素注射液腹腔灌注治疗。共收入符合纳入标准的病例102例，其中男62例，女40例；年龄27～86岁，平均（63.71±1.15）岁；老年患者（≥65岁）为62例，占60.78%。102例恶性腹水患者，其原发病胃癌8例，肠癌17例（十二指肠癌2例、结肠癌12例、直肠癌3例），胰腺癌14例，肝癌22例，卵巢癌15例，子宫癌11例，黑色素瘤1例，肺癌5例，乳腺癌7例，淋巴瘤2例。102例患者均发生了不同程度的转移，其中腹腔淋巴结转移者27例，远处转移者75例。消化系统恶性腹水为胃癌+肠癌+胰腺癌+肝癌例数，共计61例，占59.80%；非消化系统恶性腹水为41例，占40.20%；其中局部辨证为湿热毒证为87例，寒湿毒证为15例。

1.1.1 恶性腹水诊断标准 目前恶性腹水尚无统一标准，由课题组根据目前恶性腹水的临床症状及检测方法总结拟定如下：①明确诊断为恶性肿瘤患者；②经B超、CT等检查明确有腹水者；③腹水脱落细胞学检查结果阳性；④腹水中肿瘤标志物水平明显升高。以上四点①、②必须满足，③、④符合其中一点即可诊断为恶性腹水。

1.1.2 恶性腹水中医局部辨证标准 恶性腹水的中医局部辨证目前尚无统一标准，结合《中医基础理论》及《中医诊断学》中对“阴阳寒热”理论阐述及临床症状表现描述，制订如下：湿热毒证：①腹水色深黄或黄赤，质重浑浊；②自觉腹部局部发热，肤温升高；③局部喜凉拒按；④腹水气味腐臭、秽浊。寒湿毒证：①腹水色白、阴黄，或黯黑，澄澈清冷；②自觉腹部局部畏寒、怕风，肤温偏低；③局部喜温喜按；④腹水无味或微有腥臭。以上满足①、②、③即可诊断，④有或无均可。

1.1.3 消化系统恶性腹水诊断标准 ①经病理或临床诊断为原发性消化系统肿瘤患者（胃、肠、肝和胰腺等）；②符合上述恶性腹水诊断标准者。

1.1.4 治疗前腹水量的判定标准 根据腹水超声报告腹水分布及深度径线值综合评估。重度腹水：腹水分布弥漫于肝前及腹腔，腹水深度径线值≥10 cm；中度腹水：腹水介于轻重度之间，腹水深度径线值5～9 cm；轻度腹水：腹水局限于肝肾隐窝或盆腔，腹水深度径线值≤4 cm。

1.1.5 病例纳入标准 ①年龄≥18岁者；②临床明确诊断为恶性肿瘤的患者；③临床明确诊断为恶性腹水的患者；④华蟾素灌注治疗前1个月内未进行全身化疗、腹腔灌注治疗者；⑤生活质量评分卡氏评分（KPS）≥40分者；⑥中重度腹水者；⑦依从性好的患者。

1.1.6 病例排除标准 ①不符合上述病例纳入标准者；②资料不完整，不能评价疗效者；③依从性差的患者。

1.2 治疗方法

1.2.1 华蟾素注射液腹腔灌注治疗腹腔穿刺置管术 在B超定位处常规消毒铺巾后，局部逐层麻醉，置入中心静脉导管作为引流管，固定中心静脉导管，连接一次性引流袋，引流腹水。灌注前准备：腹腔灌注治疗前尽量缓慢引流尽腹水；对于重度腹水、无法一次引流尽者在治疗前引流1500～2000 mL，常分2次完成（防止因1次引流过多过快引起腹压骤降，内脏血管扩张引起休克，以及蛋白等营养物质流失过多过快等副作用）。腹腔灌注治疗：华蟾素注射液（安徽金蟾生化有限公司，5 mL/支）50 mL+生理盐水100 mL，经引流管缓慢注入腹腔，同时嘱患者翻身以促进药物充分吸收，每周给予药物灌注2次，每2周为1个疗程。

1.2.2 合并治疗 补充蛋白、利尿，静脉营养支持治疗，维持水电解质平衡等治疗。

1.3 观察指标

观察恶性腹水的中医临床症状及局部证候，腹水量（超声检查及腹围），腹水常规[红细胞计数（RBC）]、生化[乳酸脱氢酶（LDH）]、肿瘤标志物（TM）（升高最明显者），血常规、肝肾功、心电图、KPS评分在治疗前及治疗第7天、第14天的变化，其中对腹水量的观察延长至1个月。观察每次腹水引流量、起效时间。依据美国通用药物毒性反应标准（NCI-CTC 3.0）记录和评价不良反应。

1.4 疗效评价标准

1.4.1 腹水量的疗效评价 参考2009年公布的实体瘤的疗效评价标准（RECIST）（修订版）[4]，结合科室多年临床经验总结，拟定腹水的疗效评判标准为：完全缓解（CR）：腹水完全消失持续4周以上，30 d内不需再引流；部分缓解（PR）：腹水减少50%以上，并持续4周以上；稳定（SD）：腹水减少不足50%，并持续4周以上；无效（PD）：腹水无吸收或增加，30 d内需再次或多次引流。有效率=（CR+PR+SD）/总例数×100%。

1.4.2 腹水质（RBC、LDH、TM）的评判标准 由于目前尚未发现相关评价标准，自拟以下疗效等级评价：①治疗后腹水中RBC、LDH、TM的含量较治疗前增加或者较治疗前减少

1.4.3 中医症状评分评定标准 由于目前缺乏腹水引起中医相关症状的统一量化标准，故根据科室临床经验选择与恶性腹水最相关的六个中医症状，包括腹胀、腹痛、恶心呕吐、纳呆、尿量减少、呼吸困难，并拟定临床症状量化标准，无=0分，轻=1分，中=2分，重=3分，作为疗效评价。统计1个疗程治疗前后中医症状积分的变化。

1.4.4 KPS评分标准 KPS评分标准是由美国东部肿瘤协作组（ECOG）根据患者能否正常活动、病情、生活自理程度提出，具体如下：0分：死亡；10分：病危，临近死亡；20分：病重，需要住院积极给予支持治疗；30分：生活严重不能自理；40分：生活不能自理需要给予特殊照顾；50分：常需要人照顾；60分：有时需人扶助，但大多数情况下可生活自理；70分：生活可自理，但不能维持正常生活或工作；80分：勉强可进行正常生活，但有些不适；90分：能进行正常活动，有轻微的不适；100分：身体正常，没有任何的不适。

1.5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20.0统计软件，建立数据库并对其进行统计分析，计量资料采用均数±标准差（x±s）进行统计描述，根据指标是否呈正态分布，分别用配对t检验（正态分布）及秩和检验（非正态分布）；计数资料采用χ2检验。以P < 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腹水量的疗效判断

华蟾素腹腔灌注治疗1个疗程后随访1个月，自身前后对比，完全缓解5例，部分缓解27例，稳定35例，无效35例，有效率为65.7%。

2.1.1 分层统计消化系恶性腹水组与非消化系恶性腹水组的疗效差异 消化系统恶性腹水组有效率显著高于非消化系恶性腹水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 < 0.05）。见表1。

表1 消化系恶性腹水组与非消化系恶性腹水组的有效率比较（例）

注：与非消化系恶性腹水组比较，*P < 0.05

2.1.2 分层统计局部辨证为湿热毒证组与寒湿毒证组的疗效差异 湿热毒证组有效率明显高于寒湿毒证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 < 0.05）。见表2。

表2 湿热毒证与寒湿毒证有效率比较（例）

注：与寒湿毒证组比较，*P < 0.05

2.2 腹水质（RBC、LDH、TM）的疗效评价

2.2.1 恶性腹水中红细胞水平的变化 经统计，102例恶性腹水患者中RBC水平较治疗前显著下降，其中治疗后较治疗前下降≥25%者占61.8%（63/102）。消化系统恶性腹水组RBC水平改善情况明显优于非消化系统恶性腹水组，差异有高度统计学意义（P < 0.01），见表3。湿热毒证组腹水RBC水平的改善情况明显优于寒湿毒证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 < 0.05），见表4。

2.2.2 恶性腹水中乳酸脱氢酶水平的变化 经统计结果显示，102例恶性腹水患者中LDH水平较治疗前下降明显，其中治疗后较治疗前下降≥25%者占总数的63.7%（65/102），说明华蟾素注射液腹腔灌注可明显降低腹水LDH的含量。消化系恶性腹水组降低LDH水平明显优于非消化系恶性腹水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 < 0.05），见表5。湿热毒证组改善腹中LDH水平方面明显优于寒湿毒证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 < 0.05），见表6。

表5 消化系恶性腹水组与非消化系恶性腹水组腹水中LDH水平

变化比较（例）

注：与非消化系恶性腹水组比较，*P < 0.05；LDH：乳酸脱氢酶

表6 湿热毒证组与寒湿毒证组腹水中LDH水平变化比较（例）

注：与寒湿毒证组比较，*P < 0.05；LDH：乳酸脱氢酶

2.2.3 恶性腹水中肿瘤标志物（升高最显著者）水平的变化 经统计，102例恶性腹水患者中TM水平较治疗前下降明显，其中治疗后较治疗前下降≥25%者占总数的57.8%（59/102），说明华蟾素注射液腹腔灌注治疗可明显降低腹水TM的含量。华蟾素在改善腹水TM方面消化系恶性腹水组明显优于非消化系恶性腹水组，两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 < 0.05），见表7。湿热毒证组在改善腹水TM方面明显优于寒湿毒证组，两组比较差异有高度统计学意义（P < 0.01），见表8。

表7 消化系恶性腹水组与非消化系恶性腹水组腹水中TM水平

变化比较（例）

注：与非消化系恶性腹水组比较，*P < 0.05

表8 湿热毒证组与寒湿毒证组腹水中TM水平变化比较（例）

注：与寒湿毒证组比较，*P < 0.01

2.3 治疗前后中医症状积分及卡氏评分的变化

华蟾素腹腔灌注治疗后中医症状积分较治疗前明显降低，差异有高度统计学意义（P < 0.01）。治疗后KPS评分较治疗前明显提高，差异有高度统计学意义（P < 0.01）。见表9。

表9 治疗前后中医症状积分及卡氏评分的变化（分，x±s）

注：与治疗前比较，*P < 0.01

2.4 安全性评价

102例恶性腹水华蟾素腹腔灌注治疗者均未发生肝肾损害、骨髓抑制、心率失常等严重不良反应。常见副作用为腹痛、腹泻、低热，发生率分别为13.73%（14/102）、4.90%（5/102）、21.57%（22/102）。腹痛一般发生在腹腔灌注后1～2 d内，口服曲马多等止痛药即可控制；发热多持续在37.0～38.5℃之间，一般可自行下降无需处理，重者物理降温即可；发生的5例腹泻患者均在灌注后2 d内好转，未进行药物治疗。

3 讨论

恶性腹水的发病机制目前尚未完全清楚，主要包括膈下淋巴管阻塞、血管通透性增高、腹腔腹膜浸润或转移导致癌性渗出以及肿瘤局部分泌的血管内皮生长因子（VEGF）、基质金属蛋白酶（MMPs）等物质导致新生血管的形成及微血管通透性的增加等原因[5-9]。由于其发病机制未完全明确，恶性腹水治疗的针对性差，故目前恶性腹水的治疗仍是一个未攻克的难题。

目前西医对恶性腹水的治疗主要包括全身化疗、利尿、补充蛋白，以及局部腹腔穿刺引流、腹腔化疗等治疗。各种治疗均具有其局限性，均未以指南的形式加以推广，如恶性腹水大多在肿瘤病程的晚期出现，患者一般情况不佳，全身化疗的价值不大；利尿、补充蛋白，能较快地缓解症状，但治标不治本；局部腹腔穿刺引流和腹腔化疗是目前西医治疗恶性腹水最常用的方法，腹腔穿刺引流治疗效果立竿见影，可有效、迅速地缓解局部压力，但容易导致蛋白及离子的丢失，且容易复发，腹腔灌注化疗因化疗药物不良反应较多，患者从身体情况、心理上接受度差，使用受到一定限制。中医药治疗恶性腹水因其安全性高、患者接受度好以及疗效佳等优势，在恶性腹水的治疗上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

华蟾素注射液是由从我国传统中药材蟾蜍阴干的全皮中提取制成的水溶性注射液，干蟾皮为蟾蜍去除蟾酥、内脏的干燥全皮，味辛，性凉，有小毒，归肝、脾、大肠经，具有攻毒杀虫、清热解毒、利水消肿等功用。恶性腹水属于中医“鼓胀”、“痰饮”、“水证”等范畴，其病机为癌症之病致使机体气血凝滞，蕴久化毒，热毒内据；癌病迁延日久，癌毒进一步使肝脾肾三脏受病，气、血、水、瘀、湿、毒互结积于腹中而成[10-13]。恶性腹水局部症状多数表现为腹水颜色黄赤、浑浊质重，同时腹胀大如鼓、局部皮肤温热等特征。《素问・至真通天论》中：“诸胀腹大，皆属于热……诸病有声，鼓之如鼓，皆属于热……水液浑浊，皆属于热。”上文中提到的腹大、有声如鼓、水液浑浊等皆属于热，而这些表现均与癌性腹水的表现相符，也说明恶性腹水局部多属于热证。“浑浊”与“澄澈清冷”相反，一般指水液黄赤、混浊、浓稠、腥臭等性状，正符合热毒的特性，是热邪熏蒸的表现。而水液运化的失常，多由湿邪阻滞所致。故综上所述，恶性腹水局部辨证多属湿热毒证。故以华蟾素注射液腹腔灌注治疗恶性腹水正符合中医“热则寒之”的治疗理论。

本研究采用回顾性研究观察单药华蟾素注射液腹腔灌注治疗恶性腹水的效果，其中102例患者均完成1个疗程的治疗，观察结果显示华蟾素腹腔灌注治疗可明显减轻腹水量，改善腹水质，对腹水量的有效率为65.7%。且分层统计结果显示无论是对腹水量的改善还是腹水质的改善，均是消化系恶性腹水组优于非消化系恶性腹水组，局部辨证为湿热毒证组明显优于寒湿毒证组。本研究入组的102例恶性腹水的患者均发生了不同程度的转移，年龄≥65岁者为62例，占60.78%，治疗前KPS评分为（51.27±0.99）分，整个治疗过程均未发生肝肾损害、骨髓抑制、心率失常等严重不良反应。由此可说明：①华蟾素注射液腹腔灌注治疗是一种较为有效的治疗方法，且安全、副作用低，中晚期肿瘤患者接受度好，值得进一步推广。②分层统计显示华蟾素注射液腹腔灌注治疗对消化系统恶性腹水、局部辨证为湿热毒证则疗效更佳，说明恶性腹水的治疗应辨病与辨证相结合，才能更好地提高疗效。

3.1 消化系统恶性腹水疗效优于非消化系统恶性腹水的原因分析

本课题统计结果显示，华蟾素注射液腹腔灌注治疗恶性腹水，在腹水量和质的改善方面消化系恶性腹水组均优于非消化系恶性腹水组。其原因可能为：①干蟾皮的性味归经，古籍记载中略有差异，但均提到其归肝、脾、胃、大肠经，如《本草纲目》：“蟾蜍入阳明经。”《中药学》中记载，干蟾皮归肝、脾、大肠经。由此可见华蟾素对消化系统肿瘤的治疗可能更有针对性。②分层统计消化系统恶性腹水中局部辨证为湿热毒证者占93.4%，而非消化系统恶性腹水中局部辨证为湿热毒证者占73.2%，明显低于消化系统恶性腹水者。这可能是华蟾素治疗消化系统恶性腹水效果明显优于非消化系统恶性腹水最主要的原因。华蟾素味辛，性凉，具有清热解毒、利水消肿功效，腹腔灌注治疗湿热型腹水，正符合中医“热者寒之”的治疗原则。且本课题分析统计显示局部辨证湿热毒证组疗效明显优于寒湿毒证组。

但是对于华蟾素治疗消化系统恶性腹水疗效优于非消化系统恶性腹水的结果应该辨证分析地看待：①一方面本课题是采用回顾性的研究，且病例数相对较小，可能在选择病例时导致消化系统恶性腹水中湿热毒证者较多，而非消化系统恶性腹水组中湿热毒证者较少，导致了结果的偏差。②另一方面有可能消化系统恶性腹水患者本就局部湿热毒证者较多，正如徐永居等[14]收集85例明确诊断的血性腹水患者，其中病因为恶性肿瘤者62例，占72.9%，为首位，恶性肿瘤中49例为消化道恶性肿瘤，占所有肿瘤的79.0%，可见血性腹水中消化系统肿瘤占主要原因，间接说明消化系统恶性腹水多为血性腹水。血性腹水符合湿热毒证的表现：腹水颜色黄赤、浑浊质重，同时腹胀大如鼓、局部皮肤温热等。故消化系统的恶性腹水更适合应用华蟾素治疗。

进一步可扩大样本量，对恶性腹水局部中医证候进行观察，统计是否消化系统恶性腹水局部辨证多为湿热毒证，从而更好地指导临床。或者采用前瞻性的对照研究，观察华蟾素注射液腹腔灌注治疗消化系统恶性腹水与非消化系统恶性腹水的疗效差异，从而使华蟾素治疗恶性腹水时更有针对性，提高临床疗效。

3.2 华蟾素治疗恶性腹水辨证为寒湿毒证者亦有一定疗效的思考

本课题统计表明，华蟾素腹腔灌注治疗恶性腹水局部辨证为寒湿毒证组有效率为40.0%（6/15）。华蟾素注射液具有解毒、消肿、止痛的功效。而干蟾皮味辛，性凉，有小毒，归肝、脾、大肠经，具有清热解毒、利水消肿的作用，可见华蟾素治疗恶性腹水主要针对的是“热毒”二邪，故对寒湿毒证组的患者仅针对“毒”邪治疗，故对寒湿毒证者亦有一定疗效，但疗效不高。

进一步思考，可得出以下结论：①对于局部辨证为寒湿毒证的恶性腹水患者治疗时用药应改为“性热（温）有毒”之品，如应用华蟾素时配合局部艾灸、对华蟾素本身进行加热炮制以改变其寒热属性、直接使用“性热（温）有毒”的抗肿瘤药物如P53、使用局部热灌注等治疗。②针对局部辨证为湿热毒证者治疗后腹水的局部证候可发生变化：从对腹水量的控制程度及腹水质变化来看，治疗后患者腹水颜色逐渐变浅、变澄清，其“寒证”表现日趋明显。故对局部湿热毒证者提高其治疗效果方法有二：一为采用“序贯治疗”，当局部辨证为湿热毒证者应用华蟾素腹腔灌注治疗，随着治疗后证型转变为“寒湿”证时，在主要针对“寒湿”二邪进行治疗。二为采用“联合治疗”，因为华蟾素腹腔灌注主要针对“热毒”二邪，可配合全身“祛湿”治疗，从而提高恶性腹水的治疗效果。

3.3 合并治疗对观察结果的影响分析

本课题收集的102例患者的合并用药主要有补充蛋白、利尿、静脉营养支持治疗、维持水电解质平衡等治疗。其中利尿、补蛋白治疗亦是腹水常规治疗方法之一，有可能会对本研究结果产生影响，但本研究观察的102例患者均是先保守治疗，常规应用利尿、补蛋白治疗效果不佳后再采用的华蟾素注射液腹腔灌注治疗，因此对最后评判华蟾素疗效影响较小。下一部可设计前瞻性研究，设置对照组和观察组，排除利尿剂等对华蟾素治疗效果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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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4-04-24 本文编辑：张瑜杰）